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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怎样,这房子归根到底是舅舅家的,我两个表哥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屋子人家又没说不要。”
陶宝摇摇头,拿着屋里的水壶出去院子里接水,眼角余光瞥见那左半边大门似乎颤了一下,好像很担心宅子被拆了似的。
0842 地主家的傻儿子
见他那样,陶宝原本打算等老妈睡下就去了结了他的想法瞬间打消。
她以前没有现在这个本事,可从来不知道她外婆家大门上住着个鬼,今天这一来就跟这鬼来了个面对面,差点吓着她。
水已经漫了出来,陶宝关闭水龙头,往屋里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往大门口扫了一眼,一晃而过的鬼影让她瞧了个正着。
脸色苍白,眼眶浮肿,眼珠子红红的,一只闭着,一只开着。留着中分短发,身上挂一件米黄|色立领长袍。看那样式,像是上个世纪富贵人家公子的穿着。
他胸前挂着一块怀表,那怀表幽幽泛着红光,陶宝仔细一看,发现那怀表竟然还是个实物。
这可就有意思了,她原还想着黑白无常怎么没把他勾去,现在看来,这鬼还有点不一般。
“陶陶,水还没接好吗?”
屋子里传来老妈的呼喊,陶宝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提着水壶进屋烧水去了。
她一进屋,院门口大门竟慢慢悠悠给合上了,吴玉兰正好往窗外看,发现门自己合上以为是陶宝在暗中施法,只是笑笑便收回了目光。
她是淡定了,门上的他可不能淡定,吓得卡住,大门只合上了一半。
他再次悄悄显出身形来,可怖的脸慢慢变成了一张清秀的俊脸,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闭着一只睁着一只。睁着的那只眼比水还要透亮,纯净得好似刚出生的婴儿。
带着几分懵懂,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屋内晃动的身影。歪了歪头,很认真的思考着先前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看见他了。
她应该是看得见他的吧?可看见了为什么不怕呢?
他还记得那次下雨,地上积水,他自己看见自己还吓得尖叫了起来呢。
他记得她,他见过她好几次了,每年这个时候这两人就来,他还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一点点高,门槛太高她只能手脚并用的爬进来。
屋里的老太太和老爷爷可喜欢她了,他常常看见她满兜子全是糖的从他家跑出去,等她从外面回来,兜里的糖就没了。
那时他还喊她来着,可惜她听不见,一颗糖也没给他留。
唉,以前院子里可热闹了,虽然住在里面的不是他爹他娘,但只要有人热热闹闹的,他不介意让他们住在他家。
看着他们热闹,他也开心。
只可惜,现在越来越冷清了,他又不能出这个院子,一个人好无聊,好寂寞。。。。。。
纯净的眸子里出现了渴望,他从门里走了出来,一点点的往亮着灯的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传来母女俩的谈话声,说着宅子里往日的事。
他悄悄贴在门框上听着,很渴望进去和她们坐在一块儿聊天,告诉她们这里以前有多热闹。
但他有点害怕里头那个女人,他不敢进去。
她小时候很可爱的,长大了好像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她身上多了一层金光,靠近她他会不舒服。
他歪头想着,突然头贴着窗户,冲她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一点都不可爱,吓死你!
她突然扭头冷冷扫了他一眼,他一时间来不及收回表情,被她看了个正着。
本想吓她一条,反倒是他自己吓了一大跳,“咻”的一下朝大门飞扑而去,重新缩进门里,好半晌这才敢伸出个头来瞧瞧,看她是不是追来了。
人没来,屋子里的谈话声小了小去。她没追出来,他竟有点失落。
屋里,瞥见门上那鬼的小表情,不知怎么的,陶宝感觉自己好像以前见过他似的。
不过小时候的记忆对她来说已经太过遥远,她有些记不清了。
只隐隐约约想起来,小时候来姥姥家拜年时,总有个人和她讨糖吃,但她那时瞧不见喊自己的人是谁,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便没理会。
床就搭在正屋里,母女俩聊着天,困意上涌,吴玉兰说着说着就睡了。
虽然已经算是修仙之人,可吴玉兰不是陶宝,她修炼时间短,生活习惯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到点便会犯困,就是晚上修炼,到了午夜她就会停下,然后睡觉。
陶宝就不一样了,几百年不睡都不会有困意,这会儿子因为大门上那鬼,人还精神着呢。
看了眼身旁呼吸平缓的老妈,陶宝关了灯,缓缓起身,闪身出了房门。
院门口大门上的他见她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吃惊的张大了嘴,傻兮兮的开口来了一句:“你现在变得好吓人啊!”
陶宝黑线,这到底是谁吓人?
“你是谁?”陶宝缓步朝他走过去,他瞧见了,吓得缩进了门里去。
陶宝在门边停下,不说话,也没把他抓出来,耐心十足的等着。
果不然,没过多久他先耐不住了,茫然无措的声音从门上传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是谁了。。。。。。可,可我还记得你,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陶宝仔细回忆了下小时候的记忆,发现很模糊。
不过,有人和她讨糖她还是记得的。
手掌往前一伸,手指张开,掌心里出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是你和我讨糖吃吗?”她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笑,可他却还是不敢出来,颇有些委屈的抱怨道:
“往日我叫你,你总不理我,现在你又叫我,可我怕你身上的金光不敢出来,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
陶宝听着这话,嘴角刚刚扬起的淡笑就僵在了那里,什么叫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
“你小时候圆乎乎的,小小一只,还没有门槛高,进来时得手脚并用才能翻进来,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可好吃了,我都想咬一口呢。可惜我没办法靠近你,唉~”
听着他这遗憾的口气,陶宝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啪”的把奶糖往门上砸去,转身便回了屋。
门里的他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离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失落感再次袭来,他从门里走出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奶糖,但去抓糖的手却直接从奶糖上穿了过去。
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他眼睛眨了两下,噼啪噼啪开始掉眼泪。。。。。。
0843 别哭,姐姐给吃糖
第二天吴玉兰一早起来打扫卫生,扫到大门口时,发现门口这竟多了一洼水,清亮清亮的,看着不像雨水也不像露水。
“奇了怪了,底下渗上来的不成?”吴玉兰低声呢喃了一句,屋里的陶宝喊吃早餐,她便没有再过多关注这洼水,放下扫把便进屋里吃早餐去了。
早餐吃好,把纸钱和鲜花带上,又拿上煮好的鸭蛋,母女俩出门上山扫墓。
大门重新被锁上,里头的他急了,只以为她们这就要走,慌忙跟了出来。但还没走两步便被一股吸力吸了回去。
惊慌中,他张口冲前面那两道身影喊道:“你们别走好不好!”
吴玉兰一怔,回头望了望,没瞧见什么,奇怪的摇了摇头,扭头问陶宝:“陶陶,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走吧妈,抓紧时间,咱们今天还得赶回去呢。”陶宝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悄悄打出一道法印,把门里那晃动的身影给定在了那里。
这下子,用也不用担心老妈听见了。
吴玉兰非常相信自家闺女的,见她说没有,那就放心了,只当自己幻听,笑嘻嘻走在前,领着闺女上山去。
扫墓很快,去了两个小时陶宝和老妈就回来了,打算回宅子吃了午饭便回去。
吴玉兰在屋内收拾午饭,陶宝发现自己无事可干,搬来根小板凳坐在大门口和范小米打电话,询问公寓内的事情,确定没什么需要自己处理的,这才挂断通讯坐在门口看风景。
有菜香味儿从屋里飘出来,陶宝嗅了一下,低声笑道:“是炒鸭蛋,好久没吃过了。”
“我,我也好久没吃过了。。。。。。”一道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陶宝扭头看了眼大门,瞥见门内那半透明的鬼魂,突然冲他笑了一下。
她颜极好,即使已经刻意遮掩自己的存在感,但看得近时,那精致的五官仍非常吸引眼球。
她再那么一笑,眉眼弯弯,目光水润润的,瞧得人心里软软的。
他突然红了脸,低垂下眼帘不敢看她,低声道:“你……你真好看。”
“是吗?”陶宝脸上的笑容又盛了两分,他匆匆抬头看了一眼便怔住了,傻兮兮的重重点头,“嗯嗯!”
“算你有眼光!”陶宝站起身来,双手抬起,指尖动得飞快,不过眨眼间便连连打出三道法印,定在门板上。
蓝色的光芒一闪,复又隐入其中,她抬手一抓,受惊的他低呼出声,连带着一道红光一起突破门板被她抽了出来。
光芒退去,她展开手掌,一块红色的怀表出现在她白嫩的掌心。
“啊!我……我出来了!”男子的欢喜声至怀表内传出,陶宝都能感觉得到掌中怀表变烫了。
幸好她不是一般人,否则手掌都要被这热度烫伤。
红色怀表原本的颜色是银色,之所以变成红色,是因为上面沾满了血渍,陶宝用手轻轻搓了搓,红色的血渍早已经侵入其中,竟没有被搓掉。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她低声问道。
他欢喜的声音突然便停了下来,怀表上的热度渐渐消退,变得凉凉的,陶宝感觉自己手掌心拿的不是怀表,而是冰块。
好久,他这才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回道:“他们拿抢冲进了我家,打死了我爹和我娘,后来我就一直跑,我从房间里跑到门口,然后我听见砰的一声响,再然后我眼睛就好痛好痛,再之后,我醒来就发现我家成了别人家了。”
“开始我很怕,那天下雨时,我瞧见了自己的样子,我吓坏了。。。。。。后来,后来我家里就成了你家了,我爹娘、哥哥、姐姐、东伯、刘姨。。。。。。大家都不见了。”
说到这,他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陶宝手中的怀表也抖了抖,死命往她掌心里缩,好似害怕极了。
“他们说吴秀英上吊自杀了,还说吴秀民被吊在村口活活饿死了,我知道这两个人,那是我大姐和大哥,他们很疼我的,别人说我是傻子,他们从来不许人说,谁说就打谁。。。。。。”
声音越来越小,而后便是小声的啜泣声,呜呜咽咽的,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陶宝重新坐了下来,眼角余光瞥见门缝内夹着的大白兔奶糖,伸手拿了出来,剥开外包装,放到怀表上。
“好了,别哭了,给你吃糖。”她无奈哄道。
怀表颤了一下,哭声顿止,大白兔奶糖上冒出一股奶白色烟雾,一点点被吸了进去。
眼见烟雾消失,陶宝这才拿起已经没有甜味儿的奶糖放进自己嘴里,吧唧吧唧声响起,他带着哭音满足道:
“你人真好,往后你能来找我玩吗?”
陶宝没回答,听见老妈的呼喊,把怀表收进兜里,进屋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