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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娥和康敏眉头一挑,脸色略显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情,确实,从之前钟岳的行为举止来看,看不出年少得志那种沾沾自喜,有的却是谦虚。
“你能保持这个心态,那是最好了。我这次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您讲。”
康敏微笑道:“还是我来讲吧。钟岳,徽大的艺术系早已经分到了美院,所以你在徽大得不到艺术类的熏陶。我和小姨商量了一下,作为华东美院校长,我想让你作为交换生,到华东美院接受系统的书法教育体系,你应该知道,写好书法和成为一个书法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点,钟岳很早就明白了。这也是他想要转去中文系的原因。
书匠和书法家有着本质区别。
“华东美院的资源,要比徽大好得许多。”
“这个……我考虑一下吧。”
康敏微笑道:“如今大学生毕业都不好找工作,你来华东,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毕业之后就可以留校当研究员。小姨的意思,就是把你当大师来培养。如今书坛断代很严重,即便是一些国级大师,门下弟子都良莠不齐,所以你来华东,会有更好的资源。”
“冒昧地问一句,华东在哪儿?”
按照地理位置的话,华东,好像徽州也属于华东吧。
柳梢娥莞尔,这种率真的天性,总比不懂装懂好。
“在淞沪。”
“淞沪啊……”
“怎么了?”
钟岳喃喃道:“听说淞沪物价高。”
“……”
“以你的水准,拿奖学金是最容易不过的。按照你的家境,可以替你申请国家助学金,到时候,不仅不花钱,反而会让你觉得读书是在赚钱。”
钟岳听完康敏的话,说道:“那也行。”
“学籍的事情我会替你处理好的。”
“那就麻烦康校长了。”说实话,这对于钟岳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机遇。
屋外忽然传来王大山的呼喊,柳梢娥微笑着起身道:“看样子这阵有你忙的了,我也就不逗留了,我们先走了。”
“那我送送二位。”
钟岳看到王大山身边隐约站着个人。
小荷山,一时间热闹起来了……
………………………………
第一三八章 忧虑(为雨夜流星雨未见加更)
王大山与柳梢娥、康敏擦肩而过。等两位女士走远了,才凑近了小声问道:“你妈娘家那的亲戚?”
“不是的。”
王大山点头道:“那就好。之前恨不得撇干净关系,现在你发迹了,要是再死乞白赖地凑上来,那真是太不要脸了。”
钟岳看向王大山身后的黄明川,明白这二人组,准又有什么事情。
“黄老先生这次上门,有何指教?”
黄明川自从那回魏碑的事情后,一直都是心中有愧,无奈地笑了笑,“钟岳,先前老朽也是被赶鸭子上架,魏碑的事情,还望担待。”
石碑的事情,绕了一大圈,黄明川说出来自己老脸也挂不住了。把人家祖传的石碑弄断了不说,最后兜兜转转,还让物主把钱款都吐了出来,可以说,在捐赠这件事上,钟岳是最大的输家。
但是呢,人家一点也没有要把事情闹大的意思,不然文化馆乌龙这件事,他是经手人,面子上也挂不住。
“黄老先生不必介怀。”
说实话,如果没有笔法系统这个意外收获,魏碑这件事上,钟岳绝对会对黄明川有芥蒂的,包括王大山。之后失而复得,总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说出口的。钟岳索性就懒得再小肚鸡肠地斤斤计较了。
王大山也露出了微笑。
说实在的,魏碑捐赠这件事上,他是有私心的,之后一连串的事情,让钟岳一个人担着,他这个做乡长的,确实有点没样子。之后钟岳还帮着乡里小学的教评工作出力,再回想过来,是对不起他这个“大侄子”。
“小岳,那事王叔也有错。王叔想着一块石碑而已,也就没多想,没照顾到你的情感。”
面对两人站在门口认错,钟岳也是哭笑不得,“这都怎么了?黄老先生,你不会上特地过来和我说这件事的吧?”
黄明川说道:“也不全是。你在大奖赛上的那幅灵飞经作品,我也看了,很不错。”
“那您……”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斩获一等奖是不成问题。”
吴中贺费尽周折,想要遏制住钟岳的创造力,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钟岳的临摹底子更胜一筹,还不是擅长的漆书,一手灵飞经,惊艳到了全场。
“您这是来跟我道喜的?”
黄明川坐在沙发上,接过茶水,看着桌上剩下的茶杯,问道:“柳先生过来,是邀请你入书协的?”
“不是,有别的事。”
“哦……”黄明川有些心不在焉。
钟岳没说什么事,黄明川也没问。
“之前和顾丫头说好了,为了补偿你之前的损失,你入书协的事情,我会鼎力相助。”
王大山在一旁敲边鼓,“那真是太好了,有黄老先生这样的书法大家,小岳,你这已经是一只脚踏进市书协了。将来和市里那些书法大家交流,也能提升自己的名气。”
钟岳看着黄明川脸色不是很自然的样子,笑道:“如果黄老先生有困难的话,就别麻烦了,我还年轻,不急的。”
黄明川笑了笑,“以你的水准,那些三四十岁的书法家都比不上你,你没资格谁有资格?只是之前你和老张闹得有点僵,他是这届的书协理事,如果要一票否决你,底下和我交好的几个老书法家也不好意思反对,所以如果你想入书协的话,最好过去,和老张交流交流。老张也是老一辈里,咱们徽州的名人了,你能和他冰释前嫌,那入书协的事情就稳了。”
钟岳好像明白了什么。
“年轻人嘛,有时候姿态放低一点,我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钟岳微笑着说道:“黄老先生,这件事上,我恕难从命了。如果张理事登门道歉,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过节一直揪着不放,只是当初在文化馆,您没有看到,算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如果为了入书协,让我颠倒黑白,去讲一些违心的话,那还是算了。”
黄明川沉默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会帮你争取争取的,希望老张他大局为重吧。现在传统文化愈发薄弱,尤其是对于青年一代,更是出现了断层的局面,如果再没有人站出来,将来咱们这些老家伙入土为安了,这杆大旗谁来扛?”
“您有点扯远了。”
黄明川严肃道:“不,并不远,而是迫在眉睫了。现在书坛各自为主,不像是近代那般百花齐放,是一代不如一代。行了,这些都是后话了,书协的事情我再替你规划规划。”
黄明川起身要离去了。在一旁听得门儿清的王大山笑道:“黄老,吃个饭在走吧。”
“不了,今天是私事,就不劳烦王乡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吃个便饭,去我家也行,小岳,你也陪着去吃一顿。”
黄明川微微一笑,在屋里环视了一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初来的时候,这里好像还是那老式的厅堂吧,唔,挺好的,这边望出去就是山景,比城里我住的公寓舒服多了。今天就真不吃饭了,王乡长,我就告辞了,市里还有事情。”
“那我送送你。”
钟岳也跟着走了出去。
“小岳你就被送了,家里还得关门什么的挺麻烦的,我送黄老回去就好。”
钟岳说道:“那黄老您慢走。”
他回到屋子里,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叫了,一大早上的,来一波走一波,半生不熟的荷包蛋都还没煎好。
卡式灶重新打火,荷包蛋已经被油的余温加热得有些凝固了,钟岳稍稍加热后,翻了个面,夹在买来的吐司里,倒了杯牛奶,终于是吃上了可口的早餐
吃完早餐,钟岳才感觉整个人活络起来,书协吧,能入最好,但是要钟岳趋炎附势,没品地去为了这样一个名额,求张邵林,那就免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
……
车子停在乡办公楼前,王大山跟着黄明川走在路上。
“黄老,小岳这孩子,性子倔强,有些话,您担待着点。”
“啊?哦,好,一定一定。”黄明川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王大山说道:“您之前说的,想要收小岳做关门弟子,这样入书协也容易点,怎么刚才在屋里不说呢?”
黄明川短叹道:“老朽惭愧,教不了他什么东西。希望柳先生,能够给他指条明路吧。”
“先生,那老人家好像是个女的吧?”
黄明川看了眼王大山,“先生是尊称。徽州的文化届,能得此称号的,恐怕也就柳梢娥女士了。”
王大山有些惊讶到了,这小子,什……什么时候这么有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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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时评灵飞经
头版灵飞经问世,带起了一股书法风潮。
就在周日徽州晚报的文艺板块上,钟岳看到了张邵林的一篇文章。
看到这篇文章,钟岳坐在家中,笑着摇头,没想到所谓的大师也会有私心啊。
这份徽州晚报,又是陌生人给钟岳订阅的。大屏乡订报纸的,估计不超过十户人家,送报纸的一般都是直接甩在乡里的邮箱里,唯独给钟岳,亲自送上门,明显是有人刻意叮嘱过的。
张邵林在徽州书法界很有分量,这篇约稿不知道是不是针对钟岳而写的。当中有一段文字,被人用荧光笔给特意画了出来。
“灵飞经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小楷。我并不认为如此,二王楷书,当在灵飞经之上,只是年代久远,墨迹稿件流失,留下的石刻不精,故没有灵飞经精细。至于灵飞经的书体,虽然清秀灵动,符合世人审美,但因为天下尊为标本,才延伸出后世趋于一统的馆阁体。对于书法发展来说,灵飞经是阻碍了书法在其后几百年的发展,所以灵飞经不该列为天下第一小楷,也不适合太过推崇。”
这篇书论里,倒是没有提及钟岳的事情,但这段文字,钟岳读着总感觉张邵林的话有点本末倒置了。
“因为灵飞经写得太好,导致了书体趋于一统,结果就否定灵飞经的地位。按照张邵林的这种理论,那么所有引领时代的潮流品,都该被消灭。正是因为灵飞经写得太好,才会被争相刻拓、临摹,这怎么能当成否定它的理由呢?”
钟岳不知道张邵林发表这样的文章出于什么目的,但总让钟岳觉得不爽。
俗世庸人终于有了动静。
钟岳打开微博,看到私信之中,那张诡异的笑脸。
“钟先生,您感受一下所谓的文人相轻。您还没乘风而起,那些老家伙们已经担心您的光芒太炽,开始抹黑您了。”
“你不需要挑拨离间,我自己会判断。”
“钟先生,这怎么能是挑拨离间呢?这样的书协理事,您还要屈尊过去,在书协任职吗?您会感受到那些老家伙们是有多么厚颜无耻的。”
钟岳喝了口茶,也懒得再打字了,直接按下了语音,“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