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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一家人七手八脚的救治之下悠悠转醒,只是方一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便见着自己的夫婿变成了厉鬼。那老太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虽然她不太懂神鬼之事,但是厉鬼她还是知道的,若是变成了厉鬼,那便没有了再入轮回的机会了。
更何况……
这里还有这样一个不近人情的天师,又怎会不将她夫婿打得魂飞魄散?
老太太心中焦急,再顾不得还能不能相见了,亦顾不得可不可以道别了。一心只想让自家夫婿清醒过来,只要他能如轮回,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厉鬼叫嚣着,朝着谢绾歌扑来,一只脚却蓦地被抱住了。
那老太太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挣脱了众人,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厉鬼的脚,苦苦哀求,“老爷,不要,不能啊。”
对面的那可是专治鬼怪的天师,她家老爷若是真的与她动上手,便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那厉鬼虽然意识已经失去了大半,看起来凶恶得很,却在低头看到老太太的时候,眼中闪过诸多情绪,只任由那老太太抱住他的腿,甚至连动都不敢怎么动了。
她已经老了,他随便的一个动作,便可能要了她半条命啊。
连天道都以为这场闹剧要这般收场的时候,厉鬼抬头,与谢绾歌正巧四目相对,情况便失控了。
厉鬼狠狠将脚从老太太手中抽出来,老太太“哎哟”一声,他也只是转头望了望,又朝着谢绾歌扑去。
实力的悬殊,那厉鬼对谢绾歌的攻击毫无章法,将各种能用上的方法都用上了,甚至想要撕咬谢绾歌。
谢绾歌望着厉鬼的眼神幽深,看不清情绪,但手上招招都不留情面,天道甚至能看出来谢绾歌几次差点将那厉鬼魂魄都震碎了,而谢绾歌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表情。
她原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天道为自己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念头烦躁地蹙了眉。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那只是景迁留在躯壳中的本能反应,还是景迁的元神并没有彻底陷入休眠。
这让他很烦躁。
他设计让景迁低估了他,大意的将他放进自己躯壳之中,可是他发现自己也低估了景迁。
有时候这具躯壳的反应,甚至在他之前。
谢绾歌每一招都未使出全部力道,但对那鬼魂来说也是够受的了。眼看着谢绾歌再一招便会将那厉鬼打得魂飞魄散,天道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与此同时,那边老太太也挣扎着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厉鬼。
若是方才谢绾歌那一招放出去,伤的,便不止是那厉鬼了。
“好了。”天道最终蹦出这两字以后,手像是触电了一般收了回去。而谢绾歌微微偏头,便看到天道眼中,稍纵即逝的疑惑。
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谢绾歌还是轻易便听出来这是景迁的语气,内心早已狂喜,而面上却仍僵着一张脸斜睨着天道。
“怎么?天道也会有看不过去的时候?”
这是她早早便已经想好的台词,即便她听到了真真正正属于景迁的声音,却也要表现得毫无察觉一般,继续与天道互相嘲讽。
然而天道早已掩饰住了方才那缕疑惑,而是十分轻视地望着谢绾歌道:“我只是懒得看这闹剧了,不过是你在幻境中自导自演的一幕,有什么意思。若是换做现实,你又怎么可能做到这般。”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正是因为你做不到这般不近人情,这副躯壳现在才会属于我呀。”天道讥笑着补充到。
话音将落,张家的宅院便消失不见了,无论是厉鬼,老太,还是那些张家人,都消失了,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对于谢绾歌来说,她这出戏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出戏便可以不需要再进行下去了。她也正好可以假装被天道说破,演不下去了。
两人周围的幻境,已经老老实实变回了它该有的样子。
谢绾歌当时也是拼了,若天道后来没有伸手来拉她,若是眼睁睁望着谢绾歌演这闹剧。
或许连谢绾歌自己都不清楚,到时候剧情该如何发展下去。
“以后不用再给我看这些东西了,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天道表现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既然已经被看破,我们可以从这冥想世界中离开了吧。”
天道明明不需要问谢绾歌的,冥想世界困不住他才是。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问谢绾歌,没有生出哪怕一点,其他的麻烦。
谢绾歌约莫是已经习惯了天道的说话方式,没有反驳,也丝毫没有打算听进去。
她现在不过是才开了个头,她想要的,还远远未达到呢。
或许方才那一幕故事在天道眼中不过是一出闹剧,但谢绾歌本就不是为了它而准备的。她想要给其看的对象,是景迁,确切的说,是景迁的元神。
无论是通过如今这躯壳的双眼,让景迁的元神感知到这一切,还是其他什么她不太懂的方式。
但只要景迁看见了,那些个幻境的设计,便是成功了的。
正是因为天道对这一类场景见得太多了,就更容易忽视谢绾歌隐藏在其中的诸多细节。那是只有深爱着她,而有这般了解她的景迁才会注意到的东西。
她只是用那老太太与那魂魄的事情,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着景迁,让景迁想起之前多次她沮丧时候失控的模样,也让景迁真的意识到自己对谢绾歌的重要性,他便好像是谢绾歌的药,抑制她心魔的药。
若是他真的彻底不在了,让谢绾歌半分希望都感觉不到了。或许谢绾歌便会想那老太太一般伤心欲死,也会像那魂魄一般,衍生心魔,被心魔操控。
这样的表达方式太过于含蓄,太过于不明显,但谢绾歌知道景迁若是按照预想中那样,见到了那般场景,他便能够从其中咂出这层意思来。
谢绾歌确实不是那样铁石心肠不近人情的人,可是为了表现出来那样的效果,她不得不那样做。即便那不过是个幻境,所发生的一切都算不得真,那般作为也让谢绾歌有一种逼迫自己的错觉。
所以在景迁轻轻说出那句“好了”的时候,谢绾歌心中压的那块重石头真的就被撬了起来了,谢绾歌被压迫的小心灵也有了一丝解压之后的轻松。这两个字包含了诸多意思,自然其中最最浅显的,便是让谢绾歌不需要再这般为难自己了。
因为她知道景迁,单单是那两个字,便已经说明,景迁轻松摄取到了谢绾歌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做出了及时而合理的反应。
机不可失,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为此,世界所有地方,都不再能成为她的禁地。
周围环境慢慢显现,是已经成了废墟之后的苍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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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陪你圆的梦
若说之前的幻境只是谢绾歌改编的一个含蓄故事,那么她制造的这一个幻境,便是她从未对人说起过的愿望……
或者……该说是奢望更贴切一些……
因为永远都不会有成真的那一天了。
永远不会成真的一个愿望,再提起才会越发伤感,慢慢的就成了谢绾歌一个深埋心底的禁忌。
如今翻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不惜揭露伤疤来唤醒景迁,还是为了帮她自己圆回一个梦。
苍阑山的废墟景象不过出现了一瞬,在谢绾歌与天道站定在废墟前边后,那片废墟便在他们眼前一点点复原,一点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谢绾歌年少时候的样子。
还未荒芜时候的样子。
一切恢复了原样,陆陆续续就有人从那些小院子中走了出来。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谢绾歌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一路酸到了鼻尖,眼眶。
“哎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呢?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却一点也不急,还害得我们这通找。”
一群人涌到两人面前,七嘴八舌的抱怨着,但抱怨归抱怨,言辞中都是藏不住的欢喜气氛。
抱怨过后,谢绾歌和天道就被几个人半推半拉着,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快些啦,快些啦。别耽误了吉时才是。”
天道就这样被几个人推着进了一座院子,等进入其中一间房之后,天道才隐约知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面前桌上放着巫族传统的喜服,虽然被折的整整齐齐,只露出了一部分图案,可天道还是认了出来。
黑色袍子,上面用红线绣着鸾凤和鸣的图腾,是巫族最最传统的喜服,当年巫族还未灭族的时候,只要是成亲喜事,没有一人是不穿这种样式的衣服的。
谢绾歌竟是要在这幻境中与他再成一次亲吗?
天道任由几个人将他按在座位之上,为他梳着巫族男子成亲时候的发髻,心中有种陌生的感觉弥漫。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这般莫名其妙的陪着谢绾歌胡闹了。
他该拒绝的……
这样无意义的事情。
他虽然三番五次的调戏过谢绾歌,但他对谢绾歌并无情谊,他只是觉得有趣,也是为了看谢绾歌暴怒之后的潜力爆发。
可……
如今,他又是在干什么呢?
直到在穿好了那喜服的时候,他都没弄清楚自己为何会没有拒绝。
而谢绾歌这边,因着幻境是她设计的,她当然知晓下一刻迎接她的是什么,可知晓是一回事,真真切切的经历一遍又是另一回事。
在她换好了喜服,坐在梳妆台前等待着长辈来为她梳头的时候,心中仍旧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清的喜悦。
终于穿上了巫族传统喜服之后,谢绾歌忍不住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巫族喜服的样式男女之间差别并不是很大,皆是黑色为底,上面以红线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只不过一个是男士的长袍,一个是女士的裙装。
穿上盼了许久的衣服,谢绾歌嘴角的笑容无意识漾了开来,收都收不住了。
神界时候,她能与景迁成亲,其实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若一定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她的亲人,她的族人,最最疼爱她的奶奶,没能够亲眼看着她嫁做人妇。
从镜子中,谢绾歌看见奶奶拄着拐杖进门来,眼中便起了湿意,这样的幻境,明明知晓了所以过程,在经历的时候却依旧忍不住热泪盈眶。
奶奶将拐杖斜依在梳妆台旁边,顺手将梳子拿在手中。
“我家宝贝孙女要出嫁了……”解开谢绾歌发带的时候,奶奶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在现实中,奶奶对谢绾歌其实从没有这般宠溺的语气,她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属于巫族天女的威严。她知晓奶奶对她是疼爱的,只是从来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梳着谢绾歌的长发,奶奶偷偷抬手擦了擦眼泪,道:“奶奶也是老了,怎么能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哭呢?”
“奶奶……”谢绾歌心中一软,抬手握住了奶奶正在梳头发的手。
奶奶便用另一只手覆住了谢绾歌的手,轻轻拍了拍,“景迁是个很好的孩子,将你托付给他,奶奶是放心的。”
现实中,奶奶根本就不曾知晓过景迁这个人,可谢绾歌觉得,若是奶奶能有机会与景迁相识,一定会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