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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绾歌自是没有再动手。一是天道无法从躯壳中挣脱,亦无法自救,注定很快会死,谢绾歌便为他留那一点最后尊严,以报多次手下留情之恩。二是,方才那凤凰之力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精力,如今她还能够保持站立,已经是不易了,她要尽快离开魔宫,去找景迁。
定格的画面消散,谢绾歌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头顶洒下的微弱白光,成了唯一能够让她视物的保证。
天道从阴影处慢慢走了出来,他到现在还在维持着流彦的样子,朝谢绾歌露出一个笑容,“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谢绾歌在梦中见到天道并不觉得惊讶,在她发现自己以俯视角度又观看了一遍她与天道的打斗的时候,她就猜到了,或许又是天道动的手脚。
她那时候还差点以为自己没有彻底将天道消灭,又让他春风吹又生了。不过好在见到天道如今这般样子,她便放下心来了。
天道如今便只是一缕残存的意识,并没有任何攻击性,而且意识并不能单独存活太久,所以,天道是真的,来和她做最后的道别。
“你这样的告别方式还真是……”谢绾歌斟酌着该用什么词语合适。
“特别吗?”天道含着笑意,接了谢绾歌的话。
谢绾歌亦笑着点头。
“大概是因为我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品行高尚的人吧。”天道望向谢绾歌的眼神中尽是坦然,“临了,还是要让你知道那些真相,让你心里不舒服。”
谢绾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啦,我猜你现在一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说的话。”天道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玩具,高兴了就戏耍一下,不高兴了就虐一下。可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连你从小到大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够回想起来。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了解你,或许是早在我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之前,对你,就有一颗种子种在心里了。”
“你确实打败了天道,但并不能消灭天道,你只是消灭了我。”天道解释道:“天道本就只是洪荒大陆众多规则之一,不应该有意识的,也是无法被消灭的,天道没有没有意识,所以自然无谓对错。错的只是我这个衍生出来的欲念和意识。”
天道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如今我受了你的重击,彻底与天道分离了,我将很快消失,而天道大概就是会回到这世间某一处,重新成为他本该成为的样子,担任起它作为规则的使命。”
谢绾歌不知道此刻,该作何感想。听到这些话,她总有一种辛苦打倒最终boss之后,却并没有站在世界巅峰的感觉。好在她最终目的并不是站在巅峰,否则现在她应该就要被气死了吧。
“那那个天道回去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统治六界压迫人民的念头了吧?”原谅她问得那么直接,毕竟要是再来一次,她可真是受不住了。
“如今的天道只是一个规则,没有意识,自然就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天道被谢绾歌这个问题弄得哭笑不得。
谢绾歌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松上一口气了。
对面,天道的身影颓然透明了一度,笑意一敛,“时间不多了,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此次来的目的,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东西,你务必,要记清楚,与你父母有关。”
谢绾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一秒回复认真严肃。
天道望着谢绾歌这样子,还是很不厚道的没忍住笑意,嘴角再次勾起,含笑说道:“天地之大,并不只有洪荒大陆这一个空间,还有许多你未曾见到过的空间,而那些地方,身为洪荒大陆的规则,我虽然知道,但从没去过。我无法离开洪荒大陆,但你可以,就好像之前璃华可以从别的空间来到洪荒大陆一样,你也可以从洪荒大陆,去到别的空间。而据我所知,你的父母,他们还活着,但并不在洪荒大陆。”
“在别的空间?”谢绾歌不免心生疑惑,“所以是和璃华在同一个空间吗?”
“嗯,在别的空间。不过,除了洪荒大陆之外,还有很多像洪荒大陆这样的空间,有的比洪荒大陆还要大,而璃华所在的,只是其中之一。我能知道的也有限,我并不确定,他们是和璃华在一个空间,还是在另外的地方。”
他之所以不确定,并不是不知道谢绾歌父母在哪,而是不知道璃华是从那个空间中来的。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空间和梼杌之渊有些相似,是由五行元素构建而成的,同时也需要五行元素支撑。而你的父母,便是被那个空间的火系元素带走,替代它支撑着空间,以此来换取它的自由。”
天道说着,身体越来越透明,谢绾歌几乎能够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面的茫茫黑暗。
“你看,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天道咧嘴一笑,“你看,我是学会了这世间的情爱,但似乎并没有学到什么伟大的情怀。我既然得不到你,也做不到放手,让你就这么忘了我。”
天道深深望了谢绾歌最后一眼。
“我告诉你这些东西,你用不着感谢我的,我自有我的目的,你看,让你知道打败我的真相,叫你不舒服又告诉你你父母的下落,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偏偏这两样,你都只能欠着了,没机会报了,这样,你此生,都没那么容易将我忘记了。”
天道这缕残存的意识,终是耗尽了能量,彻底消失在世间了。
谢绾歌望着眼前茫茫黑暗,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天道确实说对了,这种欠了人的感觉,堵得她心里只发酸。不论天道处于什么目的,是不是他口中说得那个目的,天道都对她仁至义尽了,而她,无以为报。
梦境之外,神帝宅院当中,坐在床榻旁一直守着谢绾歌的景迁,眉头突然蹙起,望着谢绾歌眼角留下的一滴泪。
食指微微弯曲,拂在谢绾歌眼角,将泪水擦去,“做了什么梦……”景迁低声说了一句,分不清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梦中的谢绾歌。
他已经在床边守了好些天了,大长老不止一次过来劝过他回去休息,都被他回绝了。只要不动用法力修为,在那里,对他伤势的恢复都没有什么影响。
何况,他想要陪在谢绾歌身边。
与天道生死对决的人,本该是他才对。偏偏到最后,是谢绾歌出了手。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谢绾歌身边,守着她,护着她。她总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他要在旁边,让谢绾歌感受到他的存在,让谢绾歌知道他在她身边陪着她,无论做什么梦,都有他在。
等她醒来,让她睁开眼便能够看见她。
一年两年他也等,千年万年他也等。
他答应等一切结束以后,他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告诉他为什么他会性格大变,告诉她,她不再身边的那些日子,他都在做些什么,都是怎么过的。
这个承诺他还没有完成,怎么能够不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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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或许永远不会醒来了
景迁守在谢绾歌床前,寸步不离,时间越久,景迁就越害怕谢绾歌就此睡死了过去,不会再醒过来了。这在神族之中,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他只能常常和谢绾歌说着话,无论睡梦中的谢绾歌能听进去多少,哪怕千万句只听进去了一句,谢绾歌也会知道,梦外,还有他在等着她。
或许她醒来就能够快一些。
可那些等着她的话,那些思念的话,翻来覆去说得多了,就算他说不烦,他也怕谢绾歌会听烦了。
到最后,景迁便开始絮絮叨叨与谢绾歌讲那些答应了她会告诉她的事情。
譬如,他突然变化的脾性。
细细追溯起来,最开始的源头,还是要追溯到千多年前,那场神魔大战。
以景迁为首的神族,带领着剩下的,仙,人,鬼,妖,四族,将叛乱者打败,赶到了如今的魔界地带,才有了如今的魔族。
而他在那一次,与身为叛乱者首领的上古凶兽之首——梼杌修炎的最后一战,虽然最终是他赢了修炎,让修炎答应,在他有生之年,魔族都不踏出魔界一步。但其实,那时候,他同样也被修炎所伤。
伤得并不重,但却有一丝魔气侵入体内,无法祛除。
原先他靠着自身深厚的修为一直压制着,也没有什么大碍。但璃华死后,他一度陷入了一种自责颓废的境地,那时候赤夜亦将璃华身死,坠入轮回的事情怪罪于他,两人多年交情一朝破碎。
赤夜埋怨景迁对璃华的不够关心,亦痛恨自己明明身在下界,统领妖族,却也没能及时发现蹊跷之处。上古六神,在那场神魔大战之后,本就只剩下他与璃华两人,如今璃华已死,赤夜彻底没了亲人。悲痛之下,放弃神籍,彻底没入妖籍,与妖族为伍。
那时候赤夜和景迁没少为璃华的事打斗,偶尔见面,一言不合就开打。渐渐也就成了一种那时候的一种习惯,成了他们宣泄情绪的借口。
本来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两人该是一点点走出阴霾才是。然而却就在此时生了变故。
景迁不得不下界去调查一些战后的琐碎事务,同时将滞留人界的叛乱者余孽铲除干净,使其不能再作恶。本来以景迁的修为,对付这点事情自是手到擒来,但那时候他颓废自责情绪未消,意料之外的,在对方偷袭中受了伤。
那次受的伤还并不轻,大长老也就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受那么重的伤。神魔之战时候,和修炎那一战,他们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如此重伤的时候。
堂堂神界帝君,被一群排不上名号的小杂魔给伤至如此地步,也是绝无仅有的。伤重之后,景迁体内那一丝魔气便再难压制,致使他到了不得不陷入沉睡的地步。
而千年沉睡醒来之后,也就又一次遇到了谢绾歌。
命运大约就是这般奇妙,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定会跋山涉水,来到你身边。而后,他与谢绾歌经历种种,总算又一次住进了谢绾歌心中。
而再后来,天道抢占了他的躯壳,他与天道同处一个躯壳之中,久而久之,很多方面便潜移默化的,互相影响着。本来天道对他的这种影响,在重新夺回躯壳之后,便是会渐渐消失的。然而天道在他躯壳内,却无意识地唤醒了那一丝,在他千年沉睡后,再次压制住了的魔气。
以天道亦正亦邪的性质,那丝魔气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还十分巧妙地让景迁神族的躯壳能够与那丝魔气并存,而无需再被压制。但对景迁来说,却腾起了他千万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暴躁性格。
“你看,我都说了那么多,你不该给我点回应吗?”景迁握着谢绾歌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你说点什么呀,说点什么都好。”
“你听得到我说话,不是吗?”景迁痛苦闭眼,“给我点回应呀,哪怕一点点,都好。”
司医长老那日来诊断之后,景迁原本是稍稍放心了些的,总不过是沉睡而已,他还等得起。
可后来众位长老相继将修为渡给谢绾歌之后,她却并多少明显好转的征兆,司医长老那时候说,这只是正常情况,她需要时间。也是从那时候,他才起了疑心,留心了司医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