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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症状里有没有一条,半夜三更像个鬼一样站在别人床边。
她从床上坐起来,抡起枕头就砸他,“说话,你有病啊?”
“你是不是想走?”
男人问她,淡漠的神情中又有种状若疯狂的不淡漠。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让人心惊。
时笙:“……”
啥?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时笙彻底愣住了,她现在十分确定,季予南不正常。
而且是非常不正常。
“你……”她本来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但又怕哪个字没对,刺激了他,于是放柔了声音,“你怎么了?”
季予南并没有听出来她语气的变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趁着还有理智,放时笙走。
不要让这还残存的一点感情和不舍变成以后对他只有憎恶。
“我放你走。”
说这话时,他是盯着她的眼睛说的。
时笙的背脊上蓦然窜起寒意。
她抿着唇,沉默。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季予南得罪了人,还是比他有权势的人,对方要弄死他。
所以才一改之前的霸道,放她离开。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现在离天亮只有两三个小时了,没必要非要挑在现在说。
时笙问:“什么时候?”
“现在。”
季予南掀开被子,黑暗中,时笙看不到他通红的眼眸,只觉得那双眼睛不平时亮,亮的灼人,亮的让人心生恐惧。
时笙被他从床上拉起来,连鞋子都没顾得上让她穿,“现在走,立刻,马上。”
她够着脚去穿鞋,人却已经被季予南给强行拉出房间了。
整个过程连留给她选择的时间都没有,男人攥着她手腕的力气犹如千金大,和被强行带回来一样,时笙完全没办法挣脱。
早知道会遇上季予南这个变态,当初就应该去学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泰拳……
揍死这个阴阳怪气,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王八蛋。
“季予南,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季予南,你慢一点,让我先把鞋穿上,我们谈一谈。”
“季予南,你弄疼我了。”
“季予南……”
一路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时笙的话完全没激起男人的半点反应,只有在她说‘弄疼她’的时候,手腕上的力道稍稍松了点,但还是没办法挣脱。
季予南拉开门,将时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了。
时笙:“……”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早春比冬天还冷,风刮在身上,跟刀片刮过似的。
皮都要被削下来一片。
她身上穿着夏天的睡衣,打着赤脚,深更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扯出来——
扯出来也就算了,还直接给扔寒风料峭的门外了。
时笙打了个喷嚏,双臂环在胸前,但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上下牙不受控制的磕碰。
心里的火气一阵一阵的,打着旋儿的往上涌,她觉得今晚就算不被冻死,也要被季予南这个智障货给气死。
妈的。
上辈子是只虾吧,脑子里尽装屎。
她踢了踢紧闭的门,但双脚已经快被冻得没有知觉了,一脚踹上去,味道简直不要太酸爽。
“季予南,我操你娘的。”
门开了,她的衣服兜头罩了下来,还有鞋子。
这会儿印着灯光,时笙才看到季予南通红的眼睛,已经额头上绷起的青筋。
他抿着唇,直愣愣的看着她。
时笙以为他生气了,脸色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
换了任何一个尊重自己母亲的男人听到这句脏话都会生气。
季予南虽然和季时亦关系不好,但她看的出,他对温如蓝,还是很好很尊重的。
时笙有点囧,她当时只是气急了,没想着要骂他妈。
呐呐的舔了舔唇,“哪个,对……”
“你喜欢就去,你外套包里有张房卡,没找到住的地方之前,你都可以住那里,安德鲁会送你过去,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会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时笙:“……”
这更加印证了她之前的想法。
季予南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张了张嘴。
实在太冷了,感觉嘴巴都被冻住说不出话来了。
时笙将搭在头上的外套扯下来,披在身上,又穿上鞋子,却还是觉得身体被冻成了个冰坨坨。
季予南这次没有关门,他就站在那里看她穿衣服,喉结上下滚动,身体紧紧的绷着,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外泄的情绪。
突然——
他伸手,将时笙揽进怀里。
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似乎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了一般。
而同一时刻,时笙也感觉有冰凉的液体落进了自己的衣领里。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季予南……”
微微抬高的手僵在半空。
她不敢推开他,也不敢拥抱他。
她甚至不敢确认,那滴冰凉的液体是不是季予南的眼泪。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如果干不过,我们就躲吧,躲回中国去。”
“我们?”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声音沙哑的像破锣一般,他吻着她的脖子,动作急切,却没有半点逾越的迹象。
好像只是单纯的想吻她。
那滴液体被他的舌尖卷走了,“时笙,别走,留下来,我会对你好,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
他没办法告诉她真相。
他父亲犯下的罪孽已经让时笙从他身边逃开两次了,甚至到现在,她的心都还没留在这里。
她是被他强迫着留在这栋别墅里,睡在他的床上,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再次离开。
至于时笙刚才说的‘我们’,他完全当成是口快,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
什么时候,他从高高在上的季少变成了如今这样患得患失了。
或许是在季时亦吩咐人放火的那一刻,也可能是温如蓝浇熄了煤气灶的那一刻。
季家欠时家的,命中注定,会在他身上遭到报应。
所以,他爱时笙,时笙却不爱他!
如果现在告诉她,她父母当年出事,他妈妈也有一份,他怕连这最后可以强迫的资格也没了。
“时笙,留在我身边,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
第三百九十章你说幸福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1…30 11:53|字数:3745
时笙被季予南两条手臂紧紧的圈着,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她仰着头,用力扒拉了一下,“你先松开,我要被你憋死了。”
力道没松,季予南一个用力将她拉进了客厅。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时笙冻得麻木的手指渐渐有了直觉,从指尖到手臂,暖意一点一点的沿着血管爬上去。
她被风吹得有些木的脑子恢复了思考能力,“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季予南盯着时笙寡淡的脸,注意力却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沉默了半晌后才随口应了一声,“没有。”
他弯了弯唇角,淡漠道:“抱歉,吓到你了,很晚了,上去睡觉。”
时笙瞬间火大,“你他妈脑子有病啊?大半夜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屁事不说,又让我上去睡觉。”
“如果不想睡觉,我们来做点别的,”季予南低声呓语,压抑的眉目间又隐隐透出疯狂:“时笙,我们要个孩子吧。”
时笙以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盯着他,眼底覆着一层薄凉:“……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可能吗?
如果换作是他,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你父母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
从这晚之后,季予南便没有再像现在一般情绪失控过,他每天很晚回来,回来后直接去书房,到天亮才回房间。
却也只是坐在床边看她一会儿,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就那样目光平静的盯着她。
她好几次在熟睡中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都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季予南如松木一般挺拔的站在床边。
时笙被他身上浓烈的烟味薰得有些难受,皱着眉,嫌弃的摆了摆手,“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快被你熏死了。”
季予南退后几步,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整夜未睡的疲惫和倦怠,“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他眼底有明显青色的痕迹。
时笙睡意全无,拥着被子坐起来,“季予南,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觉?”
他这样子,不像是睡过觉的。
“……”季予南薄削的唇抿出淡淡的弧度,少有的温和,“你再睡一会儿。”
“你去哪?”
“公司。”
时笙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眼睛被屏幕骤然亮起的光线刺得生疼,“现在才五点。”
“……恩。”
时笙被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的肺都疼了,不想管他,但又怕他这样熬着撑不住,冷着一张脸掀开被子,火大的拍了拍身侧,“上床睡觉。”
季予南沉默,几秒后才淡漠的开腔,“你睡,我去公司。”
“那你走了别回来了,看着糟心,真不知道你公司那群人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最后一句,她是小声嘟囔的。
季予南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恼怒的鼓着腮帮子瞪着他的女人,最终还是躺上去了。
侧着身子,将女人柔软温暖的身体拥进怀里,下颚枕在她的肩胛,闭上了眼睛。
他这两天没刮胡须,下巴上冒出浅浅的胡渣,时笙被他扎得又疼又痒,缩着脖子躲。
季予南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天书房的对话。
环在时笙腰上的手越发紧了紧,仿佛要将女人生生的嵌进身体里。
这种不舒服的睡姿导致的后果就是两人都没睡着。
……
婚礼定在三月十六。
之前连续出了几天的太阳,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从早上起,天就阴一直沉沉的。
时笙一大早被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她躺在床上,全身虚软,感觉还在梦中。
敲门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力道。
“进来。”
进来的是个穿红色修身西装的男人,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