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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辰不假思索，同样望向墨甘娜，瞳术掌控瞬间发动，只见她脸上立刻微现苍白，双瞳中的清晰身影一阵扭曲居然就此散了。
肖辰这记反击威力远不如墨甘娜，但出奇不意，直接打断了她的瞳术。
在肖辰一个翻滚，瞬间闪到一根石柱之后。身影刚刚没去，一颗合金子弹就轰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炸开一个深坑。
肖辰肩膀抵着冰凉的洞壁，望向子弹落地的地方。
从硝烟中，他又闻到了钛金的味道。
虽然这颗不是钛金湮灭弹，但就像异族惯常使用的高级能量子弹那样，同样添加了钛金成分，以提升对人类的杀伤力。
一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肖辰用力按住心脏所在部位，抵抗瞳术毁灭的代价巨大，他几乎调动了体内残存的所有血气，而心脏上的创伤也被那强烈的冲击震动，重新撕开少许。
墨甘娜则静静站在原地，全身没有一点气息外泄，若非眼睛直接看见，仅凭感知根本无法锁定她的方位。
墨甘娜忽然身影闪现，穿过未散的硝烟，冲到肖辰藏身的石柱后，双枪平举。
然而石柱后空无一人，在肖辰原本藏身的地方，有几滴新鲜的血迹，还有一颗银色圆桶手雷在飞速旋转。
耀斑闪光弹！
对于这种堪称异族杀手的武器，墨甘娜再熟悉不过，可是现在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一团耀目欲盲的光芒在大厅中炸开，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茫茫白光。
当白光散去时，墨甘娜半蹲在地，双臂交叉护住头脸，也挡住了强光的冲击，她并未睁眼，忽然右手反挥，连续轰出三枪。
不远处，悄悄接近的一个身影顿时应声摇晃，随后轰然断成数截。
墨甘娜一怔跃起，睁眼望去，才发现自己轰中的只是一块长条形钟｜乳石。
而肖辰本人也是气息全无，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她眼中泛起浓郁血色，冰冷眼光扫视着整个大厅，目光所至，枪口就会指向那里，然而突然“嗒”的一声，在那堆被她轰碎落地的石子中央，又亮起一团耀眼光芒。
肖辰居然在那块长石后也藏了一颗耀斑闪光弹。
这下闪光突如其来，墨甘娜闭眼也慢了一瞬，顿时一声轻哼，不由自主地伸出右臂遮住了眼睛，但她左手枪闪电般甩向侧后方，又是连开三枪。
这次在枪声中，她终于听到了肖辰的一声闷哼。
再次苏醒后，墨甘娜的瞳术和感知都有提升。肖辰的气息全部收敛难以捕捉，可是刚刚战斗过的天罚剑却没有完全平复。
墨甘娜就是捕捉到了在它上面残留的一星半点能量，从而判断出了肖辰的位置。
肖辰贴着洞壁疾行，速度如电，奔行中他突然用幻之蔓殊沙华连轰数枪。
墨甘娜紧闭双眼，不断闪移，身影快得已经显得有些模糊。
尽管如此，每颗合金子弹几乎都是贴着她衣角飞过，显然肖辰射击术也已达到大师境界。
这样的追逐只是刹那，墨甘娜眼睛受到闪光刺激，感知难免有偏差，一步跨得稍慢了点，小腿上顿时泛起一片血花，已是中了一枪。
伤口并不大，也不深，但是痛苦却不知比普通枪伤大了多少倍，就连墨甘娜这样坚强的个性，也忍不住惨叫一声。
这是高星级合金的特殊能力，通过放大痛苦或者构造幻觉来削弱对手。
第388章 跨越生死的爱
嗖！
墨甘娜果断抛出一颗合金手雷，掷在两人的中间地带，爆炸时的硝烟和强烈能量冲击瞬间扰乱了所有感知，让他们都失去了彼此的方位。
这一轮交火十分凶险，无论从使用武器，还是战技来看，两人都已经激发出了战斗极限状态，稍有差池就会身受重伤。
肖辰躲在洞顶一处天然裂缝里，终于有余瑕出了口长气。
这口气吐出去，周围立刻弥漫一缕馨香，和墨甘娜心脏受创时散发出的香气十分类似，只是味道更加深沉。
不用看，肖辰也知道心脏上的伤口又扩大了一点。他身上的枪伤也多了两处，丝丝麻木顺着伤口不断延伸，那是钛金在扩散，虽然比起湮灭弹来说这点份量很细微。
可是现在肖辰也没有了燃金之血，于是其效果就像中了慢性毒药。
肖辰不断深呼吸，心中默默倒数，从十数到一之后，猛地从藏身地跃出，高速移动中连掷数颗手雷。
闪光和爆炸瞬间充斥了整个溶洞，在刺目的光芒下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和枪声。
肖辰和墨甘娜在这地狱般的环境中都在高移动，可是彼此的合金子弹却如长了眼睛，穿透硝烟烈火，不断飞来。
此刻双方都凭本能在战斗，若是任何一方稍微弱点，瞬间就会被对手狂暴的攻击撕碎。
激战转眼结束，两人各自寻了藏身地，背靠石壁休息，等待下一次战机。
当连绵不断的爆炸稍歇，肖辰和墨甘娜同时现了对方的存在。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块巨石，他们各自靠在巨石的一边。
不约而同的，溶洞中响起卡卡嚓嚓的金属碰撞声，两人如有默契，同时开始更换装备。
战至此刻，在神兽意志无所不在的压制下，他们剩余的力量只能支持最后一次决战。
片刻之后，溶洞中忽然安静，所有的声音都已消失。只有洞穹顶上的神兽精魄，默默将蕴含着虚空之秘的光晖洒下，同时照在两人身上。
这一刻，似乎心有灵犀，肖辰和墨甘娜同时跃出，也同时看到了对方。
两人之间，还不到十米。这块巨石的厚度，也还不到十米。
但这短短的距离，却有着阵营和血仇，恍若深不见底的6缘鸿沟，仿佛永难跨越。
肖辰看着她，她也在看着肖辰，两人眼中都有彼此，亦都平静深沉，好像没有波澜的大湖。
只有彼此身影，不断倒映，形成深邃通道，无有尽头。
肖辰赤着上身，腹间缠绕的绷带上有一滩殷红血渍，正不断扩大。
手中只有天罚剑，但是激战至今，这把凡铁般的重剑才是真正苏醒，剑锋上光芒吞吐不定，只是看着它，都会感觉到那如山峦般沉重的压力。
而墨甘娜则抛下了双枪和佩剑，手中是那把一直背在身后的狙击枪。
这把长度惊人的狙击枪并不是近战利器，但在这种距离上，只要打得出去，只要能够命中，其威力就是惊天动地，已经不需要第二枪了。
相隔数米，肖辰也能感觉到肌肤上传来丝丝针刺般的感觉。
那是钛金独有的强大辐射，显然墨甘娜在狙击枪中装填的，又是一颗特别加强版的钛金湮灭弹。
肖辰闭上双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再张开眼睛时，瞳孔中已没有了任何情感，只有死寂冰冷的深蓝。
蓝色中虽然有墨甘娜的身影，但那只是个影子，黑与白构成的剪影。
“来吧，最后一次，生或者死。”肖辰简单地说。
“死的只会是你。”墨甘娜慢慢平端狙击枪，枪口指向肖辰的眉心。
肖辰眉心处的肌肤不断跳动，那是被强大杀机所激而致。
肖辰的狼王之眼中无数线条在跳动着，最后都汇聚成一把直指眉心的死亡之锋，就像看到了夏林“必中”的感觉。
显然墨甘娜已经动某种秘法，这一枪轰出，有自行校准的效果，也就是说无论肖辰如何闪避，子弹的落点都是他的眉心。
惟有以越子弹威力的力量防御，方有一线生机。
可是此时此刻，肖辰最不想做的，就是防御。
肖辰手腕一振，天罚剑清吟，腾上半空，在肖辰头顶骤然凝停，剑锋丝毫不动，气势徐徐提升，身周隐现大海波涛之音。
肖辰只觉自己意识不间断提升，甚至有种冲破世界壁垒，飞入虚空的感觉。
属于血怒狂兽的记忆片段，在这生死关头的刺激下，终于与肖辰真正融为一体，成为他感悟的一部分。
随着对虚空能量的领悟渐渐加深，肖辰的气势渐渐变得更大宽广深远，大海波涛涌动越来越响，渐成潮汐之音。
肖辰左手缓缓抬起，也已握上了剑柄，双手持剑，凝立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此剑若出，必有山海之威！
溶洞中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在两人对峙的强大气机下，任何生命都必蛰伏，不敢燥动，就连环境中的能量也停止了流动。
只有神兽精魄依旧在静静地抛洒着光、热和虚空能量，它忽然波动了一下，出“噼啪”轻响，好像篝火堆中打了小小的火花。
这个声音打破了寂静，也牵动了两人之间的气机。
墨甘娜双瞳中光芒一炽，用力扣下扳机。而肖辰则是一记声震九宵的断喝，一步跨到墨甘娜面前，天罚剑挟无边威势，当头斩下。
这一剑甚至说不上快，然而却重到了无从闪避，无可抵挡。
墨甘娜手中的狙击枪枪口甚至快要触到肖辰的眉心，扳机终于走到了尽头
世界忽然再次寂静，天罚剑也凝停于半途，惟有嗒的一声轻响，在空旷溶洞中回荡，那是枪机空撞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肖辰始终没有等来那声枪响，当他缓缓张开双眼的时候，看到墨甘娜正怔怔地看着他。
“开枪啊！为什么不开枪？”肖辰怒吼。
墨甘娜托着枪身的手在颤抖，五指一一张开，一颗通体幽黑的子弹从手心中滑出，落在地上。
这就是那颗子弹，让肖辰真切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子弹，她将这颗子弹握在手里，枪膛中却是空的。
肖辰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身上骤然无力，差点握不住天罚剑，原本凝停在半空的天罚剑轰然落下，深深插进地面。
一种说不出的怒气和后怕涌上心头，肖辰一把抓住墨甘娜的衣领，把她提到自己面前，用尽全力吼道：“你在干什么？找死吗？”
墨甘娜声音依然平静，道：“你不也一样？”
肖辰刚想说什么，墨甘娜忽然扑进他的怀里，用自己的唇封住了他的嘴。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都是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稍稍分开，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
可是他们的目光却在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对方，只有四臂紧紧纠缠环抱在一起，紧得几乎窒息。
最后还是墨甘娜先开口：“你那一剑为什么不落下？”
“你不也没有把子弹装进枪膛吗？”
到了这里，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了，生死刹那的抉择，让他们都明了了彼此的心意。
墨甘娜忽然啊了一声，用力从肖辰怀里挣脱出来。
肖辰一怔，有些蛮横地伸手一搂，就要把她再抱回怀里。
墨甘娜狠狠瞪了肖辰一眼，道：“你先别闹，正事还没办完呢！”说完，她站了起来，跃上穹顶，伸手把神兽精魄碎片抓了下来，又落回到肖辰身边。
“把它吸收了，现在！”下意识地接过神兽精魄碎片，肖辰却没有动，而是望向看着他的墨甘娜。
还不等他说什么，墨甘娜即道：“不用看我，我的状态比你看到的还要好得多，这东西已经对我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