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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拼命一般，脚步迅速腾挪之间，地上的泥土、野草如犁犁过一般，泥土翻飞、草屑飞扬。
两趟拳法打下来，赵砚身上热气腾腾，脸上汗渍津津，面部皮肤一片通红，随着他双掌收回到胸前缓缓下压，他脸上通红的皮肤一点点变白，当他双掌虚空按压到小腹部位的时候，脸上的肤色终于回归正常。
打完了，赵砚才意识到自己功夫似乎又精进了。
他眯着眼想了一下，自问如果是今天之前的自己，对上他刚才的拳法，即便同样都是八极拳，今天之前的自己，也绝对不是今天的他的对手。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之前他也以为自己的拳法炉火纯青了，但现在回头去看，才意识到他以前的拳法被每招每式的标准招式限制住了。
就像刚学会语法写作文的学生，努力按照教科书上写的语法格式去写每一个句子、每一段话，可能每一句话都写得没有任何语法错误，但，匠气太重！不见灵气。
而今天，就在刚才，他赵砚终于突破了！
也许他刚才的拳法很多招式都不再标准，但就像心中脱去语法束缚的学生一样，他的招式虽然不再标准，但攻击性和实战性更强了。
第300章 开价
“我们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早上一起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赵砚随口问张鹏，5月份的天气很舒适，不冷不热，张鹏现在也不赖床了，赵砚晨练回来，他已经起床，于是，两人便一起来食堂吃饭。
“你不记得了？”张鹏正在大口咬着肉包子，闻言有些诧异地停住、望向赵砚。
赵砚微微摇头，看着他，等他回答。
“是长孙夏秋和席芳她们！昨晚她们不是先坐车回来的嘛！在校门口下车后，她们没有立即回宿舍，而是在这里等我们一起，结果，就看见我们仨下车的时候走不了路了……”
“她们两个女生能把我们三个送回宿舍？”
赵砚打断张鹏后面的话，眉头微皱，感觉这里说不过去。
张鹏失笑：“只凭她们俩当然不行啦！她们打电话叫了班上几个男生帮忙了！”
“哦。”
赵砚点点头，低头喝了口稀饭，又随口问：“知道是哪几个同学吗？”
张鹏：“好像有小白！小白昨晚喝酒比较奸诈，根本就没有喝醉，还有小白他们宿舍几个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下问小白就知道了！”
赵砚：“嗯，中午在食堂炒几个菜请他们吧！感谢一下！”
“哈哈，这个可以有！反正你赵老板有钱！”
赵砚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这话。
……
这天上午，赵砚先后接到两个电话。
一个是林浮生打过来的，告诉他顾名山的意思，说这两天会有版权部的人过来跟他面谈《天龙八部》的改编权问题。
电话里，林浮生还说：“赵砚！我这里先给你透个底，顾总的意思。肯定是不可能完全答应你的条件，票房分成可以给你，但一定会设置上限的。你心里先有个思想准备吧！”
另一个电话是南方百代传媒版权部的副经理亲自打来的。
电话里，这位姓王的副经理很客气。说他和助理已经在机场候机，今天下午就能到达南京，届时希望赵砚能抽出一点时间见一面，商谈《笑傲江湖》的合作事宜。
结束与南方百代传媒版权部王副经理的通话后，赵砚斟酌了有半节课的时间，等上午第二节课下课，便又拿出手机走到教室外面，在手机里翻出南京正义律师所徐绍基的号码拨了过去！真的没想到石见先生您年纪这么轻，却有这么多佳作了，竟然还有一本没有发表的作品打动了林导，唔，能冒昧地问一下，林导已经确定要购买您那本作品的改编权了吗？”
王副经理明显很惊讶，与他的助手黎小姐对视一眼，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上身微微前倾，问完似乎又发现这样问会让赵砚误会，又赶紧加了一句：“呃，我的意思是，如果林导还没有确定购买，我们百代传媒能不能也有一个报价的机会呢？”
赵砚抿嘴微笑着点头：“抱歉，已经确定了！”
“确定了？”
王副经理前倾的上身收了回去，面上现出失望之色，至于他心中是不是真的失望，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砚能看见的是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大约沉吟了四五秒，桌上谈判的气氛沉凝了四五秒，王副经理忽然展颜一笑，拍了下大腿，道：“真是遗憾啊！不知道林导的报价是多少？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二？”
当然能透露！
赵砚心里失笑，他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说出他昨天开给林浮生的条件。
《天龙八部》要卖高价，《笑傲江湖》，他也不打算贱卖。
“200万签约金！”
赵砚微笑着用勺子搅动面前的咖啡。
“200万？”
王副经理和他的助理黎小姐再次相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这个价位完全没有达到他们的心理底线，两人嘴角都不自觉地逸出一丝细微到几不可察的笑容。
但！
赵砚的话还没说完：“另外，等电影上映后，票房每增加一个亿，我的分成就增加1％！也没有其它的了，只有这一个条件！”
说完，赵砚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勺子，端起咖啡杯微笑着浅浅地抿了一口。
而坐在他和徐绍基对面的王副经理和黎小姐仿佛瞬间中了石化魔法，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徐绍基微微侧脸瞥了一眼微笑着喝咖啡的赵砚，心里对赵砚这小子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这小子不仅下手狠，还对谈判的气氛掌握得很好，先抛出签约金200万，也许对方正准备杀价了，他又跟着抛出一个票房分成的条件来。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种报价方式，往往会将讨价还价的关注点不动声色地转移到后一个条件上来，至于前面抛出的200万签约金，就算对方嘴上还要试图还一下价，心理上，也不会太重视这一点了。
果然，王副经理右手拇指按了按太阳穴之后，苦笑着说：“石见先生！您这条件还真……呵呵！您这样的条件，难道林导也会答应？呵呵，就算他能答应，狂徒电影的决策的领导们也能答应吗？”
赵砚轻轻放下咖啡杯，依然微笑着。
“狂徒电影已经准备派人过来跟我签约！王总！您刚才说您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那我也拿出我的诚意吧！我也不隐瞒你们，狂徒电影那边可能会和我谈票房分成的上限问题，我的心理底线是10％，这个底线，同样也属于《笑傲江湖》，如果王总您能代表贵公司答应这个条件，我们随时可以签约，如果不可以，或者说，贵公司接受不了这样的条件，那我只能说很遗憾，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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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搅局者聂
这天下午的谈判暂时中止，至于版权出让协议？自然是没有签成的。
赵砚和徐绍基暂时离去了，百代传媒版权部的王副经理和黎小姐直接在金鼎大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刚进入房间，王副经理就把手上的公文包扔在近门口的电脑桌上，一边抠着领口、松领带，一边略显烦躁地说：“这小子胃口真大！这是看准了我们这次一定会买他的本子了吗？刚大卖了一部《圆月弯刀》，这才第二个电影本子，就敢把价钱开到这么大！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个开法！这么想钱，他怎么不去抢银行？”
黎小姐：“……”
沉默数秒，黎小姐神情平淡地说：“因为抢银行也没这么快！”
王副经理愕然回头望着她。
黎小姐停住脚步，面对王副经理愕然的眼神，依然以平淡的口吻说：“如果这个本子拍出来后上映的票房能达到《圆月弯刀》的水平，您有没有算过按他今天的分成要求，他会拿到多少钱？如果票房比《圆月弯刀》还高，他又会拿到多少钱？”
听了她的解释，王副经理怔了怔，随即苦笑着撇撇嘴，骂道：“是啊！以辛芒夏的名气和导演能力，他导演的任何一部片子，票房都是可以非常期待的！你说的情况也完全有可能会出现！唔，确实比抢银行更快啊！这小子！心真大啊！这是想一个本子吃一辈子啊！”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可能答应他这个条件吧？”黎小姐问。
王副经理一边往房间里面走，一边笑了笑说：“当然不可能完全答应他这个条件！我要是敢答应他这么夸张的条件，这次回去我这个副经理也就做到头了！”
黎小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可是，辛导想拍的本子，我们必须要拿到！”
王副经理：“是啊！要是得罪了辛导，就算辛导自己不说话。大老板也还是会让我滚蛋！我看那小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这是有恃无恐、吃定咱们了！”
作为王副经理的助手。黎小姐适时提出建议：“困难上交吧！把决定权交上去，到时候无论这次的结果是成还是不成。责任都不在我们身上了！”
王副经理走到窗边的藤条椅上坐下来，点点头，微笑道：“当然要这么做！功劳少领一个，我不会失业，重大失误却是不能犯的！”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
次日中午，赵砚和徐绍基应邀再次来到金鼎大酒店商务区。与王副经理、黎小姐隔桌相对而坐，四人点的依然是咖啡。
落座时，赵砚和王副经理依然笑脸示人，黎小姐和徐绍基依然是一副职业化的表情，平静平淡。
主角依然是赵砚和王副经理。
既然起不到作用，以他的身份就不可能再说了，没用的话说出来也是废话，而作为一个合格的谈判者，每一句废话都只会显示他的无能！
场面上一时间沉默下来，王副经理与赵砚目光相对，王副经理从赵砚眼里看到坚定，赵砚也从王副经理眼里看到迟疑和烦恼。
片刻的沉默后，王副经理面露苦笑，试探着问：“如果，石见先生！如果我能帮您争取到8％呢？如果我能帮您争取到8％的上限，您会同意签约吗？”
赵砚神情不动，只是微微摇头，眼里的坚定不曾有片刻的动摇。
王副经理又一次沉默。
片刻后，他又问：“如果是500万签约金加8％的分成上限呢？石见先生！这个条件已经非常诚意了吧？如果您愿意，我帮您尽力向上面争取！”
黎小姐、徐绍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赵砚脸上，加上王副经理的目光，三双眼睛都在注意赵砚的神情，这样的条件确实非常丰厚非常有诚意了。
赵砚这次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眼帘微微下垂，最后干脆合上了双眼，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考虑答不答应这个条件。
因为不知道，王副经理、黎小姐、徐绍基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赵砚脸上，心里，三人都认为赵砚在犹豫了。
而谈判桌上，一旦犹豫，便会被对方看到底牌，进而将这份犹豫变成同意。
赵砚真的犹豫了吗？
谈判桌上的气氛又一次变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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