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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放开夏少云，怒道：“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现在根本不是捉人的适当时机，你做警察的也不明白的吗？”董文龙道：“是……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舆论、上司和案子本身的压力太大了，他感到像扛着几座大山走在泥沼地上，随时有陷没于淖潭里的危险。加上L。S。T与王谷勇的死有密切联系，他一听到夏少云说郦圣天要见陈帝的事，便立即调动人马跟踪而来，不意郦圣天老奸巨滑，竟给他一眼看了出来，导致了如此严重的死伤。在这事上，他确是负有不推卸的责任。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悲剧。
陈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L。S。T，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个医生蹲下检查了一下连备的尸体，脸色古怪，道：“为什么这些血……会夹混着这么多的泥尘？”
众人这才注意到连备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确有许多尘土夹在血液里一起流出来。那医生抬头对陈帝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陈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是影子。是那个叫影子的人干的。他会用灰尘杀人。”那医生没有听明白，说道：“什么？”陈帝道：“一个人能用灰尘杀人，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总之你们以后要警惕一个叫影子的人。他太不可思议了。还有，他们的领袖姓郦，名圣天，武功深不可测……”
董文龙变色道：“郦圣天？！”陈帝道：“怎么，这名字有什么问题？”董文龙紧捏双拳，格格作响，道：“怪不得先前我在远处看他的身影有些熟识，原来是他！果然是他。他没有死，真的没有死，他又回来了！”陈帝道：“你以前认识他？”
董文龙狠声道：“何止认识！那时候……那时候我和老王千里追捕，花了两个多月才追到他。当时是在黄河边上，他仗着一身功夫，顽强拒捕。我们……我们二十六个战友就在那里被他杀害了。那真是一场噩梦！太可怕，这人太可怕了！”
他和王谷勇一样，已是拥有三十余年资历的老警察了。生平破的案擒的犯人不计其数，如今谈起“郦圣天”这个名字竟惊惧得连声调都变了，可见当年黄河边上一战留予他的阴影之深。陈帝道：“追捕……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142。共同的敌人三十一 血战（10）
董文龙深吸了口气，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和老王……老王都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警员。你们应该听说过‘虎会’这个名字吧？不要小看这两个字，十年前它可是名震全国的。它是一个半黑社会半政治性的组织，打着‘自由主义’的旗号，到处煽风点火。它的成员不多，宣传手段却十分高明。中央下令要尽快扑灭他们，各地警方进行严厉打击，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但虎会是灭了，却被它的幕后指使者逃了去。这个指使者，就是郦圣天！”
医生护士们已经把连备的尸体抬上担架，盖上白布。董文龙看着，难以言喻的伤痛。陈帝道：“此事事关重大，你说。”
董文龙抬起头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郦圣天确是个怪物，从来没有一个罪犯像他那样……那样可怕。他太危险了，是个彻头彻尾的能够威胁整个国家的巨大祸根。他逃走后，我们用四个月追寻他的行踪，再用两个月进行辗转半个中国的追捕。他实在狡猾，警惕性又高，很多次差点抓住他，都被他从手指缝中逃掉了。最后在黄河边，终于给我们再次追上了他。
“我们设下伏圈，从三面将他包围住了，剩下一面是滚滚的黄河水。他插翅难飞。然而……然而那里的岩石群十分有利于他的防守。他武艺又高，在岩群中东躲西藏，神出鬼没，先后有二十六个战友牺牲在他的手下。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智商也是高得罕见的。如果用得恰当，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影响整个世界！
“双方整整纠缠对峙了一天一夜。在天亮后，终于给老王瞅着了一个机会。老王从他背后的岩石上跳下去，抱住他，和他贴身搏斗。但依然很可惜，老王打不过他，一只脚还被他打断了。当时他们翻翻滚滚，已经纠斗到距黄河不到十米的高高的悬崖上，下面黄色的巨龙在轰隆隆汹涌地奔腾。我一见他挣扎出老王的纠缠，我的子弹又打光了，慌忙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他的动作简直不是人做出来的，太快了，我还没看清楚，胸前和腰腹已挨了重重两下，摔倒在地，痛得浑身酸软，几欲昏去。
“眼看他接连打倒两名战士，还朝一名战士脑袋残忍地开枪，然后就要从西边的豁口跑掉。这时候老王坚强地爬了起来，捡起一把枪，向他开了五六下。我看见他背部中了两弹，鲜血溅射，脚下趔了一下，就扑倒了。也许是那里的悬崖有些斜，也许是子弹的冲击力太大，他骨碌碌地滚了几滚，径往悬崖下掉了下去。
“我听见他长长的惊呼声短促地淹没在黄河震耳欲聋的冲击声中，之后便无影无踪。他的尸体没有寻到。我以为这个人从此消失了，我以为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追捕恶梦终于结束了，我以为二十六个战士的生命终于换来了光明，谁知……谁知他居然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携着更邪恶的L。S。T卷土重来！我……决不会让他得逞的。”
众人才知原来L。S。T的冒尖早有症结。夏少云缓缓地道：“他认识王队？”董文龙道：“是。当年就是老王将他击落了悬崖绝壁。”夏少云道：“那么王队的死，是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的了？”他每个字中都夹着无尽的恨意，众人心中都是一动。莫飞悟道：“对了。说不定王队那天离开萧西风的杂货店后，就是因为遇上他才……”话到此处，却再也说不下去。夏少云愤怒已极，切齿道：“不将此贼绳之以法，誓不为人！”
陈帝想起郦圣天的话，道：“只怕不好。少云，你还记得我说过灵狐的事吗？灵狐在叛徒的出卖下，被迫屈服于L。S。T。郦圣天安排他们北上青岛，我虽然不清楚他们去青岛干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小事情，而且要神偷集团灵狐去办，那一定是为了偷盗什么东西。现在想想，联系风子无意听到他们研制超级武器的事，联系L。S。T的性质，再联系青岛——青岛不是国防重地吗？那么灵狐偷窃的东西，大概与此有关了！”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众人皆觉心中一寒。陈帝道：“而且根据郦圣天说的话，灵狐似乎已经得手了。”转向董文龙，徐徐道：“青岛方面，你们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
“没有。如果青岛真的……那大约是国家机密，是属于军方的。我们这种边缘的警队，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不可能会知道的。”董文龙怀疑地打量他，说道，“但我有一件事实在感到很迷惑，陈先生。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似乎比我们还要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帝瞟了下夏少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总之在L。S。T的事情上，你们跟我合作就绝对不会错。L。S。T关乎整个国家的利益，消灭它人人有责，相信你也这么想。在这方面，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值得合作。”董文龙半信半疑，说道：“我知道你跟永扬帮的李涛是好朋友，但李涛……”想李涛若获知关于L。S。T的情报，不可能不告诉自己而去告诉好朋友，这在道理上说不通，转口道：“无论如何，对于人民的帮助，我们警方是欢迎的。希望你有什么情报，可以告诉我们。”陈帝道：“这个自然。只要是关于L。S。T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陈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微微一顿，接道：“还有少云。我相信他破案的心情跟你一样急切。”
夏少云用力地点头。他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勒令革职，董文龙替他惋惜难过，道：“谢谢。”
这场警方与L。S。T首次的直面交锋，双方都损失伤亡不少人。警方的死亡名单上包括林达、连备，此外还有七名普通警员。L。S。T死了十五人，其中有先前与陈帝比试的剑士和拳击手，一个被夏少云捏破喉管，一个被子弹洞穿心脏，可谓互有伤亡，打了个平手。
143。共同的敌人三十二 通杀令（1）
李涛收到陈帝发的危险警告信息时，甄建正在和他谈论L。S。T的事。信息上简短地说明了与郦圣天会面发生的问题，说郦圣天回去后或许会对他不利，让他避上一避。李涛乍看吃了一惊，想怎么会出这种乱子，正思忖找个什么借口退避，突闻外面的小弟近来道：“甄爷，圣主来了。”
甄建颇为意外，道：“请他们进来。”
李涛心有点慌，道：“甄爷，我手下还有不少重要工作，需要尽快完成。我想先回去，不打扰你和圣主说话了。”甄建摆手道：“哎，那些事让给副堂主做就行了。圣主来了，你应该多熟悉熟悉。”迈开大步迎向进门的郦圣天一众，道：“不知圣主大驾，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李涛叫苦不迭，只得垂首跟了上去。郦圣天脸色阴沉，随口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转头对着李涛，阴恻恻地道：“李堂主，你交的朋友真是没得说啊！”
事到如今，惟有硬着头皮上。李涛佯作一无所知，茫然道：“圣主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是我那朋友不懂礼数不懂规矩，得罪了你么？”郦圣天道：“你当真不知？”李涛一副无辜的糊涂蛋样，说道：“这可奇怪了。我临时接到甄爷的召告，马上便过来了这里。然后一直都留在甄爷身边，未曾离开过，却怎么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啊？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郦圣天的脸色缓了缓，冷哼一声。甄建道：“怎么了？阿涛确实一直和我在一起。大家是自己人，有事不妨摆开说了，也好商量解决，以免伤了和气。”郦圣天又哼一声，才道：“那叫陈帝的，跟警察有一腿，根本靠不住。我们被他摆了一道。”
甄建与李涛面面相觑。李涛道：“我那朋友素来喜欢与警察作对，藐视法律，我行我素，正是绝对的自由主义者，怎么会勾结警方陷你呢？这其中只怕有些误会。”郦圣天冷冷道：“我们L。S。T死了四个高手，你们永扬帮也至少有十个人丧了命，这也算是误会么？”李涛假装惊道：“你们和警方干上了？！”郦圣天道：“你真不知假不知？消息传得好慢哪。哼哼，泰森他们这次死得可真冤。”他说话森然，鬼气重重，李涛不禁寒到了骨头里，心慌之下，为之语塞。
幸好有甄建替他说话。甄建道：“圣主，那个陈帝是你要求要见的，事情也是他搞出来的，从头至尾，阿涛只是负责为他带路而已。我想阿涛也是冤枉，你要报仇应该找那陈帝，杀他剐他，我没意见，但是涉及阿涛，我就不能不管了。”
郦圣天乜着眼道：“这个我自有主张。李堂主，请问你和陈帝交往多久了？”李涛道：“一……一年多，大概有两年了。”郦圣天道：“那就不算深交。”
甄建赶着当和事佬，又道：“陈帝这个人我知道。阿涛在进入永扬帮之前与他就是朋友了，所以绝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也信得过阿涛的。陈帝即使和警察有联结，我相信阿涛也并不知情。永扬帮与L。S。T合作，乃双方利益所在，阿涛是永扬帮的一份子，怎么会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郦圣天听他说得在理，气稍消了，道：“最好如此。只是……至于陈帝，他破坏了我们的合作，给我的伟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