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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闪，就算能躲闪也来不及了，只觉右膝一震，咔啦一声折断，顿时跌在地下，抱膝惨嚎。
石炫晔待要补上一脚，一瞥眼间，见到先前那被踢之人已抽出枪来，急忙矮身朝外面俯冲。但听一声枪响，躲在旁边那少年不慎代他受了一枪，当场毙命。石炫晔脚步极快，眨眼冲到阶梯处，又是砰砰两枪，子弹打在他身影掠过之处，火花溅射。
他一转过弯角，即从旅行袋里摸出手枪，朝后面开了两枪，那杀手躲过了第一枪，第二枪中了小腹，仰天便倒。石炫晔冲出大楼，奔到大路，突见路对面三名男子同时举起枪来，无暇思索，照准他们连珠价发了几枪，边潜缩到一排帐篷之后。那三人中倒了一人，剩下二人不管帐篷内有人无人，估着他的位置便射。但听帐篷内的人大声惊叫，纷纷连滚带爬着出来。其中死了亲人的恐惧哭喊，谁也料不到大祸会横飞而至。
石炫晔不忍祸及无辜，又从帐篷堆中疾奔而出，向十米外的一个小土堆一路滚过去，子弹飙在身周，扑扑作响。他心知这些必是郦圣天的人，想L。S。T果真神通广大，这么快就得知了自己的行踪，着实可怕。他却不知这帮杀手虽然接过郦圣天的通杀令，今天却非跟踪他而来的，而是与他一样，也是来买武器的，遇上他只是巧合而已。西洋镜的这个小军火库因为品类繁多，制作又精良，可供人多样选择，在黑道上颇为吃香。萧西风以前也是来此购买枪支的。
然而无论是有意跟踪抑或无意相遇，碰上了就得厮杀。他躲在小土堆后面，略一定神，故意将旅行袋露出一小部分，以吸引敌方注意力，然后打了一枪，一骨碌转过土堆另一边，对方果然上当，只瞧准旅行袋那边打，当下他突然仰出半边身子，砰砰砰，发了三枪，那两人哇呀大叫，一死一伤。石炫晔拖起旅行袋，急朝路口奔去。那受伤的人掏出通讯器，忍痛呼道：“喂，喂，头儿，目标出现了。穿牛仔裤，黑风衣，还……还拎着一个天蓝色的旅……旅行袋。不好！他上了公车，公车……好象是往白……白石的，车牌看不清楚，啊，看见一点，末尾几位是036，快……快派人截住他！”
石炫晔是一看见公车就上，只求尽快逃离现场，免得陷入敌方的包围。公车开过两个上落站时，他还未敢轻易下车，待到达第三站时，一眼看见站牌前有几个人神色不善，正张眼往车窗内的乘客打量。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不料那几个人却将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上，杀气大盛。他立知不妙，举手鸣了一枪，大叫道：“大家快趴下！”众乘客恐惧尖叫，齐齐抱头往角落里钻。那几人见状，扬手对着车内就是一阵猛射，枪声与玻璃声震惊夜空，火花一朵朵如同一绽即逝的烟火。司机也面无人色，紧捂双耳蹲在座下。石炫晔见敌人已往车门冲入，双足一蹬，咔啦大响，从后窗撞了出去，着地后轻滚两滚，一弹而起，横出窜向右侧，手枪对准车门连射。那三人正要从车门跳下追他，不料他动作神速，当下便有两人中弹，一齐滚下门来。后面一人急忙缩身回去。
石炫晔转身绕过候车牌，突然察觉到不远处一家手机店前有所异样，连忙低头伏低，几乎在同时，一阵暴若疾雨的子弹扫过头顶，叮叮当当哗哗吧吧全击在候车牌上，这次来的竟是冲锋枪。他的长枪都拆散了装在袋中，无以抗衡，随手朝来弹处开了两枪，借着这两枪的掩护，豹子般掠过外人行道，径冲入对面的超级商场里。冲锋枪的子弹射向纤维钢化的玻璃门，纷纷回溅。
这大厦层次颇高，不单是超市，其上还有购书中心、电脑城等，内部宽阔，气势颇为雄伟，在夜间，灯光璀璨争辉，更显绚丽。此时有一道电梯门恰好打开，石炫晔飞步而入，反身朝门外就是两枪。一群追兵又翻了两个。电梯门缓缓合拢中，冲锋枪一梭子打进来，正对着门缝的一名客人顿时血溅电梯，当场毙命。旁边的人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女人昏绝在地。
电梯终于将子弹完全挡在外面，徐徐上升。石炫晔举枪全神贯注地指着门。电梯在二层没有停留，继续往上，然后“3”字倏地亮了。石炫晔腾身一跃，窜上电梯间顶部，伸手脚紧紧撑住，居高临下地瞄准门处。
一下细微的震动，电梯停了。石炫晔眼也不眨，注意力全凝于那道门缝。身下的客人瑟瑟发抖，畏缩着动也不敢动。门往两边张开，但见一条持着冲锋枪的人影一闪，看也不看清里面有些什么人，扳机便扫。刚有四五颗子弹飙进来，石炫晔的枪就响了。那人先是脚掌中枪，一震跪下来，脑袋再中一枪，直接叩头死去。他身后的同伴在石炫晔的视线范围之外，暂时免了一劫，惊得往两边急闪。石炫晔一按电钮，电梯门遂又关上，缓然再往上升。
石炫晔一边牢盯着几行按钮数字，一边麻利地重新装上了子弹。电梯升至六楼，灯又亮了。他知道对方训练有素，对电梯顶部有了防备，一招不能用两次，一手拖起了脚边的尸体，挡在身前。残忍无人道是有一点，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为了生人，只好委屈死者。
门再度张开，却见外面空荡荡的，人影全无。石炫晔微觉诧异，只怕有诈，不敢就此出去，伸手按了电钮。门轻轻闭合，闭合到剩下两个巴掌大的缝时，蓦然手影微晃，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进来，撞在壁间，骨碌碌地在众人脚边乱滚。石炫晔认清那是一枚手雷，吃了一惊，急一手摁电钮，一手捞起手雷，从一个巴掌大的门缝里丢出去，真可谓生死悬于一发间。轰隆一声，手雷爆炸，一丝火焰挤进门缝，倏吐倏吞，震得电梯哐哐作响。里面的客人乘这电梯真是受尽折磨，虽只一分钟左右，一条性命却已在阴阳边界来回跑了几趟，恍惚便如过了漫漫数十年。
爆炸犹在耳边嗡嗡萦绕，石炫晔估计炸弹的威力已让敌人在六楼受阻，于是在第七层走出去。敌人果然还没有上到。他把袋挎在肩上，冲过廊道，眼前一花，但见盏盏明灯争妍斗丽，各式各样，色彩缤纷，千姿百态，放目而前，无穷无尽，一片灯的世界，原来这层是卖灯饰的。
他快步走进这片梦幻般的世界里，弯弯曲曲行了片刻，连自己都迷失得不知方向了，当下倚在一个角落里，心道：“在这种地方实难寻找，应可安稳一阵。”侧向墙壁，快手快脚把袋里的长枪驳好，又在一支手枪上接了长管，装上火焰爆裂弹。卖灯饰的人显然都被刚才的爆炸声吸引去了，因此周围空无一人。
他移到一个窗前，往外了望，只见对面就是林立的高厦，锍窗瓷墙，反射光影无数。楼下警车已至，全副武装的警察有的持枪躲在车后，有的冲进来。里面的客人则汹涌而出。正暗自思筹脱身之计，突闻附近脚步声响，有人缓缓接近来，似乎是四个人。
他缩了缩身子，慢慢蹲下，从无数的灯座脚间望出去，只见十余米外一双脚正轻轻绕近，距其五步外，又有另一双脚往别个方向走。石炫晔略一思索，把手枪插在腰际，摸出一柄尖锐的小刀，伏在一个角落里，静候那人过来。
嗒，嗒，嗒，脚步渐近。他闻声辨距，默数一阵，待那人靠近，绕过两盏灯饰，转到对方身后，左手疾伸，捂住其口，右手持刀照其喉咙一划，那人闷唔一声，登时气绝。如此无声无息地刺杀，其他人竟一无所察。
155。共同的敌人三十三 战士（7）
石炫晔把尸体悄悄拖至墙角，又蹑手蹑脚朝另一个人靠近。他的身手敏捷之极，那人根本还不知怎么回事，就又被他一刀杀了。然后拖到另一个角落。正要转身，忽听得一双脚步在杀人处停下，想是看见了血迹，来人停了片刻，脚步愈加放轻，咔嚓一下枪支的轻微响声，走了近来。
石炫晔改拿手枪在手，屏息潜听。突然间砰砰砰数枪，右侧的灯饰星火腾绽，对方已经开了火。石炫晔兜了半个弯圈，从右侧开枪，那人右肩胛中了一着，急乘着倒势旁里一扑，地板光滑，哧溜一下划出老远。他身子既倒，视线便自然而然地穿过各灯座间，瞧见石炫晔的双脚，当下连连扣动扳机，子弹嗖嗖出膛。不想石炫晔早料到此着，一跃而起，右脚朝跟前的灯座踢去。这一脚劲力好大，那灯座以火星撞地球的气势砰声撞上前面另一座灯，其势未衰，又推着这座灯继续前进，“砰”声又撞上第三座灯，如此连环，竟连带了五座灯朝那人压将过去。那人肩胛受伤，一时撑不起来，几座灯的座脚狠狠对他撞了一下，然后倾斜，哐铛铛成片压下，将他埋在灯堆之中。
“还有一个！”石炫晔心念甫转，见左斜方灯饰间人影晃动，急忙伏身于地，在地板上“哧溜”滑了一段距离，然后手足并用，迅速向放旅行袋的方向爬去。哒哒哒……一阵密集急骤的扫射，头顶周围的灯树到处开花，玻璃罩的碎片漫空奔走。石炫晔像一条蛇般在地板上左右游走穿行，灵活之极。窜到枪袋前，拎了躲在墙后，稍作歇息，一咬牙，猛抓了长枪冲出来，与对方对射。丛丛灯饰中顿时两面火星喷溅，梦幻般美丽的灯之世界片片爆碎。
由子弹来处的快捷移换可以想见，对方也是在一边奔跑躲避一边攻击。射了片刻，眼前的大部分灯饰都已经支离破碎，光线亦随之昏暗。再打一会，突然对方猛烈的火力熄了，了无声息。石炫晔马上也停了火，竖耳倾听，却觉四周静悄悄的，蹲下来亦不见人影，似乎对方忽然之间凭空蒸发掉了。情势一下由动转静，危机感却反而斗增了几倍。石炫晔意识到，这个对手与刚才的三个完全不同。
一动不动的静待半晌，还是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石炫晔暗道：“莫非刚才被枪打中了？不，不对，若是打中，不会是这样子的。”就在此时，背后依稀传来“喀”的一声轻响，微小得几不可辨，若非他自小练功，耳聪目明，比之常人警惕敏感，委实难以觉察。对方竟在满地的碎玻璃中悄去声息地掩至背后，身手之高可见一斑。石炫晔大吃一惊，双足猛蹬，往左方抢过，同时扭转身向后面扫了一梭子。
灯饰眨眼又爆了一大片，悠悠枪声在四壁回荡了数遍，逐然沉寂。周围又静了下来。后面并不见有任何人影，更没有反击。那一声响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石炫晔心知遇上了高手，全身神经绷得紧直，大气都不敢透一口，连动作也还保持着落地时半仰的样子。一些电灯伤了线路，发出的光时昏时亮，给厅里的景象添了一种陆离的感觉。敌人始终没有动静。然而石炫晔凭着杀手的第六感，却忽然感受到一种愈逼愈近的危险，这种无形的危险是浓冽的。他明白不能这样静候下来，枪口猛转，绕身周扫了一圈，又扫一圈，两圈连扫，隐藏的敌人终于现身，但见五米外一条人影飞跃上空中，枪口已朝向这里。
哒哒哒哒哒！相距如此之近，那人本以为可将对方扫个稀巴烂，谁知子弹去处，全钻入了地板之中。石炫晔一晃眼不见了踪影。那人落下来，着地一滚，滚到一条方柱后面，屏息寻觅对方的身影。却闻四下里阒然无声，他这么一现身攻击，竟反而掉转来失去了石炫晔的去向。
过了一会，情况依旧。那人有些沉不住气了，稍稍伸出脑袋，向外望去，却是一无所见。正待缩回来，蓦地里黑影闪动，方柱的另一边倒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