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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哥在信中让她不要惦念,锦曦即便惦念也是徒劳,当务之急,锦曦满心眼想着的,是在接手了茗山阁后,如何将那样拥有分号和将近上百伙计的大酒楼,给顶起来,不辜负文鼎的重托!
东方刚刚破晓,锦曦便从床上爬起身,洗漱完毕拉开门来到屋外。孙氏正在院子里洒扫,梁愈忠刚刚洗漱完毕,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喝茶。
葱郁鲜绿的槐树上,结满了一串串粉白的槐花,虽然还没有呈茂盛之势盛开。但院子里,已经弥漫开槐花淡淡的香甜气息。
“曦儿,你这…是要干啥?”孙氏拿着笤帚的手微顿,目光将锦曦浑身上下扫过一遍,惊讶道,梁愈忠闻言也朝这边看了过来。这副行头,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样子。
锦曦微微一笑,道:“娘,我今日要去一趟镇上。”
“啥?你不答应过娘,这段时日都待在家中。哪里都不去吗?”孙氏丢开笤帚,快步朝锦曦走来,扶住锦曦的肩。急道:“铺子里的事儿,那不有你爹嘛,你听娘的话,在家安生待着,啊!”
梁愈忠在一旁连连点头。道:“有啥吩咐你说一声,爹照着你吩咐的去办!”
锦曦笑着看了爹娘一眼,反握住孙氏的手,道:“娘,不瞒你说,昨日我去看望文大哥。他说有事要离开长桥镇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茗山阁就委托给我帮着照料一二。虽说那酒楼里代掌柜和账房先生一样不缺。可我答应了人家的事儿,怎么着也得过去瞧瞧不是?”
“曦丫头,你慢点说,你是说,文鼎把茗山阁托付给了你打理?”孙氏以为自己听错了。茗山阁可是长桥镇上最大的酒楼啊,这还只是分号。在望海县城里那个,听说规模还要大,是总号,此外,湖海县城也开了一家分号。
锦曦含笑点头。
“曦丫头,那茗山阁不是文鼎他舅舅方掌柜的财产么?”梁愈忠也凑过来惊讶问道。
“原先方掌柜是对外的掌柜,内里的真正东家,其实是文大哥,茗山阁是文大哥的资财置办起来的。”锦曦解释道,这些,她也是昨夜在文鼎的信中得知的。
“呀,这么说来,那一年你爷奶为了你大伯,去借的那五百两银子,实则债主是文兄弟呀?这文兄弟年纪轻轻的,本事这么深”孙氏喃喃道,锦曦十二岁,创下了三间铺子,还给家里盖了屋子置办了十五亩的田地,孙氏做梦都能笑醒好几回。
如今听见文鼎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就已经拥有茗山阁那样的酒楼,孙氏一副震惊过度说不出话的样子。梁愈忠毕竟是男人,见识和承受力都在孙氏之上,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后,很快便镇定下来。
“不惊奇,我老早就瞧着文兄弟跟旁人不一样,有能耐啊!瞧瞧,咱家能有今日这样,也少不得他的扶持!”梁愈忠道。
锦曦含笑看向梁愈忠,道:“爹,正是如此,如今文大哥有事要离开一段时日,将茗山阁托付给我照料,那是何等的信任于我?我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就要全力去做,定不能辜负他的托付!”
“嗯,这话听着就是我的闺女,起初爹还担忧你不能挑起这个重担!成,闺女要敢去挑,当爹的自然赞成你,回头爹陪着你一道去茗山阁!”
“哎呀,瞧瞧你们这对父女,一唱一和的,也不看看现在啥时候,那毛…毛十八,都还没有归案呢,指不定就躲在哪条道上,专等着咱曦儿出现寻仇呢!”孙氏担忧道。
“怕啥?我陪着我闺女,还有阿财阿旺同行,任由他毛十八再凶恶,我也要会上一会,敢跟我闺女这寻仇!”梁愈忠暴躁道,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闺女,那就是怂!
孙氏眼前劝说无效,加之又是文鼎那边所托,只得暂此作罢,随了锦曦出门,当然,少不了一番细细叮嘱,直到牛车行驶上了官道,都快走的没影儿了,孙氏这才在简氏和桃枝的搀扶下,转身回了院子。
长桥镇茗山阁酒楼,二楼的天字一号包厢房内。
锦曦端坐在八仙桌后,面前垂手站着两个四五十岁光景的男子。一个矮矮胖胖,脸膛有些发红,穿一身大铜钱绣纹直缀长衫的,原是这里的管事,姓戴。
边上那个身形干扁,微微有点佝偻着辈,花白头发细小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镜片的老者,是这里的账房先生柳先生。
这两人此时站在锦曦的面前,隔着一张桌子垂手立着,脸上都布满了惊诧和忐忑的情绪。因为在半个时辰前,锦曦在梁愈忠,还有阿财阿旺兄弟的陪同下,踏进了茗山阁,直接开了天字一号房,并让跑堂的伙计喊来戴管事和柳先生。
一边是长桥镇规模最大的酒楼,一个则是长桥镇杂货铺子和早点铺子行业,新近杀出来的黑马,戴管事和锦曦,自然都是知晓彼此在镇上的名气。
毕竟是大酒楼里的管事和老账房,二人眼底多少对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有些轻慢,即便她开了天字一号包间,也不过是暴发户显摆来了,少了沉淀。
但是,当锦曦将文鼎的那一纸转让契约,在戴管事和柳先生的面前展开,这两人大骇。敢情,这暴发户小姑娘,不是过来显摆的,而是过来接收酒楼的?
酒楼易主,这样的大事,他们这两个被倚重的,竟然提前半点风声都没有,更何况外面大堂里那些跑堂的伙计们?
毕竟是混迹生意场几十年的老人,谨慎的很,光凭一纸契约,还不能让他们完全相信。
果真,那戴管事就笑着提出了疑问,指着那契约上写着的日期,问道:“梁姑娘,找您这样说,咱们文东家早在三月就将名下的茗山阁及其分号,都转让给了梁姑娘您。今日是五月初三,为何梁姑娘前面迟迟不来接收酒楼呢?”
一旁的柳先生连连点头,厚厚镜片后的细小眼睛里,射出精锐的光来。
锦曦淡淡一笑,道:“二位都是跟随文东家的老人,契约上是不是他的亲笔签名儿,你们必定一眼便能认出。”戴管事和柳先生交换了个眼神,没错,的确是文东家的字不假。
顿了下,锦曦接着道:“至于何故三月转让,五月才接收,这期间是我跟你们文东家私下里达成的协议。你们,及茗山阁及其分号的所有伙计,都没必要知晓。你们要知晓的,就是如今,茗山阁由我梁锦曦来打理便可。若还有疑问,我再给你们一物辨认!”
说着,锦曦取出文鼎留给她的那枚豹子头红泥印签。柳先生接过,从腰间拔出一只放大镜,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戴管事在一旁眯着眼睛跟着打量,一边低声跟柳先生讨论着。
“两位可要瞧仔细了,这枚印签,是茗山阁东家的信物,你们二人作为长桥镇分号酒楼的得力人,这点眼力见自然是有的吧?”锦曦淡定的抿了口茶,目光从那凑在一块的二人身上扫过,心内明了,如他们二人这样在酒楼里举足轻重的实力派老人,心里怕是只臣服于文鼎。
现如今陡然易主,且接手的还是一个足以给他们做闺女还多的少女,他们心底是铁定不服的。多研究一会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锦曦可没有太多的耐心去留给他们,她是来宣布事情的,而不是来征询他们的意见的。
“两位可瞧仔细喽?若无异议,接下来我有事情要宣布。”锦曦淡淡道,朝阿财使了个眼色,阿财上前从柳先生手里拿回那枚印签,双手交还给锦曦。
“瞧仔细了,锦曦姑娘,噢,瞧我这笨嘴拙舌的,东家,您有何吩咐,我们二人洗耳恭听。”柳先生收了放大镜,微微躬了躬身,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恩威并济(二更)
“东家,要不属下去帮您将酒楼里的伙计们都召集过来,您好宣布事情么?”戴管事脸上陪着笑,颇为恭谨道。
锦曦摆摆手,清声道:“我只交待给你们二人,无需惊动底下那些伙计们。你们二人且听仔细。”
“戴管事和柳先生,都是这茗山阁的老人,也可说是功臣。虽然如今茗山阁易主,由我梁锦曦接手,大家都同处一个镇子,我是做啥起家的,你们二位想必也是知晓一二的。”锦曦道,戴管事和柳先生依旧站在那里,垂手听着。
梁愈忠坐在锦曦身侧,在桌子底下悄悄拽了拽锦曦的衣裳角,锦曦明白他的意思,但却没有理会,梁愈忠皱了下眉,有点不自在的垂下眼喝茶,听锦曦在那正色宣布事情。
“…我在镇上和县城,虽也涉猎饮食这一行当,对酒楼这块,也不算陌生,但为了快些上手,回头戴管事将酒楼里的日常经营的手札,整理后交给我熟悉一番流程,还有柳先生负责的账簿,也让我过目了解下大体情况”
“…眼下我并未有将茗山阁转行的打算,酒楼里的人事安置,眼下也没有要大动的打算,一切大体还照着从前那般运营,待我熟悉了情况后,或许会在一些细节方面做一点小调整。”
“嗯,除此外,因为本分号的方掌柜也离开了,暂提戴管事为代掌柜,柳先生继续管理账务…往后大家共事,我这个晚辈后生,虽挂着东家的头衔,但诸事上少不得还要两位多多分担”
戴管事和柳先生原先还担心新东家接手酒楼后,会派来自己的人将他们俩给替换掉,没成想锦曦不仅没有替换他们的意思。相反还露出了继续重用的意思来,两人心下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酒楼易主乃商家常事,希望茗山阁,能在我们的联手下,创上巅峰!”说完,锦曦站起身,朝他们二人双手用力抱龋戴掌柜和柳先生惊诧了,这看起来清秀娴静的少女,还有如此英姿飒爽的一面。两人赶紧抱拳回礼,齐声道:“定不辜负东家期望。”
锦曦微抬下颚。点头清声道:“如此既好,那两位回头便将这些交代下去,让酒楼里的伙计们莫要因为东家易主。便人心浮动”
戴掌柜和柳先生退出了屋子,屋里只剩下梁愈忠和阿财阿旺兄弟陪着锦曦。
锦曦起身走到窗前,推窗望向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街景,茗山阁是长桥镇规模最大的酒楼,天字一号包间又是位处二楼最好的位置。站在窗口。几乎能将眼前这一条街都纳入眼底。
“曦儿,你要宣布事情,好歹也让人戴掌柜和柳先生坐下来呀,人家合着比你爹我的年纪都要长出十几岁来,这样站着听你说话,不妥当啊!”梁愈忠终究是憋不住。跟在窗户边跟锦曦耐心沟通道。
锦曦侧首对他微微一笑,道:“爹,我也是张掌柜的东家。那我待张掌柜如何?”
梁愈忠想了下,随即竖起大拇指,道:“那是没的说,亲近有加,又委以信任。名义上是东家,内里却是很尊敬礼遇。把他当长辈和前辈,你还很谦虚,很好!”
“爹,如此说来,你闺女我,也不是那种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啊。”锦曦笑着道。
梁愈忠愣了下,紧接着便见锦曦正色下来,道:“爹,我之所以那般礼待张掌柜,对千里香的伙计们,都是亲近有加,那是因为他们,有的是我的血脉至亲,有的是我的闺蜜益友,张掌柜,却是从我初涉生意场,起始的合伙人,同行者,开拓者。尽管张掌柜在起初,关于陈皮阿三那些无赖敲诈事情上,没能开诚布公,可他在如何经营铺子,采办进货渠道那块,功不可没!”
“若不是他悉数指导,我会多走很多弯路,碰很多钉子。所以,在我的心里,我是敬重,并感激于他的,这才没有半点东家威严,也没必要跟他们那摆那些。”锦曦清声道,还有千里香的那些人,大家都是吃不饱饭的时候,一块儿出来闯,几个铜板买来包子掰开了大家一块儿吃,从最艰难的创业岁月里跋涉过来的人,这种情分是最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