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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他蒙着脸——不过我有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蓝色的!”春满说话的声
音有些激动,带有点兴奋。
“你高兴什么啊,春满!这儿可是漠北,是西域人的地方,以后你想见什么颜色眼睛的人都有。
”春福说得不以为然,适者生存。他来这儿之前就打听到了关于这里的很多事情。只不过他没注
意到他刚刚说的话有些夸张,让不太会怀疑别人的春满真的信以为真。
“真的吗?真的会有?!”春满兴奋地瞪圆了眼睛叫了起来。
“是了,是了。”有些敷衍地回答他,春福说完赶紧催他,“快点把帘子放下来吧,春满,天气
越来越冷了啊!”明明才八月,这儿的天气就冷成这样,要是真到了腊月,他焉有命在?
“喔。”见马车里的人也在纷纷催他,春满有些不舍的放下了布帘。
“噢,真是的。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因为小姐要嫁到这里来,我们也被选上当陪嫁的仆人。唉
,也不知道我们这几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能不能适应这里的鬼天气。人家当小姐夫人的还有暧屋
子住,我们怎么办,等死?!……”春福的叹气声影响了车里的其他人,他们也都点头附和,不
停地说着,是啊,是啊…… 自 由 自 在
而春满并没有感受到他们往后就要身处异地的不安,他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他刚刚看见的那
个人,想着他不同于他们的蓝色眼睛:他的眼睛就像现在这个地方的天空一样,明亮温暖却又深
邃神秘,让人想探个究竟……
“啊,我就知道,这个地方完全是个鬼地方!我会来到这里是我上辈子造的孽——!”春福
压低声音咆哮,把全身的怒火化为力量,用力向前推着马车。
他身边的春满没有多说什么,也使劲推着。
可不管他们出再多的力气,马车就像是跟他们作对一样动也不动。
“啊——!!!”春福的怒气爆发了,再也顾不上什么的狂吼一阵后索性一头栽在雪地里,“
我不干了,我就这样死了算了!”
见他这样子,也知道光是自己一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春满蹲到他的身旁,“春福你没事吧
?”
“没事——才有鬼!”他快死了,不是气死就是冻死。
“不要这样啊,春福。我们又没办法叫老天爷换个我们喜欢的天气,所以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
了。”
“我觉得老天爷是在跟我们作对。不然方才还好好的天气,虽然有些冷,但也不至于不到一个
时辰的时间里就下起大风大雪吧。”春福苦命的哀叹。
“……。”春满无言,天气确确实实变得太快了,刚刚他们还可以看到附近的景物,但现在,这
一切已经让大雪掩埋。能见度很低,就连离他们不远的马车队伍,他们也只能看得模模糊糊。
但是现在,“春福,起来了,别睡在雪地里,等到黏在你身上的雪化了你会很冷的。”
“这样刚刚好可以让我的心情平静些。”春福赌气不起来。“反正其他的人都到前面的马车那里
帮忙了,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偷懒的。” 自 由 自 在
春福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前方有人在叫他们。
与春满交换一个很无奈的眼神,身为下人的他们也只能认命的站起来朝声源跑过去。
狂风夹杂着大雪仍在不停的下着,而在看不见远处的雪地里,出现了两个纤弱瘦削的人影艰
难地在雪天向前方前进。
“下人就不是人啊,啊!这种鬼天气就让我们两个去找出路。也不想想我们哪懂得路在哪?
天寒地冻,雪下得比鹅毛还大,风一吹就能把我们两个豆芽身子的人吹飞喽,叫我们找路,等着
收我们的尸体吧!……。”
因为寒冷而缩着身子跟在春福身边走着的春满不发一言的听着他大发唠叨。
有点看不下去他的沉默,春福斥责他,“说点话啊,春满。你总是这样,不管遇上什么事都
是闷不吭声的,别人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府里的其他人欺负。你别以为
我能够每次帮你,要是我离开了,你说你该怎么办!”
见他仍旧沉默,春福干脆用力摇晃他,想摇醒春满这个木讷的头脑,“说话说话说话——!
你给我说话!” 自 由 自 在
被他摇得头晕脑胀,春满总算是开口了,“春福,你说了那么多,口不干吗?”
“啊?!”春福一愣,随即大吼,“春满——!”
老天,他真的没救了,没救了!春福的脸青得可怕。
“春福……。”春满难得的先开口,“雪停了。”
“咦?啊!”春福一听,马上看看四周,才发现雪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给他停了!且到处都宁
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是有把一切都覆盖为白色的雪作证,他还为刚刚那场大雪是他在
做梦梦到的。
“天啊!”春福腿软的跪倒在地,“我虽然听说漠北的天气变化无常,可——这也太诡异了
吧?!”
“会吗?”春满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跪倒在雪地上的春福丢给他一记白眼,“别用你那不寻常的脑袋想正常的事情。”
被好朋友这么一说,春满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他是一个怪人,别人都这么说他。他
打小就对白色的东西特别的敏感,就像是白色的一切才是他的归属一样,他喜欢用白布包着自己
睡觉,不然他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他喜欢发呆,喜欢站着朝某个地方发呆,就像他在等着什么出
现一样,一站就可以一整天。他还很喜欢帮受伤的小动物包扎伤口,然后不自不觉地对它们说一
大堆话,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
他常常会不自觉的说出他不是属于他出生的那个地方。然后就会莫然其妙的开始自主自语。
他一点都不合群,除了他不喜欢说话,他怪异的性格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他能有春福这个
好朋友,是因为他们是一块长大的,是经历过无数苦难知心知己的。当人家下人的滋味非常的不
好受,没有自由,没有权力,做什么都是战战兢兢。但有了春福这个朋友,他们可以偷偷分享他
们身为人的一点点快乐,一点点秘密。
“哎,春满,又发呆了?”见他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站了起来的春福伸手在他面前晃。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春满摇摇头。 自 由 自 在
“没有就好,趁现在雪停了,我们就快些找出路后好回去交差吧。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哇
,越说越冷,天啊,刚刚下雪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冷呢!
冷?春满看着他发呆,“不会啊,不冷啊。我觉得越来越暖和了啊。”
春福听见后怜悯地看着他,“可怜的春满,你一定是累坏了。”
“我没有……。”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可他未出口的话被春福打断了。
“行行行,我相信你总成了吧。”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我们的重点是找出路
,别的先别谈。我真的快要冷死了!”
真的好冷,他真的不想再耗下去了,这鬼地方他半刻钟也不想多待。
“哦。”春满见他脸上急着想离开的样子,也不再为自己辩论,跟上他开始有些急遽的步伐。
不知道为什么春满觉得脚踏在雪地上的感觉分外的熟悉,就连耳边传来踏在雪地里的沙沙声
都让他误以为他来过这里。
为什么会这样,随着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春满心跳得也异常的快,快到让他抑止不住他的
动作,“春福!”
春满一把扯过春福的衣袖,阻止了他前进的动作。
“怎么了?”春福有些奇怪地问他,他很少自他的脸上看到这么焦急的神色。
“我总觉得我来过这里。”春满脸上的表情很诚恳,可就是有人不信。
“别开玩笑了,春满!”春福纯粹当是他怪病又犯了。所以很用心地解释给他听,免得他哪
天会越变越傻,“如果你是别人我还会相信。可是你的祖宗八代我都比你清楚,你娘跟你爹都是
万家的下人,所以你一出生也就是万家的奴仆,你以为以你一个下人的身份你能离开万家多远?
要不是这次大小姐要嫁到北方来,我跟你又倒霉的被选上当陪嫁的奴仆,你认为你会到这儿来?
你很有可能就这样生死在万家!”
“我知道的,可是……。”他真的就是有这种感觉,“春福,你相信我啊,是真的。我还可以
说出来,就在那边,那里一定有个洞|穴!”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春福看到的只是被白雪覆盖的雪山,“没有啊,春满。”
“是真的!”见他仍旧不相信,春满干脆自己亲自跑过去确认。
一定有的,他相信,一定有的!
“春满,你等等我啊!”追着向前冲的春满,踉跄跑着的春福惊讶地看着在深厚的雪地里跑得
飞快的春满。 自 由 自 在
那小子,真像是在这儿呆过的样子啊。
喘着气停在一堆雪地上,春满用手用为一推,松软的雪花顷刻向后倒去,露出了里头漆暗的
深|穴。随即,他闻到了由洞|穴里缓缓流出了淡淡地血腥味,有点熟悉的味道?!
“天啊,这里真的有一个洞|穴!”跟上来的春福发出气喘吁吁地惊叹声。
“可是,春满,你是怎么知道的?”春福望向身边有些魂不守舍的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春满连连摇头,他自己都有点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来过这,
他却对这儿有强烈的熟悉感,这该怎么解释?
可是,还不止这些,接下来好像还有什么事会发生,是什么?
见春满的样子也像是被吓倒了,于是春福提议,“要不这样,春满,反正也没有知道我们在
做什么。不如我们到里头去看看,或许可以知道什么呢?
“我……。”
“哎哟,你就别犹豫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走啊!”说完,以为春满一定会听他的话跟
进去的春福率先走了进去。
盯着春福朝洞|穴里走去的背影,春满却突然向后转身。
他想站在这儿找什么东西,是什么?找什么?
好多好多的疑问,让春满不由得放眼望着无垠的雪地。可是,入眼的一切都是白,白得让他
心惊。他不喜欢白色的东西吗?为什么现在的他却对这片白得如同仙境的地方感到厌烦。好像就
是因为它们因为这些白雪才让他找不到什么……
他在等什么,他到底在找什么,这儿除了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啊!
突然,一直急切找着什么的春满看到远远的地方闪过与雪完全不一样颜色的灰点。
太突出的一闪,却让春满整个人跳了起来,是它!他在找的就是它!
不由自主,情不自禁,他不顾一切地朝那个不明显得一点灰色跑过去,用尽着他全部的力量
跑去——
“你去哪儿?!春满,春满,春满——!”
春福惊恐地叫声叫不回他向前跑的身子,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念头,跑到那个灰点那里,
就算是脚下的厚雪像在阻碍他前进一样让他步履艰涩。
就像是在回应着他,那个灰色的点影竟也向他这里疾驰而来。
近了、近了、近了,他看到了!向他跑来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