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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不好了……”黄婆子的声音远远地从院门口传来。
于昭抬头看了看苗氏,见她也摇头,便起身走到厢房门口,打开房门一看,黄婆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见她跑得缓不过劲儿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第十章 对峙
黄婆子喘着气吞了吞口水,一手叉腰一手抹着额上的汗珠子焦急说道:“姑娘,大夫人适才送走了贵客,这会儿正在前厅教训着春儿呢。”
大夫人正教训春儿?于昭缓过神来,连忙问:“你可知大夫人为何教训春儿?”
“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春儿被人带进前厅,听大夫人身边的婆子说,春儿在人忙时偷懒,被逮个正着,也不知大夫人现下是如何处置春儿的。”黄婆子脸色泛红,急喘着的气儿已经顺了好多,说话也不再嘶嘶声。
于昭微微皱眉,心里暗道,莫不是因为刚刚春儿到听风亭来送自己回梨香园回去的时候被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抓到?果真如此的话,那春儿就是她所累,这可如何是好!
教训的虽然不是自己,但是春儿是梨香园的丫鬟,对此时的于昭来说,梨香园里不管哪一个下人,好的不好的,都是她院子里的人。
“快,我们去前厅瞧瞧。”说罢,于昭提起裙摆大步朝院门跑去。
黄婆子转身看了于昭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喊道:“姑娘,穿上厚衣衫,担心着凉。”说罢,她转身跑进厢房,接过苗氏递过来的莲蓬衣之后追着于昭身后而去。
外面还在下着雪,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大,但是雪花稀稀拉拉飘下来,于昭身上就穿着单薄的衣衫,风一吹,落在身上的雪花融化后湿了她的衣衫,一阵刺骨的冰凉袭来。
身体在发抖,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只要想到这会儿春儿有可能已经受到大夫人的教训,她心里便揪得紧紧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梨香园的下人心地都不坏,这也许跟之前陈氏的为人处世有关,陈氏善良,便连着她身边的下人也都是善良包子辈。而且据她观察之后断定,梨香园里的下人应该是经过陈氏精心挑选试探之后才留下的,毕竟是贴身伺候着的下人,她陈氏虽然只是妾,胜在于豪勒对她还有些许情义。
既然身边的人都是心腹,那么她更应该趁着这次机会,让梨香园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她这个大姑娘其实都有把她们放在心上。
对于下人而言,赚钱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主子能把她们当人看。很多下人因为主子不把她们当人看,背叛的背叛,下毒手的下毒手。主子每日三餐,宅内外行,有哪件事情不是下人们安排的。若是下人不忠,时时刻刻都可以把主子置之死地。
所以于昭认为,一定要让下人对她忠心不二。
黄婆子追上于昭时,已经快到前厅了,两人都是一路跑来的,只是黄婆子觉得大姑娘以前没这个体力跑这么长远的路程,是生了场大病之后这体质反而好多了!
边跑边为于昭披上莲蓬衣后,两人一前一后步上前厅的阶梯。
前厅门口站着两个婢女,见于昭急匆匆前来,想来是为她的丫鬟求情的,其中一丫鬟上前拦下于昭说道:“大姑年这么着急着有什么事儿么?大夫人在里头有事,还请大姑娘等等,待奴婢进去通传一下。”
于昭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瞪着那婢女低沉着嗓音说:“你一个奴才,拦着我的路我就该拉你出去杖责了,竟还敢口出狂言!”
那婢女不知道于昭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一直以来,于昭在于府的存在感很弱,要不是陈氏偶尔带着她去给老夫人大夫人请安,只怕府里的丫鬟奴才们都会忘记她的存在。
以前,就算是面对丫鬟,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一方面跟她母亲以前是丫鬟所以没有什么架子有关系,一方面是因为以前的于昭心里存在着自卑,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这会子的于昭一爆发,那丫鬟反而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挡着路的手也不知不觉收了回来,低着头说:“奴婢不敢……只不过大夫人在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还有大夫人张氏的咒骂声。“你这贱婢,说谎话也就算了,竟然不知悔改,看我再怎么教训你!”
完了完了,她果然来晚了!
听张氏这种口气,跟里面春儿那痛苦的哭声,她一定已经遭受张氏的折磨。
于昭无视眼前的丫鬟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只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今日阻了我的事,看我日后如何双倍奉还给你,你当好自为之。”
这番话自然是吓唬眼前这个婢女的,她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张氏。下人只不过狐假虎威,在这边虚张声势以为可以给主子使绊子而已。
越过那丫鬟,于昭直接进了第二进前厅大门,一进门就看到春儿跪趴在地上,低着头不断抽泣着。
这么看背影,春儿十四五岁娇弱的身影令人看了满心怜惜。
她走上前去,回头一看春儿,那血淋淋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春儿整个嘴唇都肿了起来,嘴边脸上全是血。
于昭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残忍的酷刑,这会儿真正身临其境时,她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不止是因为心疼春儿,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陈氏以前定也受过张氏的这种折磨!
春儿见于昭突然走了进来,拼命朝她摇着头,嘴巴被打得红肿血淋淋根本说不了话。
于昭皱着眉头,最后看了春儿一眼后,朝端坐在前厅正中间位子上的张氏欠了欠身问:“敢问大夫人,春儿到底犯了什么错?劳大夫人这么大费周章教训她!”
张氏听罢,不满地低头看着手边的茶杯,优哉游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再放下茶杯。低头看着站在偌大厅中央的于昭说:“于府买这些个奴婢回来是做事的,春儿这贱婢趁着所有人忙得昏了头,偷偷跑去偷懒被发现,还死不承认偷懒,你说该不该打?”
“大夫人又如何得知春儿跑去偷懒了?她在哪里偷懒?偷懒时做了什么?”于昭心中气得如烈火燃烧,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忍着气,好声好气地问。
第十一章 收买
“有人看见她在厨房的小柴房里跟家丁厮混。”张氏好整以暇地看着于昭,她想教训的人从来没人能逃得过。今天只不过小惩大诫教训梨香园的下人,改日梨香园的主子想被搓圆捏扁,还不是她说了算的。反正现在陈氏那妖精已经不在,于昭这黄毛丫头她根本不放在眼里,那苗氏就算了吧,一个外宾在于府里卑微得连开口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敢问大夫人,那个说春儿在小柴房与家丁厮混的人是谁?叫她站出来让我一睹。”于昭心里冷哼,就算今天不能教训那个人,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以牙还牙…不!应该双倍奉还!
张氏指了指站在身边的一个陪嫁婆子,这个婆子姓康,从很小开始就服侍张氏,到后来陪着张氏嫁入于府,现在在于府颇有地位。加上她这么多年在于府经营的关系,现下在于府下人当中有着不可超越的地位。
于昭看着康婆子,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却听见身后的春儿用她那被打得张不开的嘴哇哇喊着:“大、唔喨……”
她回头看着春儿,春儿是不想她说出刚刚送她回梨香园的那件事。若是说了出来,那么她刚刚所受的一切折磨就都白费了,张氏不会安慰春儿不说,说不定还会再多加条自作主张的罪。而她于昭,也会被张氏一阵责骂教训,令她日后在于府内的立足之地又窄了一大圈。
看来她不能冲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能冲动!
抬头看着张氏,微微笑着欠了欠身说:“春儿犯错,大夫人教训得对,如今人也打了,今日大夫人的教训想必她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阿昭也会铭记于心,回去定把梨香园的下人逐个教训一番,还望大夫人大人有大量,此事暂且如此,好让下人们都散去。这会子贵人刚刚走,若是有哪位贵人突然中途折返回来,见到大夫人教训下人始终不好。”
于昭是忍着抽痛的心把这段话说完的,今天张氏能这么教训春儿,改日她就敢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
所以,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也好为了身边的人也好,她一定要尽快让自己变强,把自己这种弱势的情况扭转过来!
张氏看着伏在地上颤抖着的春儿,勾起嘴角冷冷笑了笑,朝于昭说:“阿昭,不是大夫人说你,你母亲去了,梨香园里的下人就该你看着,若下次再犯错,就不是如今天这般教训一番了事。”顿了顿,张氏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地盯着地上的春儿看。“而是直接叫黄牛子买了去。”
春儿一听黄牛子,浑身更颤抖得厉害,眼神都显得惊恐,忙抬头朝于昭求救。
“大夫人教训的是,阿昭记下了。”于昭淡定地看着张氏,目光缓缓落到站在张氏身边的康婆子,勾起嘴角同样冷冷笑了笑。又朝张氏欠了欠身说:“阿昭告退。”
张氏轻轻嗯了一声,身体倚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品着茶。
于昭走到春儿前,皱着眉头朝黄婆子说:“扶着她回梨香园。”
“是,大姑娘。”黄婆子看着于昭,心里有说不出的惊讶。大姑娘从前在大夫人面前可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全的,今天竟然能跟大夫人对峙这么久!就跟她刚刚一路从梨香园跑来前厅一样,都跟之前太不一样了。
扶着春儿,主仆三人先后出了前厅,只剩下张氏啪一声把茶杯用力放到桌上,惹得茶杯里的茶水溢满桌面。
众婢仆见张氏发脾气,纷纷跪了下去。
“夫人,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康婆子上前弯着腰替张氏捶打着背,顺着她的气儿。
张氏黑着脸,眯着双眼盯着某处。“阿昭这臭丫头,越来越胆儿大了,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我对峙。”
康婆子边给她捶背边说:“可不是么!这小小年纪都这般,往后长大了还能把夫人放眼里!”
张氏恨的正是这点,康婆子眼角流露着窃喜,毕竟是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老人,张氏每一个动作,每说的一句话代表着她心里在想什么,康婆子那是一清二楚。
“小贱人,跟陈氏那贱人一样。”张氏说着,放在椅子手把上的手又是重重一拍。“看我怎么收拾她!”
康婆子看着张氏那阴郁的脸色,手上的功夫做得更加仔细了,生怕在这个时候出个错连她都免不了一顿责骂。
梨香园内,黄婆子扶着春儿回到房内,于昭跟在她身后进了春儿的小房间。
“姑娘,这是下人房,姑娘还是别进来的好。”黄婆子见到于昭跟着进来,忙站起来劝说。
“什么下人不下人,春儿为了不连累我被大夫人责打成这个样子,我若还计较身份的话,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于昭说完,越过黄婆子,坐到春儿的床沿,拿出自己的丝帕为她拭去脸上的血迹。
血迹早已经干枯,嘴巴也不再流血,而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得发紫。
“黄婆子,你且去把我厢房的炭炉搬过来。”于昭头也不回地跟黄婆子说话。
黄婆子愣在当场,每个院子的炭炉有限,除了主子她们这些下人是没份儿得的。“姑娘,这个只怕不好,若是传到大夫人耳里怕春儿又要受罪了。”
于昭皱着眉头,看着春儿。
春儿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看着于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渗入到被打得肿了起来的嘴唇附近,直疼得她嘶嘶声不断。
看着春儿这样儿,于昭心底里对张氏的那种抗拒与恨从心底里油然而起,不止是她这个灵魂对她恨,这个身体骨子里就对张氏恨之入骨。
可以想象原主母女以前受了张氏多少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