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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全都是她的浓浓情意。
他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待遇。
这一夜,他跟她坦诚了自己的心事,面对面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孔,轻轻地说。“灵儿,一开始,我也做过噩梦。但后来因为你,我这儿……很平静。”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
韶灵但笑不语,眼神却柔和不少,她当然知晓,他本性不坏,年少练武,也曾亲手取过人的性命,但对于一个孤独成长的少年而言,他绝不是一开始就铁石心肠,无动于衷。最初杀人的时候,定也曾做过噩梦,也曾心乱如麻,更曾于心不安,难以归于平静。
他这些年,不再亲手杀人,但也许无可置疑的是,他依旧觉得双手并不干净。
“我明白。”她半坐起身,双手圈在他颈后,他们能够走到一起,当真不容易,而上苍愿意让他们结合,更给了他们孩子,她无时不刻不心存感激。此时该是喜极而泣的时候,她同样没有泪水,但无妨,眼泪在这里是多余的。
“你的手还疼吗?”她看他半阖着眼,白嫩小手覆上他的左手背上的烧伤痕迹,另一手则捧着他的脸庞,柔声询问。
“我说过许多次了吧,早就不疼了。今日是我生辰,还要翻旧账?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当他睁开眼,看见她柔然的眸光像酒般迷醉人,也在她的眼底,看见了她从不吝啬给予他的爱意及回答。
“我哪里是要来翻旧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轻哼一声,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啄,恶意咬了咬他的上薄下丰的唇,算是小小惩罚。她的用意,可并非在意“你救了很多人,我,司马踌,还有顾玉痕……即便当年顾玉痕不在火海之中,但你救人之心,无法隐瞒。我已经不想去辨别所谓的善与恶,我只知道七爷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无论你还想做什么事,一定要记得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想给七爷过五六十个生辰的心愿,你一定要满足我,不让我失望空等。”
慕容烨静静望向她,今日的韶灵,一身红衣,宛若烈火般从夜色中而来,如红蔷薇一般怒放,而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暖热的温度,贴上他的心头,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我答应你。”
韶灵暗骂自己的不争气——这种一点都不甜不腻的情话有什么好感动的?为什么她整颗心都暖呼呼膨胀起来了?她满足地笑了,将螓首靠在他的肩窝,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这几日,当真累坏了她。
他静静地、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动也不动,心底像有个永远填补不满、餍足不了的欲望深渊,目光直勾勾停驻在她五官之间,良久。
睡了没多久,他肩窝上的人儿突地惊醒,眉峰轻蹙,面色白了白,她已然幽然转醒,慕容烨抱着她的身子,将她挪了挪,低声问道。“肚子里的小东西又不乖了?”
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从三年前就陪伴韶灵度过每一日的孕期,知晓有时候腹中的孩子不太安分守己,便会踢自己的娘亲,当然,他也早已知晓要如何应付。
慕容烨将手掌贴在韶灵的肚皮上,俊脸一分分靠近,用低不可闻的嗓音,冷言冷语地逼和。“小东西,你再折腾你娘亲,不让你娘亲好过,等你出来,少不了一阵好打。”
韶灵虽然不信腹中的孩子能听得清慕容烨的要挟,但每回他这么说,孩子便不再踢她,乖的不得了。
“真是个凶爹爹,是吗?”她垂眸一笑,很是无奈,低声呢喃,却也是分明说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听得。
“谁让小东西总是折腾你?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你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熬过去?”慕容烨低低地笑,这一番话却是贴着韶灵的耳朵说出来的,他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允星允辰不管惹了什么麻烦,他从未对他们动过手,更别提韶灵笃定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他哪里舍得对小女娃下手?!
“嘴坏心软。”她嗤笑一声,因为笑容过分明媚,烛光的光辉融在她身上的红衣红裙上,几乎让慕容烨有一种错觉,她的身上有一道明亮的光,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我也希望是个女儿,跟你一样的女孩……坚强隐忍,冰雪聪明。”慕容烨的五指深入她的黑发之中,俊美的面庞上因为眉宇之间的温柔,更显对她宠溺。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鬓角,调皮的柔软发丝微微拂动,看的他心头一痒。
“你要跟我爹爹一样疼女儿的话,就是这个孩子的福气了……”韶灵弯唇一笑,双臂环抱着他,但因为有凸起的肚皮阻碍,更显得自己手短,她不快地撇嘴,慕容烨一看她这个表情,便主动地将她抱在怀中,她这才绽放出了更大的笑花。
“你就这么笃定这一胎是女儿?”他噙着笑意问。
“当然了,她喜欢音律,前几天我还梦见一个穿着鹅黄小袄的女娃儿朝着我跑来,人人都说胎梦可准了。”韶灵一口咬定。
“梦从来就不作数,傻丫头。”慕容烨跟她贴着脸,姿态亲近,取笑她在这件事上的顽固。他也做过几个噩梦,跟韶灵桥归桥,路归路,甚至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但最后她还不是嫁给了他,成为他的妻子?梦……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沉默了半响,早已无人回应他。
慕容烨低下头,唇角轻轻牵扯出一抹笑意,她果然又睡着了……不过无妨,身怀六甲的女人有资格贪吃贪睡。
梦。
不幸被他言中。
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没有所谓穿着鹅黄小袄的女娃儿。
她在九月底,足月产下了一个男孩。
慕容家,似乎有阴盛阳衰的迹象。
十二月,瞧见二楼窗畔的韶灵,站在窗口的慕容烨回以浅笑,笑容很是迷迷蒙蒙,在纷纷飞雪中显得模糊。
韶光站在她的身旁,因为不管是下了小雪,两人不曾撑伞。十来岁的少年,映在众人眼中的是个漂漂亮亮的男孩子,骨架纤细而挺直,容貌儒雅而致秀,颇有数分娇气,一袭蟹壳青的丝绸料子,上身着一件藏青色的袄子。
雅间中只有慕容烨跟洛神两人,洛神正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斟茶,面前几盘小点心,磕着甘草味的瓜子,重重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要娶妻,耗费一大笔钱财,才短短三四年,居然有了三个带把的,二十年后,你就会发现这笔生意多亏本。要是女儿就不同了,嫁个好人家,聘金几大箱,这才是好生意嘛……”
“洛神,别拿你那一套生意经,放在我那群小鬼头的身上。”一点也不适用。慕容烨不曾回过身来,语气淡淡,听不出过分的喜怒,似乎很是轻描淡写,却又在仔细倾听之下,才听得出他对家人的维护。
反正,他不必担心生下来的儿子没银两娶媳妇,更不必担心生下来的女儿没嫁妆风风光光嫁做人妇,虽然这些事要在很多年后才会实现……但,他的确有底气不必杞人忧天。
“被越来越多的孩子围成一团的滋味如何?”洛神的口吻依旧疏离刻薄,手中的十几颗瓜子嗑完了,双手一拍,接下来拨开椒盐杏仁的外壳,他计算好了韶灵跟韶光上楼没这么快,因此笃定自己还能说几句风凉话。
慕容烨挑了挑眉梢,将洛神的话解读成“当爹的滋味如何?”,他想了想,回答的惜字如金,随着他的薄唇轻启,白色水汽氤氲在半空中。
“不算太坏。”
“韶灵巴望着你能成为一个慈父,按我看来,还有一段距离。”洛神吐实,总算看慕容烨回过身子,将窗户关上,他很多年前就看到了,慕容烨看着韶灵的眼神,跟看任何一人,都不太一样。
很多话,不必再不死心不甘心地说出口,他依旧知道结果。
他是商人,一个绝顶聪明适合商场的商人,计算出盈余,计算出亏损,计算出任何一种结果。
当然,他也计算出来,自己只能止步于此,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越来越习惯慕容烨凝视韶灵的目光和神态,虽然,他们一年也就见个数次面,并非是推诿,洛家商号在京城打响了名气之后,他简直忙的无暇顾及任何事。但他依旧记得,每回都给慕容家的孩子带上一些来自各地的小玩意儿。
“你这人,说话总有三分保留,嘴上说不算太坏,其实,心里喜滋滋的吧。”洛神又说了一句风凉话,喝了一口茶,缓解方才嗑瓜子的口渴症状。
“等你何时娶妻生子,自然知道这种滋味。”慕容烨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远神色,话音刚落,熟悉的步伐声就在耳畔。
姐弟俩走上二楼雅间,推门而入,女子着一件厚厚实实的斗篷,帽檐缀着一圈纯白松软的狐毛,遮盖大半张的脸儿,只瞧得见红润的小嘴微微半启,刚从冷凉的夜风中出来,吐着暖暖的呼息。“我连饭都没吃,听到洛神回来过冬至,冒雪前来,算不算有诚心?”
“快到暖炉旁来。”慕容烨的神色一柔,拉过她的手,她身上的斗篷跟手上的暖筒都是他命人新作的,倒并非要她看上去多么金贵,而是知晓她在冬日怕冷的小毛病。雅间本来只有一个暖炉,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让小二哥多搬来两个暖炉,将雅间的空气,烫的暖热。
洛神淡淡瞥了一眼,唇边的笑容不曾敛去,这种场景他看了好多回,如今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抑或说是平静如水。见韶光坐下,他不客套地将一碟桂花糕推到韶光的身旁。
韶灵走到暖炉旁才停下脚步,脱了手上的皮毛暖筒,放在茶几上,双手拉下帽檐,解开身上的柔软温暖的驱散寒气的斗篷,露出螓首来。她盘着素簪的黑发上没有姑娘家最喜爱的金钗银簪,唯一的装饰,是一圈挂着七彩碎宝石的银链,没入如云发丝间,通透彩色的颜色衬着黑墨泽亮的发更是耀眼,比巧夺天工的金饰更美丽。
今日是冬至,晚上原本就要一家团圆,即便没有得到洛神来了幽明城的消息,她也打算早些关门,回家陪伴丈夫儿子。
“韶灵,幽明城唯一一家赔本药铺子,你还能开到今日,身为商人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洛神低懒的声音,由更加明亮的烛光处传来。
“多谢夸奖。”韶灵弯唇一笑,提起海棠红的裙裾,优雅而落落大方地回到桌旁,正视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五官俊朗,高大的身躯穿着华丽的湛蓝衣衫,脖颈围着一圈黑虎皮毛,比起几年前,他的体格健硕几分,似乎跟与南方的男人不同。或许因为连夜赶路,眼下一片青黑,即便如此疲倦憔悴,仿佛在天地之间又像是深海之中无声无息的一处漩涡,几乎要将这世间所有都卷入其中。
洛神轻轻一笑,却因为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了嘴角泄露的笑意,这个女人……已经很难被自己激怒,相反,她的泰然处之,淡然自若,成为他无法在言语上伤害她的高大围墙。当初那个小丫头,已经为人母了,自然稳重不少。
“听说你们早就想好了女儿的名字,真可惜,总不能让男娃用女娃的名字吧……”洛神话锋一转,不再刁难她。
“何时我们能再有个女儿,就让她用那个名儿。”韶灵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失落,噙着明艳笑意,柔声说道。她本是大夫,其实可以通过脉搏推测自己怀着的是男是女,但她跟七爷都并不太过在意,一切顺其自然,生下来的孩子,都是他们的亲骨肉,宠爱也不会因为性别和久远的希冀而更改或减少。
只是,她不若寻常女子容易怀上孩子,这种事,原本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曾经以为很难有子女了,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