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小娘子就交换了一个眼色。
什么事叫大老爷这样生气……又立刻叫二太太说话……
昏暗阴霾的天空似乎又低矮了一分。
五娘子就勉强振作精神吩咐谷雨,“还不去探听探听消息?”
七娘子也冲白露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两个丫鬟就结伴出了西偏院,想办法探听外院的消息。
五娘子眉宇之间已有了深沉之色。
思忖片刻,又吩咐才出茶水房的上元,“你到九哥把事儿和立春说一声!看看九哥是不是睡下了,若没有睡下,就把他也叫过来。”
不管通光大师说了什么,只看大老爷又是立刻催请二太太过府,又是叫大太太马上出去,就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决不会小。
说不准就是一场家庭风暴。
九哥身为承嗣子,这时候,当然要随时跟进消息。
七娘子就觉得五娘子其实很像大太太。
不管平时多少任性妄为,到了关键时刻,却总也能镇得住场子。
九哥很快就进了西偏院。
一面走,立春还跟在他身后一面为他围斗篷。
脸上还有未消的枕痕。
“出什么事了?”他一脸的茫然。
五娘子就低声将事儿向九哥复述了一遍。
一边说一边进了堂屋,在梅花桌边落座。
九哥也是双眉上轩,听得十分讶异,“我们家也就是四姨娘有时候去慧庆寺上香,这几年四姨娘很少出门,和慧庆寺就更没有什么往来了吧?”
通光大师上门,说的是什么事呢?
如果事关四姨娘,又与二太太有什么关系?
五娘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好在桌边枯坐着等消息。
没过多久,五娘子欠身进了西里间用净房。
立春也早回东偏院坐镇了,屋内止余立夏服侍。
九哥这才给七娘子使眼色,“七姐,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事儿。”
七娘子就看着九哥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里头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她的声音很轻。
语调却是意味深长。
九哥顿时面露恍然之色。
顿时凝眸沉吟起来,眼底写满了七娘子都看不懂的弯弯绕绕。
这几年历练下来,九哥也早不是当年那个脸上写满心事的孩童了……
没过多久,谷雨气喘吁吁地进了堂屋。
“老爷发了极大的火,外偏院里就只有通光大师并太太、二太太在。”谷雨脸上犹有惧色,“只知道太太也极生气!梁妈妈和王妈妈都被叫出去了,还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白露还在外头等消息。”
五娘子霍地就站起身,来来回回地踱起了方步。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她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忧心。
“还不清楚……各房都派了人来打探消息。”谷雨长出了一口气,“都是一无所知……”
没多久,白露又回来报信,“四姨娘也去外院了!看起来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脸的惘然。”
七娘子不由得在心底为四姨娘叫了一声好。
这一等就足足等到了半下午,才等得了大太太、四姨娘的回归。
“四姨娘直接回园子里去了。”谷雨又回来报信,“太太进了堂屋……正在摔东西……梁妈妈和王妈妈都不敢进去呢!”
五娘子就起身要出门,“我去问问!”
九哥和七娘子连忙联手拦住五娘子,“可别触这个霉头!”
只要不是瞎子,恐怕都能看出来,大太太正在气头上。
五娘子这不是上赶着去垫踹窝?
五娘子是急得团团转,“到底怎么了!别是娘又在外头受了气吧!四姨娘那个*****——”
“五姐!”七娘子变了脸色,一声断喝。
五娘子就住了口,却仍是一脸的倔强。
到底是亲生女儿,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她毫不保留地站在大太太这边,心疼着大太太是不是在外院受了气……
七娘子心中暗叹。
面上却是冷厉,“大家闺秀,怎好口出恶言!”
五娘子面上闪过一丝倔强,就要开口。
“好了好了。”九哥只好出面打圆场,“外头吵,咱们里头也要吵?还是先探听着消息要紧!”
两个小姑娘这才偃旗息鼓。
快到请安的时点了,正院才来人传话,说是大太太身体欠佳,今日各房就不用请安了。
白露和立春却也各显神通,从梁妈妈与王妈妈那里打探到了小道消息。
“据说是通光大师上门,告诉大老爷,二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慧庆寺有供奉小鬼,可以厌胜魇镇……”白露一长一短地把事情说给了三姐弟听。
“当场还拿了欠条出来看,和二太太的手印对得是严丝合缝。”
“通光大师看了八字倒觉得眼熟,按年月推了推,倒觉得像是我们家的七娘子、八娘子和九哥的生日。他又和寒山寺住持相熟,探问得来,才晓得是九哥的生辰八字。”
寒山寺的住持hongfa,是九哥的寄名师父,手里当然有九哥的生辰八字。
“也不敢怠慢,恐怕二太太久等不生效,反而生了别的心思,要坏九哥的性命,就只好壮着胆子上门来向大老爷说明。说是自己就要闭关悟道,只是放不下这件事,禅心一直不够清静。”
七娘子也不由得暗赞通光大师的机智。
“老爷一听就气得差点厥过去,叫了二太太、太太来对质……二太太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晓得哭……太太知道了,气得要上去打死二太太。”白露面露惧色。
这一场风波过后,大房和二房之间是肯定要决裂的了。
“还是老爷稳得住,叫王妈妈并梁妈妈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二太太锁到翰林府花园里的空屋去了。又留了小库房的药妈妈照应二太太并八娘子,还叫人去山塘书院接三位堂少爷……”
“太太气得厥过去几次,一回屋又大发脾气,现在直嚷心口疼,都起不来床了。”白露又悄悄地添了一句,“梁妈妈很怕太太被气出病来……”
“那还了得!”
五娘子猛地起身,失声惊叫。
“良医请了没有?”九哥也急声追问。
七娘子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这才上前做关心状,“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姐弟就一边说话,一边出了西偏院,往堂屋去探大太太。
……………………………………………………………………………………………………………………………………………………………………………………………………………………
……………:唔,话说在思忖着双更的事呢。
今天心情不大好
解元(一更)
大太太已经被气到了床上。
几姐弟进门的时候,立冬正缓缓地为她揉蹭着胸口。
“娘!”五娘子和九哥一边一个就扑了上去。
七娘子却是先踮起脚仔细地相了相大太太的容色。
还好还好,大太太虽然被气得不轻,但还是中气十足,没有真个气出病来。
费尽心机闹了这么大的风波,要是最后把大太太气出病来,七娘子还真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她就细声细气地关心,“娘,是不是如鲠在喉?呼吸不畅?”
她早疑心大太太有哮喘的毛病,哮喘病人,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喘不上气来。
大太太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只是看了看几个儿女,就又闭上双眼,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
“还是要请良医吧!”九哥就要起身。
大太太却又着急地摆了摆手。
“别、别闹腾了!”她的话声微弱,伴着嗽喘,“还、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短短一句话,是被大太太说得肝肠寸断,每一个音节似乎都拧得出血泪。
几个孩子就都静了下来。
七娘子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
“娘,您就别想太多了。”她上前柔声安慰大太太。
又垂眸接替过了立冬,缓缓地为大太太揉起了心窝。“这事儿,父亲心里自然有数的,也不是咱们内苑女眷可以随意插手的事,您就且放宽心……”
大太太又费力地喘息了几声,才苦笑了起来。
这笑声也像哭。
“倒是怎么都没想到是你二婶!”
话里的伤心也很有几分货真价实。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妯娌,又是亲生的表妹,眼下闹到这个地步,大太太又怎能不感慨?
“您就别想太多了!”五娘子也禁不住数落大太太,“二婶做错了事,又干着您什么?倒是累得您白气坏了身子。”
几姐弟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接连劝慰起了大太太。
大太太的精神头渐渐地好了起来,渐渐的,也把气喘匀了。
她吃力地半坐起身,让七娘子服侍自己缓缓地喝着立冬端来的药茶。
“还好我们九哥福大命大。”
看着九哥的眼底满是欣慰,“还好我们九哥福大命大……”
又打发九哥,“你父亲心底怕是也不好受,你也要去外院探探他!”
看来,九哥丝毫犹豫都没有,就进了正院探望大太太,还是让老人家心底多了几分宽慰的。
九哥大为踌躇,“可您——”
大太太不由分说,叫了王妈妈,“你亲身送九哥到外偏院,让他陪老爷说说话。唉……我知道老爷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王妈妈低眉顺眼地应了是,就把九哥带出了东稍间。
九哥虽然频频回顾,却也听话地跟在了王妈妈身后。
大太太又啜饮了几口温热的药茶,就示意七娘子拿开甜白瓷沉口杯。
“我没事儿。”她勉力一笑,喃喃地安慰两个女儿,“就是一时气急了……”
五娘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探问白日里的事儿,“难道二婶真的——”
七娘子咬了咬唇,倒也没有阻止五娘子的意思。
大太太就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人证、物证齐全,”她不禁又咬牙切齿起来,“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二婶真是个蛇蝎妇人!我是真没想到她居然狠毒到这个地步!居然暗中供养小鬼……多年来,一直私下魇镇我们大房的子嗣!”
五娘子和七娘子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多年?”七娘子有些疑惑。“不是说,二婶只是有找通光大师施法的意思?”
一个只是意图犯罪,一个却是犯罪多年,这里面的差别自然不小。
大太太连声冷笑。
七娘子到底年小,不懂得人心险恶。
“你大姐早就觉得奇怪了。”她淡淡地提起了远在余杭的初娘子,“这些年来,家里的子嗣竟是没有太平过!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还有九哥接二连三的出岔子……”
“不是说,是三姨娘——”五娘子就惊讶地问。
大太太眉宇间一片阴霾,“三姨娘都去世多少年了?才去世就经年累月地给她念经超度,她就算怨气再大,也不至于逗留人间这样久吧?”
人就是这样,一旦接受了一种说法,就会为自己找出种种理由反复论证,越想越真……
“多半还是你二婶,听说我们对家中怪事起疑,就找人装神弄鬼把罪名推到三姨娘头上!”大太太是越说越生气,“她一向信奉梅花观的久寿道长,今年年初我们家做法事,还极力想把久寿撮弄进来,让他进到百芳园里,真是其心可诛!”
当时对魇镇的看法,普遍认为是距离越近越有效用。
有的人甚至会把符咒塞到目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