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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样子。
师父也并不问那两个人如何死的,只一眼大约就知道是被毒死的了,他目光逡巡过那两人,另外几个人围着他们,升起一团刺眼的火,火燃尽了,有个白衣弟子捧着两个玉盒过来,玉盒上是他们每个人眉心都有的符文。
至于白凤翎,师父凑了一只指头远远地探了探鼻息,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白凤翎一身是毒已经远近闻名,天岚宗弟子能绕多远绕多远,自然她还是靠在那里。
师父转头看我:“哎,你扛得动她么?扛得动就暂且扛起来,带回天岚宗去。”
“我——”我想说这一路怎么能扛得动,但是看看别人看她都有如洪水猛兽,抛尸荒野也不好,咬咬牙就凑了过去,将她背在肩头。
然而却并不重,不知是我洗精伐髓后力气变大,还是自行领悟了灵力的运行方式后就有了力气,背着她也好像背了半口袋红薯,若她知道我把她比作红薯,不知做何感想。
师父张开双臂想搭把手,但双手无处安放。看他也不像我一般能抵御各种毒,实在有些好笑,我刚想笑,又想起西辞镇的事情来,打定主意不笑,等一切安顿下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力气变大了嘛!”他拍拍我的肩头,朗声大笑起来,我瞪他一眼,不言语。
顺着天岚宗弟子的指示往前走,骑上一个大葫芦,葫芦飞天而起,我在空中一手摸着葫芦一手扶着白凤翎,生怕摔下去。不多时,其他人才御剑而来,围绕我左右,师父在我旁边,不嫌风大,笑道:“还有一个月过生辰吧!”
我默默点点头。
“我可算赶在那之前找到你了,不然全天下的人都要追着你跑。”
他说着话好像在平地上走似的,我却是头一回不在白凤翎的光罩内飞天,只怕摔下去,便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师父也不再说话了,一路到了那处分会,我两手都要哆嗦起来,一把摔倒在地。
接待的人忙忙碌碌,我却是晕晕乎乎,靠在台阶上坐着,膝头搁着白凤翎的身体。
突然听得师父夹着极大的怒气道:“你还能做好什么?”
接着原先的嚷嚷便都安静下来,听得一人慌忙道:“苏司狱息怒,息怒,我们本来预备了的,预备了好几年,也不见有用,前些日子清心观说有一批灵草放不住来借用,我们就想暂时也用不到,就借出去了。”
“灵草?什么灵草?好好地叫你备好了今天要用你借出去了?谁准的?清心观又是什么人?天岚宗的东西是随随便便拿出去借的?”师父音调又低沉了几分,听起来我也觉得害怕,偷偷回头望了一眼,从门缝中只能看见他不断踱步,接着,朝我走来了。
“苏歆。”师父蹲下来,“为师跟你说个事。”
“说呗。”
“原本我准备了一副玉棺可以安置小——白凤翎,但是这群人弄没了,所以还要辛苦你一路带着她了,可以么?”他声音压得极低,好似这是我俩的秘密,我也没想太多,刚刚争执的是玉棺么?我点点头。
白凤翎真死了?我心中升起些见死不救的愧恨来。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接待的人中有一人过来,陪着笑要扶白凤翎,我一把打开他的手。
他讪讪一笑,我怕他误会,便解释道:“她身上有毒,怕沾染了您。”
我背着白凤翎到了我的房间,将她扔在床上,自己坐在一边看,有的人死了也凄美动人,看她脸颊上涂出的血痕,我不知哪里来的心思,出去要了水和手巾,沾湿了擦她的脸,手,胳膊,想了想,掀开她的裙摆打算别起裤脚擦擦脚。
才掀起的一瞬间,一股子邪风突然吹过来,将我拍倒在地。
我摔在水盆沿儿,打翻盆撒了一地水,水才泼出去,就将木地板腐蚀了一层,呲呲呲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凤翎突然一个骨碌滚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呕血出来。若是血渗透了地板,底下的人透过窟窿就能看见我们——我头皮发麻地找来了痰盂凑过去,她咳嗽得无声无息,胸口脊背起伏得犹如惊涛骇浪。
我忙好心好意地拍着她的后背,却被她格开,她吐得眼睛发红,我吓得不知所措,只好回身反锁了门。
吐完了,她也没有了翻身回去的力气,软软地趴在床沿,头发散开垂下来,几乎要垂进自己的血里。不知道是爱惜头发还是爱惜痰盂,我将痰盂搬开,原本干干净净的痰盂里深红的血漫了一半。
撩起她的头发抹到她背后去,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师父,只好摊开被子往她身上一裹,又拿水来擦擦她的脸,感到自己莫名其妙。
我这是怎么回事?
第36章 仙灵珠13()
外头约有二人说话,我听得真切,两个男子。
一人道:“师伯也不知怎么想的,妖女么,就算曾经是天岚宗的,犯下了那种事,也不能有玉棺的待遇吧?”
“碧霄仙君不就有么。”
“仙君是仙君,仙君虽然只是半个仙人,可还是仙人。不是咱们能比的,你懂什么。”
“听说有了仙灵珠,碧霄仙君就能活过来。”
“我怎么听说师伯打算给妖女呢?”
“宗主也不会同意的。”那人笑了起来,“我师父说,那会儿师伯,碧霄仙君,还有妖女三个人总在一处,感情好得很呢。”
“那你说师伯更喜欢碧霄仙君还是更喜欢妖女?”另一人促狭地笑起来。
我听着觉得莫名其妙,却暗自记在心里,两人走远了,声音萦绕我脑海中。我暗自思索着,却理不出头绪,依旧坐在床边看白凤翎,不知她还会不会再醒过来。
手腕上的伤口和手臂上被我自己掐出来的青黑好了大半,可那疼痛我却依稀记得。世上有没有一种好法子,我一次放血,就能用许多次,这样我不必每次都受苦。
“白凤翎,你教教我,昨个那莫名其妙有东西窜进我体内的是什么东西?我要怎么救你?为什么别人运行灵力都不会睡着,我每次都睡得很沉?师父若是和你感情好,他是司狱大弟子,为什么不帮你的忙?你又为什么要离开天岚宗做妖女?”
我自言自语片刻,想必她也听不见。
想想刚才她是如何突然醒来?好像是我掀开人家的裙子要给她擦擦身子,实在唐突,实在冒失,她可是和我师父同辈的人诶。我揪师父的头发掀师父的衣裳像话么
若是我这么对师父做了不,我以前就这么做过
师父是怎么说的来着
苏歆,别胡闹。师父懒洋洋地回答。
想必也不会介意嘛!
我又下去扯扯她的裙摆,看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又打了一盆清水来,用了更洁净的手巾搭在盆边,褪去鞋袜,她脚踝处却有什么东西一明一灭地亮着。
我凑近了看看,发觉是一只鹰,是手腕上那只——我愣了愣,想起师父眉心突然出现的纹路来,有些伤感。那鹰灭了,出现了和眉心相同的符文,符文亮了又灭,鹰又出现,彼此交替,如呼如吸。
毒鹰宗与天岚宗交替完美,我愣了片刻,将手巾盖过去,擦擦脚踝,像个丫头似的伺候人家半晌,将她送回被窝去。
她却是没有醒来打我。我揉揉眉心,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在外头有一声没一声地瞧着门:“我要进去啦,为师真的要进去啦,你在不在啦?”
“我在的,进来吧。”我正襟危坐。
师父也并没有进来,推门看了看,瞥见白凤翎:“这一路她伤你没有?”
“没有。”如果恐吓我和咬破我不算伤害的话。
“下来吃饭。今天有鱼吃。”师父冲我眨眨眼睛,我眼睛一亮。
从前很穷,吃不起鱼,明明靠着西辞河,却总也吃不到。只有给大户人家表演了戏法,人家包了场,我们才能吃到一尾鱼。师父总是挑选最肥腴的那种,将鱼皮煎得又焦又脆又鲜香,鱼头剁下来炖汤。
鱼好像我生命中最好吃的东西似的,我颠颠地奔出去,回身关上门,就把白凤翎忘在脑后。
桌上七八样菜,一碗米,看着无比恢宏。例行的鱼汤和煎鱼在最靠近我的地方。偌大一张桌子只有我和师父两人坐着,那么大一张桌子他偏偏往我身边凑,握着筷子不住地问我好吃不好吃。
我自然说好吃,看他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想给我留,就什么都不说,单抢着吃。他一点儿师父的风范也没有,挑着空抢我的,好像他也饿了很久似的。
从进狐火城开始我便饿着,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饿了整整一天,师父也是存心和我赛,等肚子饱了,桌上也只剩些汤底,吃了个干干净净。
那些因为辟谷而不能吃的天岚宗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我摇摇晃晃起身时,他们直夸我厉害。
我乐呵呵一笑,捧着肚子歪在一边的大椅子上,歪歪扭扭地看师父,师父捏了我的后颈让我坐直了,矮下身子问道:“吃好了么?”
“吃好了吃好了。”我心满意足。
“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有。”我老老实实答了,看看他,“但是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问起。我想一会儿再问,我有点儿撑。”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在我头顶敲了一记:“哪有人问人话这样耽搁的?小心我不告诉你。”
我便傻笑起来,我晓得师父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所以一点儿也不担心,也不着急,揉揉肚皮,等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回屋去。
我们所住的小楼四面风光秀丽,群山逶迤,水如银带点缀,空气清新怡人。鸟语花香的,我打开了窗户,坐在窗边看远处愣神,不知不觉天亮了,我一夜无眠却没有丝毫困意,只好搓搓脸,又看看白凤翎。
接待的人提来了热水洗漱,我洗漱后又想洗个澡,房内穿过两道门是洗澡的房间,有个极大的澡盆,里头蒸出道道雾气来,我低头看看,那石头澡盆里有清水,能看到底下刻的花纹。我反锁了门,脱衣洗澡,将自己沉在水里。
天穹一下子变了,好似星空铺陈。
我来不及反应过来掐自己一把,一头沉入水中,任由水流漫过双颊,任由自己沉入水底。
水流的舒适感沁入体内,从后背生出春暖花香的美好来,一点点,在我后背开枝散叶,浸透全身。我沉在极深极深的水底,感到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任意生长,任意浮动,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海中肆意飘荡。
而我只能清醒地感到我在漂浮,我在被水流冲散。
第37章 仙灵珠14()
在海中游走了很久,我渐渐感受到要融化在水中一般。每一滴水都是我的一部分似的,我沉于水底,默无声息,甚至快要忘记我只是在洗澡而已。
突然,身子一沉,我渐渐感到意识清醒起来。
我被凭空拉出海面,醒来,已经在澡盆子里坐着。
对面白凤翎满身是水,湿淋淋地坐在我对面。一身黑衣浸透了,连发丝都满是水滴。
“”
“”
我愣了片刻:“谢谢。”
“不必客气。”白凤翎垂着眸子,在水里坐着,我看她实在如同被雨水打湿的小鸡,便打算起身去一边拿个手巾过来。
我才欠起身子,她突然像是被我踩了脚似的,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