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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的名头毕竟响亮,天岚宗靠时不时的仙君降临的名头就当了正道门派的老大,如今青宁仙君当众表态,天岚宗被弃如敝履,早就想出头的各路正道门派就立时撕破脸面过来抢夺仙君的垂怜。现在还存疑惑的,是没亲眼看见白凤翎毫无还手之力的门派,白凤翎的名头够响亮,是唯一一个看桎梏如粪土的女人,众人一听她被打得连求饶都不敢,登时就存了些疑惑。
当时的情景被人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有说白凤翎被青宁仙君毁容扒皮的,有说白凤翎跪下哭着哀求的,有说白凤翎已经死了,还有说青宁仙君其实是碧霄仙君转世,各种荒谬的说法都有,到当事人耳朵里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当下,妖莲夫人才坐进城主府,感到无比爽快,礼阳派派来了别人和她议事,早早地来了,别人还正陆陆续续地来,青宁仙君就把她拽出去了。
她自然巴巴地献上脸皮,得罪仙君可没有好果子吃,先奴颜屈膝,再柔媚一笑,送上茶水:“仙君有何吩咐?”
“仙界诸多事情我不露面,如今交代给你。”说着,青宁仙君摸出个瓶子来,递到她手中,“这是可以增进修为的丹药,你如今该是元婴期初期,得了空吞服,以灵力温养,不出七天可突破到出窍期中期。”
妖莲夫人先是一愣,便知道这是要先给好处,证明她所言非虚,之后再徐徐图之,叫她死心塌地。青宁选择她,是因为东城主无能,但在场人那么多,她不过是扑上去,怎么就能得格外的眷顾?但是妖莲夫人向来见机行事,天掉的馅饼砸在头上,先自己吃了,叫别人没的可吃,再看有没有毒。
“谢谢您,别说诸多事情,就是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奴家,奴家也有的是法子。”她把自己放得极低,声音愈发柔情似水了,她不敢像对白凤翎那样先扑上去亲一口再说,青宁仙君手中那把幽幽的戒尺的厉害她可是看着白凤翎领教过的。
“第一件,仙界放弃天岚宗,如今我重新寻找势力,我心下认定狐火城更合适,但狐火城有灵狐残魂,我被压制,因而选择霞照城,霞照三城各有弟子,但毕竟不是正统门派,因此我招聚这些门派归附霞照城,你要牢牢攥住,日后对付蛮荒异兽。”青宁仙君离她远些,不喜欢她身上那股子惹人遐思的香气,觉得勾引人的女子实在是不正经,面色一冷,想着当时那么多人都死了不成,就一个敢出头来叫她顺水推舟一下。
谁做城主都不重要,背后是她。她在这里也不重要,事情做完,一切就都可以结束。
“第二件,我需寻回莲灵,莲灵隐匿气息,装作寻常修仙者,如果不到我眼前我几乎认不出来。这件事必须秘密地找,不过不急,三年内,若有可能,千万阻止她修炼,否则便寻不回来了。”
妖莲夫人脸上笑意更甚。莲灵这和在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区别?可她没敢说,心下也知道,若是她说了,白凤翎会率先来和她拼命。她不喜欢白凤翎,但听了人家的故事,便觉得白凤翎不是讨厌之人,不是那种迂腐恶臭不通情理之人,一路走来看见白凤翎被打伤,也算是欠了人情,便死死闭了嘴,装了不知道。
“第三件,天下大筵还将继续,你告诉众人,跟随我,不出十年便能渡劫,不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实地飞向云端。”
妖莲夫人笑着答了,心里已经活络起来。
“那个叫白凤翎的与我有仇,交出来。”青宁仙君横过戒尺,按在她肩头,“不要忤逆仙君。”
“奴家自然不敢忤逆仙君的,那会儿碧霄仙君还在的时候,常教训奴家,说奴家恬不知耻不知尊卑,奴家早已改了。不过这白凤翎修为已经到了分神期,您看,她长了两条腿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奴家怎么拦得住。”
“你和碧霄什么关系?”青宁眉心一拧,“还有,白凤翎就在城中。她为何不跑。”
“您是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跑?”妖莲夫人一边笑,一边指了指外头,一片漆黑,“城都关啦,赶天明了奴家亲自去城门口拦人去。”
“人间的事我略有耳闻,听闻她天下第一,如今来看是有资本。”青宁压了压戒尺,妖莲夫人还没等她用力,便先跪倒了,趴在她身前,柔柔地笑道:“哪里比得上仙君呢?”
“说说碧霄。”青宁仙君收回戒尺,抚着它,目光颇为凌厉。
拍马屁她绝不受用,听着便觉得反胃。
“那得说个半夜呢,夜半奴家去您房中找您说说故事,您住哪边?”
“长话短说。”青宁仙君瞥了一眼,“别来找我。”
“奴家说不完。”妖莲夫人凝神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话头又转,“奴家想不起来细节了,等想起来,您再来听奴家说故事。”
青宁仙君飞身上屋顶,目光逡巡全城,身子一轻,飘入黑暗中,轻盈钻入一扇窗户,极为精准地扣住了女子的手腕。
“说说碧霄。”青宁仙君松开,戒尺贴过白凤翎的脸,收了回来,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被吓哭了?”
白凤翎愕然擦擦泪,眼神飘向别处。她泪痕未干,突然闯进个青宁仙君来,泪都被吓回去了才是。
“说说碧霄。”青宁仙君心平气和地坐下了,撑脸看她,“碧霄和那个苏子枭,到底什么关系?”
第110章 霞照城09()
碧霄和苏子枭是好到在一个屋子里亲昵温存的关系。
白凤翎心底浮现出一句话来。往事如烟笼在心头;眼底几乎要盈出泪来,她把真相埋起来;便回答道:“从前;我,碧霄,苏子枭;三人是极好的朋友。后来大家年纪渐长,许多事情有男女大防,所以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毒害碧霄?”青宁仙君叩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底看不出情绪,面上也没什么波澜。
“嫉妒。”白凤翎认下了罪行;元神飘散;不敢直直地对着苏歆那头;怕青宁仙君察觉。
“眼下有件事。”青宁仙君像是吃面时立时咬断了不上不下的那一口;极为果决地换了话题,手中的戒尺抖了个花,沉吟道;“仙界缺个人。”
白凤翎转头看;一片簌簌落落的灯光与阴影交杂;青宁仙君脸上像扑了层粉;有些苍白。青宁仙君说的缺个人,绝不是缺修仙者的那种,特地被拿出来;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不准吃丹药,不准借外力突破,稳稳修炼,到渡劫期之后,不必渡劫。打开莲池,穿过云河,直接到仙界,有份差使。”
纵然满腹疑惑,可她还是什么都没问,青宁仙君注视她:“大概就是协助红帝做些事情,更细致的,我没有得到命令。”
红帝。白凤翎将这字眼记下了。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不杀你,到了仙界之后,我也不怕你。”青宁仙君起身,“我知道碧霄和苏子枭什么关系了,不必遮掩。”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凤翎沉沉道。
“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就是我想的那样了。”青宁眉心微蹙,“不知羞耻。”
白凤翎沉沉垂眸,满脸倦容,青宁仙君离去,她吹熄了灯,在窗前凝望那马车,看大汉似乎不吃不睡也不去解手,又生怕惊动了城中的青宁仙君,各派势力也在,她几乎举步维艰。
从怀中摸出苏歆给的东西,是薄薄的一片,她翻看一下,愣住了。
灵力透入薄片,屋内被一层柔润的白色光芒填满,屋内一片苍老的白,入眼的白烫伤了眼睛,她敛了眸子。
“翎儿亲启。”
师父请说。她无声地应答。
“为师闭门反思十五年,自上次看见你在毒鹰宗到如今,一直在想,为师实在是错了。”
您没有错。
“碧霄的事情,实在是对你的不公。我后来才瞧见你传来的求助,但是为时已晚。在那之前,我素来认定你懂事,识大体,忘记你年纪尚小,也有迷惘困惑。世事难料,你走火入魔之后,坠入毒鹰宗。我料想,也是你换种生活的机缘,便没有强求,谁知你一去不回,偏执非常,我也拉不下脸,不肯原谅,如今想见你最后一面,怕是也见不着了。”
“天岚宗宗主交替,我却是不知谁能替我统筹全局。但交替总是该有,我将天岚宗的秘密说与你,若有人做宗主,你替我传给他,仙缘不断,天岚宗就不灭。”
白凤翎想起青宁仙君的话来,一时语塞。
“天岚宗不过千年的历史,在那之前,是先祖的族人一代代游荡。在人间尚未有桎梏以先,四神兽常游历人间,先祖与青龙结交,得了仙缘,成了大家族。后来,在天下定桎梏以先,仙人来到天岚宗,只说之后会有仙君降临人间,希望先祖多多照拂。”
“仙君降临,先祖照顾,天下桎梏到来之后,唯独仙君不被桎梏影响,因而总立于不败之地。天岚宗趁势兴起,变成了如今的大门派的模样。”
白凤翎暗自思索,人间的势力竟然只是区区几个仙君决定好了的,那天下的桎梏又是什么东西,仙君们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凡间人们苦苦追寻的,就是仙君的一句话么?
“如今莲灵出世,天下的局势风云变幻。我庆幸你先一步抽身离开宗中,不必被宗派束缚。你幼年在霞照城附近,琉璃河岸边,四周无人,我见了在襁褓中的你,看你是女儿家,本打算托付一户农家,但你不哭不闹,双眼有神,周身有灵气环绕,我便心软带回。在碧霄到来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降临来的仙君,你对降临之前的事情全然不记得,因此我认定,你是凡间的天才,亲自教授你,希望有朝一日,越过云端诸仙,看道法本源。”
白凤翎眉心微蹙,她头一回听见自己的身世。
心里装了块石头,沉沉坠下,思索半晌,脸上便没了笑意。
“云端是片海市蜃楼,顺着云河到云端去,过了云端才是仙界。”宗主沉声道,“莫要被那劳什子仙君迷惑了。众仙之战的时候,云端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宗中藏宝阁中,神器宫有面墙,被你打坏的那一面。它不是寻常力量能推倒的,残骸我都留着,若是能拼起来,你仔细去瞧,定能发现其中玄妙。”
白凤翎想起在西辞山见过的那面赝品,之后也都碎了,西辞山实在是片——深藏不露的地方,她凝神细想,听得了最后的话。
“往事不要再提,错就是错了,不必遮掩,走火入魔便是走火入魔,也不必为此难堪。你不同常人,却也是人,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那也是你的选择,无关对错。十五年,我为人师,只想明白这件事。畏头畏尾,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反而束缚手脚,不明白到底如何走。若是有什么迷惘,困惑,便只管闯了去做,做完了也不必提,等年老后再回想,再想这事如何正义,如何不厚道。若是迟疑不前,好事要被耽误,坏事要被放大,脑子聪慧的人也该让自己笨些,就活得轻快。”
白光散去,收回薄片。屋内一片黑暗,月光渐渐亮了,撒进窗内。如大梦一场,不知身在何处,白凤翎跪在地上,她从前的罪是罪,是了,她和师父一样想了十五年,知道了凡事不必畏缩的道理。
只是最后一面没能见到,见了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