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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减着齐耳学生头,正低头整理资料。听见有人叫她,缓缓抬头,看了看少康和我,她年纪与我相仿,身子瘦弱单薄,眼神却锐利坚毅,显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老到。
她低声道:“有事吗?”说完又埋头忙她手中的事。
少康拉开椅子,坐在贾御文对面,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偷窥心仪的女孩。
我随手从书架上取了本书,也在他们那张桌边坐下。
贾御文见少康半晌不回她,只傻傻看着她,又问道:“徐少康,你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到底想做什么?”
少康笑道:“我看你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想帮帮你。”
贾御文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你身边等机会。”少康看她的眼神满是柔情和爱慕。
我暗笑,花花公子也有栽倒的一天啊,不过我挺好奇,眼前的少女并无过人之姿,只是很普通的女学生模样,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我们的少康少爷。
我略带得意和嘲讽地朝他扬扬眉毛。
他装作没看到,继续没话找话地讨好贾御文。
贾御文被他骚扰的有些不耐烦,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少康,少康不敢再多话,从贾御文面前的一堆书里拿了本来看,可他不是闲得住的人,没看几分钟,又开始偷偷盯着贾御文看。
贾御文沉默片刻,陡然道:“我倒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少康大喜:“什么忙?你快说。”
贾御文沉稳道:“我现在在一家杂志社做兼职,总编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要我去采访一个人。”
“什么人?”
“杨家大少爷,杨定之。他捐款建了座小学,帮助了许多失学的孩子,我们杂志社这期想做关于他的报道,可他贵人事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我知你是认识他的,可否帮我引荐一下。”
少康拍着胸脯,一口揽下:“这有什么难的,我跟杨定之也算有点交情,明天我帮你把他约出来。”
御文道:“我打听到他刚从国外休假回来,今天晚上会去芙蓉宫,不如晚上你引我进芙蓉宫,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碰到其他平日难见的人物,我正好也可以一并采访了。”
少康笑嘻嘻地自荐道:“其实,我也算是个名人,你为何不连我也一并采访了?”
御文横了他一眼:“采访你什么?采访你到处吃喝玩乐,逢场作戏,然后写一篇关于败家子、二世祖的文章?”
少康脸皮虽厚,可心仪的女孩如此直接地打击他,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颇为受伤地道:“御文,你对我的偏见太深。”瞧着他憋屈的颓废模样,我强忍住笑。
御文不以为然,自顾说着:“我最想采访的人,倒是你四表哥,周善渊。”
呃!她这番话勾起了我打听的欲望,我对善渊的事情总是特别敏感,“为什么想采访他呢?”
御文这才把目光扫到我身上,她对我客气多了;“因为他做了许多好事,帮助过很多人,但是从不张扬,在我眼里,他是真正的君子。”
我双手托腮,有点想不通,怎么人人都说善渊好,我可没觉得,我以前得做多不可思议的事,才能得罪这个大家眼里的圣人。
少康道:“采访我四表哥难度可大了,他是个闷葫芦,也不喜欢被人关注,估计是不会接受的。”
“我知道,所以我就没有跟你开这个口嘛。”御文很豁达的笑道。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少康会中意这个女孩,她爽朗大方,不似其他女子般扭捏,而且敢做敢言,跟那些处处讨好少康的庸俗女子自是大大的不同。
“也罢,晚上我就带你去芙蓉宫吧。”少康已做好决定。
我们在图书馆待到五点钟才出来,少康开车带着我和贾御文穿梭了几个街道,到了一个很气派的饭店,准备吃晚饭。
御文被那饭店外观的豪华装潢吓到,迟迟不愿进去:“这么豪华的饭店我吃不起,还是换一家吧。”
少康笑道:“你放心,我请客。”
御文漠然道:“你请客我也不吃,本来就欠了你人情,我可不想越欠越多。”
少康面色难受,真挚地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请你吃顿饭你也这么顾忌?”
御文垂眸不语,轻抿秀美的嘴唇,仍在踌躇。
少康眼里闪过一丝酸楚,他轻踢脚下的碎石,发泄心里的苦闷,片刻,又怅然道:“我们再寻另一家吃吧。”
少康的失落我心知肚明,于是上前挽着御文的手,周旋道:“贾小姐,现在天色不早了,这附近也没看到其他吃饭的地方,不如今天我们就在这边吃了,免得耽误了你晚上的正事。”
御文幡然醒悟,跺脚道:“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瞧了瞧四周,旁边倒也有几家饭店,不过跟这家比也低档不了多少,她一副焦急的样子,最后下了决心:“那我们就在这家吃吧,吃完了就去芙蓉宫,别再浪费时间。”说完也不犹豫,打头阵朝那豪华饭店走去。
少康雀跃的紧跟在她后面,还不忘回头对我感激一笑,我朝他眨了眨眼,追上他的脚步,悄声道:“吃了饭我就回家,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你可要好好表现。”
少康苦着脸,急道:“你可得一起去啊,有你在她没那么拘谨,我也轻松些,这个忙你要帮到底。”
我有点为难,迟疑道:“我出来大半日了,也没跟谁说,我怕莲依会着急。”
少康道:“你放心,表哥现在肯定回去了,他知道你和我一起,会跟莲依讲的,再说了,你不是每天都嚷着无聊,现在给你一个玩耍的机会,你还不好好把握。”他言下之意倒是他施舍我了,我正欲反驳,御文在前方叫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啊?我等着你们一起进去呢。”
“来了。”少康爽快应道,同时给我使了个眼色,警示我不许回去,我只有默默跟上了。
在店里入座后,少康正式介绍我和贾御文认识,她年方十九,真的跟赵小毓同年,现在在一个教会小学当老师,是少康通过朋友认识的。
当少康跟她说我是赵小毓的时候,她很讶异,打量了我半晌,而后笑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小毓,眼前的你跟我听说的很不一样。”
我自嘲地道:“你听说的赵小毓是个女魔头,是吗?”
她巧笑盈盈,点了点头,“眼前的你却是和善可亲,看来道听途说的话不能全信。你和周四少爷很般配。”
“是吗?”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暗地里却为她的话心花怒放。
她很善解人意,没有深入谈论我以前的光辉事迹,转而谈起她在杂志社的一些趣事。
少康一直安静地听着,显然他很为眼前的少女着迷。
贾御文开始讲得神采飞扬,讲她的志向和她的追求,讲她揭露的一些丑恶和帮助的穷苦百姓,我听得也是激情澎湃,从她的言行举止看来,她有一颗相当热忱的赤子之心,充满对国家和同胞的热爱和悲悯,是典型的历史书中新时代进步女性的代表。
我突然对她充满了钦佩,十九岁的女孩,在我那个时代大部分还窝在父母怀里撒娇,哪里会有这样的胆色和经历,我有种预感,她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讲到后来,渐渐地,她脸上暗淡了下来,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惜,我们总编总说我锋芒太露,容易得罪人,许多事情根本不让我写,要是我能自己做决定就好了,不用像现在就样被动和压抑。哎……”她沉沉叹口气,少康怜惜地道:“你若想自己做主,我们可以另起炉灶,再办家杂志社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御文道:“瞧你说得简单,办杂志社可不是件容易事,财力人力都是问题。”
“你若真想办,我可以投资,凭你的实力,我绝对看好你。至于人力,更好办,我和我四表嫂都可以加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又把我给代表了,不过若真办起来,我绝对义不容辞地参加,我也想为社会和底层民众略尽一丝绵力呢。
御文的眼睛闪闪发光,激动难抑,“徐少康,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少康语气温柔却十分坚定地给了她承诺,我从未看过这样认真的少康。
“好!一言为定!”她眼里充满了执着的信念,“我们改天再具体商议。”
在她的影响下,我和少康也成了热血青年,满腔抱负。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吃完后天已全黑,少康又载着我俩前往芙蓉宫。那地方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芙蓉宫是一个高档会所,专门为富商巨贾和政界要人聚会聊天提供服务。从外面看不是特别大,门前已经停了一些小车。少康将车泊好后,就领着我们进去了。
我和御文手牵手,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很大的厅,厅内的金碧辉煌和奢华大气让我俩惊叹不已,面面相觑。
一楼是高档餐厅,相对比较清静,二楼是歌舞厅,三楼是提供住宿和一些休闲娱乐活动的,这里的定位和设计跟上海的百乐门极为相似。我们上了二楼,走上宽大的穹型走廊,踏着柔软的短毛茸地毯,走廊四面沿路都装了灯,头顶的光洒下来彷佛给我们身上镶了闪闪金边。
穿过走廊,就到了舞厅,灯光陡然暗了下来,只有天花板上滚动的几缕光线四处游移,平添了暗夜的暧昧。舞池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男女相拥飞舞,舞池周围是供客人坐的桌椅,有两三人坐的小桌,也有很宽敞的沙发卡座。前方是一个大舞台,灯光打的亮如白昼,歌女舞女在台上载歌载舞,激情四射,热闹非凡。
少康的确是个阔主,这里的侍应都认识他,对他很殷勤。他叫人给我们安排了个位置极佳的沙发卡座,我们点好酒水,边欣赏表演边等杨定之。
芙蓉宫的人越来越多,灯光迷魅,醉眼朦胧。
侍应端上了洋酒,水果和一些小吃,少康给我和御文都倒了一杯,道:“我没点太烈的酒,这酒叫荔枝探戈,很清甜的水果口味,最适合你们喝了,尝尝看。”
我拿起玻璃酒杯,端在鼻尖一嗅,果然是很清新的荔枝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正巧我口干得厉害,于是一股脑全倒进嘴里了,刚入口味道不错,咽下去后就有一种辣辣的不适,我吐吐舌头,赶紧抓了块水果往嘴里放,想把酒气压下去。
少康笑道:“大小姐,这是酒可不是水,你悠着点。”
御文也轻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坐着闲聊了几分钟,门口走进来一群人,最前面的男人被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他穿着一袭西装,身材高大,腿部修长,气势夺人,就是光线太暗,瞧不见他什么样子。舞池里的人见了他纷纷把路让开,那群人穿过舞池,朝着后台的方向走去。
少康站了起来:“那就是杨定之了,御文,我们去找他。”御文抓起提包,里面装着她的采访资料。
“那我呢?”我赶紧问道。
“你先在这边坐一下,我们去去就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带着御文走了。
我撅着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舞池中,才吐出我想说的话,“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很无聊地坐了十来分钟,只觉得全身发烫,头晕目眩,胃里翻滚。是酒劲上来了,好难受。蜷缩在软皮沙发上躺了下,越来越想作呕。
我支撑着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问了侍应,摸清方向,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在舞池的另一个方向,又要穿过一条小走廊,这条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走廊两边都是关着门的房间,我都有些害怕了。
冲到洗手间,用冷水浇了浇脸,真是说不出的清爽,头脑也清醒了,又走进最里面的一个隔间解决内急,完毕之后我正欲从马桶上起来,突然听到一阵“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