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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却气得一个箭步便上前抄起墨条,更将它扔向李世民,放声喊道:「你自己磨个够!我要见子陵!」
李世民的忍耐力已到了极点,他一把拉住寇仲,然後将他按在书桌上。唇就贴在他耳畔轻语:「你不磨,我便叫子陵来磨……」他贴得更近,甚至吹了口暖风,暧昧地说:「……用他的身体磨好麽?」
那口暖风直接摧击寇仲的理智,逼他硬生生把怒意吞下。他摇了摇头,惶恐地说道:「你别乱来……」
「聪明如你,该知道要怎做了吧?」双手潜入寇仲衣领内,现在寇仲的身体已经不堪触碰,一被逼忆起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像惊弓之鸟般缩瑟起来。
「你很害怕吗……」
寇仲紧张地咽下一口涎液,才倔强地说:「我没有。」
奇怪的是李世民竟没下一步的动作。他蓦地抽身,坐回椅子之上。
对此寇仲实在有点无所适从。他缓缓爬起,不解地望著他。只见他再次将冷酷的目光放回书卷上,眼尾也不看他一眼就说:「从现在起你就待在这里吧,我会遣人来照顾你起居的。」
「就是这样?」真是简单得让他怀疑。寇仲又望了望地上的面具,请示道:「你要我戴著它吗?」
「还是你想以你真正的面容屈居在我膝下?」
谢天谢地……李小子居然给他最後的尊严,就算要凌辱他也尚且不透露他的身份……
「为什麽要这样做?」
「不为什麽,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李世民虽是这麽说,寇仲却有预感这是徐子陵暗地里帮助了他。心头一热,几天以来的抑郁总算散了一点点。
子陵……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们一定能携手离开的!
寇仲俯身拾起那面具,听见李世民叫了一个「寇」字,又马上打住,转而说:「在别人前我不能叫你的真名,你自己取个化名好了。」
寇仲默然静了半晌。他直勾勾地望著李世民,忽而所有恨意与怨愤都扬到心间,并挥之不去。他想也没想,脱口便说:「『子陵』。」
正在阅读的书卷「啪嗒」一声跌出手中。李世民半是赫然半是讶异地抬头望向寇仲,只见寇仲一言不发地凝视著他,神色自若得彷佛什麽事也没发生那般。那不屈不挠目光,甚至显得有点神气。
李世民冷哼一声,一手拍在案上,凛然说道:「好,就『子陵』。」
这场玩火自焚的把戏,我就跟你玩下去。
朔月独殇(12)
他真的不知这姓李的是什麽居心。
寇仲住在这书房中已经是第三天。每天除了替李世民磨一下墨、递一下书之外,就什麽也不用做。一天三餐,准时送上。在别人前他要戴著面具,称李世民作「二公子」,李世民亦勉为其难的叫他「子陵」。人後却也差不多,李世民既没再羞辱他,也没作什麽表示,甚至连话也可省则省。
然而书房可是放著军册与领地地图的重要地方,李世民把他这敌人放在这里,到底想干什麽。
他是否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能逃出去,即使是掌握到他的军情亦无用武之地?
一想到这里,寇仲就气得直跺脚。
他越是认为自己不得翻身,自己就越是要神气给他看!!
於是寇仲便开始翻阅李世民书架上的东西,他把他留得在这里就预料到自己会看吧?反正閒著就是閒著,就把这些书狠狠看个他娘的乾乾净净好了!
李世民多在早上巳时到来,有时候午饭也在这里解决,入黑後就会离去。寇仲把握前後的时段饱阅群书,了解军力分布,到李世民来了时便装作什麽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照样磨墨递书。
寇仲逐渐发现这家伙还挺用功的,早上至晚上整天都全神贯注地阅读、书写,还日复一日都是如此,才不像他那般多坐几刻钟都不行。他忽然生出「天下还是该落在他这类人手上吧」的感觉,无意中将自己比了下去,寇仲顿时觉得十分烦躁,然後便立即想到其他自己比李小子优胜的事上,比方如武功、友谊、诸如此类。
想到友谊,寇仲不由得地想起徐子陵。
子陵啊子陵……你现在到底在何处?
徐子陵一定该在天策府内。李世民用徐子陵与他互相制衡,他这才懊恼当初不该那麽冲动,早就该想到李世民纵是擒住了他也不会放开子陵了,自己如今在这里不但多馀得很,还可能间接制肘著子陵的一举一动。但李世民说他是爱子陵的啊!他又怎麽会舍得放开他?说来说去,自己还是像个局外人……
「寇仲,磨墨。」
寇仲回过神来,当下诧异地挑了挑眉。才刚刚磨下不够一刻钟的墨已经被李世民用光了,再见他案上一份份工整的文件,寇仲不禁倒抽口气,心里只有一个「服」字。但佩服归佩服,他还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墨条磨墨去。
日子似乎会一直延续下去,寇仲还是无法得到徐子陵的消息。
那天李世民比平日早点回去了。说是宫中有事,要参与什麽宴席似的。寇仲当然是心里连声叫好,李世民离开後便马上坐在他的椅子上开始看他今天写下的东西。
他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什麽国策战略,而是罕见的诗词歌赋。
寇仲双目不禁因讶异而睁了睁。他翻著前头几首,都是抒发忧国忧民的情绪,後来几首则怀著满腔振国雄心。然而吸引寇仲的并非这些,而是夹在其中短短的一首情诗。
「我的娘啊………」
他从没想过曾把他重创如斯的李世民能写出如此悱恻缠绵的句子。悲凉之处,就算是恨他入骨的寇仲也觉凄然,反复阅读几遍後,更是让他心里难过得不禁皱起眉来。
这些话,大概是想告诉子陵吧?
他开始认真想想李世民是否真心喜欢他的子陵……
可是两个男人怎能谈情说爱?姑勿论这点,爱情是双向的。只有李世民一厢情愿又怎麽行?他管不得李世民是否苦恋了,他担心的,从来只有小陵。
要不是他,徐子陵与李世民可能早就成了知己。
但如果子陵也爱他的话,寇仲会把他的爱情放在第一。他不会因自己与李世民敌对而妨碍子陵的幸福的,说到底,自他决定逐鹿中原後子陵已为他放弃太多太多……
是这样的话………他是否该放手………?
问题在心里萦扰不去。寇仲不禁一阵纳闷,他收好诗句,不再想了。跑到窗边打开窗户,清凉的夜风立即扑至面上,吹走他一脑子的昏乱。心情一振,寇仲暂时搁下这些让他烦恼的事,张开口、引吭高歌起来。
「山幽观天运,悠悠念群生,终古代兴没,豪圣定能争……」
这是当天他刚得井中月、与徐子陵对唱的歌。遥想当年与子陵在扬州街头无拘无束的日子寇仲便不禁笑了起来。那时候他们虽是三餐不继,却也算是一段快乐的时光。至少,他们在一起。
「小陵啊………」
一曲完结,寇仲本想再唱一曲扬州童谣,一个奇特的想法却打住了他……
………他之前怎麽会想不到?
子陵既在天策府,自能听到自己的歌声!
连忙运起真气、再抽一口空气进去,寇仲让歌声混著气劲飘扬出去。经真气混和的童谣已非原调,寇仲当然不会笨得用自己的声音唱,他想来想去,还是用了素素的声音。这声音虽只及得上素姐的八成,但加上童谣後徐子陵听到了一定会知道是他寇仲在掩人耳目。心中大悦,寇仲再催内劲,把歌声送至更远……
天色渐黑,天边挂著稀疏的星光。徐子陵倚在窗前,放在身後的饭菜,他仍是碰也没碰。
已经五天了。任他神功盖世,再这样下去也难逃一死。
但决心已定。李世民一天不放出寇仲,他还是不会吃任何东西的。
这五天间李世民天天也有来见他。说的无非是求他留下、只要他肯答应留下他便马上放了寇仲。稍有突破的是前天,李世民一脸凄清地对他说:『算是我求你了……你吃点东西吧,我答应你,我是不会伤他半根头发的……』
徐子陵摇了摇头,还是那句:『放了他。』
李世民有点悻悻然的说:『徐子陵,你好狠心……』
『我说过了,你不要打算用他来威胁我。』
说罢便重新将目光放回窗外,他依旧不吃不喝。
徐子陵但愿自己不要因饥饿而屈服。他相信只要他支持到最後,李世民定会释放寇仲的。他比寇仲深思熟虑一点,唯恐自己答应了李世民後寇仲便走不了。其实他心里岂会不急?李世民视寇仲为天敌,现在寇仲落到他手中,恐怕不只被杀那麽简单……
想到寇仲的境况心里便不由得乱作一团。要是仲少有什麽不测,他可不知自己会失控成什麽样子。
夜凉如水,微风阵阵清拂在脸上。徐子陵现在其实已经虚弱得连这点风也差点要把他摧残。他忽然感到十分失落,要是自己真的捱不下去……那……那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再见仲少?
他只愿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就怪那晚喝得太醉,那句话,来不及说。
夜间的风带著远方的花香来到,他却闻得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他不禁把身子靠出侧耳倾听。
一把奇特的女声自远而近地传入他耳里,这把女声奇特之处,除了忽强忽弱、却连绵不断外,还很像他已死去的素姐。
最让徐子陵惊讶的是,她唱的竟是一首他和仲少都耳熟能详的扬州童谣!
他几乎马上想到这是寇仲了。
「仲少……!!!」
这简直是说不出的欣喜若狂!徐子陵马上运起真气,以只有他和寇仲认识的贞嫂的声音唱出同一首童谣,并开始探索歌者的位置。稍有不同的是他太喜悦了,居然忘了自己此刻饥渴交迫,童谣禁不住的唱得越来越轻快,并散播得越来越广。忽而两种歌声交叠在一起,在夜风中娓娓传来,仿若倩女幽魂夜半哭陵。可惜徐子陵因久未喝水而感到喉头乾竭,仓皇把情况隐寄在歌词中後,歌声被迫终止。
那边厢的寇仲一直站在窗边,心中那份狂喜久久无法抑止。子陵仍安全啊!!这句话在心底回响不止百次,直至婢女送饭过来时他才七手八脚地戴回面具,赶忙应门。
朔月独殇(13)
子陵他尚安全……
寇仲为著这事而兴奋得整夜难眠。但问题又马上来了,救子陵前,他先要自救。
徐子陵在歌词中隐寄自己在白天可看见山麓,夜晚可看见明月。如果没猜错,他现在应该在天策府其中一间高据而偏远的房间中。他首先要得到在天策府中自由行走的权利才可探问房间的地点,但这恐怕耗时不少,又不知徐子陵有什麽对策,还是一动不如一静。只要有机会让他逃出去,一切都能解决了……
但心知李世民的智慧实不比他逊色,要逃又岂是易事?
当务之急……该先想办法搏得李小子的信任,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不会再胡来……
想到这里思绪就被打断。门轻轻开了,并带来清晨的空气。
李世民今天比平时早了一个时晨……
寇仲不禁吃了一惊。他马上站起来,唯唯诺诺地说了声「二公子早」。
「这里没其他人,不用摆出那副虚情假意的样子了。」
寇仲在心里作了个鬼脸,哼,又不是他想如此哈腰曲背的,有选择的话本帅早就把你这姓李的宰开十八块了,要不你还得在这里大言不惭?
「秦王今天怎麽如此好兴致啊?还以为你会在温柔乡里尚不舍得起床呢。」
罕有地,李世民对寇仲这种单打居然不加反驳。他只冷笑一声,伸手脱下寇仲的面具,便高明地把话题一转:「听说昨夜这里出了点事。」
心里马上有个谱,寇仲装著一副无知样儿怂了怂肩。李世民回敬一脸讶异的表情,然後回复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