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乐乐,阿姨,不行了。你,答应,答应阿姨,好好活下去。小辉,你帮我,好好,好好照顾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他,再没有亲人了。
乐乐……
乐乐……
……
乐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方队演练的,只是跟着大家的步伐无意识地在走,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观众席上攒动的人群。他几次想说服自己刚才的只是幻觉,可是大脑像是从身体里分离出来的独立的个体一般不受控制,即使演练已经完成,宣布解散,乐熙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妈的,你看他那是什么德性?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我们班拿不上名次都怪他!”
……
耳边各种各样的抱怨,鄙视不屑的目光,心头不断冒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想法假设,让乐熙有一种坠入深渊的感觉,身上冷得厉害,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是冰凉的毫无温度的。那种置身人群却异常孤独的感觉,仿佛是被囚禁在一个空荡荡的,黑暗的,寂静无声的房子里,想要逃,却无路可逃。
无路可逃。
有一双手轻轻握住了乐熙冰凉的手指。乐熙抬起头来,错愕地对上了施鲁关切的目光。
“怎么了?人都走光了你站在这里干嘛呢?”施鲁捋了捋乐熙额前被冷汗浸湿的零乱的头发,紧张地看着他。
乐熙四下看了看,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自己竟然失态到这种地步。轻轻叹了口气,回应了施鲁一个微笑。
原本想说点什么,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之后,乐熙叹息着倒进了施鲁怀里,心中却无比安详:原来,自己早已得到救赎。
有情人
那个人曾经说,你笑起来跟我爱得那个人很像。所以他在身上肆虐的时候总会很温柔地捧着乐熙的脸,用柔情四溢的声音说:“来,笑一个。不许哭,你在我面前,只许笑,听到了么?”
脸上的表情,以及声音都是绝顶温柔,但是身体的律动却是那么剧烈,带有绝望的,残忍的贯穿,把乐熙高高地顶起来,又狠狠地退出去,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宣告对这具肉体的占有。只是两具肉体的灵魂早已抽离,漂移在上空,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血,慢慢染上床单,却比不上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自己,血淋淋地被呈现在祭坛上。
乐熙一直记得,拿到钱后的那个晚上,自己心急火燎地跑到医院,却等来静静躺在床上,脸上盖着白布的毫无温度的,尸体。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的记忆被摔成了碎片。
兰姨憔悴的面容,满是泪痕的脸,断断续续的劝说乐熙离开那个人。
兰姨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乐熙坐在咖啡厅的玻璃前,外面是烟雨迷蒙的城市。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划过雾蒙蒙的玻璃,心里好像已经没有悲恸,他甚至搞不懂兰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这个城市时时刻刻在发生着悲剧或者喜剧,来来往往的面无表情的人群各自有着各自的故事。哪里,才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丢下自己独自留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的姥姥、妈妈已经回不来。在千山万水以外的哥哥,也已经,回不到从前。
后来收到邮寄来的遗书,乐熙飞奔而去,想要阻止悲剧发生,推门进去却只看到满地的鲜血……
再后来,是攒了大半年的大把大把的各种各样的药片以及锋利的剃须刀刀片,手腕上喷涌而出的血……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那个人对从黄泉路上走了一遭的乐熙说,你看,你千方百计要死,却一再被救回来。所以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遭,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这是多么不值得。她们离开了,却仍在天上看着。所以,应该坚强地活下去。
之后好久那个人都没来过,乐熙在那人给自己买的小公寓里经常性地发呆。晚上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即使声音开得再大,周围也是无边无际地静。电视里偶尔会出现祁辉哥重振企业的新闻,他身边有一个长得高大帅气的男子。记者采访他的时候,那一把声音让乐熙会心一笑。祁辉哥把尴尬的杀人事件解释为意外,平息了谣言,振兴了企业,拓展了业务……只是从来没有来找过他。
那个人再来的时候,喝了好多酒。抱住乐熙像个孩子一样哭泣。即使看过、经历过死亡,乐熙仍然觉得心中疼痛,那么深沉的痛苦与寂寞,如同被关在玻璃瓶里兜圈的蚂蚁一般,找不到出路。那个人说,他死了。他留的遗书中说,我爱你,只是无法面对家人以及社会的压力。已经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有情人,不一定能终成眷属呢!
后半夜乐熙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施鲁的卧室里,毫无意外地看到趴在床边睡得昏天暗地的人,转头再看,子捷正蜷在脚边睡得直咂嘴。他笑了一下,取下敷在额头的冰袋,拍了拍施鲁,对方迷迷糊糊地眯着眼抬起头,愣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扑过来:“醒了?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不舒服也不说!烧到39度了你知不知道?”
施鲁咋咋呼呼的声音惊醒了睡在一旁的子捷,子捷也跳起来,跪到乐熙面前紧张地望着他:“醒了?真的醒了!再不醒我就该成千古罪人了!你倒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用怕,你可不知道他都快把我骂死了!”说完还噘着嘴瞟了施鲁一眼。
“现在不是已经好了么?”乐熙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睡了大半天身上酸痛无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施鲁上前两步,把胳膊探到他身下微微施力抱他坐起来,拿过一个枕头塞在腰后,又将被子仔仔细细裹好。
“好点了没?这样坐着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再加个枕头?”施鲁一连串地问道。
“还好。”乐熙冲他笑笑,靠在床头努力地不去看子捷促狭的表情。
“吃点东西吧?流了这么多汗,不吃东西恐怕体能跟不上。”施鲁轻声说。
“好。倒真是有些饿了。”乐熙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出去。还没来及喘口气便被子捷揪住脸蛋强迫着对着那张凑到面前的眼睛:“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了?你在说什么呀!”乐熙打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揪的地方。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哈!若是没有深入发展,怎么可能这么温柔这么体贴?!”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啊?别胡说了。我跟他……”
“跟他如何?”
“……为什么要告诉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老实交待!”子捷跳起来伸手过去开始挠痒痒。乐熙笑着东躲西藏,无奈体力不济被子捷按到床上大吃豆腐,实在忍不住了“咯咯”地笑起来。
施鲁端着一碗温热的粥坐在乐熙身边一口一口喂他喝。乐熙本来想自己来,但施鲁说他生病无力,执意要喂他。
粥是香甜可口的八宝粥。施鲁说他妈妈本来做了好多好吃的准备招待乐熙、子捷和严霜,但是考虑到乐熙发烧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又熬了一锅粥,还专门放在小火上保温等乐熙醒来之后喝。
子捷因为之前的醉酒还有些头疼,再加上施鲁像小媳妇儿一样小心地伺候着乐熙,那酸溜溜的样子让他头更痛,索性钻到客厅沙发上睡觉去了。
“再吃点?”施鲁眼巴巴地看着乐熙。
“不吃了。”乐熙摇摇头,撒娇般地别开头去。施鲁看看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粥叹了口气:“不好吃?”
“不啊,好吃!不过胃口不行没办法啊!我是病人嘛!”乐熙狡辩道。
“那要什么才好吃啊?嗯?”施鲁放下碗,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眼前这个秀色可餐的人,散发着淡淡的香甜的八宝粥的味道,真的好想把他一口吃下去。
“嗯,我觉得最好吃的应该是……嗯……唔……唔……”乐熙原本还在考虑美味的问题,无奈对方如狗皮膏药一般贴过来,轻轻含住他的唇细细地品味,意犹未尽地辗转吮吸。吻着吻着气息逐渐粗重起来,手也不安分地四下抚摸。
“别……这还是在你家里呢……”乐熙握住施鲁的手,喘息不定地说。
“放心,他们都睡了。”施鲁溜到床上,把乐熙环抱在胸前,伸手向下探去。
“嗯……你……嗯……”乐熙扭动着身体,慢慢地被温柔的套弄占据了思维,喘息变成了低低地呻吟。
“乖乖的,一切交给我吧。”施鲁极尽温柔地说。
乐熙闭上眼睛,意识逐渐被快乐的感觉填满,战抖着,抓紧施鲁拥抱着他的手。慢慢地眼前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之后便是置身云端般的洁白的一片。他轻哼一声,痉挛般地,在施鲁的手中释放了极乐的快感。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乐熙叹息着,陷入了无边无境的昏暗之中。
施鲁无奈地看着自己高涨的热情,再看看歪头睡着的乐熙。没有办法,自给自足果然是至理名言。于是只好靠在乐熙身边温柔地抱住他让自己的激情也释放出来。给两人清理之后施鲁躺在乐熙身边,侧耳倾听他均匀的鼻息,仔细看他睡着后孩子般天真的脸。这个漂亮得如同世上最美丽的瓷器一般的人,像脆弱的瓷娃娃一样敏感易碎。早上在操场上握住他的手的时候看到他深藏眼底的悲伤与脆弱,突然觉得很害怕。那个随时会崩溃的样子,让施鲁觉得他突然间远离了自己,几乎再也抓不到摸不着。所以才会发了疯一样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只有一种感觉:抓住他,一定,要好好抓住他,绝不放手。那种表情,真的不想在看到。再也,不想让他不快乐。
施鲁轻抚过乐熙光洁的额头,俯身印下一个吻。
请你相信我,一切都过去了。
说干就干
军训完之后就该开课了。其间学校组织新生进行了体检,乐熙因为晕血很丢脸的躲到厕所里,却被潘格抓了个正着。这时候潘格已经当选为班长了,作为一个负责的班长肯定会注意组织班上的同学有组织有纪律的进行体检。老师特意叮嘱过,因为参加体检的同学很多,所以早上一去就要把肝功抽血做了,潘格招呼着同学们去化验点抽血,来来回回看了半天,发现乐熙不在里面,四下一找,居然是在厕所把他找到的。
乐熙白着一张脸说他晕血,能不能不验。潘格还笑话他,说女生都没见像你这么怕的,不要紧,男子汉大丈夫,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下子就好了。说完把乐熙推推搡搡地拖出了厕所押送到验血点。可没想到乐熙竟会怕得这么厉害,一坐下就开始发抖,护士叫他把袖子挽起来刚往他手臂上抹了消毒药水他就缩回手臂。潘格无奈,笑着喊了班上的两个男生压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姚啊,别怕。乖,一针下去就好了,不疼不疼。”语气十足是哄孩子打针的家长。
乐熙有些哭笑不得,身边看热闹的女生也偷偷笑开了。他定了定神,紧紧闭上眼睛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做出英勇就义状,努力不去看护士的动作。无奈那个护士也是个刚开始实习的,扎针并没有经验。一针下去没扎到血管,抽出来再来一针,终于一针见血。抽了血用药棉压住针眼对乐熙说:“压住了别松,多压一会儿,不然血止不住的。”
原本没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