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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时暗时明,圆月不时的被浮云掩盖,却又不时的冲破阻碍,破出云端。
四周静的唯有马蹄声回荡在山谷里。
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落下,窗帘随风摇曳不定,天空一记闷雷划破天际,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察觉到抚在腰间的大手,脸一红,“做什么这般看着我?”
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看就看了。”
“你——”
被她羞恼的模样拉回了心神,瞧见她通红小脸,薄唇微挑,端木闵轻笑了起来,目光怪异的逡巡在她脸上,“距离渡江还早,你再睡会儿。”
“睡不着,你,你一整夜都未曾合眼?”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叫她如何睡得着,瞥见他苍白的脸色,略带疲累的双眼,她不免有些担忧。
“我喜欢看着你睡。”说完,他虚握拳咳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看的。”讪讪别开脸,她伸手刚欲挑帘观望,他却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不要看。”
“咱们还有多久就到溧水?”
“快了,今夜就渡江。”他贴得她那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那消瘦的脸上此时挂着宛如初见时的笑容,夺人眼目。
“真好。”
她开心坏了。
咳咳——
风起,他突然掩唇咳个不止,有血丝沿着他唇角溢出,这一连串咳嗽有些空旷和沙哑,出于医者的本能,摸索到他的手腕,把脉一按,她失声惊呼,“你受伤了?”
脉象显示,肺部发出的声音嗡嗡作响,肺叶受到了强大的重击,甚至肝脏也一并受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才想起在他在带她离开皇宫的时候曾遭到姬千臣的围击,当时他为了护她周全,生生承受了姬千臣一掌的场景,他竟然装作没事人一般,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反正压抑的难受。
是
她太粗心了。
“不行,得想办法替你疗伤才行。”
“不用担心,我没事。”轻咳了声,他摆摆手,低头,看着怀中一脸担忧的女子,嘴角掠过一闪而过的笑意,她还和从前一样那般关心他,这就够了。
“可是你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马上找医馆。”
“我说过会带你回去就一定会带你回去。”手轻轻的覆着她的手摁在胸口,她一听,眼泪挂在睫毛上,紧紧的咬着唇,却没有哭出来。
俊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眼眸温和,“归尘,待回去我们马上就成。。。。。。”
“皇上,溧水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
“按原计划准备渡江——咳咳——”没等端木闵将话说完,车厢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咳嗽声,他吐出一口血。
她惊骇,“闵——”
端木闵一手捂着胸口,撑着身体,俯在车厢剧烈的咳嗽,墨色的青色散乱的落在肩头,紫色的衣衫上早染红了大片。
“皇上——”蒙泰听到她的惊呼,掀帘一惊,感觉到周遭突来的危险气息,佩剑出鞘,带着铮铮鸣音,蒙泰唰的拔剑,高喊:“护驾。”
咻咻咻。。。。。。
羽箭向着马车密集飞射而来,蒙泰等随从刀剑挥舞翻飞,马儿受了惊吓,扬蹄嘶鸣狂奔而去,蒙泰惊骇飞跃而来,“保护皇上——”
溧水岸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火光四射,很快,有一黑骑从中间缓缓步了出来,两侧人马纷纷闪向两侧,让出道来。
“北皇,孤亲来送你最后一程。”姬千臣的声音。
喘了一口气,努力的笑了笑,眼里全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担忧的眼神。他眉一挑,回头这才看向车窗外,然而眼底却是轻蔑和不屑,“南帝怕是要白走这一趟了。”
“哦,何以见得?”姬千臣扬声朗笑。
他叹息一声,缓缓的睁开眼,刚要说话,她却先他一步说话了,紧跟着,人也跳下了马车,她看着对面的姬千臣,大声说:“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阿离,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过来我可以既往不咎。”那双隐显血丝的黑色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姬千臣向她伸出手。
“我
只想回北朝而已。”她竭力平淡的说着自己的真心话,她不想和姬千臣起冲突。
“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心里。。。。。。只有他!”姬千臣苦笑一声向她走了过来,心里闷得慌,就连眼角都有些酸涩了,他冷声问道,手里的剑突然出手,剑尖直指她咽喉,几乎就要刺穿她的喉咙。
“归尘——”
同时,端木闵豁然飞身近前,姬千臣邹然挥出一掌,长剑扫过,两人战在一处,竟是不分高下,打了数百回合,两败俱伤,皆不由得后退数步,两人均口吐鲜血。
“北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南帝说话未免太武断了。”
“只要你活着一天,她就永远放不下你,所以,你,必须死!”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包括你,姬千臣。” 话一落,像是击中了对方死穴,端木闵像炸毛似的跳了起来,挥着剑就朝姬千臣横扫过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姬千臣对她动刑之事,这笔账刚好一起清算。剑气凌厉之极,那双黑色的眼瞳竟然又发着红光,眼睛就要喷出火来,看来是要开杀戒了。
姬千臣身形敏捷,飞快的躲开,手里的剑也更加带着杀意。
正所谓各为其主,各自双方的人马也早参与了战斗,风疾雨骤,血腥充盈了她的视听,她忙上前一步,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都停手。”
没人理会她的怒吼,她缓缓走向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幽幽说道:“你们不用再打了,其实即便没有他,我也同样会选择离开。”卷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墨色的深瞳,看不出她眼底的神色。
“主上——”
窦骁疾呼。
“皇上小心,有伏兵!”蒙泰发现了异状,待打斗的二人停手,一支羽箭斜刺里向她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两人皆慌了神,刻不容缓同时飞身疾掠而来。
“归尘。”
“阿离。”
☆、一念成痴
“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你醒醒,不要睡,闵——”
“阿离。”
“你走开,不要碰我,卑鄙!”
“阿离你听我说,我没有。”
“你没有?呵呵,这个世上最想他死的大概只有你了,你以为他死了我就会和你双宿双栖,你做梦!。。。。。。我今生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卑鄙小人!”
“阿离——”
。。。。。。
她不信他!
雨终于停了,江边重归寂静,江面上零星的几点昏黄的灯火远远投射在水中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江面。
那一眼,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那样的深,深得她看以清晰的看到温柔眼神所倒影着的自己。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种眼神,是至深的眷念、爱慕。
姬千臣按耐住想上前的冲动,轻轻移开目光,看向遥远的方向,一贯温和的表情殍毫未变,良久,眼中射出几分冷意来,令伏跪在地上的窦骁等人诚惶诚恐,不敢言声。
窦骁心头一凛,不自觉的皱着眉头,大胆揣度圣意,“是属下无能,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带回楼妃娘娘。”
他既放她离去,自是不会再强逼她,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
转头,暗黑的光线之中,姬千臣的瞳眸幽黑深沉,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或者,他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你们都下去吧。”
“主上。”
“你的话太多了。”双唇发白,呼吸紊乱,身上的伤口也因他突然激动的情绪突然裂开,鲜血再度染红了他的衣衫。
“阿离——”
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悲苦,双拳深深砸进了沙滩里,杀气如虹,凄厉的鸣声划破长空,震得人心里发颤,将寂静的江岸渲染得诡谲无比。
他英俊的面孔之上有着一丝苦涩,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他不禁攒紧了手。有血滴顺着手腕滑下,有一股子寒气掠过他的四肢百骸,从头到脚,然后猛地一下扎进了心底里去,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为何你始终就是不肯信我?”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淡漠毫无波澜,心中却是如波涛汹涌,一刻难平。
“主上,还是让属下看看您的
伤。”
抬目远眺,一轮红日跃出江面冉冉升起,点点霞光倾洒而下,将浓郁的天空笼上一层清寂的薄光,而他却无心欣赏。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是唯恐惊扰了这宁静夜色般的极轻极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身躯绷得很紧。当一只手抚上他的肩头,他身子一颤,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薄凉的笑意完全僵住,再勾不出半点弧度。
睨了依旧跪地的窦骁一眼,出口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有查出那伏击之人?”
窦骁俯首,步上前来,如实说道:“。。。。。。已经抓住了,属下觉得还是由主上亲自问她比较好。”窦骁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避免不要太过激烈。
姬千臣的眼中忽然多了几分犀利之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笑纹,目光却是渐渐沉了下去,如一片看不见底的沼泽,“很好,孤一定会将那贼子凌迟处死。”
“主上还是待见了她再。。。。。。”
“哦?听你之言,莫非此人是熟识了?”
姬千臣仍旧笑着,眸底却是冰冷一片,陡然,眼中一丝利光划过,手指遽然用力一捏,骨节咯吱作响。
“是。”
窦骁点头。
“还不速将那胆大妄为的贼子带来见孤。”
窦骁向侍卫递了一个眼色,很快,人被带了过来,“主上,人带到了。”
“主上。”
转身,姬千臣一惊。
“璇玑?”
“是我。”
那个女人骗了她,更迷惑了主上,说什么也留她不得,天下既定,且不可因为一个女人两国再度兵戎相见,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你想她死!你似乎忘了孤对你的警告,你竟敢违背孤的命令?”自打从北朝回来,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他的话犹如耳旁风,再也不是小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鸿鹄之志的无暇郡主了。
“主上当真爱上了楼眷?”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我只是想知道主上是否爱上了她。”
姬千臣勉强牵了唇角,笑的苦涩,“说了你也不会懂。”
“我。。。。。。” 蹙眉低下头,她身躯一颤,僵在那里,“若说以前不懂,
可现在,我想我懂了。”璇玑心中气闷,眼光一寸寸清冷。
娇嫩润泽的唇瓣紧抿着,嘴角勾着一丝薄怒,漆黑明澈的眸子透着倔强的坚持,如扇般的眼睫挂着一滴泪珠,轻轻颤动,欲落不落,仿佛是钻进人心里头去的那滴眼泪,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你违背了你当日在孤面前曾许下的誓言。”
记得当日她曾指天立誓,定当不遗余力助主上一臂之力,铲除端木氏,她到底还是食言了。
心底一震,眸光遽变,像是遇到了令她痛悔不已的事,背对着姬千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息不匀,“主上。。。。。。我。。。。。。”
“你果然爱上了端木心,若非他,你就不会背叛孤。”璇玑垂眸不语,只因主上没有说错,她背叛了主上,她爱上了端木心。
“璇玑情知罪孽深重,但凭主上国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