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凝白的脸腮堆起一朵几不可闻的淡淡笑痕,“难得圣上为楼眷想的如此周全,这是楼家几世修来的福气。”
“贤弟,你……你可知道皇上打算为你赐婚的女子是何人?”曹焕是再也坐不住了,对于她无所谓的态度令他着实愤慨。
“曹兄何故如此焦虑?”
曹焕对于她的态度和以前大有不同,以前他们同为隐太子端木赐幕僚,他们之间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可是此番回朝,曹焕对她未免过于殷勤了些。
虽则曹焕为人谦恭,但是经过那些变故,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曹焕。
眉目间忧心忡忡,微微闭了闭眼,曹焕缓缓启唇:“此女非别人,正是柳尚书府三小姐,馨妃娘娘胞妹,柳倾颜。”
心中惊疑,她却故作淡定,不由反问:“原来是贵妃娘娘胞妹,呵呵,那可是好事呢,曹兄难道不打算为楼眷即将觅得佳偶,而举斛相庆乎?”
“你……你还有心思在此玩闹,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柳三小姐秉性?”曹焕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她。
“皇上后位空悬三载,始终未有立后打算,贵妃娘娘垂涎中宫之位由来已久,而那柳三小姐又正值二八妙龄好年华,生得倾城倾国之貌,柳梦吉一直期盼着长女柳贵妃能入主中宫,可是任柳贵妃使
尽了手段,皇上始终未有丝毫动摇。柳梦吉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三女儿柳倾颜身上。柳贵妃得知父亲的意图大为光火,柳贵妃虽则与柳倾颜有同宗之宜,但是柳倾颜怎么说也是庶出,柳贵妃又怎可让柳倾颜高出她一头,她向皇上举荐柳倾颜为将军夫人那可谓是一举两得,一方面讨得了皇上欢心,另一方面又扫除与自己争宠的竞争对手,现在你总该明白为兄因何替你担心了吧。”
楼眷心底黯然一顿,目光怔忪地望着曹焕,片刻,方迟疑道:“呵呵,曹兄多虑了,圣上今日与楼眷相伴于琼林苑赏梅,楼眷并未听到皇上提及此事,曹兄又如何敢断定那柳倾颜就一定会成为楼眷的夫人?”
她的声音低沉、冷静,竟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曹焕凝然望她。
她果真变了,以前的她遇事可没有这般的冷静,沉稳。
“看来是为兄杞人忧天了,贤弟保重,为兄这厢告辞了。”他一心待她,而她竟是不屑一顾,再留下似乎只有自讨没趣,曹焕起身告辞。
他又岂会明白她心中所忧,楼眷歉然一揖:“多谢曹兄实言相告,楼眷感激莫名,曹兄的恩情楼眷自会铭记于心。”
“你能如此想,甚好,咱们改日再会。”曹焕举步离去。
默默转身,却是举步维艰,脚下似有千斤重,那彻骨的寒意瞬间冷彻了心肺,他真的要为她指婚?
为什么他今日什么都没有提及,还是他故意派曹焕来试探于她,他究竟是作何想?
今日方明白什么叫圣意难测!
俊眉冷肃,在屋内踱着步子,乃至身后有人靠近都未曾发觉。
“少爷。”
“奶娘,这么晚,您还没歇着?”转身,见奶娘前来,楼眷欢悦展颜一笑。
奶娘不答反笑:“你不是也没歇着。”
“我……”
微低螓首,亦步亦趋任奶娘牵着她来到榻前,就听奶娘叹气道:“夫人此番是给你气的不轻,出手恁地没个轻重,可真应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句老话,这不,这金疮药呐还是夫人所赠,来,让
奶娘看看今日伤势可有大好?”
“奶娘?”
原来这几日都是奶娘在为她背上敷药,她还以为是娘亲,原来不是。
“哎,真是难为你了,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捱到何年何月。”奶娘深深地凝视她,眸光温润如水,抬袖拭了拭潮湿的眼睛,一双泪眼中有着心疼,有着无奈……
是夜,御书房,
一袭明黄龙袍的端木闵端坐御案后方批阅奏章,执笔挥毫,对于面前之人视若未见,良久,方淡淡
问道:“他怎么说?”
“楼将军什么也没说。”曹焕如实回禀。
“哦?”
稍有愣怔,继而勾唇深笑,思付良久,心中已然有了主张,他挥了挥手,“罢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出得御书房,曹焕心情愈加的沉重,皇上到底作何打算?为何他自己不直接问及,反要他去将军府探个虚实,对于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皇上似乎颇为高兴,皇上不是应该动怒的吗,可是他没有,似乎很是开心,这又是为何?
“福满。”
“奴才在。”
“你且近前来,朕有事嘱咐你亲自去督办。”端木闵勾了勾手指,福满躬身近前,在他耳边一番耳语,福满含笑应诺离去。
俊逸的眼睛沉沉地黯了下去,寥落身影有些怅然,他缓缓在御案后方坐下,眸中掠过一抹深重之色,为何他就不能像以前那般
待他,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的他。
希望他能明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唇边噙起一丝涩涩苦笑,掩唇,又是一阵猛咳不止,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紧似一声的咳喘,声声不歇……
树丫上,一袭白影透过轩窗望着他瘦削脸颊,清亮美眸中有着一抹疼惜,他为何如此不知爱惜自己?
如果他执意要为她指婚,那么,她又能说什么?
一声轻叹,纵身腾跃而上宫墙,身轻如燕,却是踏雪无痕,纤细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下。
☆、乐女璇玑
瑟瑟寒风啸声四起,身披羽白披风行走在冬雪初霁的繁华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潮声早已淡去,只有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放眼前方乐坊,她停住,不知约她之人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在此处?
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滑过,转身,刚欲折返离去,身后有女子声音清晰传来:“敢问阁下可是楼公子?”
“正是在下,但不知姑娘……”
见她转身,粉衣丫鬟眼前一亮,乖巧的上前敛襟一福:“我们家小姐已经等候公子多时了,公子,这厢请。”
短暂的疑惑,楼眷抬脚跟上那粉衣丫鬟。
穿过镂花拱形洞门,前方豁然开朗,惟见一处雅致的庭院,绫绕绢制的八角宫灯高高悬挂于阁楼之上。
远远的听见琴声淙淙流泻而过,琴音飘渺,恍似山泉叮咚,犹如春日溪水潺潺流过焦灼心田,窒闷的情绪瞬间得到沉淀,楼眷暗惊,此女端的弹得一手好琴。
雅室,榴花宝鼎内烟熏袅袅,粉白纱幔轻垂,随着推门而入的一股冷风,纱幔轻摇漫曳,帷幔后方隐隐可见一女子端坐琴案后方。
“小姐,楼公子到。”
粉衣丫鬟向楼眷微微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室内,琴声依旧……
负手而立在轩窗下方,浑然不觉已入忘我臻界。
琴音顿歇,突闻身后裙裾沙沙委地声响,楼眷猝然转身,女子似有不妨,身形微颤,妙丽明眸端然望她:“公子。”
“你……”
此女为何好生面善,却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
白衣女子凝眸痴痴望他,嗓音娇怜,红唇轻抿,腮边的一缕柔柔笑意漾开,一双丽眸蓄满诸多柔情,裣衽一礼:“璇玑见过公子,公子万福。”
楼眷微微挑眉,将白衣女子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眸中继而浮现一抹喜色,“璇玑,你是璇玑?”
三载未见,想不到她竟出落得如此绝色,若非璇玑自报家门,她还真没认出来。
“正是璇玑,公子别来无恙。”璇玑娇羞颔首,脸上红霞藤绕。
楼眷作何都没想到约她之人竟会是璇玑,她摇首轻笑,对于见到璇玑,心中破感意外。
“公子快快请坐。”璇玑宽袖轻抬,楼眷浅笑,二人在几边相对而
坐,有丫鬟鱼贯入内奉上香茗茶点,很快,众丫鬟款款退下。
袖上金线梨花轻轻一扬,把盏满上,亲执杯,柔声道:“公子请。”
楼眷接过那青花盖碗茶,她稍作沉吟,没有喝,茶碗放在了小几上,浅浅一笑道:“璇玑缘何会在京城?我记得当日已遣你返乡,奈何今日会在这……”楼眷敛了眉心,眸中有着一丝狐疑。
“公子有所不知,璇玑当日遭歹人所谋误入烟花之所,是公子挺身而出搭救璇玑出虎口。又得公子资助得以返乡,岂料家中老父早已身染沉疴不治,乃至魂归九天,璇玑无处可去,思付再三,只得投奔公子。回到京城方知公子原来竟是御前禁军统领,一场政变,公子身陷囵圄,璇玑苦于见公子一面,可是人微言轻,始终不得见,直到那日,璇玑得遇一位好心人引荐,璇玑有幸入得乐坊做教习琴师,几日后,璇玑听闻公子率兵出征,于是便留在京城等公子回来,今日璇玑唐突之处,还请公子恕罪。”
璇玑缓缓起身,在室内轻踱着碎步,音调已不复方才那般的柔媚多情,眸中有着一抹压抑的苦痛之色。
原是如此,楼眷眉心凝起,璇玑对她似乎……
“公子,璇玑终于等到公子班师回朝了,璇玑愿意终身服侍公子左右为奴为婢,还望公子能成全。”璇玑突然抓住楼眷手臂,颤着眼眸凝然望她。
“璇玑……”
楼眷长久地凝视着璇玑,轻轻拂开她的手,璇玑呆住。
“公子可是嫌弃璇玑?”
曳地明纱长裙衬托出曼妙浮凸身姿,含情美眸勾人心|魂。璇玑垂眸,再抬首,双眸早已是珠泪泠泠闪烁,梨花带雨脸庞竟有着些许自嘲的讽笑。
“璇玑,你误会了,当初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实在见不得好端端的女儿家被逼为娼,至于你方才的请求,请恕我无能为力。”
璇玑对她的心思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知晓,当时赠送银两遣她返乡,想不到今日璇玑依然旧事重提,她也有她的苦衷,她缘何能明知故犯误了璇玑的一生。
“璇玑只想跟着公子,服侍公子,为何公子就不能全了璇玑的一番心意。” 一双美眸灼灼看着她,小手再度攀附过来,璇玑轻轻偎进她怀里,在她怀中低低抽噎。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若是璇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今日
多有叨扰,我且告辞了。”
将璇玑推开一边,楼眷不再作片刻停留,毅然向门口走去。
“公子当真如此无情?”璇玑回头,她已然颤了声音,那悲戚的嗓音中有着彻骨的沉痛。
楼眷神色微滞,她晃了晃头,眼前一片朦胧不清,双腿竟有些站立不稳,惶急中她伸手扶住了门框,语声却是异常坚定:“非是楼眷无情,只因楼眷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璇玑,你……保重!”
刚说完‘保重’二字,身子颓然一软,她软软的倒了下去,意识消失前,隐约看见一袭白衣女子缓缓走来。
“公子……对不起,璇玑也是奉命行事。”
似乎是璇玑的声音。
“来人,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得有误。”
“是。”
几个大汉架着晕厥的楼眷离开。
“郡主,楼眷已束手就擒,主上那边……是否要马上回禀?”粉衣丫鬟目露得意之色,笑着征询璇玑的意思。
“大胆奴才,有我在一日,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婢多嘴?”璇玑脸色沉然一变,甩手就是一记清脆耳光,粉衣丫鬟手捂面颊双膝跪地请罪:“奴婢该死,请郡主恕罪。”
“下去。”
宽袖轻挥,璇玑冷冷转身,粉衣丫鬟惶惶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