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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筱柔精神一振,魔爪乱舞,乒乒乓乓鼓捣起各种花花草草瓶瓶罐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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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云来客栈。一处僻静的雅间。
“蒋先生,小人奉命将少爷的生辰礼物送到了。”一名着青色劲装的男子向蒋文之抬手行了一礼,神色严谨却不甚恭敬,面色清冷,不卑不亢。说完他一挥手,一小厮弓着腰,将一个精美的木盒放到了案几上。
蒋文之见那男子神色冷傲,也不生气,微笑道:“展兄弟何必多礼,在下一定将礼物亲手交给清儿,清儿聪慧伶俐,平日刻苦用功,在下定当尽力栽培。云京至此路途遥远,展兄弟请坐,让店家备上酒菜,稍事歇息。”
那姓展的男子仍旧面无表情,回答道:“不必,在下还要回去复命,不劳烦蒋先生招待。只是云京距此千里之遥,老爷夫人对少爷十分挂心,恼在不能前来探望,望先生能牢记自己的责任,一年后的灵城竞技,不要让老爷失望。”说罢行了一礼,也不待蒋文之答话,转身便走。
站在蒋文之一旁的唐晓晓面色一变,右手衣袖刚要挥出,却被蒋文之一把拉住。直到男子出了门,才松开,叹道:“莫要冲动。”
唐晓晓见蒋文之阻止自己,面色仍是不好看,恨恨地骂道:“狗奴才!哪轮到他如此无礼!”
蒋文之看着她摇了摇头,“他这般身份,千里送物传话,已是万般的委屈了,也难怪他如此。我现在比较担心的,反而是清儿。这些年他文武双修,刻苦努力,又是天赋极佳,一身本事已然成型。只是这庙堂之事又岂是在这穷山僻乡中能学到的?清儿性子少言寡语,个性深沉,有几分心思,可雾幽山又不比外面,与世隔绝,平日里接触的就是我们几个,这根本不利于清儿的……那人将清儿送来,圣心难测,眼见灵城竞技快到了……”说着说着,面上的表情越发忧虑。
唐晓晓在也微微叹了口气,“你莫想那么多了,清儿这孩子心性坚韧,心中自有一番打算,将来必不是池中之物。倒是筱柔,我离山三年,现在她也十五了吧?整天和你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我倒还真不放心……”
转头看向蒋文之,却发现眉头紧锁,深邃的眸子中隐隐忧色,竟是没有在听。刚待叫他回神,却见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俊秀的脸庞却依旧如当年温雅如玉,清淡和煦。她心中不禁柔情一荡,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不料,手刚碰触他的眉心,蒋文之却浑身一震,身子猛地挺直,向后一闪,躲过了她的手。唐晓晓也是一愣,那如玉的手登时僵住。
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二人面色都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唐晓晓银牙一咬,跺脚奔出门去。
蒋文之却仍愣在那里,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丝黯然一丝伤痛,在那双灿若星辉的眸子中隐隐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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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柔使劲按了按酸痛的肩,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总算是配出一小瓶的秋水清心露。虽只是一小瓶,但配制起来却是十分麻烦,别说灵子桂枝、芝靑草这等珍贵的药材,就是那调味宁神的花香,就要结蓝花、忘魂草、蟒冉香、莲子等数十种花草药材,还要将竹叶用特殊的方法蒸煮,才能配出那种甜而不稠、香而不腻的清新味道,达到明目清心平气安神的效果。好在白草屋里平日贮存的草药不少,也有很多调好的香精,除了几样鲜花需要去后院采摘,其他的还算容易找到。不过单说研磨这些药草,就耗去大半的时间。
眼看着夕阳的残红刚坠入山底,虽然天还没有全暗下来,却已过了吃饭的时候,秦慕兮来敲门时,苏筱柔没有完成配制,倒是不觉得饿,只随便哼了两声就不去理睬了。可是采药、研磨、烹煮、配制,忙活了一整天,这刚停下来,就顿觉腹中□。苏筱柔洗了手,跑出百草屋,本想直接奔着厨房去的,又想了想,回去拿了那瓶刚配好的秋水清心露,向着林清的屋子走去。
这八年来,林清的屋子恐怕是苏筱柔除了自己的房间之外,最常去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私下里研究得很是清楚,那墙角微微破裂的小洞还是她谋划许久之后,为雾幽山的老鼠盖的小窝呢,当然,后来被秦慕兮发现后,又将那小洞补好了。
苏筱柔想起这八年捉弄二师兄的点点滴滴,不觉嘴角上扬,显然很是开心。她也不敲门,和往常一样一把推开林清屋子的门,却发现林清不在屋子里。微微一愣,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带上门,转身向饭厅走去。
路过蒋文之的房间时,苏筱柔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对话声,看来师傅已经回山了。
眼珠一转,苏筱柔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伏到窗子前,小心翼翼地望向屋里望去,却见林清面向蒋文之站着,手里捧着两只精致的木盒子。
“清儿,这是为师和唐姑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回去看看,可还喜欢。今日你唐姑姑本来也要回山的,只是今日匆匆一见,师门又有事耽搁了。”
林清微微点头,轻不可闻的“恩”了一声,说道:“谢谢师傅,唐姑姑。”
蒋文之笑着点了点头,道:“今年老爷和夫人也送了礼物来……你好好收着,别辜负了二位长辈的一片心意。”
林清身体似乎僵了僵,顿了一下,接过盒子,说道:“徒儿明白。”
☆、6树欲静而风不止
苏筱柔扒在窗子边,直直地盯着林清手上的盒子。自从师兄入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收到家中寄来的礼物,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一走神,自然也忘记了听后面的的谈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清向蒋文之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苏筱柔听到门开的声音,一个激灵,猛地闪身躲在屋侧。林清似是有心事般,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微皱着眉,径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苏筱柔想了想,悄然跟了上去。
林清回屋后,坐到桌边,先打开了蒋文之与唐晓晓送的礼物。细长精致的木盒里,躺着一只晶莹剔透、通体深碧色的玉箫,说是玉箫,可是这材质却分明不是玉,箫身泛着柔和的色泽,竟有金属的微光,一端系着繁复精美的小小红色花结,下面垂着流苏,十分雅致可人。细细看去,箫的末端篆刻了三个小字:“思无邪”。林清拿在手中反复的端看,红色的流苏,深碧色的玉箫,他修长白净的手指握在那萧身,竟是衬得十分妖冶。
好漂亮的箫。苏筱柔深吸了口气,握着秋水清心露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林清反复看着那碧箫,却迟迟没有打开另一只更为精致的木盒的打算。过了许久,久到苏筱柔的耐心都要消磨殆尽了,林清却仍旧动也不动那盒子。
苏筱柔累了一天,晚饭也没有吃,本就是浑身酸痛,再加上自己鬼使神差地偷偷扒在窗子外那么久,即便再有活力,如今也早就累得站不稳了,开始被那玉箫夺去注意力,后来又好奇另外一只盒子,疲劳感倒也不那么明显,可是林清这一发呆,苏筱柔看着无趣,浑身的疲惫也仿佛顷刻而出,于是她也没有耐心在窗子外扒下去了,也不敲门,径直走进屋里,直奔桌旁的林清。
林清却依然兀自发呆,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屋。
苏筱柔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小嘴一撅,故意把脚步踏得重些,几乎是连蹦带跳地来到桌旁,可是林清仍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没有半分反应。
苏筱柔为之气结,也不去叫他,把目光投向那未打开的盒子上,十分好奇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偷偷地抚上那盒子,快速打开,这一看,眼神竟是再也移不开。
盒子里躺着一枚似玉非玉、流光溢彩的莲花形挂饰,莲瓣透明如冰,清冷明澈,而莲心却是秋日的天空一般湛蓝炫目。在雪白的锦布的映衬下,那蓝仿佛是长了灵魂,妖娆地从莲心蔓延而出,不甚规则地印染着莲瓣,显出迷离的光晕。明黄的流苏和绳结,映得那蓝越发深邃。
“哇!好漂亮!”苏筱柔看着那莲花挂饰,眼中浮起喜爱的神色,忍不住伸手去拿。
此时,本是一动不动的林清却突然回神,豁然站起,猛地合上那盒子,一把拍开苏筱柔伸来的手。苏筱柔惊呼一声,揉了揉微红的手背,一时也呆了下,怔怔地看着林清:“二师兄……”
林清面色益发冷清,撇过脸,也不做声,垂眸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筱柔才缓过神来,看看手上的红肿,见林清这态度,顿时怒火上冲,不就是一块漂亮的石头嘛!真小气!脾气一来,非要抢来不可,不觉用上了内劲,手如闪电般向那盒子抓去。林清面色一沉,侧身躲过,趁着苏筱柔闪过身来,左手顺势轻点她的左腰。苏筱柔只是闹脾气,也并未真心想要和他打架,精力都放在了抢盒子上,并未想到林清真会对她动手,一愣神的功夫,只觉浑身一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看林清仍是冷峻的脸,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内室去了。
辛苦了一天的疲惫、手上红肿的疼痛以及师兄莫名其妙的态度,登时,所有的委屈顷刻间爆发出来,苏筱柔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挥手把秋水清心露的瓷瓶向内室一扔,喊道:“谁稀罕你那破石头!”然后支起酸麻的身子,踉踉跄跄地朝外奔去。
内室里的林清身形一闪,抓住撇来的小瓷瓶。眼见着苏筱柔奔出的方向,低头轻轻打开瓶塞,一股清冽的淡香弥漫开来。他怔怔地看着这小小的瓷瓶,看着大开的房门,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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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林清!小气鬼!有什么了不起!大坏蛋!”
苏筱柔一路狂奔,也不知奔向何处,满腹的委屈,熊熊怒火,燃得正旺。身形一翻,左手猛地拽下一摞树叶,恶狠狠地揉了又扯,仿佛那树叶是不通情理、小气可恶的二师兄林清一般,复又重重地抛开。右脚一斜,掠过几丛野花,粗鲁地揪下一簇,又狠狠地扔在地下,奔出几步又绕回来,十分不解恨地踩上几脚才算完。
“哼!什么生辰!我白白辛苦那么久,给你做礼物,臭林清!不如抓只癞蛤蟆放在你被窝里好了!”
抹了抹又要涌出的眼泪,愤怒中,苏筱柔口不择言,凶神恶煞地对着无辜的野花野草施加暴力。一身白衣早已染上了污渍,脸上也沾了不少灰土,天色渐晚,眼见着她离雅居竹院越来越远了,自己却毫无所觉,仍向着森林深处边跑边撒野。
明月当空,微风轻拂。当苏筱柔消了心中的闷气,心旷神怡的开始享受晚风吹拂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站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场景中,茫然四望,却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后无论向哪个方向走,都找不回来时的路,周边的景色变了又变,却没有一处是自己熟识的。
她好像迷路了……
雾幽森林广袤无边,自从九年前将文之严肃地宣布不准他们踏出小院一里之外以后,苏筱柔几次偷溜未果,被逮到之后又是遭受一阵斥责,连晓晓姑姑都不护着她,后来功课渐多,她也没工夫跑远了,时日一久,这些年都没再踏入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