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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芷萧,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不然……”
若安的声音穿透院中纷乱的阻隔,穿透阿福与惟妙凝聚而起的视线,穿透虚掩的木窗。
院外的哭泣声紧随着若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又是一对兵马围拢而至,大刀的搁置处,是屈膝村民的脖颈。
“放了我们吧。”
“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不断的有求饶声,在院子四周响起。
“夫人,他们竟是抓了村里人做人质。”
屋外传来惟妙匆匆的回报,果真应了芷萧的担忧,出事了。
院中的打斗在周遭的哭喊声中骤止。
“不然,我就在你面前,将这些无知的村民杀得一干二净,让你背负不仁不义的罪名!”
若安的目光刻意朝着木窗而去,手中的佩剑缓缓举起,刷地一落,顶在哭啼得最凶的小孩身上。
“嫂嫂不要!”
紧随而至的是慕云的哭腔。她错了,不该随着若安来到这里。
“小虎子,那是小虎子。”
“小虎子。”
邹大叔与邹大婶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不忍、后悔,尽数掺杂在话中。若是他们不告诉芷萧当年的一切,是否眼下便不会是这样一个情景。
“芷萧……”
邹大婶望向芷萧的目光多少有些犹豫。
“我说若安太子妃,咱们有话好说。”
院子里传来阿福的戏谑声,隐去了刀光剑影,此刻的阿福仿佛又回到昔日的模样。
“这样吧,且让我进屋和我家夫人好生商量下,定给太子妃一个满意的答复。”
嘴边有憨厚的笑容,黝黑的手缓缓理着乱糟糟的衣裳,轻松的脸上丝毫不为院中情形所扰。
“这个阿福,原来还是贪生怕死。”
惟肖捉摸不透阿福的意图,只觉着此刻阿福的笑里满是谄媚,便在芷萧身旁低语了一声。
“哼,量你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快去!”
木门咯吱一声,瞬间,阿福与惟妙已退入屋中,屋子里满是凝重——
“我说阿福,你还真进来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退回来了吧。”
惟肖在阿福面前又充起了大胆之人。
“夫人,没想到若安给我们来了这一手。”
阿福完全不理会惟肖的调侃,原本戏谑的神色全然退去。
“夫人,我与阿福掩护你们从屋后出去。屋后便是浓密的山林,若安对屋后的地形完全不熟。”
惟妙拦在惟肖身前,不让这丫头再多说一句废话。
“若安恨的人是我,想要带走的人也是我,今日她是不得目的誓不罢休,我怎可以为了个人安危放弃这么多村民的性命。”
芷萧的身形顿在木窗边,只要稍一定神,便是满院的哭泣声,满目的哀怨色。
“夫人若是随了若安而去,我们如何向相爷交代。”
阿福就立在芷萧身旁,眼神中有着些许的犹豫,目光时而朝着惟妙瞥去。
“是啊,孩子,你如何可以随他们走。”
邹大婶款款地望着芷萧,脸上满是不舍。错过一次,便不再让自己错第二次。这孩子,一个人扛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你们不用劝我了,一切,我已决定好了。”
芷萧的脸上透着决绝,既然一切因她而起,便应以她而结束。只是……
耳畔的杂声忽而散尽,屋中仿佛传来那晚的风声,那晚的琴声,还有零落间叶子的声响。她念及他们之间一次又一次地分离,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各处重逢。不知是情缘,还是情深缘浅。
她自知这小小的村子留不住他,正如此刻也留不住自己般。她不怨,不怨世事的无常,不怨来人的无理。只求,无常也只有这一回了吧。
“惟妙,阿福,爹娘还有这满村的人就交付给你们了。你们放心,我定会平安无事的。”
转首的一笑,飘若浮云,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只是她确实笑了,屋里的人真真地瞧见了。
“何芷萧,你再不出来,我可没耐性了!”
若安依旧不依不饶。
“夫人。”
“小姐。”
“芷萧。”
身后是缠绵的叫唤,眼前是无尽的刀剑,纠缠上芷萧的眼角。
他会从京城而回,她,也会回来的。他放不下翱翔的念头,那她,便随他一起飞。同望苍霞,同去天涯,断了琴弦,断了浮生,也罢,也罢。
芷萧的手附在木门上,真切的粗糙之感,就在她指尖萦绕。
身后是倏然的细碎声响,芷萧的眼前忽而一片迷茫,朦朦胧胧间辨不清木门上的脉络。
“芷萧!”
有一声年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只是她看不见,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眼前愈来愈迷茫,直到,一切为黑暗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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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晚凉身辞心双难
承安殿上的百官渐渐散去,唏嘘声却久久难以平静。
“我看那,纵是有传闻,纵是相爷的功劳再大,纵是紫烟公主于邹相放心暗许,皇上也不敢轻易将紫烟公主许配给相爷。”
人头攒动间传来这样一番猜测,倒是引来许多附和声。
“是啊,若是相爷当堂反对,皇上怕也拿相爷无可奈何啊。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冒险罢了。”
有官吏的目光瞥到还未行远的相爷,朝着身边议论之人使了使眼色。
“我们都别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一句,这回叫陆翰林占了便宜去。”
“李大人,你莫不也惦记着紫烟公主?”
这一句,叫周遭的人好不快意,忙褪了猜忌纷纷笑去。
“骆公公,这是如何一回事?”
玄栎拿手支着脸颊,忧愤般的征询朝着身旁的骆公公砸去。
“这这……老奴着实不知。”
骆公公此刻更是将身子蜷缩在一边,精瘦的样子着实叫人心生厌恶。
“不知?”玄栎忽而拾起跌落在脚边的圣旨,“这圣旨只有你知朕知,除了经过朕手,便是你手,你叫朕如何不怀疑你!”
明晃晃的锦缎朝骆公公狠狠掷去。
“皇上……”骆公公双腿一软,哆嗦着扑倒在玄栎脚边,“奴才冤枉啊……”
骆公公带上哭腔的尖细声音,回荡在承安殿上殿内。
“好了,容朕好生想想。”
骆公公哆嗦着拾起膝边的圣旨,颤颤地将圣旨举至玄栎身前。
“哼!”
玄栎缓缓地摊开手中的圣旨,明黄的色彩悠悠映入眼中。
这色彩,这材质,还有其上的字迹,每一样都是如此熟悉,每一样都没有作假的痕迹。只是,邹靖涵三字真真确确被换成了陆文翰三字,没有任何涂改痕迹。
“这……”
玄栎皇帝的手抚在圣旨上,紧紧按着陆文翰三字,仿佛要将它抠下好生审查一番,指腹上仿佛还有未干的墨迹。
“皇上……”
脚边是骆公公怯怯的叫唤,腿间传来麻木的感觉。
“说来奇怪,这字迹,确与朕的一模一样。”
玄栎喃喃自语,目光密密地落在陆文翰三字上,心中朦胧一片。
“这……”
骆公公仍是蜷缩在一边,不敢多语,多说无益。
“皇上,皇上,启禀皇上!”
殿外传来急促的呼声,透过承安殿逐渐冷落的氛围,缠绕在整座凝重的大殿内。
“慌慌张张的这是作何?”
骆公公方又挺直了腰板,沉声朝着进殿的公公呵斥到。
“启禀皇上,郡王……郡王带着一列兵马,进了西直门!”
手颤抖不已,就指着西面的方向,仿佛一眨眼,兵马就能冲进承安殿。
“该死!”
殿上忽又是明黄色的一闪,玄栎手中的圣旨又一次如断了线的纸鸢跌落在脚边。
“原来他早已布置好了退路,布置好了退路。”
玄栎皇帝絮絮地念叨出声,目光中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光亮。
“难怪老奴方才看相爷在下方气定神闲,原来早有预谋。”
骆公公此刻仍是直着腰,若是方才念出的真是邹靖涵的名字,此刻的承安殿不知已成了何模样。骆公公略略抬首,眼角扫向下殿,幸好是虚惊一场。
“他有退路,朕也为他准备了第二条路,就在前方候着他。”
玄栎的脸上又现出隐隐的自信,承安殿又回复往昔之凝重——
一路随行的马车原是早已在若安心中有了安排,马队浩浩汤汤地行出小院,大摇大摆地行在村中。
若安与慕云的虽是同时望向身旁的马车,目光却大不相同。一个是无限的满足与恣意,一个却是满眼的哀愁与自责。
“萧姐姐。”
慕云在一边低低地唤了声,马车中却没有回应,只能透过偶尔被风撩起的车帘望见萧姐姐平和的侧面。慕云的这一声低唤,多少带着不忍与不舍。
慕云只见方才的萧姐姐就那样缓缓地拉开了木屋的门,又是那么惊鸿一瞥,又是那么耀眼现世,却也又是那么平和。岁月在她脸上刻不上任何痕迹,就恍若世间的一切在她眼里似水无痕般淌过。只是她终究还是心系周围的无辜村民,终究还是认了若安的无理。
就这样眼见萧姐姐上了马车,一个华丽的转身,一举漂亮的放手。帘幕一垂,遮蔽了慕云的视线,也填塞了若安的心计。
萧姐姐为何不逃,为何就这样甘愿跟着走?这些疑惑一直纠缠在慕云心里,得不到解释。
若安的目光扫向慕云,只见慕云微微张了张口,一垂脸,却是无话可驳。
“呵。”
嘴边传来一丝哂笑,眼角是马车内何芷萧孤寂的侧脸。
“小主,我们马上就要出村子了。”
身后的贴身之人趋马上前,将马赶至若安身边,身子凑近了些,附在若安耳畔沉沉地说到。
“我知道,一切照我之前吩咐的做便是了。”
若安亦是沉沉的一句答复,嘴边的笑意愈来愈深,只是由方才的满足升华为愈加细密的胜利之情。若安此刻的明亮,仿佛将马车内的红色硬生生遮盖了下去。
“小主真要如此?”
那人还有些不确定,神色间透着犹豫。
“废话,还不快去!”
这一声不着头脑的呵斥引来不少的目光,车中之人微微侧首望来,目光颇有些别样。
“何芷萧,你放心,我答应你会放了那些村民,便一定会做到。”
那些心计在若安心中幽幽地盘旋,她答应放了他们,却没说不会再一次对付他们。正如她方才没有一剑刺死何芷萧,却难保下一次不会刀剑相逼。
马车中的何芷萧没有任何言语,又侧了脸回去,随着马队朝前望着。
身后,有四起的火光,有四起的慌乱,有四起的逃窜,只是一切,都如此刻的小山村,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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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堂前花莲塞外雁
“相爷。”
邹靖涵身旁的回廊里传来一声不响的声响,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见过莲妃。”
邹靖涵回过身,微俯着身,话语中透着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