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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娘。”
我的脸色黯淡下来。
“娘子,咱们儿子的名字取好了。”他兴冲冲地说,“名钦宽,字越己,怎么样?是我撺掇老爷子取的,还不错吧?”
“哪几个字?”
“钦慕的钦,宽阔的宽,越过的越,自己的己。”
我思索着这个名字,不说话。他抱着孩子靠了过来,“王荆文公有一篇名文叫《原过》,娘子知道吧?”
王安石的《原过》,天有过乎,有之。地有过乎,有之。人介于天地之间,则固不能无过。孔子曰勿惮改过。
“人这一辈子,最难越过的,就是自己。”杨骋风悠悠地说,“要想幸福,就得把心放宽,把眼界放宽,越过自己,越过种种……”
我静静地听着,是,人这一辈子,最难越过的就是自己。
“我现在也觉得以前做错了。有了你,有了小越己,我觉得我有了家,觉得……这就是幸福。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的目光越过他,茫然地盯着墙壁——家?幸福?
他靠近我,“原谅我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一脸的诚意。原谅他?
忽然,我脑中蹿出一个念头,“这……是不是你早就想好的?”
他怔了怔,“娘子,我……”
“我问你是不是?”
他垂下了头。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然后你……”我早就觉得奇怪,论日子,这孩子怎么都不像是我尽“娘子的义务”时的产物,我现在明白了到底为什么不对劲儿,“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要用这个孩子来拴住我?”我绝望了,这辈子就要和他拴在一块儿了?我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娘子,我……”
“谁是你的娘子!”我吼了起来。
“好好好,不是,不是,你别哭。人说坐月子哭对眼睛不好的,你别生我的气,你心事重,老睡不好,什么人也不能那样熬着,我是让郎中开了点儿药……”
“你能不能别装?敢作敢当你也算个人!”我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人!我希望他马上在我眼前消失,马上!
“你别哭,我们今天不说这个了。”他有点儿慌了。
小孩儿哭了,冲淡了屋内紧张的气氛,杨骋风赶快掀开包袱,尿布上有一小团黑色的胎粪。他又要叫翠环,我却扬扬手,“把那块尿布拿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我拎着孩子的小腿儿往上一提,抽出脏尿布,另一只手换上干净的尿布铺好。
“这……拎不坏?不会脱臼?”
“不会,都这么换的。”前世我家有两个小外甥,我不知换了多少次尿布。
重新包好,小越己不哭了。越己,我也觉得很好听。是的,人这一辈子,最难越过的就是自己,希望他能越过自己吧。
作者有话要说:鸡同鸭讲的日子又开始了,锉锵……
继续聊天啊。现在正值答辩时间,想起那年听来的某位同学和其导师的趣事,贴在这里。
该同学去华宇买东西。结账的时候,售货员突然跑过来,说:你给我签个名吧。
他很纳闷。
售货员:我知道你是明星,你不就是演《天下无贼》的那个吗?
他更纳闷:我不是刘德华啊?
售货员:不是,是那个农民,叫什么强来着?
他巨汗,心里嘀咕原来是傻根。
于是,他便有了名字,“三多”。
三多的导师从香港回来,盯着他看了半天,说:你还不是特别像傻根。
三多心里暗自高兴,终于不像那家伙了。
他导师补充道:你比傻根还丑。
他彻底崩溃。
导师开同门会。强调了他们开题的事。
三多blabla 阐述了自己的论文内容,是关于股指期货跨境监管的。
说完了,导师默不做声。
然后问旁边三多的师弟师妹:你们听懂了吗?
答:没听懂。
导师:我也没听懂。
转头又问三多:你是不是不想毕业了?
三多:想。
导师:那就是想延期了?
三多:老师,我也不想延期毕业。
导师:我也不想。——你再多呆一天我都忍受不了了。
众人大笑。
这个导师很有意思。
第七十章 角斗(一)
越己是个能闹腾的孩子,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喂奶迟了一点儿就要哭,闹得我白天晚上都不能睡。
杨骋风常常半夜被他吵醒,然后皱起眉头捏他的小手,“小家伙,这么能闹腾,像谁?”像你!我心想,一点儿都不省事!
“娘子,小家伙太能闹了,要不要送到奶妈那里去?我看你也瘦了很多。”
还不是你让我吃虾吃的!再说喂孩子哪有不累的。我不语,只静静地抱着越己哄着,他在旁边看着,有时嘿嘿地笑,“娘子,你对越己真是好,你对他好,我就高兴。”越己是我儿子,对他好,不是因为你。
有了孩子的日子过得更快了,虽然很累,但看着小越己一天天地长大,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感。我常常对着他的小鼻子小眼睛,一看就是半天。看多了,甚至觉得大人的脸太大,很丑。
越己要百岁了,头一天晚上两人上了床,杨骋风说:“明天,你去吧,衣服我让人做了。”
“不去。”
“去吧,有很多人,让他们见见你。”
“不去。”
“去吧。我让人接了我爹娘,你去拜个安?”我不吭气,他叹了一声,各自无言。
杨骋风请了很多人,我在屋子里都听得见吵闹声。真不嫌累,反正我不去!杨骋风打发人把孩子抱到前面,大家看了一阵儿,又打发人送了回来。
“娘子,我爹娘给了越己一个项圈,人说这是长命锁,来,给他戴上!”等外面安静了一些,杨骋风一身喜气地进来了。
我见越己正睡着,“等等吧,孩子睡觉金贵,什么时候不能戴。”
他凑上去看看,轻轻地点了点越己的脸,“小家伙,娘疼你,爹也疼你,爹也疼娘,你要快点儿长大。”
我板着脸不说话。
杨骋风凑了过来,“听奶妈说孩子要哭一百天,起初我不信,果然,现在真不哭了。小家伙,可折腾死你娘喽。”他抱起了越己,越己又抓紧时间哭了起来。
“哟哟,刚说你不哭,却又哭了起来,你还真长脸啊。”杨骋风也学我一边拍着孩子一边说,“阿公阿婆来了,你要是会说话,就要你娘给阿公阿婆晨昏定省去。”
我转过身去,别变着法子敲杠子给我听,嫌吵!
他俯下身看了一阵儿越己,又直起腰来,“司杏,爹和娘今天问起你了,他们说,你……”
我冷冷地说:“杨家的所有人和我无关,我只是越己的娘。”
“司杏,别倔了,越己姓杨,你能和他无关吗?”
我被他堵得接不上话来,硬撑着说:“我只和越己有关。”
“司杏,”他走了过来,“你都是越己的娘了,我是越己的爹,再不对,气儿也该消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再说你和我分得这么清楚,但看着越己,你和他分得清吗?只要和他分不清,你和杨家就分不清。都已经是杨家的人了,干吗非要闹别扭!”
我冷冷地说:“我只是越己的娘,其他人和我无关。你杨少爷的光,我也不想沾。杨少爷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闹别扭,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还没学会和绑架我的人相敬如宾,我没有你所谓的涵养和廉耻!”说完,我抱着越己一转身,便再也不开口了。
越己戴着项圈,胖嘟嘟的,像个童子,我常常一抱着他就是半天。杨家的老主人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但我始终没去见。杨骋风总是一个人去晨昏定省,我仍旧遵循自己的作息习惯,并没有什么改变。越己每天由青琏或翠环抱过去看看,然后再抱着送回来。
这天,翠环抱着越己回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
“夫人,奴婢说了您别怪罪。今儿老夫人提起你了,问你天天在做什么,奴婢不敢直说,只好说夫人生产后月子没坐好,老觉得困乏,在屋里歇着。老夫人就说:‘要是这么着,是不是我得去看看她?’”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怎么了?”
翠环不敢吱声,看了看我的脸色好半天才说:“夫人,奴婢嘴长,不敢唠叨主子们的事,不过,奴婢还是觉得夫人该去看看,哪怕就是为了小少爷。老爷和老夫人都很亲他呢,要是夫人总不去,恐怕老夫人会……觉得夫人眼里没有她,真这么着,就不好了。”
“她没再说别的?”
翠环的脸色有点儿变了,“没……没有。”
“真没有?”
“夫人,原本就是翠环多嘴,夫人知道就行了,别问了。”
“她还说什么了?”
翠环嗫嚅着不敢说。
“她是不是说,我配不上她儿子?”
翠环扑通一声跪下来,“是奴婢该死,不该和夫人说。”
我笑了,“起来吧,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告诉我,她就不说了?”
“夫人,”翠环跪在地上并不起来,“夫人是好人,对奴婢的好奴婢知道。奴婢斗胆说一句,夫人这么硬顶着不是个事儿。奴婢或者话说重了,但真到了那一天,夫人可怎么办?小少爷终究是夫人生下来的,若是两边都闹僵了,夫人怎么办?”
我机械地抱着越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翠环赶紧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翠环的话我不是没想过,在杨家怎么待着?他们都是越己的亲人,是爹爹,是阿公,是阿婆。我呢?是越己的娘。杨家所有人我都可以忽略,但这样会不会伤害越己?我觉得杨骋风设的这个圈套很厉害,我怎么可能离开越己?要是真有那一天,杨家把我赶出去,那越己……我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到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
唉,可怜的司杏,难道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么?想想听荷死时连孩子都不在身边,我就有些颤抖,真会有那一天?
我终究没有去见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和他们说什么。我与他们很遥远,他们与我无关。听说他们走了,我长舒一口气,希望他们再也不要来了,忘了我最好。
有了越己的日子过得真快,因为照顾他,我也累得没有了别的想法,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又下雪了。以前的下雪天,在君府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聊着天,现在在杨家什么好吃的都有,就是不见豆腐包儿,至于聊天就更不用说了,与杨骋风一天说不上十句话,和丫鬟们也不敢说多了,怕杨骋风为难她们。我每天就坐在书房里看着阴天、雪落、雪化,窗上结了一层冰花,然后地上一片泥泞。
新年又到了,杨骋风要带我和越己去湖州,“回去吧,娘子,也该让孩子见识见识湖州的风光,你也是杨家的儿媳妇。”
“除了越己的娘,我什么也不是!”我抱着越己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