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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桐吓了一跳,他伸手当胸一拦,幸好她避的快,否则岂不被他占了便宜?这人就算当她是男子,也未免太不拘小节了吧。亏她刚刚还觉得他那句“多谢”还难得有几分正经的意思,但妖孽就是妖孽,身为皇子也不例外。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西桐知他心思,敛了心神缓缓道,“我不仅知道你是淮风国的皇子,我猜这间‘淮上春’真正的幕后老板,也应该是你江三皇子。”
“这里最好的酒当属‘芸芸’,而这种酒卖得贵,不是因为难酿,而是因为当中一味‘紫英’只在淮风国出产……而这‘紫英’据说因其异香扑鼻、口感回甘而闻名,产量不多,就算进贡到燕颖国一些,也绝不会流传到民间,而市面上能用得起‘紫英’还大手笔做成酒的,只怕只有出身于淮风国的江三皇子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惊异的顾老板,又转回到江灿身上道,“偏巧我师傅曾经游历四海,识些别国文字,江三皇子身上的玉佩的精致程度实在让人想不注意都难,那日江三皇子时在下离得很近,这一细看之下,刚好认出了‘江灿’二字。另外也曾听师傅提及,海内五国虽同宗同源,但样貌间多少因地域而略带差异,比如东篱正统皇族人鼻阔眼窝偏深,北野国人则是手脚异于常人的大,长昭国纯正血统的世家头发微曲,而淮风皇族则是眼珠略带墨蓝……”
西桐侃侃而谈,而这一切功劳还真应归于师傅,她素来对《女则》、《女规》之流及文士八股之书不感兴趣,独喜欢海内五国奇闻秩事,于是师傅便总讲些有趣的故事给她听,还给她带来过不少野史趣闻……思及此处,西桐不免又有些感伤,只觉得自己的任性伤了师傅。
“哦,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连这些也知道,果然是学识渊博。有机会倒真想拜会一下令师。”江灿目光烁烁地盯着她,忽然笑道,“只是不知,燕颖国人又有何特点?”
西桐淡然一笑道:“燕颖国人身材修长又体质偏弱,长相偏秀柔却意志极坚,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淮风国主才以为燕颖国人柔弱无人能应战,趁燕颖几年大旱在边关挑起战事,也正因为如此,我燕颖国上自皇帝下至民众才齐心协力、同仇敌忾,赢了这场战争!”
她说这番话时,目光直直的盯向江灿,带了无比的自信和自傲,而这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神采与气度,竟让人无法直视!
江灿不由暗叹,好一番暗藏玄机的回答,既答了他的问题,又抬高了燕颖地位,顺便把淮风踩在了脚下——可偏偏是他无法驳斥却也不从驳斥。
“江三皇子若没有其它疑问,请恕在下告退。”说话间,西桐拉了青芷扬长而去,只余下江灿与顾老板凝立当场。
“世子,这小子……”顾老板眼光微闪。
“老顾,你果然是老了,眼神越来越差了。”江灿笑着摆摆手,“而她的身份……你动不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思量,而后面上又浮现出那抹妖魅,“想不到这个游戏竟是这样的结果……老顾,有机会把这间铺子盘出去,这个游戏到此为止,小爷我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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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桐,他……真是淮风国的三皇子?”直到走出去很久,青芷才轻声问道。
“嗯。”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一件事。”青芷忍不住叹息。
“什么?”西桐有点心不在焉,主要是心还在怦怦乱跳个不停,刚刚一番言辞眼神大战太过伤神啊。
“明白我哥哥为什么要顶住那么大的压力、不计一切后果也要娶你。”青芷忽然顿住步子,认真地望着她,“或许我少见多怪,但到目前为止,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孩子能有你这样的气度、口才和风采!”
西桐被她说得面色一红,刚要开口,谁知青芷一把紧紧抱住她道:“刚刚若不是你,后果我都不敢设想,我不仅会害了你我,而且连带哥哥的声誉也会受损,对不起,西桐,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怕死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一直以来,青芷都是阳光热情的,一直以来西桐也特别羡慕她可以活得随心随性,原本心里也有几分怪她刚才的冲动,可此时见她抱着自己难过的落泪的模样,又只觉得心中也跟着酸楚——世间许多事情由不得随心所欲,因为大家身上还背着别的责任,这份感悟也是自那日撷桑宫出事之后她才体会到的,可她却宁愿青芷能依然保持着这份良善的赤子之心。
任青芷抱了她良久,她才轻轻拉下她的手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果然因着这句话,青芷抬起红红的眼睛,一脸好奇:“什么秘密?”
“四年前,淮风国跟我朝议和后,遣使纳贡入宫,江灿随使前来谒见燕颖皇帝,并留在我朝修习礼仪……我路过凤仪门偏殿时刚好远远遇见……”
青芷怔了一下才道:“也就是说,你之前早就认出他了?”
虽然几年前还没有这般妖娆风姿,但如此俊美风流的少年想让人忘掉却是很难——当时她只是庆幸太子哥哥不曾见到他,否则只怕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得到手,而如今想来,倒不如让哥哥瞧上禁于庆禧宫,省得此时出来祸害世人。
西桐点头:“上回你爽约那次,他出来救场跳舞时我就认出他了……所以顾忌着他的身份,又不喜那种妖娆,我便不再来,今日种种也不过是因为早知道了他的身份才联想其它线索一一推断出来,若真凭这些能猜出他的身份,我真成神仙了……”
听得西桐如此说,青芷心情略好了几分,不由叹道:“刚刚你在我眼里,早就成了救我于水火的大神仙了,我真希望你早点嫁过来……”
“嫁过来干嘛?是不是更方便替我这未来的小姑整日收拾残局?”西桐难得这次在青芷提及婚事时没有脸红而是笑着反驳回去,倒是让青芷不好意思了。
“所以,青芷,你也看到了,江灿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极是敏感,加之这般不羁放荡的人品,我看以后‘淮上春’咱们还是少去为妙……”
闻言青芷面色略变,但沉吟了片刻,她终是抬头向西桐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此时西桐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但愿一切只是她杞人忧天。
算算竟也差不多快到申时,与青芷告别后,刚刚走出兰华巷,便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行行好吧,小的我已经快四天没吃过饭了,公子赏几个钱让小的买个馒头吧……”那乞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满是泥污的脸上只有一口白牙显得十分醒目,而一只黝黑肮脏的小手眼看就要扯住西桐的衣襟。
西桐忙撤了半步避开他的手,伸手去怀中掏了钱袋,刚想找几块碎银子给他,谁知他却一把夺了西桐手中的钱袋,转身就跑。
西桐一惊,想也不想就去追,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倒是心疼母亲和素心姑姑亲手绣的钱袋子。
拐出兰华巷,过了一个路口,小乞丐一扭身闪进了另一个巷子,西桐刚刚踏进去,只觉得眼前一暗,立刻觉得不太对劲。
下午明媚的阳光全被周围破旧的房屋墙壁所挡,这条巷子不但偏僻而且阴黑,而那个小乞丐忽然不跑了,只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冷冷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西桐顿时心中一紧,刚想转身退出去,却只觉得背后仿佛有声音,接着她头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她只觉得脑袋痛得厉害。
下意识想用手去摸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用麻绳捆得死死的,动探不得。西桐大惊,忙略抬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方微松了口气,但就这一个动作,却也用尽了她的力气,她又“嘭”地摔回……突然间意识到周围的动静不对,她似乎是在一辆车上。
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发蒙的头脑略清醒了点,她再度睁眼——没错,自己是在一辆车上。空间不算大,虽然四下垂着幔布,但透着幔布似乎能够感觉到天色似乎已晚。而车似乎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停在那里。
母亲和素心姑姑若这么晚不见自己回去,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西桐暗叹,先是与人斗智斗勇,再是遭遇劫持暗算,今日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看来以后出行真要查查黄历……可是,她还有没有以后?
她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个小乞丐,绝不是为着那点钱才劫了自己。
可,那又是因为什么?
头钝钝地痛,不能思考,也还没来得及思考,蓦地一阵打斗声传入耳中,隐约间有兵器交接声和人的冷喝声,还有凌乱的脚步,明显不是一两个人,只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周围突然又安静下来。
春日渐暖,虫草复苏,四下里静得只有虫鸣……再然后,脚步声乍响,一只手“刷”的掀了帘子:“这位公子,山不转水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呢!”
那倾国倾城的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然是——江灿。
作者有话要说: 妖孽男继续为患人间……
☆、木秀
这是西桐自从凤仪宫匆匆一见之后第一次见他不带面纱的脸,四年足以让一位青涩少年长成俊朗青年,若不是那双眼中的妖气缭绕,也许他应当算是极其英俊秀美,那张脸竟比她印象中更漂亮几分,真可惜,那双桃花眼——倒成了这幅赏心悦目的美人图上的败笔。
“这位公子,我能不能把你现在的表情当成是对我暗送秋波呢?”
不等江灿再笑,西桐忙闭上眼,轻叹:“若是江三皇子也被人打上一闷棍,就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
谁知江灿微一弯腰,竟上了车:“那你想不想知道是被谁打了这一闷棍?”
“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我更想让三皇子先帮我解了手上的绳子。”西桐苦笑。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你,而不是我让人绑架了你呢?”江灿却不急着帮她解绳子,反而靠在车壁上,眉目间尽是明晃晃的笑意。
现世报,真是现世报。西桐忍不住叹息,就知道这人绝没那么好心,可此时却又不得不任他故意刁难自己。
“在下既没有倾国倾城的貌,又没有富可敌国的财,江三皇子犯不着为在下这般无名小卒自毁前程……”
“那可不一定呢?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在闹市当中,当着那么多官兵的面揭穿了我的身份,让我颜面无存,从此不能再待在‘淮上春’继续玩下去,说不定我就是恼羞成怒,觉得一个人太聪明不好,知道太多秘密也不好,就派人劫了你,到这等荒郊野外,把你杀人灭口了呢。”
“那在下倒应该多谢江三皇子特意远远从城中赶来,把杀我的原因说给我听,原来江三皇子每杀一个人,都可以这么耐心地解释给他听,让他做明白鬼……”西桐无奈地与他周旋,却没注意到他眼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精光,忽见他半俯了身子向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杀过人?”
这句话因为离得近,而语意暧昧,可西桐却在因为他的忽然靠近而全身僵直。
“你不知道,我若想杀一个人,就喜欢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把他劫持到荒郊野外,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