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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志-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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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羽身负绝技,力气远非寻常女子可比,背着女儿也不以为负担,母女二人在随侍的簇拥下徐徐行进,往公主府走去。
    公主府设在离市并不远的地方,靠山面海,地势开阔,公主麾下文官武将的宅第也大多与公主府毗邻而建,因此摊贩不敢胡乱在此地摆摊,商铺整洁,来往酌人却比集市少了许多。
    阿离将头搁在母亲的肩膀上,不知为何突然叹了口气,问道:“阿母,人如果长时间做同一个梦,是不是很不好呀?”
    “如果是让人心情愉快的,那就很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这段时间老是做同一个梦呀。”
   “什么梦?”
    “我老梦见两个小弟弟坐在黑暗的地方,很害怕,一直哭,害得我也跟着他们哭,心里酸酸的,很难过。”阿离不高兴地轻啐一口,怒道,“真是没用,两兄弟就只会哭,我要是哪天见着这种哭鼻鬼,一定揍他们。”
    瑞羽忍俊不禁,拍拍她的小屁股,笑道:“只是做个梦,你也要打人,那两个孩子……”一句话说了一半,她心头一震,呆了呆,转头问道,“那两个孩子长什么模样?”
    她突然转头,把试图钻进她帷帽里去的阿离吓了一跳,愣了愣才道:“他们坐在那么黑暗的地方,我又看不清,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兄弟?”
    “我梦到他们就是两兄弟嘛!”
    阿离放弃了和母亲抢帷帽的念头,将脸贴在她光洁的面庞上,突然异想天开,笑道:“阿母,你帮我把那两个爱哭鬼找出来,骂他们一顿,别让他们老跑到我梦里来哭,哭得人烦死了,讨厌!”
    瑞羽默不作声,阿离吵了一阵见母亲神思不属,答非所问,知道她肯定又想什么事去了,无可奈何地哼哼两声,趴在母亲背上渐渐地睡着了。
    瑞羽背着女儿回到公主府,将她放到自己床榻上,怔怔地看着女儿香甜的睡容,有些呆愣。
    阿离酷爱海浪、阳光及府外热闹,活泼好动,脸庞被晒得呈蜜色,长相也不像她,那笑起来的无赖样却是越来越像她的父亲,某些时候令她心情很是复杂,甚至想避开她一些。偏偏她毫无所觉,只爱往她身边凑,调皮的时候固然令她头疼,乖巧的时候也同样令她怜惜。
    阿离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转了个身,突然嘟囔一声,“别哭了!烦啊……好了好了,谁欺负你们了,我帮你们出气,不要哭……”
    瑞羽被她的梦呓惊动,替她将踢开的薄被盖上,神色微黯,轻叹道:“难道血缘之妙真能令人感应千里,魂梦相系?”
    那两个在阿离梦中哭泣的孩子,却是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危险?
    毕竟血肉相连,身边还有一个与他们同胞而出的阿离,她很难不想那两个自出生她就不敢看一眼、未尽母亲之职的孩子。
    只是任她再怎么想念,再对他们愧疚,她都不愿因为孩子而再一次陷入以前那种受制于人的屈辱中,任人予取予求。
    若说她以前对亲人是完全不设防备,没有保留之心,至诚相待,那么经历了痛入心魂的重创之后,她便学会了给自己设一层层的心防,再也做不到伤前那样肯为了亲人舍弃自我。即使那两个孩子是她的骨肉至亲,她心疼怜惜,愧疚担忧,但也不足以令她动摇心志,再成为她的弱点。
    青红求见不得在公主府外长侯不走,瑞羽闭目塞听,在后庭的演武静室里潜修武道,只当不闻不见。过了两天,阿离跑来找她,恰逢她将静室剑架上的一柄五尺横刀拿在手里,正仔细擦拭。
    红衣炽炽,绿鬓荧荧,冰冷锋利的横刀握在她手里,驯服异常,她玉白的手指握着软布,缓缓地滑过刀锋,执刃如花。
    利刃、红衣本该有着迫人的锋芒,但在她不疾不徐的举动间,却有一种隐忍不发的温和和淡淡的冷漠。
    五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气质和风华,却已经懂得美丑妍媸,猛一眼看到母亲的模样,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傻傻地站在门口,竟忘了喊她。
    看到女儿进来,瑞羽手腕微动,横刀一转,青芒一闪流过,没入她身后的刀鞘中里,隐去了锋刃,却在鞘中传出一声不甘寂寞的嗡嗡低吟。

    “阿离,你不午憩跑来这里干吗?”
    阿离醒过神来,却忘了她来找母亲的初衷,扑到她面前,娇嚷道:“阿母,我要习武!我要像您一样!”
    瑞羽一笑,“你若想习武,阿母教你便是,只是到时你别叫苦。”
    阿离的性子委实有几分好逸恶劳,闻言吐了吐舌头,硬着脖子道:“那当然。”
    母女俩说笑一阵,阿离突然想起了她来找母亲的初衷,呆了一下,讷讷地说:“阿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会不会生气?”
    “嗯?你问问看。”
    阿离虽然有些小狡猾,毕竟比不得大人懂话里带话,只当母亲答应了不会生气,勇气倍增,问道:“阿母,我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弟弟?”
    瑞羽神色不动,反问:“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最近睡觉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很……”阿离看看母亲的脸色,兴致低了下去,她想了想才想出一个词来, “很失落,似乎应该有人陪着我一起睡,而不是做梦,梦到有人哭。”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有些胆怯,蹭过来抓住母亲的衣襟,“阿母,那两个老让我做梦的爱哭鬼,真的是我的弟弟吗?”
    瑞羽哑然,凝望着女儿渴望与怯懦并存的脸,心绪不由自主地浮散开去:那两个孩子,是不是也像阿离这样,想念他们的姐姐,做梦也梦到她?他们长什么样?他们为什么哭?
    人是不能动心思的,一动心思,心中便会如百爪抓挠,很难再将情绪平复,尤其是当诱饵就摆在面前时,更是不易自制。她看着女儿,想到远隔重洋相距万里、从他们出生就不曾看上一眼的两个儿子,蓦然间刺痛穿透她的全身,令她打了个寒噤,良久才道:“阿离,你想要弟弟吗?”
    阿离迟疑一下,拾起头来,眉目间隐见迷茫,轻声说:“阿母,父亲已经死了,你不能再生弟弟,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我真的觉得我应该是有弟弟的,他们……他们……”
    她不知道怎样对母亲述说心底的感觉,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怔怔地看着母亲,喃喃地说:“他们应该是这样,一直和我这样靠着,脸贴着脸,肩挨着肩,手碰着手,哭也好,笑也好,应该都是在一起的,而不是他们害怕哭泣的时候,我只能看着……那样太难受了……阿母,我这几天越来越难受……”
    他们在有生命的初始就一直靠在一起,相依相偎,没有丝毫隔阂,血肉相连,心灵相通。虽然不能言语表达,但他们知道彼此的冷暖饥寒,喜怒哀乐。
    直到他们出生,直到被人为地分离。男孩留在了长安的深宫,随父亲长大;女孩随着母亲来到海外,继承秦望北的香火。从此音讯不能互闻,甚至于不能互知对方存在,只能在梦里凭着同胞血脉的那一点感应,神魂相会。
    “你确实有两个弟弟,只是你们从小就分开了,阿母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记得……”
    阿离怔了怔,突然大哭,“阿母,我果然有弟弟……我就记得我是有弟弟的……”
    瑞羽长叹一声,轻轻将女儿拥进怀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对站在静室庭院里的元度道:“衡平,让人去把青红引进来。”
    元度静默一下,却没有反对,而是轻声回答:“诺!”
    青红准备了万千说辞,但在目光与故主相对的刹那,那些话便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不由自主地在她面前伏下身来,颤巍巍地说:“殿下,奴才以为一生再也见不到您了……”
    瑞羽昔日军法治下,从来不允许臣属只顾着痛哭却耽误正事回禀,但是如今,她已经去掉了一些过去的严苛,任他痛哭流涕,不予制止。
    时光给青红的鬓角添了一片灰白,也让瑞羽改变了一些将自己和别人都逼得太紧的习惯。直到青红收了哭声,她才示意他坐下来喝茶歇气,问道:“太子和洛阳王好吗?有没有受兄弟或者庶母的排挤?”
    青红有些诧异,愣了愣才道:“殿下这么多年,难道竟真的没有探听过宫中的消息,天子勤政,绝足后宫,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纳过嫔妃,反而连昔日太娘娘所赐的几个女侍也被遗出去了。除去……大婚前赵美人所育的皇长女,以及您身边的长宁公主殿下,太子和洛阳王并无其他兄弟姐妹,是天之骄子。”
    瑞羽愕然,阿离却兴奋地追问:“太子和洛阳王就是我的弟弟,他们最近为什么老是哭?他们长的什么模样?跟我像不像?”
    “他们因为父亲重病,最近常常哭泣,长的模样跟您不太像,但是很像殿下……”
    阿离和青红的问答声很是清晰,听在瑞羽的耳里却似乎有些遥远,仿佛湖面反折在墙壁上的光影,斑驳陆离,游移不定,隔着不知多少重的假象,没有实体,虚幻而不可触摸。
    她怔忡了不知多久,才在青红的呼唤里醒过神来,听到他说:“殿下,圣上派奴才来见您时,让奴才对您说,当年您离开的时候欠了他一个承诺,请您履行诺言。”
    她眉梢一扬,掠起一个讽刺的微弧。青红见势不妙,连忙劝道:“殿下,圣上这次是真的病重,照奴才看来,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您和他毕竟是彼此唯一……毕竟是世间最亲近的人,纵然他有千般过错,看在过往的那些情分,您也该去送他一程。何况太子和洛阳王年幼,若是真有万一……没有母亲扶持,那可怎么得了?殿下……”
    她起身走到兵器架旁,抚摸着随她征战多年的横刀,良久,突然冷笑,“他的什么消息都不足采信,只是当年既有承诺,予不会背信!”

终章  一生守
      岁月是最无情的,也是最多情的,无情在于它可以磨去世间最浓烈的爱,多情在于它可以缓解世间最深切的恨。

    春到枝头,骊山温泉宫的花园里,阿离和太子、洛阳王正在进行三国争战,身上满是花叶草泥,吵得不亦乐乎,也玩得十分痛快,快乐的笑声洒满庭院。
    瑞羽静静地倚在游廊抄手上,看着姐弟三人的玩闹,不知不觉笑容爬上眉梢。
    “阿汝!”
    在乔狸扶持下走过来的东应脸色仍旧是不健康的苍白,只是眉目舒朗,精神极佳,眼底尽是盈盈的笑意。
    她微微拢眉,“吃了药?”
    “吃了。”
    他笑眯眯地在她身边坐下来,仿佛骨头架子都软了似的趴在游廊抄手上,道:“丹阳大夫说,如果能够用了药后让你帮忙运转气血,调和阴阳,药效就能强很多。所以,阿汝,你帮我推拿一下吧!”
    当年她守诺回到京都时,他已在弥留之际,连他自己都认为不能活下去了,却是她再次出手护住他的心脉,运功给他洗髓易筋,辛苦五天四夜,才将他本来已经枯竭的骨髓血脉调活,重续精气,险死还生。
    虽然有她理气调血,然而他十几年情志郁结,尤其在她离开后的五年里少食失眠,旧疾咳血,阴阳失和,身体的底子已经被淘空了,一年两年根本就养不回来。因而太医署的大夫建议天子避开京都干冷的气候,到温和气暖的地方调养。
    朝廷的大事他放不下,不可能远避南方,便选了骊山温泉宫作为疗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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