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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还拿它当宝贝。
就喜欢咋拉?咋拉OK。
昔有转运汉倒卖洞庭红,今有老周吆喝《一无所有》。
拥有的好像还是比失去的多。
我还有梦,我还有胆,我有胃口还有价口,我有一身腱子,我有心跳还有弹跳;我有欢乐,我还有兴趣,我有互联网,我还有话,我有安全感还有自由,我还有明天。这么多的无形资产拎出哪一样来不可以自恃?
我还有点积蓄。这不能把它算个数,我要是把这点钱全花掉呢?就一把,我好奇,更觉得刺激。但我总要有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要远行,要去圆我曾经有过的梦。为什么不?我再也想不出还要为什么了。
人是个什么东东,我把自己看得很低,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过客也要有个过客的样子。我要先去西藏,然后创造条件暴走世界。想了就说,说了就做,就这么定了。
西藏令我心仪久矣,早在大学时代,有两个汉人的赴藏行动勾起我对这片神奇土地的向往。一个是艺术家陈丹青,他的《西藏组画》曾在文化圈掀起一阵西藏热,另一个是地质学家杨联康徒步考察黄河。读大学时就有心毕业后步其后尘,然而一次次的冲动都被现实的种种理由消解了。现在的理由充分了,只等机缘来临。
初秋的一个周末,老同学杨彬来电话了,邀我去北京远郊的百花山赏景,说是有旅行家闵奇和“骑士”肖远同行。又是祸娄子肖远,让我想起一次偶然又浪漫的旅行。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恢复高考后最早毕业的一些中青年教育学者聚集大连开了一次年会,一次又大又空的发誓大会,会场气氛庄严,主导会场的学术带头人信誓旦旦地要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教育学大厦,我听得好好累。肖远早知道了即将召开的十三大内幕,在大会末了跳到台上即兴放炮,说教育的发展趋势将是市场化,此言一出就把会场搞炸锅了。会后,来自天南地北的新生力量们在酒桌上把盏排座次、分课题,勾兑感情,跟街头的民工围着包工头揽活的场面差不多。我是大西北来的,没人搭理。这倒不至于失落,因为我那阵子以专业酒家自恃,跟业余的小酒混混儿压根儿就不屑于过招,便独自旅游去了。肖远去了沈阳。回京列车上,我们又撞在一节车厢里,见面后击掌欢呼偶然性万岁。有此巧合顿觉径直回北京不够意思,于是投硬币决定是否中途下车去北戴河。我们投中了北戴河,又带来一场兴奋,因为我们的性格和学术趣味都没“规律”,硬币颠覆了“规律”,遂了心愿。
车到山海关是午夜,下车后我们直扑北戴河海滩,想等着看日出。我们摸到了一个叫“鸽子窝”的地方,那是一个峭壁上的一个石窝,四周黑灯瞎火,我们摸黑爬了上去避风。后半夜天有些凉,怕睡着了感冒,我们就开始对着大海傻乎乎地唱歌,把能想起来的有关大海的歌统统唱了一遍。唱没词了就哼,哼也没得哼了就瞎编,终于编到天亮。
北戴河东方海天一色,辽阔无垠,是观日出的好地方,露出海面的太阳显得格外大,在直射出的光线还没来得及进入人的视网膜前,便急匆匆地跳出了海面,几分钟后就变了脸,不让人再看了。
我们转了转安静下来的海岸线,终于困了,倒在一条破渔船下睡了。那个香,可惜没过足瘾就让烈日晒醒了。我迷糊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游泳场海滩上花花绿绿的色块,冒出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肖远不假思索就接上了茬儿:“那能有什么,艳遇。你要有本事拍上我请客。”
走进游泳场,环顾四周,令人大失所望。没一个美女,甚至没有准美女。肖远指着远方的海滩别墅群说,美女都在那里面。
水面上传来两个女子的呼喊声,肖远说,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我们迅速起身跳下海游了过去,原来是两个不会游泳的女孩浮在救生圈上,不知不觉随着潮流飘离了海岸,心里害怕了,朝岸上呼救。两个女孩一胖一瘦,胖的被腰里的救生圈箍得紧紧的,瘦的细手如柴把救生圈抓得紧紧的。见旁边来了两个会水的男人,这两个妞不叫了,也不急着回岸边了。我有些懊恼,说,你们丫的喊什么喊嘛!省去半句:又不是美女。又自觉得好笑,不是美女就不能喊了吗?
北戴河之行最后在海边的一家海鲜餐厅里结束,螃蟹、鱼还有扎啤,18元。肖远买单的时候说:“就当此行有过艳遇了,这怪不着咱哥们儿不够英雄。”
这回在百花山上可真是遇上美女了,而且还着实让美女救了一把,补回了当年的遗憾。肖远这些年也学会了“腐败游”,开着一辆桑塔纳车一路颠簸上了山顶,在草丛掩没的土路上,车轮深陷到坑里。忙乱自救中有幸遇上一帮周末玩山的“驴友”,没等我们求助这帮人就上手了,让人感到遇上了侠客。“侠客”中有女流,谈吐中时而闪烁些许酷词和英语,估计是些白领丽人,倒也不显娇柔,没人招呼,一个个都动起手来搬石头填坑。玩过野外的人办法多,心又齐,很快就把车救了出来。分手道谢时我记住了一个网站:lvye,是一个美女主动介绍的。这是京城的户外运动玩家攒起来的网站,驴友们原本也都不认识,玩的时间久了自然成了朋友。这段插曲让我对“驴友”一下子产生了亲切感。
后无产者(2)
晚上一回家我就上网查找lvye,无意中看到一个出行墨脱征召同伴的帖子,开出的条件似乎就是在找我。我马上回了一帖。第二天一早,对方回了电话,我们下午就见面了。来者老孙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糙老爷们儿,貌不惊人,还长我一岁,但老哥的一番自嘲却令我肃然起敬,老孙说,他从80年代初就去神农架找野人,这多年钱花去了几十万,走遍千山万水野人没找到,自己快成野人了!去墨脱是他蓄谋已久的想法,他希望找一个同龄人做伴。一盘道,互相都能给劲儿。那就走吧!
暴走墨脱(1)
墨脱人的爬山素质有个著名的记录,1962年中印战争时期,支前的民工中有个4岁的孩子,过多雄拉雪山背了8斤罐头!
“子轩,你知道这里有多么神奇?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父子同行?你想受什么样的教育,这是寻找“木鱼石”的教育。跟我走这一趟,我会让你变成一个自己都佩服的一个人!”我每看着老孙父子俩走险路时互相搀扶的场景就不禁滋生羡慕之情,过后独自神伤。
墨脱过去只是听说,而且只知道那里有一条著名的“麦克马洪线”,中国和印度在1962年为边界争端打过一仗。既然决定要去,我在网上把能搜集到的有关墨脱的信息都浏览了一遍,才知道那里是一个我不能不去的地方。
墨脱地处西藏东南部、雅鲁藏布江下游。它的西、北、东三面被喜玛拉雅山脉、唐古拉山脉和横断山脉所围绕,南部海拔走低,与印度接壤,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由此涌入,形成了迥异于藏北高寒的亚热带湿润气候,滋润着异常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墨脱境内分布着桫椤、树蕨、云杉、冷杉等3700多种植物,有孟加拉虎、羚牛、眼镜王蛇等珍稀动物出没其间。墨脱处于亚欧板块和印度板块相碰撞的焦点,地貌复杂多样,高山海拔达5000多米,谷地海拔则只有500多米,从山脚到山顶,植物出现了从热带雨林到温带针叶林,再到寒带草甸和高山冰雪的垂直分布,故有“一目望四季”“垂直生态博物馆”之说。
除了“麦线”和生态奇观,墨脱还有许多叫绝之处。
墨脱是目前中国惟一一个不通公路的县。
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在墨脱境内。
墨脱是藏传佛教胜地,出过有“风流诗人”之称的达赖喇嘛六世仓央嘉错。
老孙有个儿子比子轩稍大,也是独子,大学刚毕业,在一家网络公司干技术工作,收入颇丰。知道老爸要去墨脱,也一时冲动来潮,干脆把职辞了,坚决要陪老爸走一遭。老孙居然也不反对,遂了儿子的心愿,我们一起上路了。
出发前的头一天晚上,吴苾雯女士打来一个电话,说是《我只养你到18岁》的报道见报了。我一个月后回来才看到那篇报道,文章最后还写了一句话:“10月15日晚,我给老周去电话,他说第二天他就要和两位同伴一起启程去西藏探险,去的是全国惟一一个不通公路的县——墨脱。”有幸的是,这没有成为我活着的最后报道,这当然不是我活着的最后报道。
我们出发的时间是2002年10月16日,比原计划推后了一个月,已经过了去墨脱的时令,我们一路上都在听各种耸人听闻的告诫,提心吊胆,生怕遇上一场大雪封山,进去出不来了。直到多雄拉雪山脚下,才从请的背夫口中得到大实话:什么季节都可以走,看你们肯出多少钱!他去年是在大年三十从多雄拉山口趟着齐腰深的厚雪回到派乡的。在这种人眼里,声称来墨脱探险的大多是嘴比腿要硬的人,他们的伟大发现基本是在背夫的正确领导下沿着正确的路线找到的。不背东西不知道腰疼,不背东西的探险家谁不能当?来这里的城里人纯粹是吃饱撑的。
上路之后,我们才真正领略到墨脱背夫的厉害。我们每天大约要走30公里山路,一般都要花10个小时。背夫背上100多斤东西,还要赶在我们前头烧水做饭。老孙也算是资深野外玩家了,四姑娘山、小五台都上过,还有一身颇得真传的硬功夫。这回一路空手,走到离墨脱还不到20公里的雅让村累得尿血了,还好,没有尿糖。我一路基本上是全副武装,负重约20公斤,背夫评价说,我是他们见过的最皮实的城里人。这让我开心,过后又沮丧,实际上我一路瘦驴拉硬屎,也到了强弩之末。负重能力高估点也就是墨脱少年队的水平,而且要划入女子B组。墨脱人的爬山素质有个著名的记录,1962年中印战争时期,支前的民工中有个4岁的孩子,过多雄拉雪山背了8斤罐头!
进墨脱要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而且一年中大半时间大雪封山,进去以后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我们平均每天的海拔升降都要超过1000米,每天至少要换一个季节,尤其是从白雪皑皑的雪山顶端下降到郁郁葱葱的山谷只有几个小时,时空变换的速度之快经常引起知觉与经验背景之间的格式塔转换,就像置身于埃舍尔的版画中,场景的转换不知不觉,感受异常奇妙。那些常年穿梭往返的背夫,若按季节纪年,都可以称上千岁爷万岁爷了。随着海拔的不断下降,气温逐渐升高,植物种类也越来越丰富,景色也越来越美。走到海拔只有600米的背崩乡,气候和植被简直就像海南岛一样。我们一路上大饱眼福,贪婪地拍摄,惟一的缺憾是,那些地上千姿百态的花草树木和空中翩翩飞舞的各种彩蝶大多数叫不上名字,面对美不胜收的景色,惟一的表达就是一遍遍地说“卧操”,算是看瞎了。
到这时,我才知道玩家老孙宁可任儿子砸饭碗冒风险也带他来是多么的英明,教子的用心又何其良苦。
“子轩,你知道这里有多么神奇?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父子同行?你想受什么样的教育,这是寻找‘木鱼石’的教育。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