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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雷利这意外的回答使得艾儿希多满脸通红。
对维雷利而言,这或许只是逃避的话,但艾儿希多的心里此时却如同作梦一般,充
满了喜悦。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死的!对,只要我睁开眼睛,他一定还在我的眼
前,说不定还想要吻我呢。
艾儿希多再也等不及,慌忙地睁开眼睛。
──但是却没有见到维雷利的踪影。
※※※
艾儿希多由床上起身,拉开了围绕在周围的绢帘。
这里是耶路撒冷城中的一间房间。
维雷利的养女夏拉扎多坐在她身边的木椅上垂着头。
靠窗而坐的夏拉扎多楚楚动人,但全身却有如被阴影覆盖般,感觉不到生气。
──她还在担心吗?
艾儿希多痛苦地望着眼色如灰的她。那个总是非常沉着,无论何时也不会失去微笑
的夏拉扎多已经消失。
──她那么爱那个男人吗?那是以女儿的身份,还是……
看到夏拉扎多脸颊上的泪痕,艾儿希多又一阵心痛。
──我也有羡慕她的地方。女人可以哭。可以藉哭回忆感情。但是我不能哭──我
不能用眼泪逃避。
艾儿希多的心里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着维雷利,就会被压迫得难以呼吸。但在这几
乎令她无法站起来的痛苦中,她还是没有停止前进。
──不能哭,我才不会哭呢,总是不停往前走的人才是我。
艾儿希多走过夏拉扎多身边,坐在房间一角的镜子前。拿起梳子,打算整理自己头
发。
但由于平常这种事都交给夏拉扎多,因此她怎么弄也弄不好。
此时有双手从后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公主,对不起,我刚才在发呆……”
夏拉扎多如慈母般从艾儿希多手中拿起了梳子。
“你累的话就休息吧。这点事我一个人做得来的。”
“看您梳成这样。”
夏拉扎多笑着梳理艾儿希多的美丽黑发,但是笑容中见不到往常的生气。
“弄好了。接下来是更衣……”
艾儿希多坦率地顺着夏拉扎多的话,脱了睡衣。夏拉扎多一件件递给她,艾儿希多
则一件件穿在几乎不会成长的身体上。
“那么我走了。今天我必须出席会议,也得监督军队的训练,会比较晚回来。”
“是的,不过还是请您早点回来……”
洗衣打扫等工作做完后,如今的夏拉扎多似乎耐不住自己独处。
“嗯。”
艾儿希多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应,之后打开门准备走出房间。此时夏拉扎多由后握住
艾儿希多的手,阻止了她。
“我知道你寂寞,但是我总不能成天陪在你身边啊。”
“不,不是的……是这个……”
夏拉扎多拿了封信给艾儿希多。
“对不起,我老是发呆,一直忘了这封信。”
“这是谁的信啊?”
“是父亲……父亲……”
接下来的话夏拉扎多无法轻易说出口。
“父亲在过世之前说……如果他有什么万一,要我把这封信交给公主……”
“什么?”
震惊的艾儿希多从夏拉扎多手中夺过信来。
──这拙劣的笔迹,没有错……
信上的字的确是维雷利的笔迹。
遗书用白话文写着,就好像他自己在说话。
──傻瓜……有事想对我说的话就变成鬼冒出来啊……
信中的字化为语言,维雷利几天前的声音清楚地再现。
但维雷利本人却已不知身在何方。无论如何发狂寻找,再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当这件事闪过艾儿希多的脑海时,艾儿希多几乎无法把持她的誓言。
泪水,艾儿希多发誓绝对不流的泪水从她那乌黑美丽的眼中溢了出来。
──差劲,我太差劲了。
泪水从艾儿希多的脸颊滴落到地面。
她的手发着抖,脚则摇晃着,似乎耐不住那沉重的打击。
不过她依然没有倒地。她咬着牙继续忍下去。维雷利决不希望自己绝望──艾儿希
多凭着这一点,拼命地叫回快从身体出窍的灵魂。
──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勇敢,我要更勇敢的活下去!
但无论她如何责骂自己,泪水就是不停。这样子无法出勤。
艾儿希多背对着夏拉扎多,再度关上了门。
“还是吃完早餐再出勤吧,去准备。”
“是的。”
由于艾儿希多能够多待在她身边一会儿,夏拉扎多安心地走出了房间。
“你在看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公主很体贴,绝对不会为讨厌的人
死而悲伤,所以对我的死可能不会难过,但一定要冷静地看这封信。话说回来,如果你
能为我稍稍难过,我会高兴的。”
“这件事如果在离开雅法之前说出来就好像预言了自己的死一样,因此我留了下来。
理查攻陷雅法之后会进攻阿斯卡伦,我想这一定不会有错。理查比我们想像的还痛苦。
阿斯卡伦拥有掌握粮道的战略意义,更重要的是具有将来谈和时的政治价值。虽然在陛
下想出对策之前,我无法确定什么,但无论是守住还是放弃阿斯卡伦,在耶路撒冷等待
理查重整态势可说并非良策。最后,虽然想写说希望你能稍稍为我难过,想想还是取消
吧。”
以上就是维雷利遗书的内容。
4.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陛下。”
艾儿希多在会议中将维雷利信中的内容照本宣科念了一遍。
出席会议的人有皇太子阿尔·亚夫达尔、王兄杜兰·夏、公主艾儿希多、宰相迪亚
武丁·伊文·阿尔·阿西尔、幕僚长巴哈武丁·伊文·夏达特、书记官长伊马多武丁·
阿尔·阿斯发哈尼、侍从长阿布·巴克尔、将军雅地克、外国人奴隶部队队长雷瓦尼卡
等人。
这些杰出的人物几乎照着这里所列记的顺序并坐在沙拉丁的面前。
“我不赞成艾儿希多殿下的意见。”
沙拉丁最信赖的随从,也是朋友的老巴哈武丁首先反对艾儿希多。
“到此一直势如破竹的狮子魂,来到这里为何一定得特地绕路呢?”
巴哈武丁可说是国家的元老。他那稳重的个性总是得到周围的尊敬,因此他的话份
量重,也具信赖性。此时也有许多人支持他的论调。
“十字军比我们想像的还不团结。理查在攻击耶路撒冷之前,被逼得一定得先整顿
自己的基础。”
“艾儿希多,你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可以断定他们比我们想像中的还不团结呢?”
沙拉丁向艾儿希多提出质问,但艾儿希多无法回答。
“……没有,但这是那死者所留下的话。”
艾儿希多的话令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那个以神机妙算一直拯救回教世界于崩溃的男人。直到死亡之前,依然得不到其功
绩所应有之名誉的男人。
如果这是阿尔·阿帝尔所说的话……每个人都如此想,但依然没有人赞同艾儿希多
那离开耶路撒冷守护阿斯卡伦的意见。
他们的想法非常妥当。如果照艾儿希多所进言的去行动,那不但不切实际,而且可
说是伴随着危险的愚蠢赌博行为。如果只是自己一个,那还不会被其他人责难。但在攸
关着无数人生死的现在,被这种愚行引诱可说是欠缺恶意的罪恶。
结果,每个人都只能等待沙拉丁的裁定。
“全军去拯救阿斯卡伦对我们而言是最不可能的行动,因为这样太过危险。如果理
查王向那里进军,我们就算倾全军之力,能不能守住那里也是个问题。如此一来,上上
之策应该是攻击雅法好间接拯救阿斯卡伦,即使理查王依然决定进军耶路撒冷,也能够
迅速撤退以便应付。”
沙拉丁继续说道。
“还不能拿所有兵力进攻雅法。对我们而言,整顿耶路撒冷的守备态势比什么都来
得重要。艾儿希多、雷瓦尼卡将军,你们各自领一万的兵力冲向雅法。但是必须留意,
一遇到理查必须立刻撤退,绝对不能够减少兵力。”
“是。”
沙拉丁的决定怎么看都是消极策略。但对手是英·德·法·义的联合军。身为弱国
的国王,他不得不选择慎重行动。
包含艾儿希多的所有出席者全认为沙拉丁这个决定是最好的选择,也深深佩服沙拉
丁那宽容兼睿智的精神。
隔天,艾儿希多等人率领两万的兵力离开了耶路撒冷。
出发前一夜。曾为暗杀者,如今名目上为维雷利养子的阿尔·卡米尔出现在耶路撒
冷某个公园的黑暗里。他抱着手靠立在石柱上,以冰冷的眼睛望着夜空。
──狮子的宿星为狮子,在这季节中什么都无法确定吗……
望着星星的阿尔·卡米尔的身影比繁星还要冰冷,就好像是不存在这世上的人物所
做出来的冰雕。
此时出现流星。坠落的流星直朝地平线落下,击中了底下的狮子。狮子痛苦地咆哮,
而阿尔·卡米尔的耳朵确实听到了这吼声。
──负伤了吗?负伤的狮子可能比健康的狮子更危险。
高傲、闪耀。阿尔·卡米尔决不微笑。他完全排斥虚饰与谄媚,洗涤自我的个性与
感情直到毫无慈悲为止。他没有缤纷的一面,他决不动摇。
由于他这么孤独无情,因此他的悲哀直接流向如夏拉扎多般温柔的女孩。
“女人不该深夜单独外出。回去。”
阿尔·卡米尔先出声。在这声音的同时,夏拉扎多那端庄的姿态也出现在阿尔·卡
米尔的身边。阿尔·卡米尔根本不问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所在。
“哥哥您也要去打仗吗?”
夏拉扎多悲伤地问道。现在的她非常空虚,非常无助。
“为什么……?”
面对夏拉扎多的问题,阿尔·卡米尔依然沉默,依然没有慈悲。
“为了向父亲的敌人报仇吗?”
“愚昧。”
阿尔·卡米尔只说了两个字。
“那为什么?为什么一定非打不可?”
“为了看到真实。”
夏拉扎多无法理解阿尔·卡米尔所说的话。她也不打算理解。
“什么是真实?不是爱情吗?不是人类吗?不是心灵吗?”
“那全都是虚假的。爱情是虚假,后天的东西也全都是虚假。理想、主义、信念、
伦理……全都是虚假。”
阿尔·卡米尔平静地说着,但严厉得毫不容许夏拉扎多反驳。
“这……理想和信念我懂,那可能只是为了杀人所说的谎言,但不会连人心也是虚
假……”
“是虚假。”
“……那么我对你的爱也是虚假吗?”
“……没错。”
阿尔·卡米尔的口中一样只说出两个字,他依然没有动摇。但夏拉扎多却敏感地捕
捉到他出声前的短暂空白。
“……请尽量早点回来。”
夏拉扎多稍微恢复了平常的她。眼神中有温柔,嘴角边有微笑。
而阿尔·卡米尔则保持着沉默,消失在黑暗之中。
5.
构成十字军的诸侯们离去之后,理查把一个在门外等候的年轻人叫到了房间里。
“你听到会议的内容了吧,威尔佛瑞德。那么我先问你,我想对你说什么?还有,
你对那些自私的家伙有什么看法?”
“除了一个人之外,没有必要说。”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叫瑟·威尔佛瑞德·艾凡荷。理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