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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五节 初乱之影(五)新官 '本章字数:162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101 10:00:00。0'
燕飞瞬地睁开了双眼:“项大哥,项大哥死了!”
夏夏的脸马上浮现在她眼前,满脸泪痕,双眼红肿,声音都是哑的:“飞姐,你终于醒了……”
“有死人,有死人,项大哥他……他死了,满身的血……夏夏,你快找人救救他……”燕飞扯着夏夏全身颤抖。
夏夏看了看身后,咬咬唇道:“飞姐说什么胡话呀,哪有什么死人,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是真的,刚才我去山上找宋令箭,在林子里看见项大哥,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突然就倒了下去,一身的血……”燕飞猛烈地咳嗽起来。
“什么刚才?飞姐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你为什么要瞒着你的病情,要不是让大夫来看你的病,夏夏都不知道飞姐病情恶化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呀!”
两天两夜?燕飞被这个词吓得惊慌,此次一睡便是两天两夜,那往后是不是一睡便不醒了呢?原来那个湖边的夏夏与湖边看不见的爹,都是两天两夜里的一个梦。燕飞心如刀割,这个梦好真实,真实得就像几年前那个关于黎雪和连孝的梦。她一直知道,这样的梦将给她带来不祥,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不祥。
“项大哥呢?他是不是真的……真的……”
“真的什么呀!就是项大哥和上官哥哥两人一起将你背下的山,项大哥这几天还生龙活虎地去打猎呢。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好不好?”
燕飞皱起眉,难道连项武之死的那件事,也是做梦?
“你不信可以问上官哥哥呀,他是县官大人,总不会骗你吧?”
此时燕飞突然发现原来床边还站了一个人,她吃力地正要转头去看,那人却已经展现在她面前,是个年轻的男子,有着干净利落的脸,穿着一件灰白的长衫,像个儒雅的秀才,微笑的样子温暖,文静。
燕飞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被什么抽空了。
男人微笑道:“能亲眼见燕姑娘醒来,真是幸事。在下前几日调任,刚要参图测方圆,经过后山林子时发现姑娘一个人倒在地上,便想扶姑娘于林旁一间无人的山屋小憩。恰遇那时正在林间打猎的猎户项武,他认出了姑娘,便与在一起将姑娘送回了绣庄。”
“要不是上官哥哥这几日一直用家中常调的护理方子给飞姐调理身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飞姐你放心吧,上官哥哥是从京都来的,京都是个大地方,什么都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更是遍地都是,你的病可以医的,你怎么可能试都不试就放弃希望呢?”夏夏认真地握着燕飞的手,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男人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燕飞盯着男人,想起夏夏方才说得话:“县官大人?县官大人不是赵大人么?”
男人解释道:“前赵大人因事暂迁,在下便赋调此处暂做治理。几日见得子墟民风主淳朴,安居乐业,若普天之下处处如此,真是国之幸事。”
赵大人也走了,燕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莫名的伤感。她想起了宋令箭,还有韩三笑。她希望这也是梦的一部分。但方才这上官大人明明说了,“一间无人的山屋”,宋令箭的山屋从来不会看起来像无人,除非她真的走了……
“夏夏,你有看过宋令箭他们吗?”
夏夏大眼闪烁,垂着头摇了摇。燕飞闭上眼,眼里已全是湿热。
“姑娘醒来便好,在下也该走了。只是姑娘这病是久劳成疾,还是要多休息为妙。”男人转开脸以免燕飞难堪。
夏夏站起身道:“有劳上官哥哥了,我送你。”
两人都走了,燕飞觉得头痛欲裂,半睡半醒地等了很久,夏夏都没有进屋,她只迷迷昏昏地听到他们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说得好像就如何调理身体,保持好心情的事情,她听着听着就倦意很重地睡过去了。
没睡多久,燕飞便被突然灯烁起来的灯苗惊醒了。她感觉一阵微风飘过床头,好像什么东西快速飞过??黑暗中她奋力地睁大的眼睛想要看清楚。
灯火漂浮中,她感觉余光处好像有黑色的东西挂在墙上??房间都是明晃晃的白墙,哪里来的黑色东西?她突然毛骨悚然,却又忍不住扭着头去看??
只是一件黑色的衣氅……夏夏怎么将衣氅毛挂??她刚松了口气想躺下身,烛苗又猛烈地跳了跳,几乎要被扑灭,她又感觉到一阵风从后面吹过来??她全身寒毛直立,颤抖着再次扭头去看,就在灯灭的一眨那,她看到黑色衣氅非自然地动了一下,阴昏中她看到墙上挂着一张来不及消失的脸??一张冷峻仇恨的脸,两道目光像一把怨恨的复仇之剑从它脸上射到她的心里??!
第四章 第六节 初乱之影(六)夜探 '本章字数:184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101 10:00:00。0'
窗缝间突然吹来一阵风,被吓昏过去的燕飞又被惊醒了,她真的不愿意一个人在黑暗中醒来,一个人接受未知的恐惧??她微微睁开眼睛,瞄到一个黑影随着烛光的跳动也在不停地虚无摆动中!
一股毛骨悚然的冰冷贯穿她全身,手足冰冷无法动弹,直到她突然想起鬼魅是没有影子的??如果不是鬼魅,那么这个半夜三更就坐在离她床脚处不远的人是什么人?!燕飞全身僵硬,始终不敢抬起脖子看床边的黑影。
“卟”的一声,突然一阵来风将放在窗边的烛火吹灭了。燕飞猛地喘了一口气,心想这下也好,至少黑灯瞎火,是什么鬼东西她都看不见了。
“吱牙”一声,任何声音都在黑夜中被无比夸张地放大,包括人站起身时椅子随之摆动发出的声音。床边上的黑影站了起来,似乎往窗台桌边走去,黑影摸索了一阵,然后亮起一个光点,烛光重照。
燕飞看清了点灯的人,却像是比看到鬼怪更恐怖的表情,瞪大着眼睛,连呼吸都停止了!
昏暗的灯光中,一张美丽柔和的脸淡然地看着她,乌黑的长发优雅地盘成髻,一根珍珠簪子简单又贵雅,眼如星辰,脸如皓月,只是穿着一身淡减的黑色长裙,像隐世的仙子。
“娘??”燕飞颤抖道。
这种称呼显得怪异,因为拿着灯烛的女子看起来才比燕飞大不了多少,岁月没有刻下任何衰老的印记,成熟的韵味在她微带上翘的唇形中更像是俏皮聪明。
“我来看看你。你病了。”燕夫人轻声道。
虽然这时间非常不适宜,但燕飞却像是受了天下最大的恩赐,她艰涩地重复了一句:“娘??”
“哭什么?疼吗?”她将灯放得近了,也坐得近了,靠近灯光,她的脸仍是那么美丽年轻。
燕飞颤抖地哭泣,只是摇头。
燕夫人拿出巾帕,仔细地给她擦了擦眼泪,似是心不在焉地为一件摆设上拂去尘埃一般。
燕飞很久才稳定自己的情绪:“娘,你怎么来了?”
燕夫人微笑道:“来看看。”
“你怎么也不叫醒我,你坐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只是看看你而已。”
燕飞心酸得要命,这张脸她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了,或许,或许很可能就会是最后一面。
“谢谢娘。”
燕夫人给她盖了盖被子,像是在叨念家常一般:“过了中秋,只是一日日的凉了。数日不见,飞儿又是变了一个样,真是女大十八变,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燕飞只是苦笑,笑里全是无奈的眼泪??何时娘你真真正正地顺眼儿瞧过女儿我呢?你所在的小楼,小楼里的一织一布,哪样都比这个女儿来得亲近,来得重要?镇上的人谁都不敢提起那个失踪十几年的父亲,更不敢提起这个深居简出的母亲。
“看你又瘦了。这么大的人了,别总跟着他们跑来跑去了,听话,定个心,找个好夫家嫁了吧。”
燕飞忍不住哭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娘亲会这样细致地坐在她的窗前,说着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会说的话。
“你一日不嫁,他一日不放心。总觉得是我们让你误了杏期。田妹,你恨我吗?”
燕飞皱起了眉,她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而她的脸在灯光下仍旧那么美丽,眼神却已经开始茫然。
“他就站在门外,却终是不入。仍旧与长兄有着间隙,昨夜我开了窗,他却不愿多见似的走开了。田妹,长兄到底怎样才肯让我们在一起?”
燕飞哑着声音道:“娘,你在说什么?”
原本一脸平静的燕夫人像是突然被什么点醒了,吃惊地看着燕飞。
“娘,你怎么了?”
燕夫人像是突然乱了风寸,平静优雅的脸在灯光下破碎地摇曳着,狠狠向后退了一步。
“燕??燕夫人??”
燕夫人撞到了端药进来的夏夏,她慌乱地盯着夏夏,又转头看燕飞。
“燕夫人??您怎么下来了?”
“娘??你没事吧?”
燕夫人迷乱地闭了闭眼睛,喃喃道:“她不是飞儿,她不是。她不是田妹,不是……”她茫然失措地离开了。
“飞姐,燕夫人怎么下楼来了?她来看你吗?”
燕飞被母亲突然的变化弄得模糊,心中黯然失落。夏夏见她表情落寞,提起精神道:“飞姐,是时辰喝药了,喝了药就会好了。”
燕飞沉重地抬着眼睛,胡乱咽下了药。
碗底露白,夏夏心满意足地放下了药碗,端详着燕飞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很多了?”
燕飞点了点头:“全身都暖乎乎的,很舒服。”
夏夏终于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燕飞拂去脸上的泪渍,平静了心情:“气顺了就想睡觉了,太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夏夏一眼也不舍得离开:“我看着飞姐睡,说不定飞姐想上厕所,我还能及时给扶扶。”
燕飞的眼里闪出了泪痕,纵使将自己打入绝境,也要给孩子一点希望,无论怎样,还是不能失去生活的勇气,那人的笑容在眼前一闪而过,温淡却充满了生命力的热忱,叫人不敢正视。
小楼的烛光彻夜通明,瑰丽的身影在窗前剪成一个美妙的仙子图,似乎有多不安,胡乱皱眉头思索。
小楼底下的院墙上,紧紧贴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只有那对深而利的眼睛,阴森地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第四章 第七节 初影之乱(七)壁画 '本章字数:221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101 10:00:00。0'
“燕老板可在?”
“项大哥你怎么来了?”
“没事儿,我就想来看看。上次跟上官大人一起扶着燕老板回来,我都还没来看过么。燕老板怎么着?身子还成吧?”
“昨儿个醒了一会儿,这会还睡着呢??”
夏夏听到房里传来时有时无的微弱的咳嗽,心中酸涩不已。没过一会儿,传来燕飞微弱的问声:“夏夏,是谁来了?”
“飞姐醒了?是项大哥来看你了。”
燕飞心里莫名一凉,项武?那个在她记忆中浴血死去的那个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她觉得很不安。
“燕老板,我是项武啊!我也没啥事,就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要是不方便我改天再来!”项武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咳。
“方便的,项大哥老远来一趟,又是特地来探病的,再不方便也方便的。”燕飞其实有点害怕,但她还是想看看外面这个项武,看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然后把那恐怖的一面驱散。
“项大哥太客气拉,还带了一只大野鸡,飞姐这下有好一阵大好补的了!”夏夏在外面笑道。
燕飞披了件衣服,起身又是一顿咳,她吃力地灌了一杯水想将喉咙那股奇痒暂时冲下,却呛到了气门,一股酸痛至及的呛劲冲到脑门,她闭着嘴奋力咳起来,乳白的桌布上淡红点点,全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