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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季颂贤似是被吓着了,坐着不敢动,声音越发的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公子说要纳我为妾,总是寻到家里闹腾,我自小与景家订了亲事,结果被景家的人知道了,景公子便写了退亲的文书,我一时不堪其辱便自尽了,谁,谁知道没死成,结果……”
“结果如何?”成怀瑾此时已经站到季颂贤身前,离她极近,低头看居高临下看着她,叫季颂贤更觉又惊惧又无措:“结果我竟然好似突然间知道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回事,就是知道成,成公子竟是一千多年之后的人夺了舍的,且也知道他以前做的那些诗词都是抄来的,原并不记得什么诗词的,后来慢慢竟越记越是清晰,我因恨成公子纠缠以至我被羞辱,便想断了他的后路,所以,所以就将这些诗词抄写出来散播出去,叫他再做不得诗,我看他如何传扬风流多才美名。”
说到最后,季颂贤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成怀瑾一直在观察她,见她形容不似作伪,又问了几个问题,季颂贤回答的都是滴水不漏,成怀瑾倒是真信了她的话,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成平安这样都能跑到一千多年前夺了舍的事都有,又何况季颂贤这种不过得了些记忆的事情又有什么稀奇?
季颂贤敏锐的感觉到成怀瑾信了她,一颗心都猛的放下,放了心,她就有些奇怪,不由抬头问了一句:“您是怎么知道成公子是被千年后的人夺舍而来的?”
说起这事来,成怀瑾这等人都只觉好笑,从未想过那名声在外素有长才的成平安竟然是那等轻薄无知又自大狂傲的人。
“他自己跑过来告诉我的。”成怀瑾勾唇笑了。
他这一笑,几乎将季颂贤看呆了。
成怀瑾素来面容板刻,人只觉得跟他站到一处寒气逼人,叫人心生惧意,竟是不会去看他眉目如何了,可他这一笑,就显出他那张无处不精致的脸来,那有着如神人斧刻一般最标准脸型的脸,又有着浓淡合宜的眉,精致到极处的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薄厚合宜的淡粉色唇……
这一笑,竟似冬去春来,恰如百花盛开,竟叫季颂贤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温暖之感。
她不由心说,乖乖,竟是叫这人一笑给险些惑了心去,实在是,这成怀瑾长的太好了一些,便如那句诗中所言,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在季颂贤发呆的这一会儿,成怀瑾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两个人坐的很近,若再近些,几乎膝盖相触,季颂贤回过神来的时候想后退都有些晚了。
成怀瑾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道:“那成平安不知道怎生想的,自己跑到锦衣卫来问我什么来历,我便顺着他胡谄了几句,他便将什么都说了,说什么他是千年之后的人穿越而来,还硬说我也是如此,又说从今往后和我合作做番大事,我虚应了几句,他就当了真……”
成怀瑾越说,季颂贤额上汗冒的越多,这成平安实在是……她以前当真是瞎了眼了,怎生就被这么轻浮给骗了呢,结果竟落得那么个惨死的下场。
“前几日成平安突然跑来,非说什么我将全唐诗写出来与他争利,我竟是不明白了,后来琢磨了半晌才知是怎么回事,我总不能凭白担了这罪名,便叫底下的人去查,结果查着这诗稿是季娘子所做,便只能请了季娘子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宪可不会替旁的人随意担上与人争利的名头。”
成怀瑾不急不缓的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季颂贤咬牙,心中将成平安大骂了好一通,心中小人也将成平安痛揍了八百回,这成平安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自己抄袭诗词败露了不说痛思已过,反倒是理直气壮的埋怨旁人,都是抄袭,凭的什么天下所有好事都叫你成平安占了,只许你抄,不许旁人抄?
成怀瑾看着季颂贤,眼中笑意更浓,在她发呆的时候不经意间碰了她的手一下,微微眯了眯眼睛,如偷腥猫儿一般,有些微的满意:“即是他认定了我和他一个来历,以后这些事便我担了吧。”
“啊?”季颂贤又是一惊,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成怀瑾。(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礼物()
“什么?”
季颂贤不明白成怀瑾没头没脑的怎么说了这样一句话。
成怀瑾唇角微勾:“不想被那块狗皮膏药粘上,以后再有这等事情便推到我身上。”
“为什么?”季颂贤不明白。
成怀瑾起身,右手抬起,目光注视季颂贤满头乌黑顺滑又光亮的头发,掌心有些发痒,真的很想摸一摸是什么感觉,只是,看到季颂贤疑惑又有些纯真的目光,他右手握成拳头又收了回去:“你与我母亲有恩。”
“啊!”季颂贤傻了似的点了点头,她险些都要忘了这人是宋氏的亲儿子,而且认定了是她帮忙安葬宋氏的:“那,我才刚弄了个活字印刷术,要是成了,以后印书会快许多,成本也会下降,书籍恐怕卖的越来越便宜了,这个,也要说是你弄出来的么?”
对于季颂贤的诚实和信任成怀瑾很满意,右手掌心就这么落在季颂贤头顶:“乖巧的丫头,这个倒是不必,只说是你弄的便成。”
季颂贤呆呆点头,感觉到头顶温温热热,有些许的羞意,真的很想拍开成怀瑾的手,可是,想到这人的身份作风,缩了缩脖子,她还是胆子不够大呢。
成怀瑾越发的高兴,拿开手掌之后从腰中解下一个银色牌子扔给季颂贤:“拿着。”
季颂贤顺手接了过来,低头一瞧,吓的险些将那牌子给扔了。
无它,这竟然是锦衣卫的银龙牌,据说这银龙牌能号令千户以后的所有锦衣卫,能拿这种令牌的也只有当今陛下,另外便是两位锦衣卫副指挥使和一位总宪。
“这个……”季颂贤只觉得这块牌子烫手的紧:“我不能要。”
“拿着。”成怀瑾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将季颂贤吓坏了,她赶紧乖乖的收下令牌,然后就看到成怀瑾眼中又多了笑意。
她吞了口干沫,小心的问:“你将令牌给了我,你怎么办?若是陛下知道会不会砍你的头?”
成怀瑾笑了。极力忍着才没有再度摸上季颂贤的头顶:“不会,他不敢。”
呃?季颂贤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陛下是一国之主,要说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又有什么不敢的。
见季颂贤面露担忧之色,成怀瑾笑容更大,口中竟然吐出一句话来,险些将季颂贤吓死:“要不要跟我参观一下锦衣卫?”
听了这句话,季颂贤脑中顿时出现这样一副画面。暗无天日的牢房,到处捆了受过各种刑罚的人,四面墙壁都是血水,满耳充斥着犯人的惨叫声……
“跟我来。”成怀瑾拽了拽季颂贤的衣袖:“莫多想。”
季颂贤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乖乖跟在成怀瑾身后出了门。
她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在朝哪个方向走,只知道走过一条长长的狭窄的小巷,又过了一个垂花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一大片的绿草如菌,上面遍布星星点点各色的花朵,然后。那片绿草中间竖了一块石刻的碑,上书四个大字:洞天福地。
季颂贤险些摔倒,还是成怀瑾在旁边扶了一下她才站稳的。
摔,说好的暗无天日的牢房呢?这洞天福地又是要闹哪一样?
成怀瑾牵着季颂贤的衣袖往前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却在过了石碑之后,眼前景色又是一变,却是假山瀑布飞流直下,瞬间,原先的炎热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
季颂贤见瀑布下一个深潭,潭中水清澈见底,立时过去捧了一捧喝,只觉清甜的紧。又捧了一捧拍在脸上,原先被阳光晒的热热的脸颊也舒服了许多。
好几座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中间一条石头小径弯延直入,两人顺着小径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飞鸟彩蝶当空而舞,又有小桥流水。绿柳成荫。
季颂贤点头笑笑:“倒也算是洞天福地。”
“锦衣卫中多是大老粗,又能取出什么雅致的名字,不过随意捏了一个罢了。”成怀瑾的话似乎多了一些,不似先前那样只一两个字往外蹦,这样的他多了几分人气,倒叫人不觉得如何害怕了。
“大俗大雅自来如此。”季颂贤笑着往前走了一段路,便见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边栽了许多垂柳,好几个穿着锦衣卫服侍的汉子坐在垂柳下乘凉,还有拿了钓杆在此钓鱼的。
季颂贤脸皮都有些想要抽了,实在是画风有些不对呢。
锦衣卫什么地方?怎么这里的人这般的悠闲?不是该抓紧时间练武么,或者审问犯人也成呢。
“总宪!”
几个总旗跑过来打招呼,又都挤眉弄眼的看着季颂贤和她的各那块银龙牌。
“今儿都钓了几条鱼?”成怀瑾微微点头问了一句。
其中一个总旗笑道:“奶奶的,今儿老子……呸,小的一条没钓着,反倒是老狗钓了三四条大鱼,小的叫他匀一条他愣是不愿意,说什么拿回家给他婆娘吃,总宪你是没瞧见,就老狗的婆娘那个小哟,那么丁点的人能吃几条大鱼,分明就是不乐意给。”
另一个总旗笑着拍打先前这个:“你要乐意吃就掏钱买两条,做什么抢他的,又不知道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
成怀瑾看了看平静的湖面,招呼几人过去,便见他脚尖轻点急射而出,季颂贤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成怀瑾的人影,再瞧的时候,他人已经站在湖边,手中捏了两条两尺长的大鱼。
“拿着。”成怀瑾将鱼扔在草地上,从袖中摸出一条丝巾来仔细的擦着手指。
季颂贤看的目瞪口呆,实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她认为成平安身手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曾瞧见成平安打架,十个大汉手底下也能全身而退,可成怀瑾这个……这是人能办得到的么?
且等那总旗将鱼穿好了,成怀瑾才道:“去将咱们先前得的那一套琉璃摆件,还有那一箱子书寻出来,等季娘子走的时候给她捎上。”
立时,那几个总旗笑着答应,嘻笑着跑远了。
成怀瑾回头对季颂贤柔声道:“今儿叫你来怕将你吓着了,我送你些赔礼,这个绝不能不收。”
他话才完,便有两个小旗抬了个红木大箱子过来,等箱子放下,成怀瑾亲手将箱子打开,露出里边放的满满的一箱子书本,成怀瑾指了指那些书:“这是前些日子查抄一户人家得来的,总归我们这里读书人少,要这些没用,你家中尽是些文人,应该喜欢这个。”
又有一个小旗捧了个乌木雕花镶金盒子过来,成怀瑾接过来递给季颂贤,季颂贤打开,却见里边一套清透琉璃雕琢而成的田园摆件。
一座小木屋,屋前各色的花朵树木,另有一条小河流过,河上架了水车,用手一拨,那水车哗啦啦的转动,若是放上水,定然能车上去。
小屋是用棕色琉璃所制,花朵树木也全都是用各色的琉璃制成,在阳光照耀下,整套制品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直晃的季颂贤眼睛生疼。
“这,这个……”季颂贤心肝都在发颤,这物件太过贵重了,她又哪里敢要:“我不能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