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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亦菱也跟着叹了一声,同为皇女。她现在对这种不能同相爱之人相守的无奈和痛苦体会得最深。
“那后来呢?”亦菱又追问道。
“后来他果然一举得中。而且中了武状元,便提出要向我家中长辈提亲。”提及当年的事,老祖宗露出一脸柔和的神色。但随后渐渐地沉郁下来,“谁知那天我们单独说话的时候,清露就躲在一旁,将我们的谈话尽数听了去。”
“啊?”亦菱不禁担忧地惊呼一声。冷清露也爱慕着曾外祖父,听到曾外祖父跟老祖宗表明心迹。定然是伤心得不得了,就算姐妹两人的感情再好,也会因此变得尴尬和别扭的。
“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背着我们将此事偷偷告诉了母皇。”老祖宗的神色比方才肃然冷凝了许多。不似之前回忆起情郎时那副幸福恬淡的模样,“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总之母皇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一方面威胁熠天,说如果要同我在一起。就要免了他武状元的名号,并且终其一生都不得再参加科考,另一方面又警告我,说如果我执意要同他成亲,那就取消我继承帝位的资格。也就是那天,我才第一次知道母皇的心意,原来她一直有心传位与我,而不是我的双生姐姐清露。”
亦菱听傻了眼,她不解地道:“可是继承皇位这件事同成亲这件事并不冲突呀?为什么要成亲就不能继承皇位了呢?”
老祖宗看着亦菱,微笑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母皇一早就想好了,若是传位与我,就下旨册立林家大公子为我的皇夫,林家是我朝第一世家,并且同其他几大家族都有着姻亲关系,若是我能得到林家的支持,这皇位也就能坐得稳一些。而当时的熠天,不过是自外乡来赶考的举子,虽然一举中了武状元,前途光明,假以时日定能建功立业,但毕竟少了庞大兴盛的家族在背后作为支撑,同那林家大公子是不能比的。”
亦菱顿时明白过来,女帝冷紫婵这样为她的女儿打算,确实是对的,只不过同老祖宗站的角度不同,高度也不同。“那林家大公子是……”
“就是如今林丞相的大伯父。”老祖宗微笑着道,那笑容中却隐含哀伤,“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我们自幼便相识,我虽然对他没有爱慕之情,但却奉他为知己,我们彼此理解、彼此赏识。只可惜,他多年前就因病过世了。”
谈及昔日的知己好友,老祖宗在一旁兀自唏嘘不已,很是伤感。
亦菱也在一旁暗自感叹,世事无常,人生果然不能尽如人意,正如老祖宗,同她情投意合的人是她一见钟情的凌熠天,而同她心灵相通的人却是那位同她青梅竹马的林家大公子。她记得书上关于这位文雅俊秀、才华横溢的林家大公子的记载非常少,不过寥寥数笔,最后提到他未过而立之年便因病离世,终其一生不曾娶妻成亲。记起这一点,亦菱不由地看了老祖宗一眼,暗自猜测着,那林家大公子一生不娶该不会就是因为老祖宗吧。
亦菱还隐约记得史书上记载女帝冷紫婵是夏国第一位立了不止一位皇夫的人,为何到了她自己的女儿这里就不行了呢?亦菱看了看老祖宗,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了。怕是依老祖宗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同时立两位皇夫的,别人可以,但轮到她自己就不行。所以,如果她当时的确深深爱慕着曾外祖父,就断然不会同意母皇下旨立那位林家大公子为自己的皇夫。
亦菱见老祖宗在一旁独自伤感不已,半晌不曾言语,遂开口道:“可是后来老祖宗的母皇还是依了老祖宗,让你们成亲了啊。”
老祖宗闻言从感伤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淡笑道:“那不过是传言罢了,不可信的。当时我也痛苦消沉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妥协了。”
亦菱惊讶不已,看老祖宗如今说一不二、一手遮天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会跟别人低头妥协的人。
“我曾经也想放弃皇位,同你曾外祖父成亲,可是如果我们成亲了,你曾外祖父就不再是武状元了,而且永远不得再考,他的前途就彻底毁掉了。我可以不要皇位,却不能毁了他。”老祖宗接着道,“所以我只得同意了母皇的要求,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跟着她学习治国为帝之道,好在将来继承帝位,做一位合格的帝王。这样熠天依旧是他的武状元,前途一片光明,可以从军为将,亦可以入朝为官,建立一番伟业。我本以为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变化了,不料母皇却突然暴毙。”
“啊?”亦菱又傻了眼,从老祖宗开始讲过去的事开始,她就已经接连傻眼好几次了,因为老祖宗亲口所述的这些同她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从书册上看到的,竟有如此多的出入。史书上可是明明白白地记载着,女帝冷紫婵是病逝的,而非暴毙。这两个词的含义可是颇为不同。病逝是因为得了某种较为严重的疾病,不治而逝。而暴毙呢,则往往是十分突然,让人出乎意料,让人措手不及,而且有时还解释不清逝者突然离世的原因。听老祖宗这么说,难不成女帝冷紫婵的死另有原因?
亦菱看着老祖宗,只见她老人家此时满脸的伤痛,甚至还带着愤怒。
“后来我才知道,那竟是清露在母皇的饮食中动了手脚!”提及当年的事,老祖宗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亦菱怔然地坐在那里,失了言语。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老祖宗。毕竟,她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赵子允弑君篡位,杀了他的亲生父亲赵臻,还鸩杀了她的母妃姚宛月,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就怒不可遏,无论别人说什么,她也无法让这怒火减下去一分一毫。这样的事根本就不是经过旁人的安慰和劝解就能够忘却的。
想起赵子允的所作所为,亦菱也不免怒然,她挑了挑眉,“老祖宗说,您的那位皇姐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她又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呢?”
老祖宗冷笑一声,道:“人,都是会变的。从前我们姐妹感情很好,后来不也反目成仇了么?她从前的确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后来发生了这些事,她就变了。先是她偷听到熠天向我表明心迹,而后又知晓了母皇有想要传位于我的心思,定然是又不满又嫉恨,心生怨怼,最后整个人都变得阴沉狠毒,无所不为。”
亦菱听了不禁赞同地点点头,又道:“可是她弑母后又能如何?这样她就能夺得皇位了不成?”
老祖宗又是冷笑一声,道:“她的手段可没这么简单,一开始她向母皇告状,借母皇之手拆散我和熠天之后,不知道她又同母皇说了什么,母皇竟然下旨让熠天成为了她的夫君,而且一直瞒着当时潜心学习朝政的我。后来母皇暴毙,朝堂一时陷入混乱之中,当时的丞相,也就是林家大公子的父亲提出母皇生前一直有意传位于我,故理应由我来继承帝位,朝堂众臣纷纷响应。”
“结果清露找到了我,跟我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她说可以用熠天来换我的皇位。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已经变了,也不知道母皇是被她害死的,而且我当时正沉浸在母皇突然离世的悲伤之中,根本提不起精神来继承帝位,见到她如此诚恳,竟然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然后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谁知竟正好中了她的圈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江山美人两相侵(十)()
亦菱一挑眉,讶然道:“难不成她先骗了老祖宗,然后转身就反悔了不成?”
老祖宗忍不住骂道:“自是这样!这种事也就只有她那种不要脸的人才能做出来!”
亦菱还是头一次听到老祖宗说出这种粗俗的话来,不禁在心中感叹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提起来,老祖宗还是如此愤怒,可见此事当年对老祖宗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大约也就是因为这段经历,使得老祖宗的性子从原来的开朗率性逐渐变成了现在的说一不二、杀伐决断、霸气凌厉。
“我和她交换条件的事被林丞相和其他几位朝廷命官知道了,起初他们极力反对,但后来他们见我实在无心皇位,只想做一名逍遥自在的皇女,便只得放弃劝说,扶持清露上位。而我也回到了母皇在世时赐予我的皇女府,也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并得以同熠天重逢。那时候熠天已经在京畿卫中任职,正是建立功业的大好时候,他却提出要舍弃官职,同我离开朝凤。”
亦菱诧异地道:“这又是为何?难道曾外祖父他觉察到了什么?”
“是啊,他当时定然是觉察到了什么,却又不肯同我明说,只说要离开。我又怎能看着他自毁前程呢?”老祖宗叹了一声,面上浮现出悔恨的神色,“现在想来若是当初同他远走高飞就好了……”
“清露一继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无心朝政,广纳世家贵族子弟为夫侍,还派人四处搜罗美男。抓入宫中,终日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而且她变得十分暴戾,一旦有人忤逆她,她就下旨,轻则酷刑加身、斩首示众,重则抄家灭门、株连九族,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朝凤城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亦菱听了不禁咂舌。虽然她早就在史书上看到了关于这位在位时间极短的女帝冷清露的记载,但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荒唐可笑、暴虐无常、不可理喻。
老祖宗的眼中隐隐跳跃着愤怒的火光,“有一天。我在家里等着熠天回来一起用晚饭,却一直没有等到他。过后方知,清露居然把他抓进了宫中!”
“她不是都同老祖宗做了交易么?怎么能如此言而无信!”亦菱闻言也忍不住感到很恼火,不由地嚷嚷出声。但她随后便意识到冷清露虽然不仁,但也毕竟是老祖宗的亲皇姐。也是自己的长辈,便赶忙闭上了嘴。
所幸老祖宗正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注意到她的话。
“我入宫多次请求她将熠天还给我,却连她一面都没有见到。最后她还命人将我关到了牢房里。”老祖宗恼怒的声音中还隐隐含着些许悲伤,“我在牢房里度过了大半个月,却好像度过了一辈子。后来以林丞相为首的老臣背着她来到牢房中。偷偷将我释放,并同我密谋夺回皇位。”
亦菱眸光一紧。这一点果真如书中记载的一样,老祖宗后来逼宫夺位,将女帝冷清露赶下了皇位。
“我们利用早先在禁军和京畿卫中安插好的人,暗中夺了兵权,而此时清露还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老祖宗不由地放轻了声音,“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我们动手了。我同林丞相率禁军一路杀入宫中,夺得了玉玺,随后却发现清露和熠天两人都不见了。”
“我派人搜寻了好久,才发现两人并没有出宫,而是躲到了摘月楼中。”老祖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若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一般,整个人的神经都随之绷紧了,“我一路追到摘月楼顶,清露就站在那围墙边,挟持着熠天。”
亦菱听了不禁感到十分诧异,“曾外祖父是习武之人,又怎会被她挟持?”
老祖宗道:“她给熠天下了软筋散,熠天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她挟持着。我当时手握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