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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绕过楚旭,挪到曲悠的身旁,刚想开口就被楚钰吓的倒退两步,“九哥,我什么都没做。”双手举起,眼眶湿润,小嘴一撇,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扑哧——曲悠喷笑出声。
“呐,这幅是你的。”随手拎出一幅小画,递到了他的面前。
沈宴乐滋滋的接过画,看都没看的揣进了怀里。
“谢谢九嫂,谢谢九嫂。”
二人走后,曲悠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打了哈欠。真是折磨人啊,这哪里有传说中王爷和世子的模样,简直就是无赖一样,看什么都想抢。摇摇头,她揉着额头向内室走去。
“累了?”楚钰身子贴了过来。
曲悠心里一虚,有些讨好的笑笑。大爷的,刚才头脑不清醒,居然把这货给忘记了,现在怎么办,难道跟他一起睡。
“好像……不太困。”
楚钰眼底闪过笑意,动手打横抱起她,“本王困了,一起吧。”
老天爷,居然是传说中的公主抱。曲悠晕乎乎的靠在他怀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幸福啊,幸福,美男,美景,公主抱,真是死而无憾啊。
楚钰怀里抱着软玉温香,大步向卧室走去。幻珊等人低着头,默默的退了下去。卧室里,他动作轻柔的把曲悠放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薄唇微翘,轻吻上她的嘴角。
“王爷,属下秦羽风求见。”
楚钰一愣,眼底闪过寒光。
曲悠忍着笑,双手把他往外推,“秦大人找您,想必是有急事,快去吧别耽搁了。”
楚钰凝眉,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曲悠,“本王离开,你很高兴?”
曲悠双手捂嘴,满脸无辜的摇头。
楚钰照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起身整理衣衫。
“早去早回喔,哈……”曲悠挥着小手,困的直打哈欠。
楚钰点头,开门走出了房间。
艾玛,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曲悠拉过薄被,转身呼呼大睡了起来。
司造院的动作很快,王梁和徐栋为了得到那副图,愣是把五天给生生压缩成了两天。此时,二人带着工程队,浩浩荡荡的朝睿王府而来。
“王大人。”冯先看着眼前的众人,眉毛不由的轻蹙。
“冯总管。”王梁拱手。
“王大人和徐大人这是……”
“不知王妃可在?”二人问道。
“王妃不在府,二位大人如若有事,奴才可代为禀报。”
二人对望,面上有着为难。
“冯总管,不知王妃可曾交代去了哪里?”徐栋上前。
冯先嗤笑,眼底有着鄙视,“徐大人,您认为王妃去哪里,会告诉奴才一个管事的?”
徐栋语噎,表情有些尴尬了起来。
王梁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们,“冯总管,在下是跟王妃约好的,如果方便请你代为通报。”
冯先抬眼望去,司造院的人站成一排,后面跟着几辆马车。他转头吩咐了几句,抬脚走下台阶。
“走吧,王妃在涟水村,杂家给你们带路。”
王梁一挥手,众人拉着马车跟在冯先身后,朝涟水村的方向而去。
第169章:鞭打冯先()
一大早,曲悠连早饭都没有用,拉着灵佑几个人,直接就跑到了涟水村。栽种法在楚国没有盛行,她怕这里的百姓不会种,到时候,不仅把为数不多的种苗给浪费掉,更加会影响了收成。
“王妃,这里是村里特意拨出来的试验田。”葛老汉把曲悠领到了一汪水田前。
曲悠带人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水田挖的与她交代的没有不同,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把你带的秧苗拿给我。”曲悠伸手。
幻珊的眼里闪过心疼,磨磨蹭蹭的递过了秧苗。
“怎么,舍不得?”
幻珊摇头,“小姐不必亲自示范,奴婢也可以。”
曲悠一笑,不在意的摇头,“不必,我亲自示范也好让大家看的真切。”
百姓们围在四周,心中好奇,却不敢过于靠近。
曲悠手拿秧苗,挽起裤管,白嫩的脚裸暴露在外,惹起百姓一阵热议。
“王妃,您这——”葛老汉转过头,神情颇为不自在。
我怎么了?曲悠有些不解。幻珊推了她一下,目光望向她的脚裸。喔,原来是这个啊。她敛起笑,严肃的转向众人。
“水稻的新型种发唤作‘插秧’,与以往播种法大不同。”曲悠双眼锐利的扫过,“看到前面的水田没,我们要把秧苗栽到里面。那是水田,里面蓄满了水,难道要穿着鞋袜,然后把衣裤弄湿吗。我到无所谓,大不了晾干洗净,可是,那些衣物尚且不遮体,咬牙才能扯下二尺步的贫苦农家呢。”喝问声响起。
百姓们低着头,尴尬中带着羞愧。
“我不强求,有哪些不想学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汪氏张张嘴,看了一眼葛老汉,“嗨,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先来……”说话间,手脚麻利的把裤腿挽了上去。
村民们对望一眼,一个个跟在汪氏身后,利落的脱了鞋袜,挽了裤腿。
曲悠点点头,心里有了几分满意。还好,这些村民至少没有顽固不化,尚且有挽救的希望。她把脚趟入水田中,拿起秧苗慢慢的讲解了起来。
冯先带着王梁二人行至涟水村,远远的看到了钱贵的身影。
“钱贵……”冯先高喊。
钱贵回头,“哟,冯总管,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冯先撇嘴,歪头朝远处眺望了一眼,“王妃呢?”
钱贵糯糯嘴,神色有些不定。
“哑巴啦?”
钱贵摇头,“王妃在水田里。”
王妃下田,冯先心里一惊,吓得浑身直抖,他抬手指向钱贵,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你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怂恿王妃下田。”
钱贵苦着脸,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总管,奴才冤枉啊,给奴才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王妃身份高贵,那等低贱之事哪里是她能做得的。”冯先痛心不已,“还不带杂家过去,非等王爷知罪不可。”
钱贵被唬的一楞,点头哈腰的带着众人往前走。
大楚国的王妃居然下田,别是作样子的吧。王梁二人对视,笑着摇头。
冯先健步如飞的跟在钱贵身后,也没管脚下是否沾上淤泥。此时,他只期盼耳中所听有误,王妃种田之事只是一场空谈,不然他这小小的总管,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小姐,冯管家来了。”灵佑呼喊。
曲悠停下手中的农活,转头望了过去。只见,冯管家眼含热泪的跑过来,‘噗通’跪在了她的面前。
“娘娘,奴才该死啊,您罚奴才吧。”‘啪啪啪’冯先抬手便往自己脸上招呼。
曲悠看的直咧嘴,“冯总管,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冯先老泪纵横,“怪奴才管教不严,让王妃受委屈了。”
呃……哪跟哪啊?曲悠懵逼的转头,询问的看向钱贵。
钱贵跟在冯先身后,哭的脸都扭曲了。总管,真不是奴才怂恿的,你要相信奴才的心,苍天可鉴啊。
曲悠被哭的额头隐隐作痛,她挥手示意钱贵把冯先扶起来,有什么事待会在说。
钱贵苦着脸,动手去扶冯先,“总管,您先起来。”
冯先一把推开他,“你个死奴才,回头看杂家怎么收拾你。”
曲悠无语,转身任由他们闹去。
“王妃,您受苦了。”冯先抽泣。
曲悠无奈的一叹,转过头面向冯先,“冯总管,村民们都很和善。”
冯先抿嘴,忍住眼底的泪意,“这死奴才居然怂恿您下田,干这等下贱之事,当真该千刀万剐。”
此话一出,不仅曲悠的脸落了下来,就连四周原本围观的村民们也安静了下来。众人捏着手中的农具,敢怒不敢言的瞪着冯先,如果不是村长拦着,大有要上来拼命的架势。
“冯总管,你的想法未免有些狭隘啊。”曲悠冷下脸。
冯先一愣,原本拭泪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糯糯嘴,很是诧异的看向曲悠。
“奴才——”
“士农工商四民者,农排第二,冯总管有什么权利瞧不起种田的,他们不偷不抢凭本事养家;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刮风下雨日不落;他们辛勤耕种只为一年的好收成,他们汗水落地摔八瓣,只为这仅够糊口的口粮。”曲悠大声呵斥,每一句话都仿佛说到了百姓的心坎里,把众人说的眼眶微红。
“睿王妃,恩人啊……”族长流泪,带头跪了下来。
此时,曲悠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村民们不由自主的跪下来,第一次虔诚的磕起了头。
“你知道,活着这二字有多难嘛?”曲悠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上前扶起老族长,“百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字‘活着’,即使在艰难,在坎坷也要活着。”
村民们伏地痛哭,幻珊几人也跟着抹泪,就连跟在冯先身后的司造院众人,也沉默了下来,众人细细的品着这两个字,心里无声的一叹。
“睿王妃,下官心悦诚服。”王梁上前。
曲悠转头,神情有些微冷,“王大人,这是……”
王梁侧身,让出后面的车队,“下官带了车队,房屋今日便可开建。”
曲悠点头,眼底有了笑意。她走近车队,眼睛仿佛不经意的扫过。嗯,东西到是带的很全,那她就拭目以待了。
“钱贵,带王大人过去空地。”
钱贵没敢动,抬眼小心的看着冯先。
“还不快去。”曲悠动怒,伸脚踢向钱贵。
钱贵“哎”了一声,接过幻珊手里的图纸,带着王梁几人向空地方向走去。
曲悠转身向水田走去,四周村民迅速散开,留冯先一人跪在地上。他张张嘴,想要起来却又有些抹不开面,只好直挺挺的跪着等待主子叫起。
“对,记住口诀:栽秧苗;腿跟上;抬头看看直不直。”曲悠一边观察,一边高喊。
干惯农活的人,一教便会。临近晌午,这近百亩的试验田里,已经栽满了秧苗,一根根的排排站,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
“小姐,冯总管还在跪着。”代柔小声的靠近。
居然,还没起来。曲悠皱眉,诧异的转头。
冯先倔强的跪着,主子没喊绝对不起,即使被太阳晒到眼晕,他依然咬牙挺着。
曲悠头疼的走近,“起来吧。”
冯先俯身,声音里带着哽咽,“奴才知罪。”说完,脚下一个趔趄,想要起身却摔到在地。
“幻珊,快去喊人……”曲悠吩咐。
幻珊点头,转头朝水田跑去。
冯先满脸通红,尴尬的想要撞墙,“奴才没事,多谢王妃。”
曲悠心里担忧无比,这打够还要看主人呢,自己没过门便罚了睿王府的奴才,还不知楚钰会如何呢。想着心里泛起了忧愁,看向冯先的眼里有了些许埋怨。
幻珊把葛玉辉和葛玉虎喊了过来,兄弟二人都是壮实的身子,两人左右一架,便把冯先带了起来。
“扶到马车上。”曲悠挥手。
“奴才不敢,奴才能走。”冯先挣扎。
走什么走,都成什么样了。曲悠瞪他一眼,没管他的抗议,直接让葛家兄弟给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