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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注意到了楚秦一直在注视自己的视线,曲悠慢慢的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却是忽然朝着他灿然的一笑,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骗过楚秦并不是她最终的打算,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陛下的反应!
不知这幅画在陛下的眼中,他初见之时,心中想起的到底是何人?
绰约娇波二八春,几时飘谪下红尘。
桃源寂寂啼春鸟,蓬岛沈沈锁暮云。
丹脸嫩、黛眉新,肯将朱粉污天真。
杨妃不似才卿貌,也得君王宠爱勤。
她很好奇这个问题,不是到底是曾经宠极一时的娴妃,还是眼下风头正盛的莲妃娘娘,抑或是……早已仙逝的梅妃?
而此刻明惠帝的目光却是直直的望着殿中央的那幅绣画,手中的酒盏早已从手中滑落,酒水润湿了身上明黄的龙袍,可是他却浑然未觉。
尘儿……
即便是眼前的绣画并没有将她的轮廓清晰的描绘出来,可是他就是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他的尘儿!
没有比他更清楚她的音容笑貌,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便再也不曾忘却过她。
那一年的栖凤坡,正是画中这般时节,他匆忙赶路而过,却是见到那女子从桃花树下翩然而落,美得像是桃花仙子一般,从绵延十里的桃林而出,慢慢向他走来。
可是当时的他们都是不知,这一走……便是一生!
似乎从一开始,江山就为他们说定了永别,即便他们之间的感情敌的过如花美眷和似水流年,可却是最终没能敌得过这威威皇权!
他甚至……连将她的名字写入史笺也是不能!
思及此,明惠帝的眼中竟是隐隐蓄满了泪水,可他却仍是目光直直的望着眼前的方向,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原是姹紫嫣红开遍,岁月这般流转,他却是连下去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这么多年,栖凤坡的桃花开了又落,他每每想到都好像又见到了尘儿一身桃红纱裙站在他的面前,可从前二人吟咏的上邪,却是便成了“我愿与君绝”!
莲妃看着身旁的明惠帝双目含泪的望着那幅画,一时间,心下不免有些疑惑。
那幅绣画中的女子……不是她吗?!
初时见到红绸被睿亲王妃扯落的时候,莲妃见到的第一眼便以为是自己!
因着她如今在宫中独得皇上的宠爱,是以王妃借着向陛下献礼的机会,也趁机“巴结”了自己。
倒也不是莲妃没有自知之明的一味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实在是这宫中这样做的人很多,而她也经历了很多。再则,整个后宫上下就只有她一名女子喜穿绣有梅花的宫装,再无旁人了!
第214章:风月机关避火()
只不过……莲妃现在看着明惠帝的神情,却是整个人都不禁一愣,心中愈加的犯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陛下,眼眸中一瞬间迸发的精亮,竟好像他整个人都鲜活了一般。她的脑中,好像隐隐回响着入宫之前那位贵人同自己说的话,他说她……生了一副好相貌!
难道……这绣画中的女子不是自己?
那她是谁?!
其实从莲妃入宫之初,她心中便隐隐有些疑惑,陛下看向她的目光,总是透着一丝悠远,就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一般。
有些时候,她到宁愿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宫中一些年纪小的宫人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全然都是对当年的事情保持缄默,恨不得忘却那时的记忆一般。
如此一来,莲妃便一直以为陛下最爱的那个人是她,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这些年,她偶尔也会怀疑,毕竟单论相貌而言,她与梅妃毫无一丝相似之处。唯一有些联系的……便是她们二人都喜欢穿桃红宫装,或者说,是陛下喜欢看她们这般穿。
因为之前那位贵人这般吩咐过她,是以从选秀之初,到后来恩宠加身,除了有关她的正式场合,其余的时候她永远都是一身粉嫩。
事实证明,她这般穿原是没错的,陛下每每见到,都是会异常温柔的望着她,如此……便够了。
而此刻,莲妃隐隐有一种感觉,当这幅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像是终于梦醒一般,需要人们面对现实,只是不知醒的人到底是陛下,还是她……
曲悠的目光温软的望着明惠帝,她并不是想要借此机会解开陛下的伤疤,不过是要证明自己心中的一些猜测而已。
恰逢今日八皇子要跟她比试,她送出了这幅画作,倘或陛下对梅妃尚有念想,那么他必然会对这画珍之重之,连带的也不会怪罪于她。
可倘或陛下对梅妃早已了却心中所念,那么他见到这幅画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原应是莲妃娘娘,那自然也是不会对她问罪。
这种种情况,她都是算计了结果,方才行事的。
眼下,曲悠看着明惠帝眸中含泪的望着这一处,他的嘴角几次牵动,却是最终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尘儿……
陛下他……想说出口的,是这句话吧!
不得不说,无论从各种程度上来讲,曲悠送给明惠帝的这一份大礼,都完全占了八皇子那副万载江山图的上风。
楚铭眸光微冷的看着殿中央的那女子,除了惊讶她会在父皇的面前提起梅妃之外,还有一点便是……他眼下最疑惑的便是曲悠的下一步。
“将那画……呈到朕的面前来!”忽然,就在殿内一时静寂的时候,明惠帝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之意传来,令所有人都是一惊!
闻言,黄图赶忙吩咐下面的小太监将那幅画取上来,直接呈到了陛下的眼前。
见状,楚铭一直转动着白玉扳指的手,忽然一顿,随后方才不着痕迹的看了楚旭的方向一眼。
一旦父皇的记忆被勾起,便只会有两种情况!
其一,便是楚旭和楚钰的处境更加的艰难,父皇既是能想起梅妃这个人,便也必然可以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那么连带的,或许对于梅妃的恨意也会随之而来。
但是佳人已逝,到了那个时候,承受父皇无边怒火的,就是楚旭兄弟俩!
其二,那便是全然与之相反的结果,父皇会因为对梅妃的无限柔情,而纷纷转化为对他们孩子的歉意和愧疚,从此对他们爱护有加!
想到这,楚铭的眼中便不免闪现过一抹幽光,似是暗夜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其实这般情况,也不仅仅是楚铭自己想到了,像是溧阳侯、皇后等人,也均是有此担忧。
反倒是楚旭,在经过了初时的震惊之后,很快便恢复如初,此刻依旧是眸光温润如常,好像方才心中并没有激起如何大的波浪。而楚钰则眸中淡然,任凭众人好奇的打量,依然执着的守在曲悠身旁。
众人见此,也是并未惊讶,梅妃去世的时候,他尚且在襁褓之中,根本就不记事。更何况就算记事又如何,他向来冷漠无情,又怎会管旁人之事。
直到曲悠和楚钰回到一旁落了座,明惠帝竟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见此,黄图赶忙在一旁低声提醒道,“陛下!陛下……”
闻声,明惠帝方才恍然回神一般,眼神近乎是茫然的看了一眼的黄图,在他的示意下,方才转头看向了殿中央站着的八皇子。
曲悠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明惠帝的神色,眸中一时间布满的哀戚之色,不知为了何人。
在她看来,不管是梅妃,抑或是当今陛下,都是可怜之人罢了!
在世人看来,或许是陛下忘了二人之间的誓言盟约,全然不念及往日之情,甚至从前种种,都不过是一场谎言而已。
可是曲悠却觉得,骗尽多情或许是戏文,但是骗过天下……便算是是忠贞!
她无法轻易断言二人曾经的往事究竟谁先负了谁,终究是到了如今,不过一人终日孤影对孤身,另一人夜来孤衾对孤坟。
一子即落,便已是两世之人……
似乎是曲悠的这一幅画呈上来之后,殿中的气氛便变得有些诡异。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泄露给旁人知晓,一旦被人轻易的拿捏住情绪,那么这身下的龙椅便也是做到了时候。
是以从明惠帝继位开始,他便一直很重视掩饰自己的情绪,黄图伺候了这么多年,也均是看在眼中。
似乎只有关系到那位主子的时候,陛下才会变得难以自持一些。
他眼见明惠帝这般状态,便想着要不要先服侍着他回去休息,可是方才向前走了一步,话还未出口,却是忽然听见楚鸢的声音甜甜的响起。
“八皇兄,臣妹好像还从未见过你亲自作画呢!这画画的真好,几时得了闲,你也为鸢儿画一幅,可好?”楚鸢好奇的站在那幅画之前,眸中满是欣赏之色。
这话若是换了旁的人说,或许众人会认为有些胡闹,但若是楚鸢说出口,却是只让人觉得发笑。
因为人人皆知,这位庆华公主殿下,素日最不擅的便是丹青!
“哈哈……就只你惯会捡便宜的,看了八皇弟的丹青好,你便想掺和一脚!”楚临的声音满含笑意的响起,话语之中的调笑之意也是令在场之人皆是摇头失笑。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六皇兄有心代劳的话,鸢儿也不嫌弃呀!”
众人听闻这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一时间不免觉得气氛融洽了许多。
看着楚鸢故意捣乱的样子,曲悠的唇角也不禁微微弯起。还是自己徒弟贴心,明白应该向着谁,不像某些白眼狼。
楚鸢这般一闹腾,倒是将方才的悲伤之气冲淡了一些,不过这个任务,也只有她能做!不仅是因为皇后娘娘在宫中掌权,旁人都要尽量让她一两分的缘故。而更多的是因为,她只是一名公主,而且……是一个与任何人都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公主!
她不像是楚鸯,身后有一个莲妃和四皇子,注定会与楚秦等人站在对立面,即便他们不会刻意去为难她,可是将来迟早有一天会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
再一则,这两位公主相对而言,自然是楚鸢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是以这几位皇子,倒是对这位小皇妹没有过多的苛责。
“哎……不知我何时才能画出一样一幅绝妙的图……”一边说着,楚鸢的手慢慢的顺着那幅画的表面拂过,山川河流之处的运笔极为平顺,而到了亭台楼阁之处,却又笔锋斗转,突然变得菱角分明。
众人顺着楚鸢的手望过去,心下却又是不禁一阵感叹,可是还未等回神,便忽然听到殿中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这画……可是八皇兄一人所绘?”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素来在宫宴中并不如何多话的九殿下,竟然会忽然向八殿下问了这么一句!
说话的时候,楚钰的眸光一直清冷的望着楚秦,幽深似夜的眼眸中漆黑一片。
闻言,楚秦却是忽然一愣,有些不明白楚钰问他的这话是何意。
这样大的巨作,若是他一人完成,那必然是从很久之前就着手准备了,可是他最初之言,是说自己近日闲暇在府涂绘,这却是又有些对不上了。
难道……楚钰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