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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靖笑着向前挤去,前面排的那二十多人,有些刚想叫唤,但看看这些北府壮士们强壮的身躯,门板儿粗的体格,全都把到嘴边的骂娘话给咽了回去,再也不敢吱声,乖乖地让开一边。
高处的一个看台上,刁逵一脸堆笑地站在王国宝的身边:“王仆射,今天看来咱们能赚大了,一场格斗下来,足有几千万钱呢。”
王国宝的眼中冷芒一闪:“刘裕今天必须死,给我盯紧那些北府军汉,千万别让他们闹事,惊了圣驾,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亡国阿宝女仆装()
刁逵的脸色一变:“哎呀,这层我倒是没有想到,上次这些北府军汉有刘牢之管着,不敢造次,但刘牢之上次就跳下来参战了,这次刘牢之没来,在家照顾他儿子呢,这些家伙统一着装前来,不会是来寻衅滋事,甚至想要劫走刘裕的吧。”
王国宝哈哈一笑:“刁廷尉,你现在果然有不少长进,这点都能看出来了,不错,刘牢之这回不来,是有意的,一定是王恭指使,让他脱了这个干系,刘裕伤得这么重,这回怎么可能活下来?可那个慕容凤,身为使节,却主动请战参加决斗,决没这么简单,我看,八成是想用金蝉脱壳之计!”
刁逵睁大了眼睛:“什么金蝉脱壳之计?王仆射,小人愚钝,还请明示。”
王国宝不耐烦地歪了歪嘴角:“真是愚蠢,这话还要我解释?罢了,看在这段你为了缓和我跟王爷的关系,四处奔波,我也提点你几句吧。不过,这话可不能在这里说,而是要到王爷面前去说。”
刁逵的脸色一变:“别啊,仆射大人,王爷的气还没全消呢,毕竟上次你有点过分了,在宫中见到他都不打招呼,还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气得王爷都拔剑掷向你了,当时可真的是吓坏下官了,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王国宝叹了口气:“这事是得怪我,我那阵子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忽略了王爷的感受,现在王爷不肯见我,反过来跟孙泰那个妖人在一起,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那些妖贼是想借着王爷的势,在全国范围内传教布道,最后取代我们世家的天下,绝不可以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你帮我准备的衣服,你可准备好了?”
刁逵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准备是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只是仆射大人,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你真要穿上奴婢的衣服在王爷面前,也许他是消了这口气,可是以后您这面子,还往哪放啊?”
王国宝恨恨地一跺脚:“你懂个屁,穿奴婢衣服就真是奴婢了?当年司马宣王和诸葛亮相持的时候,诸葛亮也送他女人衣服以激将,可司马宣王还不是笑着穿上了,这才是大人的气度,我这次惹了这么大的祸,把王爷气成那样,不真心毁过,如何能让他消气,就按我说的,快去准备吧,对了,让王爷今天的位置,不要那么显眼,最好能安个屏风,虽说我不介意这个,但是若是让太多人看到了,对王爷的面子也不好吧。”
刁逵会心一笑:“这点您就放心吧,下官会安排周全的。”
半个时辰后,西侧看台,司马道子懒洋洋地躺在卧榻之上,身边的几个美貌侍婢,有的在打扇,有的在给他捶腿捏肩,还有一个,在拾着面前果盘里的蜜饯,往他的嘴里放,门口放下了一道珠帘,外罩轻纱,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这片温柔乡,而司马尚之全副铠甲,身形伟岸,持剑立于棚外,以为护卫。
刁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司马道子睁开了眼睛,不耐烦地说道:“刁大人,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要把孤跟皇兄分开?你说要给孤一个解释的,孤在等你的解释。”
刁逵在外面恭声道:“因为今天有一个人,是王爷一定要见的,这个人只有王爷能见得,陛下最好不要见。”
司马道子来了兴趣,坐起身,推开了身边的美妾往自己嘴里递果脯的素手:“是何人要见孤啊?”
门帘一掀,一个滚圆的身形,身着奴婢的衣衫,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磕头如捣蒜:“罪臣,不,罪奴王国宝,见过王爷,还请王爷重重地处罚罪奴!”
司马道子吓了一跳,直接从卧榻上跳了起来,马上,他就变得愤怒起来,本能地大骂道:“王国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还有脸来见孤,孤今天,孤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
他说着,一把抽出榻边的宝剑,剑气弥漫在整个小棚之中,一直坐在侧面的司马元显大叫道:“父王,万万不可啊。”
王国宝向前一扑,一下子抱住了司马道子的腿,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抹得他那上好的绸缎裤子上到处都是,他哀号道:“王爷,你下手吧,只有死在你的手下,罪奴才会心安啊,也只有这样,才能赎回罪奴的大罪啊!”
司马道子有些回过神来了,他意识到王国宝毕竟是朝廷大员,身居相位,真要自己一剑杀了他,恐怕会惹来大麻烦,他恨恨地把剑往地上一掷:“罪奴?你的罪,死一万次都不够,要是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自杀吧,免得脏了孤的手!”
王国宝抬起了头,胖脸之上,那只剩一条缝的双眼中,尽是泪光:“王爷,都是罪奴得意忘形,对您失敬,可是罪奴万万没有背叛您啊,有人把这些事给夸大,说罪奴吃里扒外,背叛王爷,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
司马道子咬了咬牙:“没有冤枉你,你就是吃里扒外,若不是你投靠了皇兄,又怎么会对孤这样的态度?”
王国宝哭丧着脸:“那是因为那阵子王恭本想起兵谋反,带北府军入京诛杀罪奴,罪奴本来很害怕,因为罪奴的弟弟当时在荆州还没有掌军,没到跟王恭全面对抗的地步,所以不得已,给他写信请罪,说什么要效忠皇帝的话,这些都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怕王爷生气,没敢告知,后来刘裕回来了,带走了北府军的老兵骨干,王恭想要谋反之事,也就没了下文,罪奴得意之余,怠慢了王爷,却给小人中伤,说罪奴要改换门庭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罪奴就算是死,也不能承认的,罪奴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皇帝那里的人,早就得罪光了,哪可能还有回头路啊,罪奴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天日可鉴!”
司马道子心中一动:“你说的可是真话?你当真没有投向皇兄,做他的忠臣吗?”
王国宝咬了咬牙,举手指天:“神明在上,如果我王国宝说的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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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王前屈膝王后杀()
司马元显冷冷地说道:“王仆射,话可以乱说,这誓可不能乱发啊,抬头三尺有神明,这个道理,你身为高门世家贵子,会不懂吗?”
王国宝满脸堆着笑:“世子啊,罪奴这些誓,可是字字属实啊,之前假意向王恭屈服示好,乃是权宜之计,因为顾及王爷的面子,没有向王爷禀报,这是罪奴的错,但罪奴这些年帮着王爷,哦,不,是自己所为,罪奴这些人对付了这么多站在皇帝那边的儒生,又怎么可能回头呢?我可是连我的岳父老丈人都扳倒了啊,天下人怎么看罪奴的,如果离了王爷的庇护,罪奴又如何能存活呢?”
司马道子听得心花怒放,这种给人恭维和认可的感觉,太好了,他点了点头:“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看在你连奴婢的衣服都穿上的份上,孤也就大人大量,不跟你小子计较了,不过孤可警告你,孤可以抬你王国宝起来,也可以随时废了你,天下世家这么多,盯着你这位子的可不少,你得惜福,认清楚谁才是你离不开的大树才是。”
王国宝面露喜色,在司马道子面前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谄着笑脸,说道:“王爷深恩厚爱,罪奴百死莫恕,以后一定赴汤蹈火,刀山火海,为王爷效力。”
司马元显冷笑道:“好了,王仆射,既然父王原谅你了,你也把这身奴婢衣服给换了吧,怎么看怎么恶心,你不换了这身衣服,我们也看不了今天的比赛啊。”
王国宝连忙站起身,包棚外的刁逵连忙捧着一套官服进入,刚才的几个侍妾伺候着王国宝把这身衣服全给换了,王国宝看了看身边的这些女人,又转眼看向了司马道子,司马道子勾了勾嘴角:“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刁廷尉的人。”
王国宝转头看向了刁逵,眼中杀机一现,刁逵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领着那几个侍妾走了出去,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司马元显叹了口气:“王仆射,我发现我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刚才向父王求情时的那些丑态毕露,让刁廷尉杀人灭口时的狠毒冷厉,居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若不是我身为世子,只怕这会儿也会跟那些漂亮的小姐姐们一样,都成了刀下之鬼吧。”
王国宝微微一笑:“这事关王爷的声誉和大臣的威严,要是我们的这些事情给这些贱人知道了,流传出去,那朝廷的纲纪和威严何在呢?世子天纵英才,这些道理,自然是懂的。属下对于王爷和世子,那只会万分恭顺,因为你们掌握着属下的生死,就象属下可以一句话就要了那几个女人的命一样。”
司马道子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这些败兴的事不要说了,王国宝,你前几次格斗都没有来,今天也算是向孤赔礼道歉,重归孤的门下了,那以你之见,今天这场格斗,会有什么结果呢?”
王国宝连忙道:“属下重归王爷门下,自然就是要向王爷献策的,这些天来属下不在王爷身边,只怕有些小人会出于自己的目的,故意引王爷误判情势,所以属下必须要早点回来,告诉王爷事实的真相。”
司马道子轻轻地“哦”了一声:“你是在说孙教主吧,哼,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他一直给本王出谋划策,也献了不少妙计,你这刚回来就想要中伤他人,想做什么?”
王国宝咬了咬牙:“属下以前就一直强调,孙泰跟王爷,跟属下不是一路人,他不是王候世家,而是累世宗教,他依靠的那些个愚夫村妇,正是我们过上今天的日子所要奴役的贱人,就象刚才那几个贱婢,就是孙泰成天所接济笼络的对象,要是真让他掌了权得了势,属下身死族灭事小,可王爷千金之躯,也可能不会再有今天的好时光了。”
司马道子勃然作色道:“一派胡言,孙泰只不过是孤的一条狗罢了,出几个点子,献些神药,怎么就成了跟我们不两立的对象了?”
司马元显若有所思地说道:“父王,王仆射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孩儿听说,那天师道在南方还算是识相,恭顺,但在北方新附之地,比如中州,洛阳一带,当地的百姓,已经是只知有天师道,不知有大晋天子了,这回这个刘裕能北伐,都是靠了天师道在当地几年来号召百姓捐赠的几十万石军粮,而守住洛阳,挡下慕容西燕几万大军的攻击,靠的也是听命于天师道的上万百姓丁装,甚至打完仗后,孙泰一句话,就能让中原几十万百姓南下,这可怕的影响力,是真的。”
司马道子吃惊地张大了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司马元显勾了勾嘴角:“孩儿的习武师父可是何无忌,他是参与了中原之战的,这些事情,都是他亲眼所见,为了求证这些事,孩儿也派了些护卫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