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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们停下了脚步,他们被主子的屠刀吓到了,有的汉军已经开始莫名奇妙的哭泣起来,有的汉军莫名奇妙的喊着妈妈,然后跪倒在地,任凭建奴督战队的大刀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前面是建奴主子的屠刀,后面是汉家男儿的大刀,这些汉军就在双方的屠杀下,转眼之间就要全军覆没了。
一个汉军突然绝望的怒吼一声:“爷们给你当牛做马,还不让我们活命,爷们和你拼了。”带着无限委屈的大吼声中,将自己的兵器挥向了建奴督战队。
那个建奴一时不查,他也是根本没想到,平时见到自己等就要跪地避让,自己要鞭打,他们就要将后背露出,自己要砍杀,他们就伸出脖子的软蛋汉军,竟然对自己动了刀枪。当时一愣惊诧,就这一愣之间,这个汉军的兵刃已经透体而过,然后也不顾杀没杀死建奴主子,也不要了兵器,就空着手,在那个督战队的建奴身边直接冲过,然后也不敢回到大队军营,直接冲向了旷野,保住了他的性命。
一个带头,其他的当然有样学样,后背追杀过来的敌人要我的命,你们还挡住爷的脚步不让我活,那我就和你拼了。
于是残余的汉军纷纷对督战队为生存而厮杀了。
毛文龙的军队也随后跟上,于是三方就彻底的战在了一起,汉军打明军打建奴督战队,明军打汉军,打建奴的督战队,督战队打明军,还要打汉军,于是上千人就在这里杀的是酣畅淋漓。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
阿敏看到这样的场景,当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到不是因为这种混乱,而是因为什么时候明军变得如此强悍,什么时候汉人变得如此有血性?
但这没必要再追究了,因为,现在他们变得如此血性敢战,一切都已经晚了。
“黑鸦,你带着你的甲勒冲上去,趁着明军脱离了山林,将他们歼灭在这里。”
一次投入一个甲勒一千五百后金的勇士,这在阿敏看来,这绝对是高看了毛文龙。
之所以阿敏没有全军压上,是因为他认为,明军一定还有大队在山林里埋伏,要不然,就凭借着区区不足一千的明军,是绝对瞬间杀光三百建州勇士的,绝对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打垮五百汉军的,也绝对不敢冲出山林,继续追杀汉军的,好啊,这是跟我玩钓鱼啊,等我大军和你的这些诱饵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你在大军齐出,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嗯,既然你丢出了鱼饵,那对不起,我就先吃了你的鱼饵,我用一个甲勒引诱你出来,然后再全军压上。”
得到军令的黑鸦兴奋的答应一声,立刻跃马扬刀,第一个冲向了杀出山来的明军。
“躲在山上密林间我奈何你不得,但你来到了山下空旷之所,那就是我的天下,你杀的汉军屁滚尿流,但我马上就杀回去。明军,受死吧。”
毛文龙杀的兴起,前世需要发泄的憋屈,现世界的凶悍,现在完全融合成了一股酣畅淋漓的砍杀,虽然其实他到现在,他的钢刀还没有机会沾染一个敌人的血迹,那些敌人,都被死死围着他,保护着他的亲兵义子们给解决了。他现在不过就是在滥竽充数。
猛的往前一冲,毛文龙只感觉眼前一清,收住脚抬头望去,感情自己已经“杀透敌阵。”
往回看去,混乱的战团已经接近尾声,衣衫褴褛自己的兵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几个幸存的汉军建奴也快速的被自己的兵淹没。
胜利了,自己第一次的堂堂之战胜利了,自己部队的精气神算是打出来了。
毛学礼满脸是血,无比兴奋的冲到了毛文龙的面前,兴奋的问到:“父帅,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毛文龙习惯性的摸着自己不多的胡子慢条斯理喘着粗气道:“让我慢慢的想想——”
但话没说完,巨大的如雷的马蹄声立刻淹没了毛文龙的话,猛抬头向夕阳下望去——似乎有无边无际的建奴骑兵,正在夕阳的掩映下飞奔杀来。
这时候毛文龙突然惊觉,不好,自己杀的太过酣畅淋漓了,竟然收脚不住,脱离了赖以依托的森林,竟然冲到了森林外的空地上了。
现在,不需要慢慢想了,敌人再次发动了进攻,留给毛文龙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不,是根本没有了。
敌人马蹄的声音惊天动地的传来,让毛学礼大惊失色,这时候也顾不得再问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是——跑。
但忠孝第一,跑前一定要拉着义父,毛学礼一把拉住还要慢慢观察一下的义父,转身就要跑。
“你干什么?”毛文龙大惊,努力的想要甩开毛学礼的拉扯。
毛学礼大吼:“建奴无数,我们无法抵挡,我们快跑。”
这时候汉军已经歼灭,战场上只剩下明军,敌人巨大的马蹄声惊天动地,即便是个聋子,也能从地震一样的大地震颤里,知道敌人的大队骑兵冲过来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直起腰,丢下想要搜刮战利品的想法,向西望去。
背对着阳光,黑压压如乌云一样的真正的建奴本部骑兵冲杀过来了,那腾腾的杀气,就好像泰山一样,有着实质般扑面而来,压的所有人的胸膛都喘不过气来。
面对这样气势滂沱的冲锋,毛文龙才真正感受到古代战场的恢宏,真正感受到站在千军万马前,自己的渺小。
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现在自己的队伍几经战斗,已经精疲力尽,而且对战之中也死伤累累,现在草草的算下来,自己身边左右的兄弟也不足一千,而敌人却不知道多少,黑压压的铺天盖地就如同泰山磨盘一样,像自己等碾压过来。
刚刚战斗胜利的兴奋,立刻被恐惧所占据,毛学礼脸上的那个鲜血,都不能掩盖他面孔的苍白,上下牙齿打颤,对着毛文龙焦急的道:“义父,转进吧。”
毛文龙知道,现在自己人马不多,而且大部分受伤,毛文龙知道,现在自己手下的将士连续,奋战,已经精疲力尽,毛文龙也知道,自己不由自主追击残兵,已经脱离了依靠的森林,进入了山下这块平坦之地,地形对自己绝对不利,同时毛文龙还知道,自己这些残兵,面对敌人的骑兵,就等于步兵面对坦克,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
但是毛文龙更知道,现在转身跑回森林去,就这一段距离,绝对会被冲锋的战马追上,然后,毫无抵抗能力的后背就展现给了鞑子,这些大好的头颅,会白白的便宜了建奴。
第21章 结阵死战()
面对轰隆隆冲过来的八旗建奴骑兵,看着惊慌失措的手下,毛文龙冲着毛学礼大声的吼着,其实也在吼给那些将士们听:“你个混蛋,我们两条腿怎么能跑过四条腿?从这里逃进森林,还没等我们跑进去,建奴就追杀上我们了,那我们就只能用后背面对敌人,那样我们就会窝囊的死去,成就建奴的战功。而我们刚刚杀了鞑子,杀了汉狗,他们是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降的,我,毛文龙,也杀过鞑子了,也杀过汉奸了,现在,即便死,我也要堂堂正正,面对敌人而战死,而不是引颈就戮,不是屈辱卑微的被人家追上我,将我毫无还手之力的砍死。”
说完,毛文龙扭转身,提着大刀面向了汹涌而来的敌人。
毛文龙的声音很大,就如黄钟大吕,竟然压住了那奔腾轰鸣的马蹄声,句句敲打在人们的心上。所有的人都认为,大帅说的在理。
是的,没必要和大家喊口号,只要讲明白道理就成了,这个道理太简单,与其屈辱的死,不如拼死的壮烈,到了地下面见祖宗也能骄傲的说,我战斗着死去的。
那个掌旗的义子大步站到了毛文龙的身后,将大旗迎风飞舞张扬,让那血红的帅旗,迎着如血的残阳飞舞,更加血红绚烂。
王镐大步上前,站在了毛文龙的身前:“杀五个了,够本了,早晚都得死,那就再杀两个,赚他娘的。”
毛文录上前一步,站在了毛文龙身边:“让人追在后面砍死我,这种窝囊的死法我怕见了祖宗丢人。”
所有的将士纷纷开始寻找地上的兵刃盾牌,还有汉军丢弃的弓箭,飞快的抱成一个团,直面呼啸而来的建奴。
“拿着扎枪的,跟着我上前,上前。”毛仲明大声的呼喊着,他提着一杆扎枪,第一个蹲在了前面,将扎枪斜指,一头死死的抵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标准的拒马。
所有有扎枪的将士没有犹豫,一起跑到前面,摆成拒马。
“有弓箭的,赶紧放箭,给扎枪兄弟们争取时间。”毛学礼大声的呼喊组织着,一群捡到弓箭的兄弟立刻开弓拉箭,向已经扑上来的建奴发射着弓箭。
按照正常来说,一个弓箭手的训练需要三五年,但辽东人本来彪悍爱骑射,再加上现在都是火燎眉毛了,还什么训练,只要将箭射出去,只要将箭射到西面的敌人方向,而不是东面,那就是好射手,至于发射出去的羽箭射没射到人,那和弓箭手无关,跟那支箭的人品有关。
明军的箭发射出去了,但建奴的骑兵箭雨也飞过来了,毛有德大呼:“快快,捡到盾牌的,赶紧给扎枪兄弟遮挡下。”
于是,捡到盾牌的,就纷纷冲上前去,给扎枪兄弟遮挡箭雨,有不幸中箭歪倒的扎枪兄弟,这个盾牌手就立刻捡起扎枪,填补上那个兄弟的空位。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怯懦已经被决死一战的精神和血勇所取代,所有的人都抱定一个信念,与其屈辱的死,不如拼命壮烈的死,干他娘的。
没有人督促,所有的人都在为生存而拼命。
黑鸦带着一千五百属下,轰隆隆放马奔驰,杀向了毛文龙的队伍。
在黑鸦看来,自己这一千五百勇士一出,明军立刻就会崩溃四散,然后自己只要追赶屠杀就成了,看看西去的太阳,想一想今日上午大家来的,就这么拖拖拉拉的都傍黑了(东北话,接近黑了)大家都饿了,也该回去洗洗睡了,自己昨天抓的那个汉家女子虽然丑点,但有那个东西就成吗,灯一吹,还不都一样。
战马在奔腾,思想在飞扬,但状况在变化,预想的,按照规矩应该崩溃而逃的明军,竟然没有按照规矩出牌,他们竟然面对自己,扬起了大旗,他们竟然面对自己,抱成一团,他们面对自己,竟然开始摆设可笑的拒马枪阵。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不跑,他们怎么可以生出抵抗之心呢?这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吗。
这样的结果,让黑鸦很被动,于是黑鸦在战马上就一面掏出弓箭一面埋怨:“不按套路出牌,那我们还怎么好好的玩耍。”
对于胜利,黑鸦一点怀疑都没有,在他看来,明军崩溃,自己追亡逐北,和明军莫名其妙的这么抵抗,也不过是自己多耽搁些功夫,其实区别不大,不过是早点晚点回家洗洗睡罢了。
但明军的突然变化,也让黑鸦变得措手不及,本来大家挥着刀子冲锋,准备对敌人的后背来一场肆意轻松的屠杀,结果敌人结阵反抗,如果再用刀子冲锋,那是一种损失,虽然损失不会很大,但女真的人实在太少了,全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万,死一个少一个,死不起啊。
于是,仓促间,黑鸦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大声的命令,收起大刀,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