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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散市后捡菜帮子来吃。一两个月不见,俩人就老了很多,唐余不敢去看他们的白发。
唐余永远记得,有一次她搭同学的爸爸的顺风车到镇里搭汽车,开车到村口的时候,听到唐妈的声音。摩托车停了下来,唐妈一路跑过来,下午两点的太阳猛烈,唐妈一顶帽子也没戴,就为了给唐余送一瓶用矿泉水空瓶子装的凉开水。她说吃饭没有水喝不行,那时候唐余从家里带饭回校当晚饭。唐余接过水,让唐妈快点回去。看着唐妈转身瘦弱的身子,唐余心情很复杂,辛酸难受都有。唐爸唐妈吃酒席的话,就喝没什么人会喝的粥,自己的份额就攒着,带回来寄存到别人的冰箱里,还有别人送的肉,就等着唐余回来两天弄给她吃。
初中三年,唐余圆润了很多,唐爸唐妈却瘦了很多。
第三章 唐爸讲道理()
不管唐爸唐妈关系如何,他们待唐余的心都是一样的。唐余以前恼过恨过他们,但终归是父母,唐余只有希望他们好的,没有希望坏的。唐余从小立志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渐渐大了之后,更加懂得为人父母的不易。唐余没有当过母亲,可她也清楚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的道理,二十几岁的人了他们还会担心她在外面不按时吃饭饿坏胃,冬天怕她不爱穿多着凉,夏天又怕她容易中暑,就让人寄降火药过来给她。其实哪里没有药店没有这些卖呢?
唐余心里始终有一个柔软的位置,那里装着爸妈。
唐余看着妈妈起了褶子的笑脸,觉得自己以前太坏了,对待爸妈太吝啬好话了。
唐余想好好看看妈妈的脸,又担心这样太奇怪了,只好回去了,来日方长。
“那我去写作业,等下吃饭再喊我一声。”唐余说。
唐妈挥手。
唐余坐在屋里的窗边,唐爸的脚步声传来。
唐余跑出去,唐妈给唐爸备了一桶水,用来简单冲洗手脚和手套、雨靴的,旁边搁着一双拖鞋。
唐爸五十几岁,看起来就跟六十的人一样。头发花白的多,腿脚不便,患有关节性风湿,经常发痛。等到唐爸受不住那般的疼,就到镇里的诊所去,医生会给他打针,然后在他膝盖部抽出黄水,能够暂时缓解疼痛。但治标不治本,过了十来天唐爸就得又去一趟。唐爸的眼睛很模糊,像被一层东西盖住了,这时还不知道是白内障,是在几年后唐爸中风住院时顺便查出来的。医生建议及时手术,唐爸一直在拖,拖到看电视都要凑得近近的,就差没贴上了。那时唐爸已经不再工作了,在家种一点菜,菜田离家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唐爸每次都要踩上自己那辆用了几十年的高高的老单车,也不知是怎么看清路面的。唐爸说是熟悉了没什么。唐余很担心,怕他会从那么高的单车上摔下来,又希望路上能够少一点机动车。终于让
这一年唐爸给人收拾蚝壳,工钱不多,工作却很辛苦,两人关系比较和谐,很少有吵架的时候。根本原因不存在,唐爸早出晚归也没时间吵。只要有工作,有收入,这个家的争吵就会少很多。
三个儿女中,唐爸最疼爱的是老来女唐余,最愧疚的也是唐余。时光催人老,他没能力为唐余保驾护航直到她成年。别的孩子轻轻松松,赚钱也是弄个零花,唐余却要自己交学费买本子。
看到唐余,唐爸有点高兴:“米缸上面有荔枝,你去拿了吃。”
唐余有点心酸,但还是很高兴地说:“哇,那么早就有荔枝吃啦!”
唐爸笑得更开心了些,“荔枝早些时候就上市了,现在价钱还贵,这是别人送的。”
唐余就问他谁送的,唐爸就说前些时候在收拾蚝壳的时候捡了一百块,找到了失主,还给了人家,今天碰面时就给他抓了几把荔枝。然后就开始跟唐余讲做人要怎样诚实不欺,他又怎的从不昧下别人的钱物。唐爸说的很自豪,唐余听得很耐心。
唐妈弄好汤,叫两人吃饭,唐爸才停下,“吃饭先,改天有空再跟你好好讲讲。”
唐爸觉得自己在教授女儿做人的道理,他也是可以当个榜样的,这是为人父最大的乐趣所在。
唐余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主意特别正。觉得唐爸唐妈说的不好的时候会反驳,说的不好听一点是顶嘴。别的孩子有点钱会让父母存着,唐余自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自己攒钱交学费。唐妈说帮她管钱,免得乱花了,唐余偏不。她不愿意用自己的钱的时候还要向人伸手,即使那是自己的父母。
很多方面唐余都有自己的一套,她不想被管,没惹事生非的话唐爸唐妈乐得自在,所以唐爸唐妈很少有机会讲这些话,唐余也不会有心思静静地待在家里听这些。
晚饭是白菜瘦肉汤,一盘炒椰菜和一盘煎带鱼,味道是熟悉的味道。
三人吃过饭,唐妈去串门子了,唐爸和几个来家里的大爷大妈看电视节目猜生肖。村里很多大妈大爷级的人会将一些电视节目当作**彩的提示,比如他们会看下午两点的厨艺秀,如果里面用到鸡肉了,他们就会想可以买鸡,等到开码了不是鸡,他们也不会觉得节目与生肖无关,那不是有在另一台看到有人骑马了嘛。然后他们会认为另一个台的节目也是可以找到**彩的玄机的。从此双管齐下,多管齐下。
人对于自己深信不疑的东西总是能找到各种说服自己的证据,有时候不是因为有证据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有证据。
唐余回屋里了。
唐余这一天心情很波动,以为必死无疑的人又活过来了,还回到了十三岁,就像做梦一样。
不知她死后如何了,大哥还没出来怎么办?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能不能受得住?会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
好像想的有点太多了,她回来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的人生不会重演,以后只会更好。一切都只会更好,除了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有些人只要一想起心里还会痛。唐余即使表现得多么洒脱,多么地不在乎,但也只是表现,到底是意难平。
赵景申,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这次是我先放的手。但愿此生不相见,相见不相识。
生活不容易,她没有时间悲春伤秋。唐余擦掉眼角的泪,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赵景申掉泪,以后就不要再想这个人了。
再过三年,屋主就要收回房子了,到时他们会连这个漏雨的危房都住不起。前世唐余家的房子是姐姐用几年攒下的积蓄和亲戚借的钱才在老宅建起了平顶房,面积90平,是那种偏长的长方形,不太好利用面积,勉强够三室一厅一卫生间,卧室很小。大门跟窗户还没安装的时候唐爸唐妈就搬了进去,唐余去唐圆圆家和圆圆一起睡。房子是用几年时间才陆陆续续地装修起来的。
建房子欠下的钱在唐余上大学的第二年才还清,全家人才真正松下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松的太迟了。
老人家穷了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欠钱。那些年负债累累,压得唐爸唐妈喘不过气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再加上唐大哥两度入狱,最后一次居然判刑高达十年的打击,两个老人身体精神都被击垮了。
唐余从小立志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这样她爸妈不用总为钱吵架,不用怕屋漏偏逢连夜雨。可是她力量太小,还没等她长大爸妈就老了。想让他们过上舒心的生活却再也挽回不了健康的身体。
重来一次,唐余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第四章 飞吻来一个()
唐余第二天很早就醒来,硬板床好多年没睡过了有点不习惯。
唐余到教室没坐多久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女老师,姓钱,三十几岁,她家离唐余现在的家有五十米远。她的大儿子也在唐余这个班。
“唐余啊,现在离小考不到二十天了。你是什么想法,跟老师说说。平时你经常逃课,你说你保证不会低于排班时进来的名次,老师知道你有难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就剩十来天,你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什么重要也重要不过升级考,你说是不是?”钱老师语重心长。
唐余恍然,这么快就要小考了。其实老师完全不必要担心。六年级采用分班制,她进六三班的时候是学校排名第六,老师儿子排名第一,第二五名在一班,三四名在二班。没人想到她这条黑马会横空出世,从乡小学第六名的成绩小考一跃到全镇第一名。镇里的前五名六三班就占了两名,其中一名是老师儿子第四名。最风光的莫不是眼前面前这位既是班主任又是语文老师兼母亲的了。前二十名学校就占了四个,史无前例,绿蕉小学一时风头无两。被乡小学抢走了头名,镇里的那什么一小二小三小一度抬不起头来。因为他们拥有比乡小学更好的生源,唐余记得他们还经常到乡小学挑学生,主要是低年级学生,那时候很多人以能进一小为荣。
要是以前,不管别人是不是出于好意,她都不喜欢别人以一种你很可怜的神情谈及她的家境,她很好,她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也不喜欢别人的施舍。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就能够坦然面对了。
“对不起,老师,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小考没结束之前我是不会逃课的,谢谢老师。”唐余说得很诚恳,她是真心感激钱老师对她的宽容。
“嗯,你这样想是对的。读好书,考个好学校,才是你重中之重的任务,要分清主次,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既然你都明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回去吧,好好冲刺。”钱老师说。
唐余不断点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唐余走出办公室,轻轻掩上门。
回到班里的时候,早读时间快结束了。
“唐余,你昨天是不是被鬼附身上啦?”唐志伟凑过来问唐余。
“那是什么样的鬼,有没有披头散发,舌头有没有到地上那么长?!”周国良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扮鬼脸。
“哈哈”
这是班里几个不爱学习爱捣蛋的同学,人称小混混,让老师头疼的几号人物。
由于唐余跟他们一样都是经常逃课,就被他们视为同道中人,称兄道弟。
唐余在班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班里听话的学生跟不听话的“小混混”分成两派,关系并不融洽,偏偏唐余两边都吃得开,人缘甚好!听话的学生觉得唐余很大方,一点也不藏私,给人讲解题目时很有耐心又有技巧。“小混混”觉得唐余有种,跟他们一样潇洒不羁。
唐余认出这三人分别是周国良,陈文斌,唐志伟。唐余和他们从三年级同班到现在,也算一种缘分了。
“是啊,撞鬼了,你们要不要试试。”唐余说。
然后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讲从小听过看过的鬼故事,说得像亲身经历一样。
为什么别人眼里凶神恶煞的他们,在唐余眼里有一丢丢可爱?
铃声敲响,钱老师抱着卷子进来,同学们立刻挺身坐直。
“起身,站立!”班长的声音。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同学们,模拟考成绩出来了。成绩还理想,大家做的很不错。第一和第四名都是在我们班,平均分第一。虽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