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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他这边挖空心思地制造和佳人相处的机会,他娘却不遗余力地扯他后腿、破坏他不久将来的幸福。到底是闹哪样!
“建强你来得正好!告诉里头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俺们家是绝对不可能……哎哎哎你干啥!”
舒老太被生无可恋的儿子拖走了。
惹事精一走,其他人也一哄而散。
李寡妇洗了把脸,挎上篮子回江口埠,被盈芳拉着往竹篮里装了不少山货。
“这太多了!”李寡妇不肯收,“正月时你让苍竹带回来的还没吃完呢。”
“我过不多久随军,家里这些东西可没法全部带走,就当嫂子帮我消耗,带回去给苍竹当零嘴儿。”
李寡妇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谢了又谢,挎着篮子迈出舒家院门。
还没走出近山坳的地界,被舒建强追上了。
“翠琴!刚刚那事,真是对不住!俺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李寡妇羞愤地挥开他的手:“你娘骂的那些话,我不可能当没听到。以后我尽量躲着她走,反正盈芳要去省城了,没事我不会再去近山坳。你也少出现在我面前,咱俩不熟!别拉拉扯扯的!”
“翠琴!”
“你回去吧!咱俩的交情可没好到不带姓喊名字的地步。被人听见、瞧见,又该传出我勾搭良家汉子的闲言碎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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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去探个亲()
李寡妇泄愤地说完,转身跑进一条比较窄的小弄堂,舒建强斜着身子跑不快,到底把人跟丢了。
何况到了江口埠的地界,他也不敢乱来。李寡妇一到家就给院门上了栓,总不能隔着院子大声喊、嚷得人尽皆知吧?
舒建强蔫头耷脑地回家,舒老太还在骂骂咧咧。
“娘你少说几句吧!有你这张嘴巴在,俺想再找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儿,都没人敢嫁进来。”
这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舒老太歇斯底里地痛斥儿子:“翅膀长硬了,嫌弃俺这个老娘了?行啊!俺去死!俺死了就没人碍你眼了!”
说着,冲到河边嚷嚷着要跳河。
舒建强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来。不曾想,跟在后头跑出来的舒宝贵,失足掉进了河里。所幸救得及时,好悬没闹出人命。
但也把舒老太娘俩吓得够呛。老舒家眼下唯一的命根子,要是就此出点啥事,那可真和断子绝孙没两样了。
这事儿一出,舒老太老实不少,至少这几天都窝在家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大孙子。
眨眼,清明就在眼前。
“刚子还没从南城回来?”
礼拜六傍晚,见盈芳仍是一个人回来,张奶奶关心地问。
“想必事情还没办完吧。”盈芳安抚道,转而岔开话题,“清明学校不放假,我想明儿就去扫墓。”
“也行。你师傅前儿摘了不少艾蒿,吃过饭焯一下水,多少蒸几个清明果带去。明儿去的人不会多,我同你一块儿去。既然嫁了人,无论刚子在,向家那边的坟头,也该去扫一扫。”
“好。”
这几年,上头出台了一系列文件,虽没明文禁止扫墓,但从一些个烧纸钱被抓、撒纸钱挨批的系列事端中,多少明白当前政府并不欢迎活着的人大肆祭奠死去的人。
所谓扫墓,其实真的就是拿把锄头除除杂草,或是给坟墓加固一下,免得风吹日晒下土石松落、露出棺木。
次日一大早,盈芳挎上竹篮,提着锄头和犁耙,和师娘一起去了后山的坟地,分别找到养父母和向家先人的墓碑。
趁今儿就她们两人来墓地,盈芳拿出篮子里的清明果、养父母坟前一盘,向家先人坟前一盘。清理干净杂草的坟包上插上白蜡烛,点燃三根长香。
香烟萦绕,看着碑上的名字,盈芳有片刻怔忡。
“盈芳!盈芳!”
山脚下传来邓婶子的呼唤,听声音似乎不止邓婶子一个。
“咋地了?”张奶奶迈着小脚跑过去,不忘回头叮嘱徒弟,“赶紧把东西收起来。”生怕再出意外。
盈芳心领神会,迅速灭了蜡烛长香,飞快地将两盘清明果倒进干净的竹篮里,盖上盖布,提上农具正要沿另一条道下山。
却见邓婶子和张奶奶一前一后地上来。
“盈芳丫头,刚子部队拍来电报你带换洗衣裳赶紧去一趟。”
“出啥事了?”盈芳面色一凛,刚放下的心复又提了起来。他不是去南城了么?莫非这趟任务很危险?害他受伤了?
这么一想,心慌意乱,差点被杂草绊倒。
“别慌,也许是我们想岔了。”张奶奶安慰她,“左右收拾好行李了,明儿就去吧,就当去探个亲。学校那边要不劳烦书记帮你跑一趟请个假?”
“这没问题。”邓婶子忙道,“盈芳你收拾收拾,明儿让老向送你去火车站,完了他再去趟学校。你到部队后,不论刚子有没有事,都拍个电报回来跟咱们说一声。”
“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盈芳就醒了。
前往省城的火车没这么早,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烙点鸡蛋野菜饼、蒸点包子花卷。
二金虽然不会说话,但会感知。大约看她从昨儿起一直心绪不宁,很早就从地道上山,逮了两只活山鸡回来。
盈芳在灶房忙碌时,老金吭哧吭哧地把那两只浑身绕满藤条、除了咕咕咕叫再无法动弹的山鸡,叼进堂屋门口那一只准备放行李包袱的大竹筐。
盈芳忙完灶头的活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好笑不已。
“老金,你这是干嘛呢?”
“嗷呜。”
“想我带去给刚子哥补身子?”
“嗷呜。”
盈芳笑着顺了顺它油光发亮的金毛:“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管手受没受伤,他一个大男人,天天经受高强度的训练,确实需要熬点鸡汤补补身子。不过这一趟,我没法带你走,你独自在家没问题吧?”
“汪!”老金昂首挺胸,似是在说:老子军犬王,老子怕过谁?
小金扫来一记轻飘飘的眼神,军犬王立马认怂,趴伏在地,舔了舔盈芳的鞋背。
盈芳痒得咯咯笑,拍开老金的头它到一边玩去。忙了一早上,是时候启程了。
“老金,委屈你独自在家待几天。下趟我会带上你的乘车证明,这样咱们就能一块儿去省城落户了。我的时候,师娘每天都会过来给你喂食,你别不吃。无聊了就上我娘家溜达去,顺便帮我看着些不懂事的鸡鸭……”
盈芳嘴里絮絮叨叨地叮咛着老金,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同时背起一箩筐口粮,筐上叠放着两个大包袱,一个装着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另一个大包袱套小包袱,小包袱里的是吃的,大包袱里的全是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老金围着她呜呜转了几圈,而后错开几步,大马金刀地往院子里一坐,双目炯炯地望着盈芳,似乎在和她保证:放心!有老子在,家里不会有事。
盘于筐底的小金打了个哈欠。墙角的草丛里,窸窸窣窣游出几条蛇。
盈芳定睛一看,喜上眉梢。
“小斑!你们苏醒了?”
“丝丝——”
小斑三兄弟吐着蛇信冲她打招呼,而后两兄弟游出向家院子,借着墙角郁郁葱葱的杂草遮掩,一路往北,最终游入盈芳娘家。
盈芳为此心定不少。
约定时间一到,向荣新已经在码头等着了。
看到她背着一个比她人还要高还要大的箩筐出现在码头,惊得咧了一下嘴。
第277章 关心则乱()
盈芳干笑着解释:“都是一些占体积的草药。再者马上要随军了,顺道捎些往后要用的轻便家什过去,省得下趟东西多拿不下。”
“也是啊。”向荣新想想是这个理,点头上前,“那你放下我来背。”
“谢谢荣新叔,我自己来就行了。别看堆头大,分量其实还好,我能行。哎呀要开船了,荣新叔咱们赶紧走吧!”
盈芳说完抢先往船上跑。
开玩笑!包袱下面可是实打实的口粮,大米、小米、白面,加起来足有百八十斤,被书记发现,不得当她是怪物啊。
向荣新看她跑得飞快,还以为真像她形容的,那堆头中看不中用,也就由她自个背着了。
时值阳春三月,不年不节又恰是春耕农忙的时候,火车站里的旅客并不多。
火车进站时,候车室里依然寥寥没几个人。
“书记,我这就上车了,您回去吧。学校那边,还得劳烦您给我去请几天假。”
也许要一直请下去。盈芳心里腹诽道。因为向刚说过,这趟回来他就接她随军,随了军自然不能再在宁和上学了。
“好,好。路上小心,到了记得往家里发个电报。”
挥别书记,火车哐当哐当地驶离月台。
盈芳悬着一颗心,盼着快点到省城,快点看到无恙的他……
……
“你说向营的媳妇儿到底收没收到电报啊?收到了会不会以为是恶作剧?”
孟柏林哥俩儿好地搭着秦益阳的肩,并肩往病房走。
“要是不来的话,岂不便宜那女的了?真把咱们向营长拿下了咋办?哎呀越想越着急……”
“你现在真的很像一种人。”秦益阳朝他咧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
孟柏林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挡不住嘴巴比脑子快:“哪种人?”
“太监。”秦益阳吐出两个字,继而哈哈大笑,“因为皇帝不急太监急。”
“嘿!我说你小子有病啊!我这是关心,关心懂不!”
“关心则乱。”
“可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了你不觉得吗?”眼瞅着病房快到了,孟柏林压低嗓音咕哝,“见过出任务挂彩的,没见过挂彩加失忆、后头还跟了个非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的漂亮姑娘的,啧!简直跟戏文里演的似的……”
“行了,等嫂子一到,那姑娘就会不退自败。现在有她照顾不也挺好的?就咱们几个大老粗,你想怎么细心照顾?没见医生都皱眉了,宁可咱们不来探病。”
“那万一不来呢?”孟柏林头疼地龇了龇牙,话题似乎又绕回了原处。
“那就想办法让她来。”秦益阳话音落下,抬手推开了病房门,“刚子,我和柏林又来看你了。”
向刚仰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挂着点滴,左腿从大腿到小腿包成了一个长勺粽。门开的一刹那,就已睁开深幽的黑瞳,目光犀利。
见是秦益阳两个,锐眸轻敛,指指窗边的凳子,示意他们坐。
此次出差,他肩负着明里暗里双重任务,明面上是去南城参加会议,暗地里是和南城军区指挥官碰头并转交老首长亲自拟定的《关于南部边境的防御及作战方案》。
没想到初入边境就被盯上了,对方为夺取他身上的加密文件,多次与他交锋。屡次截堵夺取不成,那边的大佬约莫恼羞成怒了,不惜暴露己方位置、于人头攒动的民族街策划暴|动,若不是他抽身快,很可能被不明真相而愤起的民众堵死在十字街头。
可到底受了伤,还吸入了的麻烟——当地特有的一种烟草,没吸过的人一旦吸食,重则昏迷不醒、轻则出现幻觉。他虽没接触过,却在军校时听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