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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腊日。
让人不免有些紧张。
屋外传来了鸟叫声。
元明站起身来辞别,说是时候带着林乐霜参加宫宴了。
蒙氏笑着点头,又问林乐霜:“吃饱了么?”
林乐霜点了点头。
蒙氏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只担心,孙女累了一天,如果没吃饱,会在宫宴上吃太多,失了仪态。
林山也紧跟着说自个答应了去接林先,也要早点离开。
林简就飞快地扫了儿子一眼。
蒙氏皱了皱眉头,顿时有一种人去楼空之感。
方才还热闹的宴席,一下子没有了三个小辈,她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心情。
“既然如此,你还是快些去接你弟弟吧,他年纪小难免会有些冲动,去接他也好,”林简发话了。
话里有话。
林山与林乐霜对视一眼,笑着应了,“父亲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四郎。”
林简这才满意,点点头,“你也小心点。”
蒙氏更不开心了:“他不过是去接四郎,又能做什么?今天可是腊日。”
可不就是因为今天是腊日么?
林简又不能和家里的女人们说些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让蒙氏和王氏在家里坐着,亲自将淮阳王夫妇送出府门。
蒙氏皱了皱眉头,看向脸上还带着笑意的王氏,心里更是有点堵。
继子这个样子,明显家里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们。
偏偏这个媳妇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半点察觉。
真是傻人有傻福。
恭送着淮阳王和女儿上了车,林简转头对着林山说:“不管做什么,万事须密。”
他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一直铭记着一个道理。
那便是:守口如瓶。
如果做不到,则注定是失败的下场。
林山的眉毛挑了一挑,知道这又是父亲再找机会传授行为处事的准则了。
《易经》节卦之中,初九之爻辞就说过:“不出户庭,无咎。”
孔子注解为:“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意思是说:之所以总有‘乱’发生,是因为言语。君说话不慎密则失信于臣,臣说话不慎密则灾殃及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则造成祸害。所以君子处事说话谨守慎密。”
也就是民间所说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林简在朝堂上一直坚持的就是守密,并将这一习惯发挥到了极致。
除了口密之外,更要坚持事密。
不然也无法支持着元平登上了九五之尊。
林山明白他们的打算已经让父亲看出了端倪,也并不打算阻止,唯一担心的便是他和四弟的年纪小,行事不周密。
“父亲放心,孩儿记下了,”林山说完便上了马,轻声吹了几声口哨,角门处便转出来了十几个护卫,加上原本陪在他身边的护卫,人数也不少了。
林简点点头,就退入了林府。
父子二人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也像是什么都说了。
第919章 重要得多()
林山匆匆赶往宝塔寺去接应林先。
他也心中一直悬着这件事。
兄弟二人说好了,要让宝塔寺好好丢一回脸面。
白天宝塔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到了晚上,可能才能喘过来这口气。
天黑了,才是最佳行动的时机。
林山别的不担心,就害怕林先等不及他,已经动手了。
林先的鲁莽虽然比起以前好了不少,但依旧让父兄都紧张的厉害。
狡猾又凶残的清远方丈不知道还有什么大招没有放出来呢。
确实应当小心对待。
林山抖了抖马缰,他俯下身子贴近马背,希望马能跑的更快些。
与此同时,淮阳王的车驾匆匆朝宫中赶去。
夜明珠幽幽地照着车内。
淮阳王懒洋洋地靠在车壁,问:“是不是宝塔寺还有什么事?”
“嗯,本来不想告诉你,免得让你操心,”林乐霜取了冕旒,将他的头扶了起来,要给他戴上。
“怎么?”元明配合着动了动。
“哥哥们想为我出口气,”林乐霜轻轻理着发带,柔声说:“总不能让清远得意,施粥施药除了让穷人们能够安然过冬之外,还让他们远离宝塔寺。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清醒。”
“有了对比之后,信徒们也就知道了他们信奉的清远方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活佛。”
“长安城里的这些世家大族们养成施粥的习惯之后,不管他们是为了逐名还是逐利,最终都能够让穷人们过的好一点,朝廷能够减少一些负担。”
……
“哥哥们要做的就是,让信徒们更深一步地看清楚,清远的花言巧语之下究竟做了些什么?”
……
“清远方丈彻底失败的日子不远了。”
淮阳王静静地看着林乐霜。
他觉得这个样子的小王妃格外的美。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聪慧,机敏,而且还有手段。
她并不单纯,也不迂腐。
一颗心冰凉却也滚烫。
她总是说的那么的冷,但是却心怀天下。
这些与她不相干的人,她也会不知不觉地算在里面。
十三叔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了林乐霜纤细的手腕。
“今天……”
他顿了顿。
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去每个施粥点上看了看,那些穷人过得可真不容易,他们……”
十三叔低头看了看自个身上的华服。
脑海里闪过他们衣衫褴褛,饥寒交迫,一双眼睛盯着粥桶的样子。
“我以前真没有想到长安城有这么多过得不如意的人。”
实际上,何止是不如意。
他们过得太不容易,太凄凉了。
因为这么冷的天,能有碗腊八粥吃,他们就感恩戴德,念诵着施粥人的好。
见到他时,也是战战兢兢地跪下叩首。
虽然,他并不喜欢他们,甚至为了他们要如此劳累奔波而心中升起抱怨。
但是他无法不同情他们。
他是大兴朝的淮阳王。
他们是大兴朝的子民。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更何况他是皇上最爱的弟弟。
十三叔沉默了一阵,直视着林乐霜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心无大志?”
这样的话,以前他压根就不会问出来。
他静静地等着,不知道自个究竟想听她说什么。
“不,”林乐霜摇了摇头。
她明白,这个时候,十三叔已经开始正视自个作为诸侯王的身份。
以前他一直在回避。
这……也许是个机会。
林乐霜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问了十三叔一个问题,“那么你有没有觉得应当为他们做些什么?“
十三叔沉默了。
他不喜欢朝堂之事,如果不是为了大哥,他一定会是大兴朝最闲散的王爷。
守着喜欢的女人,过着幸福的日子。
封地是不是最大,他压根不在乎。
对于性子清冷的十三叔来说,这个世上值得他在意的事情和人实在是太少了。
能够遇见林乐霜真是意外之喜。
这让他的人生多了期望。
多了意思。
“我……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什么。
淮阳王这样想。
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林乐霜听明白了。
实际上,你能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林乐霜看着元明,但不想就这么说出来。
一个人固有的想法很难改变。
除非被事实所触动。
唯一能够让元明尽心的就是他看重的人的事。
比方说元平。
比方说长公主。
比方说她。
“长公主因为大兴太弱,不得不嫁去大金和亲,皇上心中牢牢记住这个耻辱,努力了许多年,等大兴比大金厉害了许多,才能将长公主接回来。皇上厉害,长公主才能在大兴过的恣意。”
林乐霜说起了十三叔的兄长和姐姐。
十三叔点点头。
“这就是皇上****勤政,不敢稍作松懈的原因。现在过不了冬天的穷人很多,但是以前可能更多。”
十三叔的头低了下去。
“皇上眼下有难,就需要你能够让大兴继续的厉害下去,穷人们的日子也能过下去,甚至过得更好。大金和西越国只能继续俯首称臣,成太妃的余孽也跳不了多高。王商……”
林乐霜握了握拳头。
咬牙切齿地说:“王商也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十三叔的头抬了起来,眼睛虚眯。
这个姿势,让林乐霜看了心中一动。
就像是她的“猫眼”。
看起来慵懒,只不过是收起了利爪和杀气,实际上却悍勇无匹。
“孤明白了。”
十三叔将林乐霜抱在了怀里。
两个人静静地不发一言,听着马蹄的踏踏之声。
林乐霜垂下了眼帘。
她知晓前世之事,但却苦于无法说清楚。
前世为了皇位,诸侯王之间掀起了战争,消耗钱粮无数,世家大族也受创很深,西越、南越等国和大金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乘机不来岁贡,甚至趁机改动边界,掠夺边界城池。
那个时候,就连世家大族、朝廷高官都自身难保,穷人就更是死伤无数。
诸侯王们为了皇位争得不可开交,谁还会在意这些?
即使最仁慈的君主也不会因为心疼他的百姓而放弃战争。
因为放弃了就等于死亡。
谁也不会把自个的脖子伸出来让人去杀戮。
尘埃落定,元旭登基之后,休养生息没有多久,她就带兵东征西伐。
那样浴血奋战的日子,她希望不要再有。
十三叔,你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第920章 不怕事大()
车驾抵达皇宫。
十三叔又成了那个面色清冷,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淮阳王。
他接了林乐霜下车之后,两人并肩而行,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入了未央宫的偏殿。
晚间的宫宴就在这里举行。
林乐霜进入偏殿之后,就尾随在元明的身后。
她环顾四周,发现妃嫔们大都已经来了,不近不远地坐着,间或交头接耳说两句话。
真是冷清。
和前世比较起来,宫宴的确是冷清了。
元旭登基之后,谢家有着抚养之功,所以腊日的宫宴不再只有谢家人,但又怕引起其他的势力不合,元旭索性将腊日的宫宴改成了百官宴。
宴会的地点也摆在了德政殿。
可不像现在,小小的偏殿里全部都是元家人和元家的女眷。
宫里的妃嫔占了绝大多数。
皇上长情,有名分的妃嫔们全都能有个位置坐。
再加上宗正、元家的旁支后人,他们的女眷倒也将偏殿里坐的满满当当。
只是,妃嫔和女眷们分开坐,只能遥遥相望,并不怎么打交道。
毕竟没有皇后。
贤妃即使挂着处理六宫之事的头衔,但也不能和这些内命妇们有什么交情。
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