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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郡乌桓,天下名骑能为其所用,足见此人之能。话说。黄巾乱前,幽州民情尚可。乱后却雄居河北之冠。此长彼消,足见黄巾荼毒之烈。然河北数州相加,亦不比蓟国富庶。足见刘备种田大成。
席间,王允起身相敬,谢刘备援助之义。言,若非王上相救,早已命丧北寺狱中。
刘备笑道:举手之劳,无需挂怀。闻使君身陷囹圄,天下义士皆奔走相救。孤幸位列其中,保大汉一栋梁。
言及十常侍之乱,王允府中属吏,各个切齿生恨。而赵苞却神色如常,刘备随即又高看一眼。所谓“英雄无问出处”。赵忠为人如何,又岂是赵苞能够左右。只需做好自己,守好本分,便可称忠义之士。
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刘备举杯相邀:“赵府君。”
“下官在。”赵苞微微一愣,遂举杯回敬。
“满饮此杯。”说着,刘备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话说,先前敬酒,蓟王沾唇即止。却唯独与赵苞满饮。
赵苞心情激荡,亦满饮。
待落杯。刘备笑道:“与府君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终偿所愿。”
赵苞起身对曰:“下官久居边郡,民情如火。不敢有一日之疏。故虽与王上毗邻,却未能谒见。请王上恕罪。”
“府君戍边安民,功莫大焉。岂能因一己私利,擅离职守。”刘备笑道:“先前有麾下骁将,领兵相迎。何不引来相见。”
“王上所说,可是韩都尉。”赵苞领会其意。
“正是韩当。”刘备笑道。
“王上稍待,下官这便命人唤来。”
须臾,韩当浑身披甲,昂然登堂:“拜见王上。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刘备示意仆从为其斟酒:“孤与义公,一见如故。且共饮此杯。”
“喏!”韩当站立举杯。
一杯饮尽。刘备笑问:“尚能饮否?”
“能饮。”
“如此,再饮一杯。”
二杯下肚,蓟王面不改色:“还能饮否?”
“能饮。”
“如此,再饮一杯。”
三杯下肚,蓟王神色自若,落杯笑问:“能四饮否?”
“能饮却不敢再饮。”韩当面色微醺:“末将值夜,再饮便将误事。”
“能知进退,甚好。”刘备笑问:“所谓‘奋威扬武’,蓟国尚有‘奋威校尉’一职,无人认领。义公,可愿屈就?”
此话一出,满堂惊呼。蓟王少称麒麟,善识人。诸多典故所出,皆耳熟能详。今不过初见,便以二千石高位相授。韩当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这……”韩当咬牙答道:“末将身有所属,不敢从命。”
若换做从前,刘备必意兴阑珊,自嘲一笑,不去强求。然今时今日,还有谁人能逃过蓟王法眼。这便微微一笑:“赵府君,可愿割爱?”
“敢不从命。”赵苞欣然笑道:“韩都尉屈居一郡之地,实乃大材小用。能为王上所用,纵横驰骋,扫平天下。一展所学,足慰平生。”
刘备笑道:“孤,深谢之。”
赵苞再拜:“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如此还有何话好说。韩当跪地认主:“臣,韩当,定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所谓英雄同契。韩当英武雄壮,猿臂虎背,长于弓箭,又善骑术,膂力过人,可左右开三石强弓。蓟国诸校纷纷点头。主公所出,必有所中。
韩当正待入座,忽听一声冷哼。
声音暗藏不屑,甚是刺耳。一时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刘备泰然自若,环顾左右,朗声问道:“何人出声。”
“末将,拜见王上。”便有一雄壮武夫,跨众席出列。
“此何人也。”刘备并指一点。
“王上恕罪。”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出列下拜:“乃我从子蹋顿。”
“何故出声。”刘备不置可否。
“王上只识汉家儿郎,却轻视乌桓(大)丈夫。”蹋顿瓮声答道:“心中不服,故而出声。”
“好一个‘乌桓丈夫’。”刘备朗声一笑:“意欲何为。”
“愿与韩都尉比试。若胜,当领‘奋威校尉’一职。”蹋顿直来直去。果然是眼红蓟国高位。
刘备又问:“若败,又当如何。”
“若败,甘愿领死。”蹋顿抱脱口而出。
示意众人噤声,刘备目光清洌,俯看韩当:“义公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韩当抱拳道:“若败,自无颜见主公当面。”
“口说无凭。”四弟太史慈,看热闹不嫌事大。
“立字为据。”韩当、蹋顿异口同声。
“来人,笔墨伺候。”刘备一声令下。
“喏!”便有侍从取来笔墨,券书。
趁两人立生死券书,幽州牧王允离席劝道:“禀王上,天色已晚,目不辨物。刀枪无眼,恐伤及性命。不如,来日再一较长短。”
席上宾客群情激奋,各个摩拳擦掌,刘备又岂能扫兴:“无妨。沙场点兵,举火如龙,堆光如昼。”
“喏!”诸校轰然应喏。
蓟国上至将校,下到兵卒,皆是演武场常客。这便纷纷为二人操持演武专用兵器。沙场练兵,点到为止。断不会伤及性命。
一切就绪。蓟王刘备便与众人移步沙场。
1。30 铁臂神弓()
登临谯楼大平座,俯瞰瓮城举火如龙。堆光如昼。
一墙之隔,便是塞外。
刀枪皆用生牛皮层层裹缠。羽箭换装浮石箭镞,一碰便碎。太史慈又遍查二人,并未携带拐子流星(流星锤、手戟)等随身暗器。这便登楼与刘备汇合。
“何人能赢?”颜良、文丑等蓟国诸校,各自接耳。表情轻松。
“蹋顿骁武,边长老皆比之冒顿,恃其阻远,敢受亡命,以雄百蛮。”辽西太守赵苞,知之甚详。
“哦?”刘备笑问:“各部长老,皆将蹋顿比作冒顿单于。”
“然也。”赵苞笑道:“乃骁武猛将也。”
刘备轻轻颔首。
待太史慈归位,刘备随口一问:“子义,以为如何?”
“韩当必胜。”太史慈答曰。
“何以知之。”五弟黄叙追问。
太史慈却卖了个关子:“不出三合,必见分晓。”
黄叙轻轻点头。太史慈猿臂善射,得义父黄忠真传,必是窥破端倪。
“且拭目以待。”刘备欣然笑道。
场中二人,勒马相对。蹋顿取弯刀在手。而韩当却弃兵刃,握战弓。
“咦?”平座便有人惊呼出声。
刘备心领神会:“子义言下之意,胜负便在此弓。”
曾亲查过双方兵器的太史慈,遂答曰:“正是此弓。”
三通鼓罢,鸣镝射空。
“呼喝!”蹋顿双腿重夹马腹。战马吃痛,暴怒而出。蹋顿下意识匍匐马背,只露一双凶目。
临阵不过三射。照面之间,莫过一射。一击不中,蹋顿便可手起刀落,斩于马下。
劲马奔冲。韩当吐气开声:“中!”
音犹在耳,弦如雷吼。
白光一闪,碎石迸射。
眨眼间,浮石箭镞迎面射来。躲无可躲,蹋顿挥刀相击。
彷如与攻城锤迎头相撞。蹋顿猛然后仰,双腿死死夹住马腹。
人马交错,韩当长弓反握,顺势砸下。
火星爆起。蹋顿仰面朝天,被轰下马背。
“莫非是‘铁脊弓’!”俯看蹋顿飙血落马,黄叙脱口而出。
“正是铁脊弓。”太史慈笑答。
“铁脊弓”,弓之异种。弃普通木制弓臂,将“百炼钢片”与坚竹筋角混合压层,增加射程及威力,也称“铁背弓”或“铁胎弓”。
弓身多用鎏金铜皮镶嵌包裹,增加重量。甚至有全铁弓身的铁脊弓,可想而知其分量。上古时,多有猛将善用。弦劲极大,声如霹雳。传闻“惊弓之鸟”,便是被此弓射下。弓弦亦混编金属丝,临阵对敌时,足可斩切人躯。善使铁脊弓之猛士,皆需佩戴钢环锁指,否则伤人伤己。据说,一把铁脊强弓,需两臂十石以上力道,方能弓开满月。
后随强弩普及,弓后逐渐失传。
话说,后世常将程普与韩当并列。刘备今日方知其深意。程普善使铁脊蛇矛,韩当擅开铁脊强弓。
“义父能开此弓否?”刘备问道。
“可也。”太史慈一语中的:“此弓乃为毙敌之将,极耗气力。临阵杀敌,力有不逮。先前,义父在杨氏城楼,并开六石强弓,毙黑山贼将三十有九。用的便是‘铁臂弓法’。折算起来,义父两臂乃有十二石力道。”
“果然如此。”俯瞰蹋顿坠地无声,刘备遂命军医,上前查看。
知从子并无大碍,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方才松了口气。
蹋顿浑身披甲,皮糙肉厚。沙场松软,韩当又手下留情。自当性命无忧。
灌下一晚疗伤汤药,蹋顿悠悠转醒。
见人已重回宴会大堂,这才记起先前诸事。
表情愤懑,怏怏不乐。
刘备居高笑问:“券书墨迹未干,你二人胜负已分。如今,该当如何。”
蹋顿抱拳:“悉听王上发落。”
“权且饶你不死,将功抵命。”刘备目视丘力居:“暂领‘奋威司马’,比千石俸如何?”
丘力居大喜:“多谢王上不杀之恩!”
蹋顿拜服:“主公在上,蹋顿敢不效死!”
“何不称‘乌桓丈夫’?”刘备打趣。
“哈哈哈……”堂内宾客俱欢颜。
刘备又看向大舅哥:“劳烦汗鲁王,为蹋顿补齐兵马。”
“喏。”乌延含笑领命。蓟王从不白用人。少时堆钱伐贼,丹阳白毦一人十万钱。乌桓突骑,乃天下名骑。马匹不算,亦如此价。马价因人而异。若只是军马,作价十万。若是良马,当作价百万。若是神驹,价值千金。此,便是募兵与征兵之区别。
换言之,一千乌桓突骑,至少需耗费二亿蓟钱。
三郡乌桓虽是抱团取暖,然各有分属。刘备让大舅哥操持此事,用意不言自明。三郡乌桓很快商定募兵比例。乌延帐下出兵千五百,丘力居帐下出兵一千。计二千五百人。
依蓟国惯例。所募兵马,家人皆欢天喜地,迁入安次各城安居。如此看来,拖家带口二十万钱,确实不贵。且还有一半大钱落入各部大人囊中。
蓟王刘备携万辆兵车出塞。辎重储备何止丰富。
两千五百乌桓突骑,只需人马入营,便可即刻武装。
至于忠心,“撑犁孤涂,东胡共主”之蓟王刘备,从不担心。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背后还有一家老小望眼欲穿。
韩当麾下皆是郡兵,不可私吞。将兵士交由司马统帅。韩当领五百亲随入营。五百人皆出身豪侠,与韩当乃是过命交情。少时与徐荣、田冈等人,同操一份营生。后被辽西太守赵苞所募。今北境有蓟王守备,安全无虞。韩当等人另谋高就,亦是人之常情。
重开酒宴。坐上欢声笑语,经久不息。
乘兴罢筵。刘备婉拒王允等人留宿之请,返归兵车营地。
杜氏、邹氏、田圣等美人,正翘首以盼。
重门叠户,口口相传。一夜无话。
经停数日,待乌桓突骑悉数入列。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