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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一名光膀子的魏卒气喘如牛地骂道:“那群弩兵蛋子,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就咱们啥也没捞着。”
正说着,龟甲车的屁股后头,传来了咚咚咚的怪响。
龟甲车内的魏卒愣了一下,随即顿时骂骂咧咧起来,因为随便想想就能猜到,肯定是他们后方的弩兵受不了他们的“龟速”,用脚踹着车,催促他们快点向前推进。
“有本事你们进来推啊!”一名脾气暴躁的魏卒冲到后方,从窥视孔看了一眼,随即面色怪异地闭上了嘴。
因为在他们身后,那是遮天盖地般的己方弩兵——若是回营后双方真打起来,他们这些龟甲车的魏卒,可打不过那么多的弩兵。
此时,龟甲车内一名什长开口说道:“推吧推吧。……肃王殿下不是说了嘛,此战就是咱们没杀一名敌军,第二等功勋也是逃不掉的,有什么好抱怨的?”
众魏卒想了想,觉得还真没啥可抱怨的。
“就是比不过那些刀盾兵……”一名士卒幽幽说了一句,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是的,尽管此番他们龟甲车功不可没,但是这功勋,仍然无法与刀盾兵相提并论,毕竟那些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的魏卒,才是真正的精锐。
“商水军——!突击——!”
“鄢陵军——!杀过去——!”
各隶属商水军或鄢陵军的千人队们,已在跟随龟甲车前进的期间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可能是被整个战局彻底偏向魏方所刺激,也有可能是彼此间的竞争心变得强烈起来,以至于商水军与鄢陵军的士卒们,陆续开始争功,使劲浑身解数,希望将此战的第一战功收归囊中。
『肃王麾下第一强军』,这个名头商水军与鄢陵军谁不想要?
可怜那些秦军士卒,本来就被打懵了,再加上如今商水军与鄢陵军忽然间的爆发,使得他们加速了溃败。
“前方的商水军与鄢陵军士卒是怎么回事?”在后方掠阵的临洮君魏忌看出了些苗头,皱眉嘀咕道。
因为按照赵弘润下达的命令,此时商水军与鄢陵军的刀盾兵应该配合龟甲车行动,而不是像此刻战场上那样,再次对秦军展开攻势。
“那两支军队有何恩怨或矛盾么?”魏忌转头对赵弘润问道。
赵弘润闻言苦笑着叹了口气:“过犹不及啊……”
听闻此言,卫骄等知情的宗卫们有些想笑,只是因为此刻身在战场而笑不出来。
可不是『过犹不及』嘛,记得最初将『平暘军』拆分成『商水军』与『鄢陵军』时,赵弘润因为考虑到这两支军队的忠诚,因此稍稍挑拨了一下,本是想着,就算一支军队反叛,也可以让另外一支军队镇压。
只是没想到两年过去了,最担心的反叛情况并没有发生,但是赵弘润曾经“稍微挑拨”,便逐渐演变至两支军队相互敌视,谁也不愿被对方比下去。
“这是亲儿子与干儿子的斗争!”宗卫穆青板着脸说了一句,让几名宗卫忍不住暗笑之余,亦让临洮君魏忌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乱七八糟的……』
魏忌疑惑地望了一眼穆青,随即望着战场沉声说道:“不过这样一来,秦军加剧崩溃了……接下来,就是趁胜追击的顺风仗了。”顿了顿,他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曾经在陇西不可一世的秦军,居然会遭到如此惨败。若非亲眼见到,我简直难以置信。”
赵弘润闻言惊讶地看了一眼魏忌,随即调侃道:“本王曾因为,魏忌大人会欣喜若狂……”
“并没有。”魏忌没有在意赵弘润的调侃,语气复杂地说道:“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空荡荡的……”
“是因为魏忌大人将战胜秦军当成了毕生的夙愿吧?”赵弘润瞥了一眼魏忌,轻笑着说道:“因此,当看到『此生的宿敌』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时,魏忌大人迷茫了。”
魏忌愣了愣,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啊,我太在意这场仗……生怕赵氏步上我魏氏的后尘。没想到……”说到这里,他眼中绽放几丝光彩,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这样更好,至少收复陇西已不再是我的奢望。”
听了这话,赵弘润转头看了一眼魏忌,提醒道:“魏忌大人,此战我军的目的是击退秦人……北疆那边与韩国的战争尚未看到结束的迹象,说实话,我大魏无力两线开战。”
“这个我明白。”魏忌点点头,明白赵弘润这是提醒他莫要好高骛远,毕竟他们魏军此次只是打败了秦军入侵三川郡的一支军队,并不意味着是打败了整个秦国。
说白了,就是教训教训秦国就得了,让后者放弃侵犯魏国的利益,没有必要弄得鱼死网破,毕竟魏国的北疆,那里的烂摊子可还未收拾呢,天晓得北疆战役要打到几时。
“不过话虽如此,事实上肃王殿下麾下的军队,其实是拥有反攻秦国的实力的,对吧?”魏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赵弘润,显然是没有彻底死心。
于是,赵弘润想了想,说道:“魏忌大人,你猜我军今日射出去的弩矢,价值几何?”
魏忌看了一眼远处仍被魏方箭雨所笼罩的战场,犹豫着猜测道:“应该……耗资巨大吧?”
赵弘润微笑了一下,随即心平气和地说道:“足够再全副武装一支五万人的商水军。”
“嘶……”魏忌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骇然地睁大了眼睛,喃喃说道:“就这么两个时辰?”
“对。”赵弘润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两个时辰,我大魏一年的税收,没了。”
“……”临洮君魏忌面色骇然张了张嘴,喃喃说道:“怪不得殿下曾言,中原战争拼的就是钱……这实在是……”
他惊地说不出来,再不敢暗示赵弘润反攻秦国、或者夺回陇西。
见此,赵弘润暗自偷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并没有欺骗魏忌,只是说得有些夸张罢了,毕竟今日魏军射出去的那些弩矢,其实都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哪怕遗失了一部分,也不至于有太大的损失。
最根本的原因,是在于目前魏国无法支撑两线作战——同时挑战两个国土面积与魏国相当,甚至面积更大的国家,魏国何来的底气?魏国可没有楚国那样的底蕴。
因此,打怕一个,集中国力打败另外一个,这才是正确的战略。
而在赵弘润与魏忌交谈的期间,秦军已彻底暴露出了溃败的迹象,负伤的秦军上将军王龁已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可遗憾的是,战场上十余万秦军,已经被魏军与川北骑兵死死咬住。
正如临洮君魏忌所言,接下来是趁胜追击的顺风仗,魏军所考虑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打败面对的秦军,而是如何吃掉这股秦军,叫他们一个也无法逃回秦国。
就像赵弘润当初所说的那样,通过这一仗,魏军会使悍不畏死的秦人深刻体会到,何为绝望!(未完待续。)
第877章:“一日”战役(二)()
随着秦军上将军王龁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这场『秦魏函谷之战』,胜负已再无任何悬念。
先灭陇西、后慑羯戎,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秦国十几万虎狼之师,终究在三川郡函谷一带,在魏军手中遭逢惨败。
“撤撤撤!”
“王龁将军有令,全军……(中箭)撤……撤离……”
“撤离、撤……啊——(中箭)”
“黥面!黥面!撤离!撤离……我叫你们……(中箭)……”
在魏军弩兵的漫天箭雨中,十几万秦兵逐渐向后方撤离,然而,魏军弩兵们却死咬着秦兵不放,用手中的弓弩射杀着一名又一名的秦兵。
行动迟缓的龟甲战车,随着秦军的彻底溃败而被魏军弩兵们放弃,魏军的刀盾兵,再一次承担起开路的角色,配合弩兵们向前压进。
“留住秦军!”
横刀立马的川北骑兵大督军博西勒抬手指向前方溃败的秦军。
当即,他身后的五万川北骑兵,分作数十支千人骑兵队,一头扎入正向后撤离的秦军队伍,左突右冲,生生将秦军的队伍撕裂。
弓马娴熟的川北骑兵们,时而用手中长弓射死那些背朝己方逃离的秦兵,时而用手中的兵刃生生逼得那些来不及逃离包围的秦兵,只能停下脚步,惶恐不安地聚拢在一起。
川北骑兵们没有理睬那些陷入包围的秦兵,因为那不是他们的任务,随即压上前来的魏军刀盾兵与弩兵,会解决这些小股敌人。
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地拖住秦军撤离的速度,趁着秦军今日的溃败之势,扩大战果。
当然,偶尔也有个别的将领并不希望自己成为战场上的配角,比如川北骑兵大督军博西勒麾下万夫长『赫查哈契』,此人就直接率领麾下万骑冲入了秦军的队伍。
万名川北骑兵架起弯刀,借助战马奔跑的速度,左挥右砍,杀死沿途背朝他们逃离的秦兵,那杀敌的速度,简直比魏军的弩兵还要快。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轻骑兵对付溃败的步兵,简直就是轻松之极。
“赫查哈契!”
另外一名川北骑兵的万夫长,神箭手『努哈尔』率领小股骑兵追上了那位不听调遣的同伴,皱眉呵斥道:“肃王的命令是拖住秦军!”说话时,他看也不看,举弓一箭射死企图与同归于尽的秦军士卒。
“有什么关系嘛?”赫查哈契毫不在意地说道。
听闻此言,努哈尔眯了眯眼睛,冷冷说道:“赫查哈契,带着你的人,去前方截住那些逃离的秦兵。”
“嘁!”赫查哈契撇了撇嘴,也不晓得是畏惧努哈尔,还是畏惧后者口中的肃王,总之并没有还嘴,只是面色怏怏地挥了挥手,朝着附近麾下的川北骑兵喊道:“别杀了,跟我到前头去!”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带领着近万川北骑兵,迅速脱离战场。随即,在驾驭战马奔跑了一个迂回后,截住了秦军撤离时的前头军队。
此时整个战场,仿佛已经成为川北骑兵的狩猎场,尽管秦军仍多达十几万,却根本无法阻挡五万川北骑兵,被他们肆意地屠杀与撕裂队伍。
不过尽管如此,战场上最耀眼的,仍然是魏军那边刀盾兵与弩兵们的组合,双方抛下了移动速度缓慢的龟甲战车,由刀盾兵构筑防线,保护着身后的弩兵们迅速向着秦军逼近,剿杀一股又一股被分割包围的秦军。
其实魏军也很累,尤其是刀盾兵,作为魏军在战场上的中坚力量,他们背负着上百斤的负重,拖着那以精神凌驾于肉体的身躯,一步步地压缩秦军所剩无几的空间。
要不是赢得胜利的喜悦使得他们情绪亢奋,相信此刻早已有一部分人支持不住。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魏军之中,逐渐响起类似的口号。
然而,那些被逼到绝境的秦国士卒,却罕有投降者,尤其是黥面卒,被逼上绝路的他们,展现出愈发凶狠的一面,一个个都对魏军做出最后的反扑,企图拉一名魏卒同归于尽。
“降者不杀、降者不……狗娘养的!”
还没等喊完两句口号,千人将冉滕便看到一名己方的士卒被一名黥面卒扑倒在地,后者一脸狰狞地咬住了前者的鼻子,凶残地简直像一头野兽。
见此,冉滕心中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