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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过你们,可惜…现在,都去死吧。”
他漂浮在半空中,微笑的看着塔顶男女。
韩灵肃看着漫天冰针落下,那些细如牛毛的小家伙,却拥有无法阻挡的力道,能够将诺大的铜镜之灯完全贯穿,切开黄铜如切油脂,更别说砸在人身上了!…
“你心中,为何没有恐惧?”
耳边突然传来轻声低语。
眼前景物瞬间静止了,无论是那些自云中掉落的冰针,还是倾倒的黄铜镜,或是浮在半空的井闻人、剑拔弩张的宋夣…所有一切都静止了,她恍如梦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波动,仿佛置身一幅可怕的画中,完全没有真实感。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人站在身后。
但她无法回头,身体不受控制,只有头脑始终清晰,平静的说道:
“我为何要恐惧?”
“那男人是你心爱之人,他在迎战无法战胜的对手,你不怕他死吗?”
“我为何要怕?他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即便天上地下,我们一同去,又有何可怕?”
“原来如此。你放下了生的执念。”
“你是谁?”
虽然她无法看见,却能够感受,那人笑了:
“我是这世间的法则,是你们的天与地,我操控着你们的命运,掌管生死。”
“所以呢?”
“你不跪下祈祷吗?我可以拯救你们,你想要的,都能给你。”
韩灵肃也笑了,她平静地注视前方,眷恋的目光始终在不远处宋夣身上缱绻,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始终冷静到冷酷的神情…可只有她知道,那具看似玉雕般冰冷的身体中,隐藏着多么炽热的感情和一颗敏锐的心:
“我不向任何人下跪,也从不会祈祷,因为我是他的信仰,他也是我的,除了彼此,我们一无所求。”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啊…”
那人走近,韩灵肃感觉似乎被从身后拥抱了,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确实有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你果然,是我爱着的女人啊。”
轰——!
塔顶发出一声巨响,青白色、黑色两条巨龙凭空出现,它们由熊熊燃烧的火焰组成,相互纠结,冲上高空,那些摧枯拉朽的冰之银针被统统驱散了,伴随着笼罩整座高塔的飓风,卷起飞沙走石!
还在发懵的韩灵肃被碎裂的泥坯塔顶掀飞,整个人掉了出去,身下是百米深渊!
“发什么呆呢?!”
往下掉落一段,她便落在了白狐柔软的背上,花卜驮着她在飓风中挣命,一边保持稳定,一边寻找安全的地带:
“怎么回事?!井闻人要下杀手,还是宋夣又暴走了?!”
“恐怕都不是…”
韩灵肃伏在他背上,看着远处被飓风、砂石与火龙包裹的塔顶:
“那才是他真正的实力,是兼具了冥灵门、钵池法宗和无名宗的三重法力…花卜,你要看清楚了哦,这种场面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
第238章 力拔山兮()
井闻人只觉得像背了座山。
周遭大气不再受他控制,空气凝固了,不但呼吸变得困难,就连手脚都难以移动,整个人如同陷入泥沼之中,身上还压了一座山…
寒冰的法术在凝结的空气中艰难施展,肉眼都能够看到,那些冰丝缓慢前行,像夜晚巨大的闪电劈下,突然被施了暂停的法术,凭空开枝散叶,美归美,却失去了杀伤力。
宋夣置身于旋转的飓风中,发冠掉落,黑发随风飞舞,白玉般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冷冽。
“自古正邪不两立…”
井闻人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消瘦的脸上面目狰狞,眼眸渐渐镀上一层冰屑,扩散开来,整个人如同冰雕出的,裹上了一层冰甲:
“我是仙,你是魔,狭路相逢,必有一死!”
“我乃无名宗掌门,堂堂四宗之一,何来魔障?”
宋夣感觉到气压不稳,就见身披冰甲的散仙霎时挣脱了大气桎梏,直冲着他身边的火龙阵而来!
因为井闻人撰写在万年寒冰上的《神宵圭旨》,韩灵肃当年首获一甲即为冰甲,而冰甲连乾凌真火都不畏惧,更不怕《九周天功》的业火,只见他如过无人之境般穿过火龙阵,冰甲被无名宗飓风消减,虽有损伤,却并不致命,挥舞着青玄扇猛劈下来!
宋夣身在土阵之中,虽然祭起法阵能够增强法术威力,却限制了活动的自由,猝然一击无法避过,只见血花四溅,肩膀上狠狠中了一记!
看他白玉般的脸颊沾染血渍,却依旧面无表情,井闻人凑近狞笑道:
“是放弃了吗?即便是全素天师还活着,也不过是我的徒子徒孙,你想要赢我?做梦吧!等你死了,我就会慢慢对付韩灵肃,她身上虽然有金家血脉,但也是毁我世家的罪魁祸首,这一次,新仇旧恨就都可以…”
“我本来不想用这招的。”
宋夣冷冷看着他,完全不在乎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抬起手,抓住了散仙的手腕。
感觉不妙,井闻人想要拔出青玄扇,离他远一点,可没想到这男人的手如同铁箍,无论他怎么用力,青玄扇在伤口中翻搅,鲜血直流,他都丝毫没有松劲的意思!
“…通天之气,始于人心,故人之根本在于体,仙之根本在于魂,破体噬魂,则夺人之气、夺仙之灵,夺力拔山兮之精魄,为吾所用…”
只听宋夣口中念念有词,井闻人一愣,却发觉全身灵气突然倒转,顺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源源不断溜走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当年钵池法宗之所以被称作邪教的缘由。
世人只知道,钵池山上的这个宗派,有一种可怕的修炼方式,就是他们会抓来无数生灵放血、建筑血池,然后让弟子全身浸泡在鲜血中,美其名曰借血释魂,提升自身的灵力…后来,据说纥骨鸠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甚至不惜杀害人类放血,所以才招来了四宗十三派的讨伐。
实际上,钵池法宗令名门正派真正畏惧的,乃是《九周天功》功成之后所具有的“拔山之力”。
所谓拔山之力,就是将修为上乘、根基扎实的修仙者作为一座高山,从根本上摧毁其灵力根基,将其连根拔起,不但摧毁敌人,更摧毁对手的灵力修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攻击法术。
因为施术者同样需要耗费巨大灵力,所以,修炼《九周天功》的人,不但要从鲜血中汲取力量,还要在施术的同时,从敌人身上吸取灵力,这也就是井闻人之所以感到灵力流失的主要原因!
“你这个…疯子!”
井闻人极力想要切断两人之间的连接,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在飓风中喘息道:
“你知道吗?倘若没有经过血池洗礼…就贸然使用拔山之力,你所燃烧的,不但是我的灵力,还有你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那个女人的愿望…如此值得吗?!”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
宋夣脸色白的透明,他的身体在业火中燃烧,飞舞的飓风席卷过冥灵门土阵,将喧嚣的大气之力发挥到极致!同时,从散仙身体内抽出的强大灵气肆意飞窜,在高塔之顶形成了圆形的巨大球阵,愈演愈烈,最终超越了承受的极限!
只听得一声爆裂巨响,北边高塔在轰鸣声中赫然坍塌,变成一堆瓦砾,倒在了冲天烟尘中!
这爆炸声甚至传到了结界之外。
身在盖竹山中的陆子充愕然回首,却只见幻影海面,看不到结界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所说的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不是韩灵肃?”
他面前土地上,用树枝画下复杂的法阵,阵中微光闪现,天心散人朵云的身影若隐若现。
陆子充转过身,看着她,颇为冷淡的笑了下:
“是她如何?不是她又如何?您当年翻手云覆手雨,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用假药骗我,在天心台上害死了她…时至今日,我还愿意充当您的爪牙,可不是为了继续帮您害她呀。”
“害她?我可没有那么清闲。”
朵云说话间咳喘几声,显然有些中气不足,她眉间阴沉,低声道:
“十五年前,九仙就斩断了我与仙寰的联系,所以现在的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散仙的修为,倘若再跟井闻人对上,这一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您意欲何为?”
“他们要找降仙杵,那就由着他们去吧,我现在藏身之处十分隐蔽,有了降仙杵,却找不到我,也是无妄。接下来,你要做的事,就是要在降仙杵出现之后,偷了它,然后交给我。”
朵云说着,脸色更加沉郁:
“不过,我警告你,这一次,千万不要再耍花招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您说才对吧。”
陆子充笑盈盈的看着她,施了一礼:
“弟子冒犯问一句,您要降仙杵,是想对付谁呢?”
“不用你管。”
朵云冷冷说道,一挥手,只见平地刮起一阵风,吹散了地上法阵,她的幻影随之消失在空气中。
第239章 群起而攻之()
韩灵肃骑着白狐,飞快降落在高塔废墟上。
废墟中央有块地方,连片瓦砾都没有,似乎在爆炸中被什么东西隔开了,形成一个圆形的安全区,井闻人就站在那里,看上去似乎毫发未伤,但他满头短发竟已经白了一半,形容枯槁,像是老了十岁。
宋夣躺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身染血污。
疾步上前跪倒在地,韩灵肃将他抱在怀中,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一边推行运气,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是我输了。”
散仙在旁怔怔道:
“刚才,若不是他危急时刻张开结界,我早就死在灵力爆裂中…他放弃保护自己,救了我。”
“等你下次再说他是魔障的时候,记得这件事吧。”
韩灵肃连头都没抬,从怀中取出上次她受伤的时候,陆子充亲自为她调制的丸药,小心翼翼喂他吃下,然后再用灵力试探他的伤势,发现虽然暂时昏厥,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力竭而已。
她松了口气,抬起头,冷冷注视着对面散仙:
“现在呢?我跟你,一决生死?”
“饶了我吧…”
井闻人说着,颓然趺坐,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却发现在刚才的激斗中,葫芦已经破了个洞,即便使用法术,也招不来美酒充盈,所以他更加憔悴,将葫芦随手一扔:
“鲛人远古时与修仙者关系笃好,可后来,因为其油能够制造永明灯,所以遭到大肆捕杀,从此心怀怨恨,藏身深海…我杀了这么多的鲛人,费劲心思,可鲛人老祖就是不愿露面,你这黄毛丫头,有办法见到她吗?”
“起码我知道,想要人家帮忙,就得好声好气去求,这是基本的礼貌。”
韩灵肃挥手招来白狐,扶起宋夣,将他放在狐背上:
“虽然四宗之中至今无人知晓,不过…当年在洞真墟中打开法阵,招来鬼面门偷袭的人,正是明真天师蒋不一,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
井闻人爽快地点点头:“不过,她与鬼面门在仙俗大战开始之后便决裂了,所以我才会到沃洲来。蒋不一做贼心虚,封锁了玄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