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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错看着他,没有话也没有表情。起身,欲离开。
“等等!”路西法叫住她。云错没有停,路西法一个瞬移便出现在了云错面前,微笑着:“云错,你怎么知道我怕痒?”
“猜的。”云错面无表情。
“猜的啊……”见鬼去罢,你自己创造的身体你会不了解?不过……为什么能够创造出这样的身体?也是猜的?
“住手。”云错抢先在自己周围张开结界。可是结界这种东西,对于有着毁灭之力的路西法来说,几重都不够。
第三十四话 戮卡
“呐,戒,云错怎么不下来呢?路西法也没走罢,为什么不下来?”那犽以蛋糕代替主食一边吃一边问。戒温和地笑着,反问道:“怎么,希望路西法下来抢你的蛋糕么?”
“才不!”那犽叉起一块的蛋糕就送进嘴里,好像路西法真的会来抢他的蛋糕一样。戒看着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的那犽,温柔地笑着递上一杯果汁,回头望向楼上云错的房间,眸底有深紫色的隐忧激荡。
云错的房间里,路西法紧紧地握着云错的手,因为担忧过甚而有些仓皇。素来以沉稳冷漠强大为众天使所敬仰的路西法何曾有过这般紧张,然而此刻,他甚至紧张得心头微微刺痛起来,整颗心都紧紧地收缩着,颤抖着。
床上躺着的云错一头原本墨色的长发如银似雪,铺了满床,左眼下一枝鲜红如血的蔷薇蜿蜒至眼角盛开。路西法确信,这双修狭的眼眸张开必然是银色的瞳子。
在外面的时候,她张开的结界在他碰到之前突然破碎,路西法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云错竭力止住颤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送我进去。”他知道,她是不想让那犽和戒担心。当他用空间转移将她送到房间里来的一瞬间,她就昏过去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昏迷的云错紧蹙眉头,仿佛在挣扎,路西法握着她的手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这到底是什么?这种难受的感觉……
该隐说:“戮卡,这就是感情。人类的感情。”
“感情?就是这么痛苦的东西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不对哦,戮卡。人类还有很多很美妙的感情的。你要用心去体会……”
“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人。我……连实体都没有……”银色瞳子美丽得教人战栗,同样冰冷得看不出任何感情。
“想要被人看到吗?被人感受到,看到,被人爱着……”
……
“你不是自由控制物质的能力吗?创造出一个身体对你来说并不困难罢。”
“创造人?天使是没有权利创造人的,而且……灵魂是无法被创造的。”
“不需要灵魂。你自己不就是灵体吗?只需要一副身体就可以了,一副能够被看到,被触摸到,被感觉到,一副能够自由去看,去听,去说,去笑,去哭,去爱的身体。”
“……”
“怎么了?不愿意放弃神施舍给你的天使的荣耀?”
“没有牵引媒介,灵魂和身体是无法融合的。”
“用我的血怎样?我给你我的血。敢要吗?”
“你的血?你的卑贱的血液?”
该隐愣了愣,而后微笑,“没错,被诅咒了的我的血液,你要吗?”
“为什么不呢?”
接受了该隐的血,戮卡创造出的实体有着夜色一般的长发和眼眸。
“呐,戮卡,看,这是你。触摸一下罢。戮……喂,改个名字罢。”
“为什么?”
“戮卡不是天使的名字吗?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那种神的创造品了,换个名字是应该的罢?”
“不……再是……天使……啊。”
“呐,你这般性子,就像云一样,就叫……云……云什么呢?”
“错。”
“嗯?”
“云错。”
“云错……云错……云错……”耳畔仿佛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诚然,这音色优雅而华贵,如云一般飘渺高远又如带着不容抗拒的犀利和坚定,是她喜欢的声音,可是,这样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很烦啊。”
云错缓缓张开眼,银色的瞳子美得令人窒息。仿佛不是世间之人。
路西法突然卸去了担忧,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笑,欣慰而内敛,“你醒了。”
“啊。”云错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银色的长发。云错霎时怔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梦见很久以前的事情。
已经,整整一千年了。
她叛离天界,拒绝神的宽恕,已经整整一千年了。一千年一次的惩罚,戮卡的天使之灵无法逃避来自天界的对久滞下界的天使的刑戮,痛苦中灵体力量失控,这具肉体将无法承载强大的灵魂而强制一切陷入昏迷状态。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云错绾起一缕银色发丝在指间,冷笑。
所谓天使……也同样是无法摆脱束缚的不自由的存在。
“你出去一下,路西法。”云错抬头对他说,路西法从她的眼中读到了她的坚持,轻轻垂眼,“好。”起身,出去,带上门。
门外戒正靠着墙站着。“她……”“没事的。”两个男子目光交汇,已然将对方的心思明了于胸。戒在门外站了两天了,路西法在房间里等云错醒来的这两天,他几乎一直都站在门外守候着。夜色正深沉,那犽不在,他其实也明白的,云错出了什么事,因为坐立不安,所以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在外面跑不久就回来一趟,待不了多久就又出去。虽然不说什么关于云错的话,那犽也确确实实是在担心着的。
“喀”,云错房间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仍然是有着犹如夜色一般的长发和瞳子的云错。恰在此时,那犽又一次从外面回来了。一眼看到云错,那犽欢快地扑了上来,险些将云错扑倒。
路西法看着那犽死抱着云错不放手,眼底又腾起隐隐怒火来,云错才重构了自己的身体,力量没有完全恢复,虚弱得很,怎经得起这枚白痴这么压着?路西法叫那犽下来,可是那犽却怎么都不肯放开抱着云错的手,路西法拎起那犽的衣领就把他往下扯,他却抱得更死了。
那犽回头朝着路西法呲出他的尖牙来,做出凶恶的样子。路西法正要揍他,那犽又转头向云错,“云错,你陪了他两天了,都没有理我……”
两天?云错微微一怔。原来自己昏睡了两天了。
那犽他,其实只是装出这么一副懵懂的样子,云错是知道的。害怕孤独,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却又不敢去碰触她的禁忌,因为不想被她讨厌,所以才用这样懵懂无知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在她昏迷的这两天里,这孩子一定担心坏了。
云错笑着,摸了摸那犽的头,“好。天亮了就和你一起出去,所以,现在去休息一下罢。”那犽听了云错的承诺才从她身上跳下来。路西法上前扶住虚弱的云错担忧地望着她,云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正欲回身,不经意间却听见那犽问戒要血液凝合剂。云错身形顿了顿。
“血液凝合剂?”戒稍有疑惑,“怎么了?你不是对那东西不适应么?”血液凝合剂溶于水则成为人造血,可以缓解吸血鬼的饥渴,可是味道毕竟差于真正的血液,那犽一向讨厌那种东西,现在居然主动来问戒要,也难怪戒会有此一问。
“那个……那个丑女人……”那犽支支吾吾了几声,脸上飞红,突然别扭地扭过头去,来了一句“要你管。”
已经习惯了那犽这性子的戒也没有再过问,只是温和地笑着,说:“我房间里还有,过来拿罢。”
云错倚靠门扉而立,刚巧听到了方才全部的对话,她垂眼沉思了一下,起身就要出门。
“你去哪?”路西法问。
云错张了张口,微一怔忪。
——“你去哪”,这样的问题,以前一直都没有人问过呢。那犽不问,戒也不问,因为他们都太熟悉她的性子,所以他们恪守着她的规矩不去过问她的事情,也因为——以前的云错出门从来都没有目的。
真的,变了呢。云错够了勾唇角,“稍微,有点事。”云错下楼,取下衣架上的风衣披上就去开门,身后突然有温暖靠近,“我和你一起。”路西法为她将衣服紧了紧,开门。
深夜的街道上少有行人,纵然是吸血鬼也不会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招摇,云错和路西法走在寂寥的街道上,月光照在地上,雪一样。两个人的脚步声孤独而紧密地叩响,影子在身后的地面上紧紧依偎着。
“那个叫红的女猎人怎么了么?”路西法之前就总是听那犽说到丑女人丑女人的,渐渐地也就从他口中的“辉煌战绩”中了解到了那个女人的事情。明明是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但是像他们两个那样三天两头就碰见,碰见还故意相互找茬的相处模式一点都不像是吸血鬼和猎人该有的关系,叫别人看见了,都会说这两个人的关系真亲密罢。
看来路西法也注意到了。云错摇了摇头,“只是感觉。”
“那只纯血种好像很喜欢那个猎人呢。怎么办?会惹来很多麻烦的。又要抛弃他了么?”路西法望着云错,有打趣的意味在唇边。
“你不是说,那叫做逃避么?”云错没有看他,只是朝着她预感的方向走着。路西法唇边的笑明朗起来,透着逼人的英气。
云错稍微停了停脚步,挑起眼帘望了望天空,扭头向路西法,“我在意的人,我想要的东西,都由我来保护,就算是要毁灭也全都随我喜欢!谁要夺去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云错站在如水月光之下,微仰着头,以睥睨天下的倨傲之态俯视着,眼帘微挑,修长的眼睛里有深沉的波涛暗自汹涌,属于云错的那般冷傲疏离的狂傲不羁如同突然坠地的强风,冲击着一切四散而去,果决,犀利,冰冷,毫不留情。
*
“放马过去么?”神在蔷薇丛中蹲坐着,手中拈着一只血红的蔷薇,眼角唇边笑意盈盈,“做得不错呢,路西法。”
千年了,她都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感情,那般强大到恐怖的自制差不多都要叫他感到不耐烦了,如今,终于……改变了么?
温润的唇从蔷薇花瓣上离开,白衣男子唇间衔着一片夭红的花瓣。神笑着,“好戏,就要开始了呢。”
第三十五话 脆弱
依照约定,第二天云错陪那犽出去,没有离开的路西法理所当然地陪同在侧。
那犽欢欢喜喜地在前面蹦蹦跳跳,右耳耳钉上坠着的铃铛不断地发出清响,云错和路西法走在后面看着这样的那犽,笑意温纯。“我啊,只要有云错和甜点就好了。”那犽曾经这么说过呢,真是——单纯的家伙呐。云错想起以前那犽说过的话,不经意地,唇角浮起的笑容温柔起来。
前面的那犽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个子小小的他趴在人家商店的橱窗前,扭头回望云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晶亮亮。云错抬眼看见橱窗里摆着的蛋糕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想吃么?”
“嗯!”
“真的想吃么?”
“嗯嗯!”
“我知道了。”云错推开甜品店的门,立马就有服务生上前来招待。那犽“蹭蹭蹭”跑到橱窗前指着其中一款蛋糕跟服务生强调:“我要这个,这个新款蛋糕!”已经对这位客人再熟悉不过了的服务生微笑着领着他到位子上坐下,而后便去为他端蛋糕。
云错和路西法也都坐下来,两个人只点了简单的饮料。
那犽一个人吃得愉快,云错安静地坐着,似乎在想什么的样子。看到那犽已经连续吃了二十多块蛋糕,云错默不作声地起身。正在吃东西的那犽突然一个激灵,迅速地将叉子上的蛋糕整个送进嘴里,扔掉叉子就站起来去追云错。路西法几乎本能地感觉到了不祥的预兆,眼疾手快地将那犽一把按在椅子上。
不甘心的那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