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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着一定的权势,唯有云瑾在失去丰家这个靠山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白顶着一个皇长子的帽子却不为皇上所喜,若想为自己挣得几分天下,就只能暗中勾结番邦异族,割舍掉漠北西疆等大片的贫瘠土地,自己则坐享江南富庶之地,登基称帝,待有实力再举兵北上恢复大云霸权。
云瑶和夜阑一前一后穿过数栋小竹楼回到平日她跟姚燕语同住的小楼前,看见小楼窗户紧闭一丝灯光也没有,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夜阑默了默,低声劝道:“要不属下叫他们再给郡主收拾一栋小楼吧?”
云瑶心里一阵烦躁,皱眉道:“算了,陪我去那边走走。”
夜阑不敢多说,只得陪着云瑶往竹林外边走。却没想到走了几步便遇见了赵大风和葛海二人。
这二人似乎是专门在此等候一样,见了云瑶,一起上前忙抱拳行礼:“下官给郡主请安。”
“嗯。”云瑶点了点头,没准备跟这二人多说什么,径自往外走。
赵大风忙道:“郡主,我家将军有事请郡主过去。”
云瑶一怔,不由得回头看了夜阑一眼。此时月挂中天,夜阑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云瑶蹙了蹙眉,说道:“你家将军在哪里,请带路吧。”
“是。”赵大风和葛海同时抱拳,带着云瑶和夜阑往竹林外的湖边走去。
这是一个由山间溪水汇聚成的天然湖,不过三五亩地大小,清澈的湖水映着朗朗月色,湖边的芦苇被夜风吹得低下去,显得那个身影越发的修长如竹,他墨色衣角随风无声的飘舞,静谧如画。
赵大风上前去拱手回道:“将军,郡主来了。”
卫章方缓缓转身,朝着云瑶拱手行礼,认真的说道:“卫章多谢郡主这些日子对内子的回护之恩。”
云瑶轻声冷笑道:“不必了,我也不是为了你。”
卫章淡然一笑:“不管郡主是为了谁,章都该向公主说一声谢谢。毕竟没有公主相伴,内子如今还不知会遇到多少麻烦,或许已经被贼人捉去了深山也未可知。”
“这可说不准,你家夫人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什么人好什么人坏,她还是能分辨的。”云瑶淡然说道:“若是将军把本宫找来只是为了道谢的话,那就不必了。”
“郡主是爽快人,那么我也不必兜弯子,我想知道郡主要对唐汝町陈元敬怎么处置。”卫章直接问道。
“我刚审过他们了,唐汝町在湖州做了六年的县太爷,对云瑾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一些,至少有知情不报之罪。至于陈元敬则根本是云瑾养的一条狗,这次他借着为母亲求医的由头就是想把姚夫人偏出这道山谷,然后利用我和她来掌控这两千锦麟卫,甚至威胁你,或者说是朝廷。”
“真是可恶。”卫章的拳头攥的咯吱吱响。
云瑶侧了侧身,背着卫章,淡淡的说道:“至于怎么处置他们,我还没想好。不过既然你来了,索性就把此事交给你了。本宫懒得操心。”
卫章点了点头,应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扣着他们吧。”
这倒是叫云瑶有些意外,她原本还想着卫章会跟自己借兵直接杀去云瑾的老巢呢,不想他的怒火这么快就平了下去,因道:“将军还真是沉得住气。”
“乱民四起是因为粮食。我们扣了陈元敬,先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然后再痛下杀手,争取早些把事情弄利索早日回京交差。”卫章原本不愿跟云瑶多说什么,但既然承了她一个情,便跟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方抱拳道:“天色不早了,请郡主回去歇息,我去部署一下。”
云瑶一怔,她今晚是打算好了把那栋小楼留给他们夫妇的,却没想到他们竟然……
卫章不等她说话便带着赵大风和葛海转身离去,湖边一时只剩下了云瑶和夜阑两个人。夜风不知何时大了些,山间竹林的呜咽一声紧似一声。
“郡主,回吧。”夜阑看了一眼已经偏西的月亮,低声劝道。
云瑶却轻声叹了口气:“这人……真是铁打的不成?”
※※※
唐汝町等人被腹中绞痛折磨了一个晚上,并在云瑶的恫吓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在痛苦中昏迷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凭良心说这栋小竹楼里环境不错,大夏天的也无须被褥,几个人躺在竹板铺就的地上昏睡一觉之后精神恢复了不少,肚子里也不痛了,除了全身无力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外边有哗哗的声音,应该是在下雨。听上去这雨势还不小。唐汝町慢慢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眨巴这眼睛看着屋顶,叹道:“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刚问完,他的肚子里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死鬼是感觉不到饿的。”陈元敬无力的哼道,“我们没死,不过也跟死不远了。”
“都是你这混蛋!”唐汝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腿踹了陈元敬一脚,“若不是你,老子还好好地县令当着!”老子最近这么努力,好不容易跟郡主和辅国夫人搞好了关系,还想着等这二位尊神回京的时候替老子美言几句,等着升迁呢!经过昨晚那一遭,一切美梦都成了空!
想到这些,唐汝町又想踹人,无奈再也没力气抬脚了。他们几个人经过昨晚的一通折腾,又加上两顿没吃饭,哪里还有力气打架?
唐汝町觉得冤,唐汝町带来的随从觉得更冤,你说他一个下人,无非就是跟了个不长眼的主子而已,就凭空遭了这场罪,到头来却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冤死了!
几个人正躺在地上互相埋怨的时候,竹楼的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一股带着雨水味道的凉风吹进来,五十多岁的陈元敬打了个哆嗦。
“起来,吃饭了。”有人吆喝着,把一只竹篮放在了地上。
唐汝町立刻转身爬起来,问:“这位军爷,请问郡主有没有说下官什么时候可以走么?”
“不知道。”来人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了。
吱嘎一声,竹楼的门再次被关上。屋里的几个人看着竹篮里的饭菜发愣,谁也不敢吃第一口。生怕又跟昨天的茶水一样被下了毒,然后真给自己来个穿肠烂肚。
但是闻着白米饭和野山菌炖鸡的香味,唐汝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心一横,率先上前去拉过竹篮:“娘的,不管了,就算是死也要先吃饱再说。”
旁边的几个见他已经开吃,便再也禁不住美食的诱惑,纷纷上前来抢。唯有陈元敬对昨晚的绞痛心有余悸,只在一旁看着干咽唾沫却不肯上前。
眼看着四个人把五份饭给吃的差不多了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元敬终于忍不住了,忽然上前去夺过一个人手里的饭团塞进嘴里,一边含糊的说道:“你嗯……给额由点……”
“你不是怕死么?怕死就不要吃。”唐汝町已经吃饱了,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剔牙。
陈元敬给了唐汝町一个白眼没说话,继续往嘴里塞饭,心里却鄙夷这个县令太蠢——他是看他们几个吃了都没事儿才决定吃的好吧!这种蠢货也配做县令,老子就该是个封疆大吏!
这老哥儿几个刚抢完了一篮子饭,小楼的屋门再次嘎吱一声被人拉开,这次进来的却不是锦麟卫,而是一个身披玄色战袍的人,战袍上绣的是银线鹰纹,这在大云朝很是罕见。此人一进门屋里的老几个便觉得一股无形的震慑力,仿若泰山压顶一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第二十一章 行动
卫章进门后俯视着歪歪斜斜靠在地板上的几个人,皱眉问:“谁是唐汝町?”
“呃……下官是。”唐汝町赶紧的爬起来,顺便打了个饱嗝。
卫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太冷太锐,唐汝町心里一个哆嗦便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走吧。”卫章冷硬的下巴朝着门口一摆。
“啊?”唐汝町傻乎乎的看了一眼门口又转头看向卫章,直接没反应过来:“走?走哪儿?”
卫章被唐汝町这副窝囊样给气着了,不是说大云朝的文官都有文人气节,是茅坑边上的砖头又臭又硬么?怎么偏生这里就出了个软蛋?于是没好气的喝道:“滚回去你的县衙,该干嘛干嘛去!”
“呃,好……”唐汝町二话不说爬起来就滚了。不是他当县令的胆小怕事,实在是那人的眼神太可怕了!与他相比,凶神恶煞都好温和好体贴的!
只是他刚出了门,被雨水一淋又猛然想起一件事,便又缩回来了:“那个……大人?”
“嗯?”卫章冰冷的眼风扫过去,又把唐县令给吓得一哆嗦,但为了活命,唐汝町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下官身上的毒……还没解呢,您看着解药?”
卫章知道昨晚这些人中的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只是让他们肚子疼一夜罢了,于是冷声哼道:“三日后会有人给你送解药。不过你若是出去后胡说八道坏了本将军的大事,就等着穿肠烂肚而死吧。”
“呃……是,下官绝对不敢。”唐汝町再也不敢废话,赶紧的滚了。
唐县令的随从见主子走了也赶紧的往外走,却被卫章抬脚拦住:“站住!你干嘛去?!”
“呃!回大老爷,奴才是我们县太爷的随从……”那随从在心里把唐汝町的祖宗八辈都拉出来招呼了一遍,还得给眼前这位凶神拱手作揖,“既然我们家大人都可以走了,那奴才也可以……滚了吧?”
卫章最瞧不上奴颜婢膝之辈,但也更不屑与跟个奴才计较什么,于是把伸出去的长腿收回来,赏了他一个字:“滚。”
唐县令主仆走了,只剩下了陈元敬和那两个专门研究机关消息的方外高人。
单从穿着上看,陈元敬便与其他二人不同,所以不用问,卫章便朝着陈元敬扬了扬下巴,冷漠的说道:“陈元敬,给你的家人写封信吧。”
经过昨晚云瑶的一番折磨,再加上刚才唐汝町的表现,以及对面前这人的些微观察,陈元敬便明智的放弃了抵抗,恭敬的问:“不知大人让草民写什么?”
卫章伸手拉过一把椅子,一撩袍角坐下去,说道:“写信告诉你的大公子,让他把你在湖广各处粮仓里的粮食全部按照一个月前的价格出售。”
陈元敬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惨白如纸,忙拱手道:“这……事关重大,草民家里的生意是几个大股东合伙的,草民一个人做不得主啊!”
“噢。那好吧。”卫章点点头,又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以钦差的名义宣布:陈元敬勾结匪类,操控粮价,聚拢巨额资金,意图谋逆之资。本官按大云律处以刮刑……”
“大人饶命!”陈元敬不等卫章说完,便噗通跪倒,一边连连磕头一边疾呼饶命。
“两条路,第一是写信给你的儿子,让他把粮仓里的粮食都放出来。你应该庆幸本将没让你把那些不义之财全部捐出来。第二,本将以钦差的名义抄你的家,把你家的粮食全都归为朝廷公产。你觉得那条路比较好呢?”卫章冷声一笑,“罢了,索性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将就是奉皇上圣旨来湖广带大皇子回京问话的卫章。本将有没有权力抄你的家,你应该清楚。”
“我写!我写……”陈元敬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辅国大将军卫章啊!横扫漠北西疆,连高黎族都能灭,别说自己一介商贾了。
卫章拍了拍手,立刻有人送了纸笔进来。
陈元敬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卫章看了一眼送纸笔进来的手下,那位烈鹰卫便上前一步,一把把陈元敬拎起来丢过去。
陈大粮商趴在长条案几上,拿着毛笔哆哆嗦嗦的写信,往日那一手好字这会儿比狗爬的都难看。好在信的内容不多,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代清楚,写完之后陈元敬双手把信奉上,并恭敬地问:“将军,您看这样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