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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心中一紧。这是他一直担忧之事,他冬天在会西谷建城,气候严寒,吐蕃不能过来,现在天气转暖,吐蕃自然也会知晓,不过来的只是游哨,或许他们真的只是想来看一看。
想是这样想,但张焕却一点也不敢大意,他马上翻身上马。令道:“去会西堡!”
从流沙河到会西堡约二百里。如果不惜马力一天便可到达,虽然吐蕃游哨出现,但张焕还是在第二天中午才赶到会西堡。
目前,西凉军在靠进黄河地区地驻军约五千人,其中骑兵三千,步卒两千,共分三地驻扎,一个便是会西堡。有驻军三千人,由中郎将李横秋统领;另一处则是新辟地流沙河,驻扎一千骑兵,由偏将辛朗率领,最后一千人则分别驻扎在黄河西岸的五座烽火台,时刻监视黄河对岸地情况,每个烽火台驻军约两百人,各由一名镇将统领。
贬西堡的主体城墙已经完成。现在工匠们正日以继夜地修建堡内的建筑物,诸如民居、仓库、军营等等,同时也在城墙上修建各种防御工事,如搭建台、安装床弩、修筑眺望塔。
张焕赶到会西堡时,正好有一队吐蕃游哨在远处眺望。他们人数不多,约百骑,这是三天来的第四支游哨。
“都督,今天这一支不是吐蕃人,而是吐谷浑人的游哨。”李横秋陪同张焕站在眺望塔上。远远地看着这支百人队伍。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吐谷浑人?”张焕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简单。昨天来的一队游哨与这一支衣着完全不同,昨天那一支全部身着黑色锁子甲。战马也十分矫健,而这一支却身着灰色军服,没有穿甲,队伍不整齐,所骑战马也杂色斑驳,看起来两支游哨的气势完全不同,而且河湟地区,也有几万吐谷浑人地军队,所以我大胆推测,这一支是吐谷浑人地游哨。”
吐谷浑人世代居住在黄河九曲地区,唐初逐渐被吐蕃人征服,成为吐蕃附庸,其军队也是吐蕃军的附庸军,在很大程度上被吐蕃人控制,安史之乱后,吐蕃大规模侵占大唐领土,战线拉得太长,兵力严重不足,尤其在和回纥争夺北庭的战争中失利,损兵惨重,无奈之下,吐蕃又开始启用吐谷浑人、羌人以及党项人,羌人和党项人主要分布在松、岷地区,而吐谷浑人则配合少量吐蕃人,控制河湟。所以李横秋大胆推测这是吐谷浑人,确实有他的依据。
张焕听他的推测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道:“不管是吐蕃人也好,吐谷浑人也好,他们既然三天之内来了四支,就说明他们是各行其事,同时也从一个侧面可以推断吐蕃人对会西堡的修建并没有引起高层重视,当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做好防御准备。”
他沉吟一下又道:“我会再追加三千军防御会西堡,同时要保证乌鞘岭上烽火台的畅通,若敌人大规模进攻会西堡,你要随时禀报。”
“属下遵令!”
这时,那队游哨见唐军不出,似乎有些轻敌,又慢慢靠近了会西堡,企图取得更详细的情报,张焕不由冷冷一笑,回头对身后地几十名年轻将领道:“我出二千贯赏金,你们谁能将这支游哨悉数歼灭?”
张焕话音刚落,一名年轻小将马上站出来道:“末将愿往!”
只见他年纪约二十岁,相貌俊美、体格魁梧,显得英姿勃勃,张焕认得此人叫做王思雨,也是名门之后,他曾随自己进军回纥,作战英勇且武艺高强,从一个伙长被一步步提升为偏将。
张焕眯着眼道:“若你完成不了又如何?”
“末将若完成不了,甘愿重为士兵。”
“好!我准你带三百骑出战,愿你旗开得胜。”
王思雨一拱手,快步下城去了,会西堡的城门只有一个,向北面而开,很快,城门慢慢开启,一支唐军骑兵绕过城墙,忽然如箭一般射出,又仿佛被刀迎面劈开,一下子分成两岔,一百人继续向前疾驰,绕到敌军的后面,而另两百人则象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插吐谷浑游哨。
唐军势若奔雷,二百人便如千军万马的气势席卷而来,年轻的骁将王思雨一马当先,他头戴银盔,身披铁甲,手执一把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锐不可挡,这时敌军游哨也发现了敌情,吐谷浑人并不像吐蕃人那般强悍,死战不退,他们不是,对付大唐普通百姓他们是凶恶的狼群,但在大唐最精锐的军队面前,他们则变成了一群鸡,一见到唐军出击,便只想到逃命。
吐谷浑人被唐军地气势所震慑,他们不敢迎敌,转身便逃,但马速却远远比不上唐军,在一阵阵箭雨的袭击下,不断有人中箭掉地,只追出一里,王思雨率先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如饿虎扑食一般从后面杀进了敌群。
城墙之上金鼓声大作,旌旗挥舞,数千名士兵一齐呐喊助威,张焕则站在高高的眺望塔上,轻轻捋着短须微笑不已,虽然这只是一场对小鄙敌军的围歼战,可以说胜之不武,但他需要
用这种方法来激房兵们的嗜血之性,过于单调而沉闷地生活是兵家大忌,许多有经验的将领都会想尽办法来激房兵的杀戮之心和斗志,所以在很多战争中都会发生屠城或纵军抢掠的现象,这其实也只是一种激励士气的手段。
城墙下,吐谷浑人已经被唐军包围在一座小山丘上,这是他们最初窥视会西堡地地方,现在却变成了他们地埋骨之处。
三百唐军仿佛已经疯狂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向敌人发起进攻,王思雨挥动着一丈长的三尖两刃刀,象一把锥子般刺进了敌群之中,他地刀上下翻飞、血肉四溅,哀号之声不断,所到之处便是一条血路,唐军忽然爆发出一声狂喊,他们高举长槊、横刀,向数十名吐谷浑残军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末将幸不辱命!”
王思雨将一只装满了耳朵的大袋扔到张焕面前,向他半跪行礼道:“一共是二百四十只耳朵,属下率军共斩杀一百二十人,生俘十人,自己一人未亡。”
张焕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我赏你二千贯钱,你怎样分配?”
“属下全部分给弟兄们,自己一文不拿。”
“说得不错!”张焕赞许地笑道:“既然你不要钱,那我就升你为牙将,跟随我左右。”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河西的军户
在吐蕃人和吐谷浑人的游骑数次窥探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会西堡数度派人去河湟地区潜察,也没有发现河湟地区有大规模兵力集结的情况,似乎吐蕃人对会西堡的修建并没有什么太敏感,或许他们目标只是东进,而并非北上,此事也就渐渐地被淡忘了。
天也一天热似一天,五月初,流沙河那边送来了三次金砂,张焕特命工匠将它们按大唐标准二十五两一只铸造成锭,去掉杂质后,得到了纯度极高的金块,其纯度甚至还超过了朝廷少府寺所铸造的金锭。
这一天,张焕前往天宝县视察土地重配进度,天宝县是安置陇右军户较多的一县,约二千余户,同时它也是武威郡各县中驻军仅次于会西堡的县份,有驻军三千人,主要是防御从张掖那边过来的吐蕃人。
天宝县是武威郡中草场面积最大的一县,一条百里的石羊河贯穿全县,又有数十条小支流注入其中,一直深入到北方的腾格里沙漠之中,在石羊河的两岸是方圆数十里的草场。
五月是牧草最肥美的季节,纯净如蓝宝石一般的天穹下,大群群的牛羊在草原上悠闲漫步,不时可看见一群军马在草原上尽情奔驰,远方是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脉。
行了一百余里,天宝县斑驳的城墙已经依稀可见,事先得到禀报的天宝县新任县令远远赶来赶来迎接,新任县令姓黄。年纪约五十岁,他原是陇右的一名县丞,在前年回纥人偷袭开阳郡后。在韦谔随后地大规模官场清洗中被罢免回家,因他的一个儿子在河西从军,他干脆也充作军户,被迁移到了河西,随即便被人才奇缺的张焕任命为天宝县丞,原来地李县令升迁后,他便被顺升为县令。
张焕对天宝县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且天宝县的百姓对他也十分怀念。一路之上,不时有牧民赶来向他见礼,进县城后。更有大群大群的儿童和妇女从家中跑出来迎接,到处是红扑扑的笑脸,不少士兵们还把孩子们抱上马,数十条土狗在战马前后撒欢,笑语喧阗。
天宝县城属于中等规模,原来城内住有一千余户百姓,七、八千人,大多集中在城东一条窄窄的街道两旁,而城西和城北则是大片空地,在张焕的记忆中。那里分布着一人多高的荒草,常有毒虫出没,可现在已经变成了成片整齐地木屋,成了集中安置军户之地。
张焕没有去县衙,而是径直去了安置军户的城西。
“这条河被加宽了吗?”张焕指着一条约五丈宽的河流诧异地问道。在他记忆中,这条叫盘禾水地小坝原来仅有一丈宽,现在居然变成了五丈宽。黄县令苦笑一声道:“这是军户们刚迁来时自己动手拓宽的。”
“为何?”
“他们担心被当地人袭击,出于自我保护,便把河加宽了。”黄县令说着。又指一座宽平的木桥道:“都督看见没有。这座桥还是三月初时由军户们自己动手修建的,在此之前。城东和城西被一条河隔绝,各不相往来,李县令也害怕出事,命令城西的百姓不准到城东去,使天宝县就像变成了两个县似的。”
张焕下马,拍了一下结实的木桥,微微笑道:“那现在怎么又修桥了?是不是戒心消除了。”
逼县令点了点头,也笑道:“其实当地民风淳朴,这里的人当真不错,经常隔河扔一些羊过来,孩子们也偷偷游过河一齐玩耍,大家处久了,军户们也就主动修了这座桥,以方便来往。”
他刚说完,便见一大群七、八岁的孩子远远跑来,他们都拿着木制刀剑,欢呼着冲过了木桥,而对面也有一群孩子,蹦跳着准备迎战。
见此情形,张焕心中着实欣慰,河西地区民族复杂,一半左右的人都是羌、突厥、吐蕃、回纥等民族,民风粗犷彪悍,他最担心是陇右地军户们来河西后与当地人发生冲突,造成局面混乱,现在看来,情况远远比他想的要好得多。黄县令仿佛知道张焕的心思,他由衷地赞叹道:“其实这主要得宜于都督的土地策略,都督剥夺了大户的土地,虽然城中那几家大户闹得要死要活,但城中地普通百姓却得益了,除了分配给军户以及直属军队的耕地外,还有一些土地也分配给了有子弟参军的当地人,军队又雇佣原来的佃户,降低田租,大家皆大欢快,所以本来应该有的生存矛盾也就消弭于无形,都督这一手真是高啊!”
“这没什么。”张焕淡淡一笑道:“安置军户无非是利益再分配,有人得就有人失,没有什么两全之事,所以与其一路哭不如一家哭。”
逼县令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在陇右为官多年,当初韦谔与党项人发生矛盾时,采取地就是屠杀地办法,使至今党项人与汉人的矛盾尖锐,就是源于没有能妥善处理好民族矛盾。
“都督能善待这些非汉人,这确实是走对了路。”
张焕瞥了他一眼,却摇摇头道:“事情也并非你想地那样,不能一味行善,这也须区别对待,普通和汉人杂居的良善百姓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但是有一点,这些民族不能形成部落或政权,一旦他们有了自立之心,迟早会是我中原的大敌,这种情况下决不能手软,在刚生苗头时就得彻底消灭。”
两人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