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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烨沉声道:“都起身吧,赶紧侍候朕将将衣裳换了。”众人忙都起身,两个宫女上前将李成烨的蓑衣脱掉,又替他褪掉靴子,他看了看正殿里的人问李太医道:“罗昭仪现在怎么样了?”
李太医忙到:“回皇上的话,罗昭仪现在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李成烨的心再次一紧,见那出去寻鞋子的宫人还不见进来,便光着脚直接进了内殿。快要看见罗华时他却一下放慢了脚步,转头问一边的李太医道:“罗昭仪这病要紧不?”
李太医觉得自己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若是能及时退了烧便会无碍。但是罗昭仪这病也是以前身子有亏损,加上今日外凝内滞,存了心病,在一淋雨,这才一时都发了出来。”
李成烨停下脚步,看着那葱绿色的纱帐里,若隐若现的身影,只觉得自己口里一阵发苦,以前身子有亏损是在冷宫待了三年的原因吧,有了心病,又怎么能没有心病,傻十一啊,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让师兄情何以堪啊!
他深吸了口气,宫人们缓缓的挂起了纱帐,那绝美的容颜便渐渐的沉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爬满了病态的红晕,好看的眉头不安的攒在一起,那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此时却是一片的惨白,漂亮的杏眸紧紧的闭着,看不见往日的神采。
他觉得自己的心生疼生疼的。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对众人道:“都先下去吧,朕一个人陪陪罗昭仪。”
扬儿一听他的话,却立时就露出了戒备的神情,还是元容硬拉着他出去的,一出内殿扬儿不满的道:“皇姐拉弟弟出来做什么?”元容登了他一眼道:“看你训李太医的时候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又成了一根筋了,父皇既然能从皇宫冒雨赶来,那就证明父皇心里是有罗昭仪的,再说你没听李太医说的了吗?罗昭仪这也是因为有心病,所以病势才会这么汹涌,若父皇多多开解几句,解了心病,说不得就好了。”
扬儿听了这话,才安静的随着元容在正殿里等了起来。
李成烨轻轻坐在罗华的身旁,宽大的手掌抚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轻柔的仿佛三月的春风一般,黑曜石的凤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愧疚和歉意,像是情人间低喃一般:“十一啊,师兄现在才知道,师兄真的欠你量多。师兄不该这么不管不顾的让你回宫的,乖十一,不要生气了,快点好了吧,你试试,师兄这里真的很疼的…。。”他拉着她软弱无骨的柔夷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心口。
直到子时,罗华的高烧一直不退,李成烨已经让元容和扬儿去休息了,自己却一直守在跟前。他阴沉的看了一眼李太医道:“罗昭仪的烧,为什么一直不退?”
自从罗华生病之后,李太医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这会更是冷汗森森:“皇上,若是罗昭仪在这么高烧不退只怕就难办了,臣可以让罗昭仪的烧退了,只是罗昭仪现在怀着皇子,若是用狠药,怕肚子里的小皇子受不住啊!”
李成烨的语气已经带出了几分森然了:“朕有说过不让你用狠药了吗?!还不快去开方子!若是罗昭仪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的九族去陪葬!”
李太医只觉两腿一软,在李成烨的威势下差点就到了下去,哆哆嗦嗦的回道:“臣这就去,这就去。”
李成烨紧皱着眉头,看着宫女们给罗华喂了药,再次扶着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他走到跟前摸了摸她依旧滚烫的额头,低低的叹了口气。
从外间进来的王德顺看到这情景,越发的低下了头,李成烨不等他开口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出了内殿才问道:“怎么了?”王德顺道:“皇上,明日早朝怎么办?”李成烨直接道:“派个人在丹凤门等着,告诉他们,让他们都到骊山行宫的太极殿来。”
王德顺又道:“皇上,那传话太监在回去的路上,坐的马车翻了,压死在了马下。但是秋爽殿的人都说那太监当时传话的时候,态度实在是太差了,根本都不允许罗昭仪进殿换衣裳,罗昭仪就是因为走的太急了,没穿蓑衣淋了雨才会高烧不止的。”
李成烨漆黑的眼里迸出浓烈的杀意:“把那跟那太监一块来传话的人全部捉了,好好的审问,朕的后宫到有这样的高人!若是他们的嘴太严了,就全部都杀了,但是也不要让他们死的太快了,把那些手段都用上,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死!告诉暗卫,若这一次的事还不能查出眉目来,朕一个都饶不了!”
李成烨含满杀意的语气,让王德顺直直打了好几个哆嗦,腰越发弯的低了起来,应诺下去安排不提。
李成烨在罗华的床头守了一夜。
罗华缓缓的开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在自己床头浅寐的男人,见他浓黑的睫毛抖动着,应该是要醒了,便换上浅浅的笑意,声音沙哑的道:“皇上,师兄。
李成烨微微一愣,随即将手复在她额头上,感觉到她清凉的体温,不自觉的绽开一个耀眼的笑容,他狭长的凤眼弯成两湾月牙,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大手在她脸上爱怜的摸了又摸,柔声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嗯?”他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罗华摇了摇头道:“就是嗓子有些哑,身上有些困乏。”李成烨笑着道:“你高烧那么久才退了,自然会嗓子哑的,师兄叫李太医来给你在看看。”罗华点了点头。
他叫了声李太医,佩兰秋纹她们也都一起进来了,看见她醒了脸上都是一阵欣喜。
其实最激动的还是李太医,他觉得自己小命终于是保住了,向李成烨和罗华行了一礼,李成烨道:“行了快来给罗昭仪诊脉!”
李太医立马颠颠的跑了过来。
他认真的诊完之后总结道:“罗昭仪的风寒是治好了,只是以前的亏损之证却暴露了出来,罗昭仪还是要好好调理才成。”
李成业点了头点,顿了顿道:“罗昭仪腹中的胎儿可还好?”李太医笑的胡子一颤一颤的:“罗昭仪腹中的小皇子很安康!”
李成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语调轻快的道:“那李太医就专门负责调理罗昭仪的身体,只要调理好了,朕重重有赏!”李太医连忙应诺。
李成烨又叮嘱了罗华几句,才一身轻松的上朝去了,而罗华在李成烨走后在一次陷入了昏睡。
谁也没有想到,情势会突然发生转变。
不管众太医们怎么努力,罗华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的走向了衰弱。
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整个人就瘦的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苍白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杏眸越发的看着大了起来,亮晶晶的动人心魄。快四个月的肚子,足有五个月那么大,她羸弱的身子几乎不看重负。
李成烨想不明白,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一下子就病入膏肓了?为什么一下子就无药可医了?
什么这病症早已埋在了身子里,什么上次的高烧不过是个引子。
他越想就越觉得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这是不是说,其实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结下的因,现在终于要尝到果了?
李成烨远远的便听到了秋爽殿里传来的阵阵笑声,他只觉得心口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他站在门口,尽量使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十一月的阳光似乎也沾染上了冬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冷色,她穿着件天蓝色的狐狸毛斗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坐在回栏的栏板上,温和的看着给她讲着笑话的扬儿和元容,在他们讲到开心的地方时,她便微弯着眼睛浅浅的一笑,那笑容刺得他眼睛一阵发酸。
未等他开口她便发现了他,笑吟吟站起身给他行礼。
李成烨连忙快走了几步,将她扶了起来,又对扬儿元容和众人道:“都起身吧。”他摸了摸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片冰凉。
元容毕竟大了,一看这情景便道:“父皇,皇弟还有几张书没读完了,女儿这就带着他下去读完。”李成烨点了点头,元容拉着不情不愿的扬儿一起出了秋爽殿。
罗华笑着道:“元容这孩子,到是越发的大了。”李成烨确拉着她径直进了内殿,宫人们都已经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李成烨给她褪了斗篷,用被子将她细细的裹住,抱着她坐到了榻上。
她从他温柔的眼底看到了刻骨铭心的爱意,是因为要失去了,所以才发觉爱了吗?
他抱着她,依旧自然的摩挲着她的肚子,絮絮叨叨的跟她说着话:“今年的十一月,可是比往年要更冷些,早起的时候那霜都快把树枝给压断了……等十一身子好了,师兄就带十一早起来,一起看,霜花也是很漂亮的……一点也不比雪花逊色的……也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去年的时候,十一月里就下了雪…。。师兄小时候常跟着哥哥们下过雪之后捉雀玩……有意思的很,有一次师兄盯哨,结果中午吃的太饱了……打了个可大声的饱嗝……把那已经进了陷阱的雀都给吓飞了,被哥哥们怪了好几天了,呵呵……师兄寿辰的时候,有好些个外国使臣献上了不少稀奇的玩物……交趾国进贡了个叫避寒犀的宝物……只要放到金盆里,就暖气袭人,一会师兄就让人给十一带过来……”
他说着他能想到的所有话题,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在他怀里安然的睡着的罗华,他亲了亲她依旧光洁的额头,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乖十一,一定要坚持住,师父就快要回来了,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为了师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坚持住,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李成烨抱着罗华,好一会了才平复下心情,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出了正殿。
外面候着的王德顺立刻跟了上来:“皇上,李宗师联系上了,说是这会正在吐蕃,估计就是日夜兼程也得一个月才能赶回来。”
李成烨的心瞬间便跌到了谷底,一个月,十一还可以再坚持一个月吗?
他看向王德顺,眼里是暴风雨将至的宁静,幽深的不见底,看的王德顺一阵胆寒:“去告诉那些太医,怎么也要拖上一个月,若是不能,朕一定会灭了他们的九族!”
王德顺立马便领命去传话。
皇上这几日性情越发的阴沉起来,以前就是在冷脸,也是绝对讲道理的,从来没有过随便罚人的事情,近几日朝中大臣却是稍有不慎就有丢官弃爵,不知道多少人遭了央了,还不知道原因。
有些大臣们就来向自己套话,笑话,莫不说皇上下了禁口令,不准将罗昭仪生病这件事传出去,就是没下禁口令,他这几日也要夹起尾巴做人,他可不想跟了皇上这么些年了,到最后还没了下场。
他老人家还是尽量的躲远些好。
扬儿瞅着李成烨出去了,自己才又再次偷偷的溜进了秋爽殿,父皇没有明说,但是看神情和太医们的样子,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扬儿站在罗华的床头,看着这个如母亲一般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的总是浅浅的微笑的女子,这个时候却如此脆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如一页白纸。
她是不是也会像母亲一样也永远的离开自己?是不是又会剩下他一个?一想到在没有人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叫着他扬儿,恐惧难过便齐齐涌了上来。
他有些惊慌的拉住她的手,可是那冰凉的触感,却越发使他无措起来,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听到殿外的声响,才似回过神来一般,拔腿往外跑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