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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刚刚挨着凳子,屁股上就象长了疮,又飞快的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着,然后发现自己是这个屋子里最碍事的人,又不得不走了回来,一屁股坐了下来。
端起手边的茶,无意识的猛喝一口。
“哇!”飞快的吐出嘴巴里的茶水,“怎么这么烫?”整个舌尖都麻了,还有火烧般的疼。
“刚沏的,皇上没注意吗?”御雪的眼角带着笑,优雅的端起茶,杯盖滤了滤,轻抿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们怎么都跟没事人一样?我,我,我急啊。”再次起身,却差点撞着端水的待人。
“有什么好急的,皇上不是见多识广,这个事也不是第一回了,犯得着如此激动吗?”歪在凳子上,掸了掸额前的狐狸毛,“还是说,某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才引的皇上失态?”
“放屁!”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皇上的形象,回头一瞪他,迸出两个字,“我心中从来没有谁轻谁重,别拿话刺我。”
“是吗?”一眨眼,飞出一个媚眼,“可是皇上可没我们谁偷偷爬墙,只为了能偷看一眼啊,如今全宫可都知道了,我们的皇上半夜为了见将自己拒之门外的伺君,拿着梯子爬墙,差点摔着了。”
我脸上一红,扔个白眼,嘴巴里却是不服气:“能怪我吗?闭门半年,谁都见,就是不见我,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皇上,真想见,谁敢拦着,还不是您心疼人家,尊重人家的意见说是不见就不见,憋坏的还不是自己?”绯夜的话出口,我看见了一旁的若水轻轻捂上了嘴,墨墨是直接扯开了嘴,笑的没心没肺,就连御雪,也用茶盏遮掩上了脸部的表情。
“皇上,别慌。”身后的随青,扶上我的腰,在耳边轻轻的安慰着,“梅伺君不会有事的。”
眼光再次不自觉的溜向帘子边,只有来来往往的侍人,帘子掀起的一瞬间,我试图寻找什么,结果却只是失败。
“我不管了!”一声大吼,我猛的甩开步子,往内室的方向冲去,“我要进去看看。”
“你以为,他会让你进去吗?”绯夜的声音刚刚落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卷起门帘打在我脸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后倒,蹬蹬蹬连退几步,直接坐进凳子里。
“哧!”绯夜捂着嘴,偷眼瞧着我,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我说了吧,他不会让你进去的。”
“哪来的道理!”热气涌上脸,我再也管不了许多,冲到帘子前,“碧灵萧,你什么意思。”
“你敢进来,老子给你打出去!”半天没动静的房内,突然传出一声爆吼。
“哇!”绯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边,啧啧出声,“不愧是‘碧落宫’主,这个时候还有如此活力。”一拽我的胳膊,“放心了吧,他活泼着呢。”
“不行,我不放心啊。”声音够大,底气够足,掌风还够劲道,但是不亲眼见到,我就是不能安下心。
冲着门帘里,我大声叫着,“我进去了,有本事你就再来一掌拍平了我。”
里面灵萧的声音是没有了,我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面,刚提起脚,还在空中没落下,突然里面一阵乱哄哄,只听见接生的一声的惊恐的大叫,“梅伺君,你不能下地啊,不行,你别动,千万别动……”
脚下一软,我差点瘫在地上,抓着身边的绯夜的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房间里面,“进去,进去,不谁他给我乱来,你一个人不行,随青也给我进去,给我按住他,不准他到处乱跑。”
“你敢让人进来,老子今天就杀出去。”一声巨吼,房梁上的灰簌簌而下。
绯夜的袖子拭过额头,拍拍我的肩头,“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不敢进去,打不过他没关系,我就怕伤着他,不过……”邪恶的一笑,凑进我的耳朵边,“这个还能憋的?先和我打一架他再回去继续?”
一胳膊肘拐上他的小肚子,我鼓着嘴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他还开玩笑,不知道我心急如焚么?只是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皇上说了那么多话,累了吧,喝口茶。”
他的眼平静温暖,象是春风指过脸庞,又似清泉洗涤,让我的焦躁瞬间抹平,怔怔的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傻傻的喝进一口,清香入齿,润过舌尖,缓缓的顺进喉咙,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皇上,坐!”御雪的眼光落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我默默的蹭了过去,将手放进他伸出的掌心,挨着他,委委屈屈的坐下。
“梅伺君心高气傲,你难道不明白?半年来不肯让你见他,而你会同意,其实也是明白的,对吗?”拍拍我的掌心,温柔的揽上我的肩膀,“从来没有这般失态,是因为太久没有见着他,才会不确定的害怕,是不是?”
我垂下头,所有的冲动慢慢平息,当理智回归,我不得不承认,御雪说的,全中,“我真的不介意,这么多人,月月,绯夜,都是我捧在手里过来的,不但不会嫌弃,只会更多的心疼,可是他不让我见,我知道他不想自己那样被我看见,所以我除了派更多的侍人,让你们勤快的走动,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我想他,偶尔在殿外偷偷的看,也只是看见窗前的半张脸,太少了,我太想每一天看着他的变化,可是他……”撅起嘴,我眨巴着眼。
“说实话,我在蓝翎那段日子,生下凌澜,我也曾暗自庆幸过,不曾让你见到臃肿蹒跚的我,更害怕以后身材不能恢复,就这么丑下去,就连再见你的那一夜,我都在暗自担心,担心你见了我,会觉得我变丑了,他性子激烈,自然反应也就更强烈些,别怪他不给你看着孩子成长的机会。”御雪说话间,我居然看见了绯夜轻轻的点了点头。
抚上我的肩头,狐狸的手指点上我的鼻子,送上调皮的笑,“如果不是师傅们来了,天天守着我,说不定我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样子,实在太难看,早知道在师傅出现前我就跑了。”
“那他为什么现在都不让我进去?”我虎着脸,扯着自己的衣衫下摆,金色的衣摆已经被我揉的又皱又乱。
“哈哈!”绯夜一声大笑,“我们谁让你进去了?这时候的形象太难看,比之那鸡子蹒跚丑上一百倍,记不记得我第二个孩子出世的时候,我宁可用尽力气也要点晕你,就是不想让你看见生产时的丑态。”
“有什么丑的!”我猛的站起身,走到若水身边,将他纤细的身子搂进怀抱,在那苹果嫩脸上重重的啵上一口,看见他瞬间红了脸,我才得意的一笑,“若水当时,还不是我看过全程?宝宝都是我接生的,有什么大不了。”
若水的小脑袋越垂越低,手指拽拽的我的衣摆,用几乎蚊子般的声音挤出一句,“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让颜看,太丑了!”
我茫然的望望他们,“不是吧,我觉得很幸福啊,你们怎么会觉得丑?”一眼望见一边闷不吭声的随青,“随青,你告诉我,你生孩子,让不让我进去?”
看看我,嘴角一弯,“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和梅伺君一样。”
一个圆鼓鼓的粉红泡泡当场被随青戳破,我委顿当场,不明白的望着屋顶大呼,“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让我陪?”
“司徒青颜,我要揍死你!”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大吼。
我这又是哪招他了?说了不让我进,我就不进,为什么还要揍我?
“老娘哪惹你了,再吼我就进去!”毫不示弱,根本不管现在是不是他最痛苦的时刻,我半年来的紧张已经让我的神智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子要揍死你,他妈的不生了!”碧灵萧中气十足的吼声,震的我耳膜发疼。
“你他妈的有这份力气,留着给老娘把种乖乖的憋出来,吼毛啊。”揉揉耳朵,我站在门口,还真不敢进去,就怕惹了他。
“你给我等着,老子就出来揍你。”
“你来啊,有本事别生,你给我憋着,看能憋三年不,你憋得住,老娘皇帝给你坐。”
“生出来我就带走,老子的种,跟老子姓。”
“没我你想有种,呸你一脸痰,想跟你姓,可以!再给我生十个八个。”
“十个八个,你当老子是猪啊。”
“猪才没有你这么吵呢,闭嘴,乖乖的给我生。”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息,胸膛犹自起伏的我,愤愤转身,却看见一排东倒西歪毫无形象的几人。
若水背过身,肩膀不停的抖动,笑的无声无息。
御雪的脸低着,对着面前的茶盅,似乎小小的一杯茶有无穷的美景,我只能看见一个光洁的额头,只是手中的茶杯,不断的轻颤响动,叮叮当当,偶尔还溅出几滴。
绯夜就直接了,咧开大嘴冲着我直乐,一只手指着我的方向,在空中点着,不时捶捶胸,就快岔了气。
只有随青,面无表情,不过那目光,完全没有焦距,望着虚空的前方,嘴角,一抽,再抽,还在抽。
笑吧,笑吧,只要让我听到灵萧的声音,能够感觉到他的活力,我就安心了。
一甩头,我对着突然没有声音的声音,“憋出来没有,猪比你快多了,老娘等着你揍呢。”
“哇……”一声啼哭,我猛的一震。
“等,等着,老子,老子就出来揍你!”
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柔情似水奈若何
夏日的午后,风中带着粘腻的空气,吹的人整个懒洋洋的,偶尔吹来几片花瓣,落在青草地上,踏足这一方安谧,脚下软绵绵的不着力,释放心中所有的繁杂,似乎连心都打开了。
若水是极爱这样的地方,每每一人独在树下抚琴,让那落英掉满琴弦,铺满全身馨香,悠悠琴声中,仿佛天地都静止,融入心中。
我喜欢远远的靠着棵树,欣赏他从不愿为人打扰的美丽,看那熏香袅袅,紫发飘扬,玉指如飞,划过琴弦,再拈一枚飘落的树叶在指中把玩,听他一所涤荡心灵,在绝美的甜笑中拥住他,亲吻那一如当年的羞涩。
若水喜静,抚琴时分,侍人都是远远的,除了我,无人可以靠近,自从有了凌羽,他整日都沉浸在做父亲的甜蜜中,时刻不离孩子寸步,早忘记了以往的惬意宁静,‘隐菊殿’中,每日都是手忙脚乱围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转。
既是没有了若水的身影,这块地方也是我常常流连之所,寻一棵树下,躺在青草地中,让那树荫遮带来一份清凉,半眯着眼,看那蓝天浮云,渐渐的进入梦中,来一场清甜的午憩。
慢慢的散着步,突然,我停下了脚步,望着我最爱的那棵大树。
粗壮的树枝浓密的散开阴凉,在风中偶尔抖抖枝条,发出唰唰的好听声,树下不远处,一副琴架,琴架前的熏香还燃着青烟,悠悠的飘散在空气中,只是那抚琴的人……
纤细的身子正躺在青草丛中,脸上红彤彤的,唇边还挂着微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一只手弯在胸前,似乎正护着什么,那美美的梦,让人不忍心打扰。
“啊,啊……”软嫩的声音似乎在抗议我对他的不重视,拼命的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胖嘟嘟的身体整个趴在地上,肉肉的小手拉扯着若水的衣带,用力的抬起大脑袋,看见我,张开嘴,带出一片湿嗒嗒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越是笑的欢,越是流的多,整张脸,就如同夏日里灿烂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