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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据说,当有人告诉俄巴底亚上尉,这个老礼拜堂里有一些着魔之人聚会时,他用胁迫的、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这个人,警告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最后,他的恐怖表情突然消失了,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叫道:“什么?那又怎么样?什么?你要知道,在过去,魔鬼和我是好朋友,我在西印度群岛经常看到他,我得告诉你,我之所以修葺了这个旧礼拜堂,就是为了能够经常和他在这里会面,然后弄一些干鳕鱼吃,弄点朗姆酒喝,让那些做熏肉的美国佬听听我们的谈话。你要知道,就在昨天,一个女鬼还和我在远处的草地上跳舞了,这个魔鬼就盘着腿坐在丹尼尔·鲁特的墓碑上,啃着干干的、满是灰尘的像长笛一样的胫骨。”(这时,他发了一个令人恐怖的誓言)“你知道最坏的情况是,如果有人在黄昏时踩到这个地方,干扰了魔鬼和我的娱乐,那么他就会下地狱,被大火烧死,或者被硫磺烧焦,然后放到烟斗里当烟吸。”
这些恐怖的话尽管有些夸张,但确实直接确认了这个最为可怕的猜疑,即这里真的有一些可怕的鬼魂出没。但是,如果再有人对这些恶意的流言的真实性有所怀疑的话,俄巴底亚就会用相同的办法将这些怀疑给扼杀掉。
牧师宙西亚习惯于礼拜六到贝尔福德上校漂亮的家里吃晚饭。有一次,这位绅士正和主人在藏书室里抽烟,门外忽然会传来巨大的、令人讨厌的“咔哒咔哒”声,仆人把人领了进来,原来是俄巴底亚,除了他,可能别人不敢这样没有礼貌。俄巴底亚用狡猾的眼神、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他的兄弟,握起双手,用难以形容的带着嘲弄的谦卑表情,直截了当地向牧师先生做了自我介绍。“先生,”他说,“牧师先生,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谦卑、悔过的罪人,他曾经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不知道像你这样一个虔诚的人是否能够把他从深渊中解救出来。先生,镇里人都说,魔鬼占据了我的老礼拜堂,唉!我不得不坦白,这是事实。”这时,上尉低下头,好像被自己说得可怕的话给吓坏了。
“你说什么?”牧师大叫道:“我听到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贝尔福德上校说,“你难道要相信你听到的是真的?你没有看出这是一个荒谬的谎言吗?你没有看出,他给你说这些是在逗你,也是在威胁我吗?”
听到这些,俄巴底亚用夸张和假装神圣的谦卑的眼神看了他的兄弟一眼,“唉,哥哥,”他大叫:“你怎么能够这么不公正地责难我!咄!你会阻止一个悔罪者的坦诚相告吗?你要明白,我是跟这位绅士说话,不是跟你说。”然后他再次对着牧师继续他的话题:“先生,你必须知道,我在西印度群岛船上度过一段时间,你可能听说过那场反对西班牙的冒险行动。”
“你是指海盗吗?”牧师问道,俄巴底亚点了点头。
“撒谎!”贝尔福德上校“啪”的一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大叫道,“他从来就没有这种勇气做海盗这样的危险行当,或者从事比奴隶贸易更邪恶的事情。”
“先生,”俄巴底亚接着对牧师说,“我想再说一下,我是跟你说这些话的。嗯,先生,有一天,我们看到了一个西班牙的小吨位轻快帆船,上面载满了金银餐具,但没有风,我们无法接近船只。当时我说:‘如果来点风把我们吹到那里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灵魂交给魔鬼’,结果‘风来了’,我的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唉,我必须承认——我看到一个人,表情阴暗,以前我从来没有在船上看到过他。他说:‘签名吧,风是你的了。’‘笔在哪里?’我说。‘用你的血。’他说。唉,先生!像我这样一个受到诱惑的人是多么不幸啊!”
“你签了吗?”牧师听到这个古怪的故事,兴奋地问。
“悲哀呀,先生,我签了它!”俄巴底亚上尉转着眼珠,露出很少的眼白。
“你抓住那西班牙船了吗?”
“我们抓住了,先生,把它抢得干干净净。”
“这真是一个弥天大谎!”贝尔福德愤怒地大叫,“先生,你竟然能够这么沾沾自喜地坐在这里,编出这么夸张的故事来愚弄我们!”
“这确实不可思议!”牧师说。
听到这么无力的回答,俄巴底亚哈哈大笑,然后又继续讲他的故事。“确实,先生,”他说道,“你相不相信,这是你的事,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拿到了许多战利品,我花了很长时间去让自己冷静地面对我的战利品。我对自己说,我说:‘俄巴底亚·贝尔福德!俄巴底亚·贝尔福德!现在,你要终止这些行动,过上体面的生活,否则,你会永远受到诅咒的。’因此,我就来到了新希望,牧师先生,我希望从此过上安静的生活。唉,先生!你相信吗?我刚刚在这个地方盖好了藏身之处,没有想到这个魔鬼又来找我了。他说:‘俄巴底亚,我也想住在新希望。’‘哪里?’我说。‘噢,’他说,‘你可以把那个老礼拜堂修缮一下,那样我就可以经常过来住了。’‘好的,’我对自己说,‘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因此,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你见过像我这样一个做仆人做得这么合格的人吗?唉,牧师!他现在就在这里,我无法摆脱他,现在整个镇里都知道他住在礼拜堂里。”
“真不可思议!”牧师大叫道。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上校叫道。
“现在,我怎样才能走出自己挖的陷阱呀?”俄巴底亚问。
“先生,”牧师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无能为力。”
“唉!”俄巴底亚叹息道,“唉!唉!确实,我真该死!”随后他在空中挥舞着胳膊,好像极度地绝望,然后转身,像被100个复仇女神追杀一样地冲出了房子。
这是宙西亚牧师听到过的最离奇的故事,两个星期以来,他不论走到哪里都在想这件事情。“这是我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故事,”他喊着,“你看那里有那么多烟,肯定是着火了。至于那个不幸的人,我看到过在贝尔福德藏书室这个失落的灵魂曾经站在我的面前。”然后他总结道:“是的,是的,真是难以置信,这打破了所有的信仰。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这世界是公正的,这个魔鬼就应该拥有一处异教教堂来做避难所,这样,不但能够拒绝基督教和其它教派施加的影响,而且还能够破坏他们的住处,成为魔鬼永久的居所。”
至于贝尔福德上尉,他渴望能够永远守住这个地方的秘密。用这种办法的确很好地阻止了那些企图窥探秘密的人。
二
托马斯·古德郝斯是新希望镇的海关征收员,在此之前,他的名声没有什么污点。他能喝很多的凤梨朗姆酒,而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这一点在当地非常有名。他的声音洪亮,身材粗短,膀大腰圆,脸色赤红,头发也是红的,脸看上去老是像着了火一样。
海关办公室是一幢白色建筑,装着绿色百叶窗,雨天时雨水会顺流而下。不论是哪一天,只要在上午十点至下午五点之间,征收员都会待在办公桌旁吸会烟,然后毫不懈怠地整理着堆在他面前的一大堆账簿和文件。
能够在皇家海关征收员这个岗位上工作,得益于贝尔福德的帮助,在这一点上,古德郝斯对他感激不尽。几年以前,古德郝斯拿着克兰德涅伯爵与众不同的推荐信来找这位绅士。他的运气非常好,救过尊敬的弗雷德里克·敦伯恩先生的命,敦伯恩是伯爵的二儿子,是一个狂妄、放荡、无拘无束的年轻人,经常做一些出格的恶作剧,比如拧断门环,敲响大钟,拿走酒馆的标记等。
在伊顿,弗雷德里克是一个著名的游泳高手,在考斯经常和人打赌游泳。有一次,在游泳的时候,他突然腿部抽筋,如果不是碰到古德郝斯,他肯定已经被淹死了。当时,古德郝斯正在附近划船,看到有人溺水,他迅速跳到水里把年轻人从正在不断吞没他的水涡里救了出来,并把他送回了家中。
在这次幸运的援救行动之后,克兰德涅伯爵送给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一个金鼻烟盒,里面装满了基尼,并在上面刻上了下面的这段话:
“送给托马斯·古德郝斯,在仁慈的上帝的指引下,他保护了一个美好珍贵的善良年轻的生命,他的父亲把这个盒子送给他,对他的善良行动表示由衷地感激。
敦伯恩子爵和克兰德涅伯爵上。1752年8月17日。”
克兰德涅并没有去承担安排他儿子的救命恩人的未来命运这样一件重大责任,但是他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就给古德郝斯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去美国交给贝尔福德上校。这个绅士当然希望能够取悦这个家族的合法的家长,于是利用自己的影响,成功地将古德郝斯安排在了海关征收员的位置上,取代了刚刚去世的莫尔上尉。
古德郝斯对于给与他帮助的人十分感激,他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地工作着,小心谨慎地为皇家征税,细心地管理着这些税收,甚至比管理自己的薪水更加认真细心。
在莫尔上尉担任征收员的时候,经常会从那些有影响的商人或殖民地权贵那里收取一些上好的荷兰制杜松子酒、一卷丝绸,或者一小桶白兰地什么的。但在古德郝斯任职期间,却从来没有这样玩忽职守。他宁肯得罪自己最好的朋友或者失去最贵重的东西,也不愿对皇家不能恪尽职守。下班后,他也会放松一下,让自己舒服点,但一到早上十点钟,不论什么状态,他都能立即穿上皇家关税征收员的制服,走上工作岗位。
就这样,他用美德对抗着自己的弱点,在两者中达到了稳定的平衡。当遇到吓得两腿发抖的情况时,他总是强调着自己的正直,说自己在职期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不交税就通过了海关,他让上帝替他作证,他是用自己的双手挽救了年轻绅士的生命。于是,他会用棕色、多毛的拳头紧紧地握住装在裤兜里的那个金鼻烟盒,从中获得瞬间的安慰。只要一有人和他交谈,他首先会向对方展示这个鼻烟盒,然后让他们读一下刻在这个盒盖上的话,接着会说,如果一个人有时不小心喝多了一点,是不太要紧的,倘若他只为皇家国库征收了一丁点税收,那都是因为想要保护好克兰德涅伯爵的儿子。
他从来不会让这个珍贵的鼻烟盒离开自己半步。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的美德的象征,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因此他对于自己的品德越是怀疑,这个正直的象征在他眼中的分量就越重。“是,你可以看看它,”他会说,“如果你抓住我的把柄的话,当然我不会有的,”他会大喊道,“就让魔鬼把它从我手里拿走吧。”
正当大家对于礼拜堂的怀疑的议论越来越多的时候,那个正在弱点重负下辛苦挣扎的征收员,突然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慌,他宣称,他嗅到了一些比罗德岛的魔鬼更可怕的气息,他坚持认为俄巴底亚上尉正在做一些自由贸易,用这个难以置信的故事作为掩饰,在晚上把货物偷运进来避税。他立下誓言,庄严地宣称,他要精心设计一个方案,揭穿这个事实,他一定会达到目的。为此,他打算去那个地方看看,希望能够发现这个魔鬼或走私者是否在旧自由恩典派礼拜堂里交易。于是,他拿出珍贵的鼻烟盒,盖紧了盖子,然后认真地看了看上面的题字,试图想要知道像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