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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沉默了一会,仍旧皱着眉头,道:“这也不能说明这事就是二小姐做的。”
“四姨娘,奴婢再往下说,你可别觉得奴婢在离间什么才好。”刘妈妈垂着头,眼神却飞闪着不明的光芒。四姨娘立时道:“怎么会呢,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若是连你都要怀疑,我还能相信谁呢。”
刘妈妈对她行了一礼,露出感激的神色,又小声道:“奴婢听说,在祭祀前一天,临入黑的时辰,有人看见绿意苑的小厮假扮成猎户的模样,悄悄去了东方家祖坟的地方,你想,二小姐院里的小厮摸黑去东方家祖坟想做什么,这还不是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四姨娘闻言,心下大惊,连忙道:“这事确实吗?有人亲眼所见?”
刘妈妈点了点头,“奴婢听说,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还是有人看见了,不但看见,还有人认出了他们就是绿意苑的小厮。”
四姨娘眼里霎时迸出狠毒的火花,咬牙道:“若果真如此,那日的陷阱便极有可能是绿意苑的小厮们所挖的。对了,夫人事后不是让人去调查了,看到底是谁在东方家祖坟旁挖陷阱捕猎吗?现在夫人那边可有消息了?”
刘妈妈摇了摇头,道:“夫人那边,消息倒是有;不过据她派去调查的人回报说,他们问过附近一带的猎户,猎户们都表示没有人曾在东方家祖坟旁挖过陷阱。”
刘妈妈停了停,忽地双目放亮,惊疑道:“对了,四姨娘可否还记得,四小姐当时突然被吊起来,可那条绳子一下又断了,若是猎户们做的陷阱,断不可能拿腐朽快断的绳子才对;还有,当时四小姐所掉下去的陷阱,看那泥土颜色明显还是新翻的呢。”
四姨娘皱眉,心里只觉疑窦重重,摇着头,道:“我当时只顾着急小妮,并不曾留意那段绳子和陷阱周边泥土的颜色。”
刘妈妈又道:“四姨娘没留意,奴婢当时匆忙中倒是瞥了一下,当时所见,那土色确实是新翻的;再者,奴婢听说,那些猎户们都表示他们如果挖陷阱的话,也绝不会选在最近挖的;四姨娘你还记得吧,在祭祀前两天,还下了场大雨,猎户们表示雨水过后土质松软,并不适合挖陷阱。”
“你说,若不是二小姐事先知道那个地方挖有陷阱,她那天怎么好端端地晚起了呢?”刘妈妈停了停,拿眼角瞟了下沉思的四姨娘,又道:“奴婢看,这事大概真跟二小姐有些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四姨娘咬了咬牙,双目露出恨毒的深颜色,道:“若真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我绝不会放过她。”她虽愿安生度日,但若别人不想让她安生,那大家不如搅在一起热闹热闹。
反正如今小妮的脸毁了,她下半生也没什么指望了。
刘妈妈垂着头,轻声叹气,道:“唉,想要拿住她的把柄,奴婢看这事难那。”
“难?怎么会难?”四姨娘冷眉一挑,恨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人亲眼看见她院子里的小厮,在祭祀前天晚上摸黑去了东方家祖坟的地方吗?只要找他们出来对质,不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四姨娘,这些奴婢也只是听人说而已;至于到底有没有人看见?谁看见了?那晚看见的人如今又在哪?这些奴婢可是一概不知,这上哪找人来对质?”
四姨娘闻言,心底立时漫过无边无际的冰凉,这仅凭传言来推断,能成什么事!
四姨娘默默思忖半晌,忽然转身迈步进入冷翠苑找东方妮去,她要亲自问问在皇宫那次百花宴上,东方妮究竟对东方语做了什么。
事已至此,东方妮自然不敢再隐瞒四姨娘。
而四姨娘弄清事情之后,沉吟良久,忽然一咬牙根,双目透出坚定的残狠来。
慈静堂。
老夫人虽然久病不理事,但她在府中的威望还在,除了财权外,夫人对其他事情倒是没把得那么牢,而有些事情,她出面比夫人出面要顶用,毕竟她在府中是最老一辈。
一向远离是非明哲保身的四姨娘,今天一早,便携东方妮到慈静堂给老夫人请安。
当然,这请安不过是借口,四姨娘真正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在四姨娘暗中示意下人给老夫人送了大笔银子之后,老夫人那张沉郁冰冷橘皱的老脸这才微微透出点笑意来。
“四姨娘今天倒是有心。”老夫人垂着眼,慢条斯理拨着杯里翠绿的茶叶,不带情绪道:“我听说,小妮在祭祀那天意外坠入猎户在附近挖的陷阱,伤到脸了,是吧?”
东方妮咬了咬嘴唇,“扑”一声上前朝老夫人跪了下去,面纱上一双黑瞳露出悲伤的神情,缓缓道:“祖母垂怜,小妮这张脸怕是……怕是以后都难以见人了。”
“哎,好孩子,你起来说话。别灰心,祖母会托人替你寻些去疤痕的良药来,慢慢调养,总会好的。”老夫人淡淡瞥了东方妮一眼,不过在虚托着口头安慰几句罢了。
“小妮多谢祖母关爱。”东方妮虽明知她口头推托,但心里仍旧怀着那么一丁点希望真诚道了谢,然后才站起来。
有希望总比绝望好。东方妮心里觉得她的脸总有一日能够恢复如初的。
“老夫人。”四姨娘适时露出心疼无奈怜惜的神情,抚着东方妮一头秀发,完全一副慈母的神态,道:“可怜我们小妮真心敬重东方府的列宗列宗,却意外遭此横祸,而有些却……”
她说到这,拿眼角掠了下老夫人,欲言又止地叹起气来。
老夫人见状,双眉一横,自然而然顺着她的口气问道:“怎么了?听你好像话里有话?在我这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是,老夫人明鉴。”四姨娘露出惭愧的神色,垂着头,幽幽道:“妾身想,夫人最近一定是忙于处理府中事务,有些事可能忘了跟老夫人你禀报;我若是在这说出来,岂不有枉作小人之嫌!”
“什么小人不小人的,她若做得不周到,你好意提醒一下,那也是为了让她以后将这个家打理得更好。”老夫人皱着眉,露出不赞同的神态轻斥了起来,“有什么话,你照直说,她若真要怪罪下来,不是还有我在呢。”
四姨娘福了福身,神态恭谨道:“那……妾身就多嘴,向老夫人你唠叨几句,希望老夫人你一定要明白,妾身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才会忍不住唠叨的。”
老夫人掀起眼皮,沉沉掠了她一眼,懒得拆穿她矫情的面孔,道:“说吧。”
四姨娘一瞬酝酿出叹息不满的神态,幽幽道:“妾身记得,祭祀那天,二小姐似乎起晚了;早上的祭祖仪式一直没见到她人;就是后来去祖坟拜祭祖宗的时候,妾身也没看见她出现。”
“若像往年一样,二小姐还是浑浑沌沌的话,她不去参加祭拜祖宗这种大事还说得过去;可眼下,她那混沌的毛病都已经治好了,却还……”四姨娘拿眼角掠了老夫人一眼,随即垂下眼睫,遮掩住眼底变幻暗芒。
半晌,才又期期艾艾道:“按道理,她身为东方府的二小姐,是完全没有理由不去参加祭拜祖宗这种大事的,可从祭祖的仪式开始到后来去祖坟上香拜祭祖宗,妾身都一直没看到她人出现,这实在有违祖训有悖伦常。”
四姨娘瞄了瞄老夫人,见老夫人脸色越发透沉,眼底微微泛起冷意,又道:“说轻了,是二小姐她年轻不懂事,可若是说重了去,这可是不敬祖宗的大事,万一东方家的列祖列宗怪罪下来,我们一家人来年可都要跟着遭殃。”
老夫人越听,那橘皱的老脸颜色便越发浓黑泛沉。
“啪!”一声突然闷响自老夫人旁边的矮几传了开来。
四姨娘拿眼角瞟了瞟,嘴角立时漫出一丝阴狡冷笑来。
随着老夫人这愤怒一拍,矮几上的茶杯立时颤颤震动起来,那杯中茶水霎时溅得四下皆是。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小孽障,连祭拜祖宗这等大事,她都敢耍浑偷懒,简直可恶之极。”老夫人冷声厉喝起来,连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今天我若不好好惩治这个小孽障,她往后在府中便越发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四姨娘闻言,脸上瞬间白了白,满脸露出惊慌惶惶神态,她飞快掠了老夫人一眼,随即垂下头,双目透着恭谨与紧张神色。
却大出意外地扑一声双膝着地,直挺挺跪下朝老夫人面前蹭了过去,焦急地求起情来:“老夫人息怒,妾身想二小姐也不是故意不去参加祭祀的,说不定那天,她是因为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去不了也不一定,还请老夫人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再行定夺惩罚之事。”
“哼,有什么理由大得过拜祭先祖!”老夫人一声恼怒冷哼,又是重重一掌拍在矮几上,可怜那矮几上刚才颤颤震到边上的茶杯,在她含怨再拍的重掌之下,立时掉到地上,发出“呯”一声脆响,上好的汝窑白瓷杯随即碎得四分五裂。
老夫人皱着眉头,露出恼恨之极的神态定定盯着地下碎片,蓦地怒喝道:“来人,去绿意苑将那个罔顾祖宗家法的小孽障给我押到这来。”
第115章 害群之马
更新时间:2013101 17:10:17 本章字数:12917
四姨娘见状,自知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随即略略低下头,恭谨地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去。1
她看着慈静堂的白妈妈领着人风风火火往绿意苑而去,眼角当即流泻出隐隐的讥冷笑意来。
不敬祖宗这样的罪名,怎么着最低限度,都该被老夫人请出家法来侍侯一顿!
派去绿意苑的白妈妈很快回来了,但却没有见到她们按照老夫人的指令将东方语给押回来。
老夫人正想发怒,在白妈妈身后不远,却适时听闻传来悦耳清脆的笑声,嘻嘻笑道:“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呀,东南西北风同时吹,这样难得一见的奇观竟然让我给碰上了,看来今天可真是我的幸运日。”
“夏雪,你说是不是?”
随着她慢悠悠的声音飘飘然传进来,老夫人那张橘皱的老脸更加黑得难看了。
“放肆!”老夫人冷眼掠过去,一掌又重重拍在矮几上,也不知道她连续发怒拍了几下,掌心有没有感到疼痛发麻。“你个耍浑的孽障,到了老身面前竟然也如此不恭不敬,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参见老夫人。”其实东方语脚下这时才刚刚跨过门槛,所以对老夫人刚才那声冷眼吆喝的放肆,她直接当成耳旁风忽略了过去,在看见老夫人青筋毕露的脸庞后,乍作惊讶失声惊呼了起来:“哎呀,老夫人,是谁惹你老生气呀!”
“真是没眼识的坏心东西,这里谁不知道老夫人你上了年纪,受不得刺激,这万一旧疾未愈,还一不小心被刺激得了中风,这可怎么办?”
“你……!”老夫人举起手,颤颤指着她,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四姨娘在旁边见状,忍不住上前帮腔道:“二小姐,妾身看这里只怕只有二小姐你胆量过人,定是平常都自由惯了。”
这是指责她没教养吗?
她们也不用脑子想想,这十几个年头里,谁曾尽过责来教养她!
东方语闻言,朝四姨娘望去,明亮眼眸一瞬泛出幽幽寒光来,她懒洋洋勾唇,微微一笑道:“四姨娘是说小语鲁莽吧?嗯,看起来,我确实够鲁莽不懂事的,明知老夫人被某些小人气坏了,还要再提起,这不是往老夫人伤口上撒盐——让她疼上加疼吗!”
“你这个目无尊长的混帐东西!”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却拿起她那标志性的拐杖,用劲往地上敲了敲,“还不立刻给我跪下。”
四姨娘与东方妮眼光幽幽地看着东方语,微微冷着脸,嘴角透着隐约冷笑。
东方语见状,再次佯装惊讶道:“老夫人你说这个目无尊长的混帐东西指的可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