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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前些年的事了,大姐你还拿出来说嘴。”似真似假地笑骂了一句。
韩氏顶她出来,可真不是为她夺名声的。
这场面上就算自己真可以抛了脸面,不要脸地去拿后世大贤们的诗顶上,也不至于讨了好。
便如甄氏艳光照人,其性格也随和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春华可以肯定这一室被她对照成豆腐渣的女人们铁定都不卖她账。
枪打出头鸟,人不能不出挑,但太出挑了,又没有能够和才能同等的担当,就会惹祸。
趁着大家还没说话,春华就马上顺接了下去,“今日来聚的夫人们皆是当世名媛杰女,甄夫人不若使众人赏景为歌,妾仅当执笔录下,也当是件风雅事。您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求科普:卞夫人 和 杨彪夫人袁氏 的八卦
我已经尽了最后的努力木有扒到这俩人
各位哟~ 昨天被悦攻狠狠地说了,自从她看了我写的曹丕甄姬后,她就有点不喜欢甄姬了,然后都怪我……甄姬是无辜的,我更无辜啊
其实吧,甄姬性格不错的。至少作为上司的话,她比郭女王好相处多了,也就是因为性格好,人善被人欺。
文中出现的“没有能够和才能等同的担当”,不止是说容貌,也不是单指个个穿越女过去就得惊艳地拿别人的诗顶替。
我会告诉你,其实我只是想影射后文的一个叫刘晔的谋士吗?
刘晔你好,司马机油你好
69、 河畔草,园中柳(三)
“今日来聚的夫人们皆是当世名媛杰女;甄夫人不若使众人赏景为歌,妾仅当执笔录下,也当是件风雅事。您看如何?”
她态度做得诚恳,只言仅作抄录。
甄姬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更兼得曹丕向来在文学方面没少被他弟做过悲惨对照,所以曹丕常常召集文人仿照着曹植吟诗作赋来显得自己高雅。
“风雅”二字正中曹丕夫妇下怀。
甄姬便欣然答应,“善。”
许都仕女圈的水平自然要比春华故乡温县高上一大截,其中不乏许多教养不错的世家女们,比起这时代的男子也不逞多让。
如其后百年中王谢世家女子的修养,就出了不少如谢道韫这般的才女。
在三国末的这些许都仕女中,在席的钟、王、荀、杨等家的女子们多是思忖片刻便能下笔;虽然作诗的选题大多都是常见的花鸟时景;感叹的都是些无病呻吟的闺阁愁绪;在这些脂粉气浓重的五言中竟也真有多首精品。
多才如甄姬,应答须臾而就。使人将便笺传给了春华。
才读了第一句,春华不由挑眉,有她这么一首诗在,今日这场诗会算是有重量级的压轴了。
感叹春景的先铺垫山光鸟性,上林花似锦,末了情景交融,“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这文采,难怪后人会将她和曹植来个叔嫂恋!并不是无的放矢。
甄姬的诗文太好了,若不是有个蔡昭姬珠玉在前,她实在可以称得上个“女博士”了。
然后更让春华感到奇怪。
这样的才貌双全,甄姬最后是怎么失宠的呢?
陈阿娇失宠尚要“千金纵买相如赋”,甄姬失宠了都无需人代笔,自己就洋洋洒洒了篇《塘中行》,足可折煞洛阳太学中的老学生们了。
也不过这么一想,等便笺收齐了,因春华这位社交圈中的“大张氏”作抄誊,蒋济妻“小张氏”阿绶索性也被点名吟咏。
抄誊不费力,吟诵的可就难为小张氏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春华一般从小练习书法,力求把手书写成个印刷体效果的,这时代大多数女性还是被“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束缚,本人不求学,家里也不会逼着女孩去当女博士。
张绶对着一纸纸歪歪扭扭的字辨认了半天,能写出来还算是好的,有些通篇墨团团,她张口只读了头一字,“红……”
再难辨认,她也不是个笨人,便若无其事的放下拿了其他来读,夫人们亦没挑破实情。
等抄录齐整了,上传给甄氏,阅览后甄姬便道,“今日盛会,既录作集,至后世亦是风雅事。本以时景为题,便为《启青君集》如何?”
“诺。”工整地写上题名。
本来用时景为题,最后给集子题名的时候避了她的名讳,总算是甄氏显露出几分友善了。
下面的诸女各交换了个眼神。
青君即青帝,掌管百花,启青君谐音又联想到为诗的各人都是女眷,更是让人有了旖旎之思了。
仕女们作诗成集之事果在许都上流社会引起了轰动。
此事北方已经平安近十年,虽陆续有南面的战事,建安风雅之气却依然在都城盛起,由曹操开头,曹丕、曹植身边各云集了一批文坛名士,成了三国时代除乱世烽火后又一华彩乐章。
这样的附庸风雅之气直接影响到了后世魏晋,而在赤壁战后的后三国时代之初,却只是仅仅萌芽罢了。
至于曹操本人亦欣赏于有才华的女子,原本他就是蔡昭姬之流的铁杆粉丝。魏晋衔接大汉,也遗留了点彪悍民风,倒没后世对女子的诸多限制,所以当曹操看到《启青君集》原稿时首先是赞叹了。
诗文水平倒不至于是此时一流的,但从女眷哪儿流出,用的是最好的笺纸,抄誊的字迹值得一叹,印象分就很好。
就像高考作文,写得再好也抵不住要先有手漂亮的行书打底。
女眷能有这般的水平,曹操已是夸赞了,对曹丕也和颜悦色,“汝得一佳妇。”
天知道他对这位从袁氏抢过来的次媳,明面上为着政治宣传捧得多,平时却亦有看法。
这一回甄氏不止显现出了才华,在贵妇中的做派也很大气。
而对曹丕而言,也真是难得见到他爹对他有个好脸色了。
媳妇给他加分不少,过了几天,丕少爷就特得瑟地拿着他老婆做的诗甩给他家心腹兼家庭教师司马老师看,“这就是前些日子夫人们诵诗得的集,国都里怕是传疯了吧。”
丕少很得意,曹植老婆是高贵的世家女又如何,他老婆可以纠集一个贵妇连开文学沙龙。
看到熟悉的字迹,仲达老师直接忽略了正得瑟的曹二,心里都快呕血。
合着你逗我呢,拿着你老婆的诗卖弄,诗是你老婆作的,字总归是我老婆写的吧?
回去拿这事问自己老婆,自然知道又是自家这个会来事的夫人弄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在场的那么人出彩,难为你没自己亲为诗。”
“写诗?”说到这个,春华来气,冷笑道,“你难道看不明白,那场面上可不是我想出头。”
回想着当时情景,“便如你看的,有这么些人提得起笔写诗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是半瓶子醋偏偏谁都对谁不买账。”
“那时候吴家夫人单推了我出来,便是我真有本事,这些夫人们年事、品级都较我高,哪就能以“才”服人了。”根本就是挑着她出丑,“说不准还在嫉妒我被人推到台面上献丑的人呢,我只好存了心思让大家一同出彩。有真本事的显现出来也是常理,没本事又挑人出丑的也原形毕露。”
就算事后有人要说她狡猾,首先要求以抄誊来逃过,也只能在背后咬牙切齿。
亲,这时代可不是每个女性都能十年不缀的练字。也不是谁都能一手一笔印刷体的。
说到吴质,司马懿也沉思起来,那可是个善谋人心,有本事却怙威肆行的人。
也交握住她的手,“且歇歇气,原本就没事,何必说的动怒了。”
春华原本冷脸想甩开,但越说她有气,她反倒安静下来了,嗔道,“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咱家。你呀,迟早折腾死我。”
不要想和女人讲道理,司马懿有些躺枪的无奈,还要给傲娇中的妹子顺毛,“夫人说的是,夫人实在是我般配不上的贤妻。”
趁机环住小腰。
被他这么腻歪着,春华也是有感觉的,但儿女都在旁边,一时就有些羞愤,“你不正经。”
一甩袖子,还当是她不乐意,却没料到是急速去把儿女们清场。
拉灯。
*
其实真要春华写诗,那么多年的古文学习下来,凭她真实水平写些吟风颂月的,也能糊弄过去。
横竖都是凑字,这年头的五言又不讲究平仄,说意境什么的更有点空无。女眷的水平都不算高,夹在人群中她也不至于显眼。
但脑中有了上辈子各名人大作先入为主的影响,她就算想摆脱了这个影子,神似的框架却总是免不了。
当时那样的场面上她真要突发奇想学典型穿越女搬抄经典诗文的,也实在够卑鄙的。
最普遍的以春景为题,她该怎么卖弄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这句没错,但后面有个“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故国,说谁呢!李后主为了这词送命,联系到这个时代,她要来个亡国之叹,影射曹魏代汉,都能被曹操砍一百次不解释。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首也不错,问题是后面还有个“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锦官城在蜀汉!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江南风景再好,现在都是归东吴的。
……就算是说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联系到许都朝政,眠的那个是谁?作鸟雀状叽喳的又是谁?
如果眠的那个是君,叽喳的那些个是臣子的,那就该坏透了。
还是那句老话,有才华却没与之想得的担当是要惹祸的;会背诗,却没原创者独一份阅历的,穿越女还是别随便偷诗的好。
原本想着此事以此告终也算完满。〃
岂知过了半月,甄姬又找上她,“做成了集子,也当传世,只是还需作序,一事不烦二主,索性夫人再劳动一回?”
春华一时有些不知怎么作答,“能得您看重是妾荣幸。”
她该怎么作这个《告青君集序》?
脑袋里蹦腾出一串溜《兰亭集序》的句子。
她要该写,“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
做文化的罪人,她实在当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便祸水东引,“您既说到这个,容妾便再多个嘴。此等雅事原不该瞒着国都盛名的那位蔡夫人。”
蔡昭姬就是北方仕女圈的精神领袖,得她作序,这本集的名声才算砸实了。
她更要给甄姬支招,“不过对着那位夫人,还要劳您亲自走上一趟,也就您有这份体面了。”
甄姬当然也知道蔡昭姬的分量。原本她们这儿本是一时兴起,其中并没什么名气很大的贤女人物,虽然因为春华策划的完善,倒有点诗会风雅的样子。事后补办也只有再找个名人来镇场才能算真盛事。
建安中期的曹丕党们,都算不上什么出风头的人物,就算甄姬也仅是丞相府一普通儿媳。
知道归知道,只是甄姬也吃不准蔡昭姬会不会给她这面子,犹豫道,“容我再想想。”
甄氏原本的身世只是一般,父亲是个令,往前那会儿和春华是差不多出身。
当然这样的出身算不得坏,在整个帝国中却不是头一份的显赫家族。
别说和现在的曹植妻子崔氏比,就算曹丕原配任氏家族已经没落了,也比之更显赫。
蔡昭姬娘家的门第,昔日在洛阳是多代传下来的名门,所谓的“ 六世祖勋”,家族历任高官,父亲蔡邕不但是汉献帝左中郎将,更是名留青史的文学家、书法家。
如今也是受到了王朝覆灭,朝代更迭的冲击,家族人口稀稀落落的。
年轻的时候,傲气的蔡昭姬可以完全硬气地甩了夫家,不听从宗族管束。在封建时代是少有的牛。
类似甄姬婆婆卞夫人,都已作为北方霸主的正室,她的出身却不算是个密,是人都打听得到。
即便她在许都行事颇如皇后,遇上些牛气的世家名门,人家还是敢光天化日的落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