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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晓墨懦懦地道，因为胡乱地臆测感到不好意思。
柯雪到D市时已经晚上十点了，她在自己送她前往宾馆的路上表白，那时差不多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了，丫头还在外面玩？
“大半夜还在外面玩，不知道危险吗？”程涵章口气难得的严厉。
“呃，特殊情况啦。”晓墨气弱地辩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程涵章板起脸，她竟然觉得心虚，“那天我们初中同学聚会唱卡拉OK，所以玩得比较晚。”
“我平时不会那么晚出门的。”晓墨又急忙补上一句。
看到晓墨急着辩解及小心翼翼地偷窥自己的模样，程涵章胸口的气顺畅了，眼里闪着笑意，“知道就好，以后就算聚会也不要玩得太晚。”
“恩。”晓墨受教地点头，没有发现自己三言两语就被某人吃定了，“这本书挺有意思的，要看吗？”
程涵章接过书，放到他挑选出的一叠书上，“大作家介绍的，当然要看了。就这几本吧，够我过年看的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作家，”晓墨嘟嘴抗议，手却不慢地帮程涵章把书装到他带来的大包中。
“怎么买这么多方便面？”看到包里满满的全是方便面，晓墨不赞同地问。
“没办法，过年期间饭店关门，肉菜市场也不营业，只能吃方便面了。”程涵章住的教师宿舍虽然有厨房可以做饭，但程涵章没有买冰箱（毕业没多久，票票不够啊，而且程老师还从那为数不多的工资中挤出一部分另做他用），不能买大量的菜和肉囤积，而商店饭馆一般要在年初五后才开始营业，所以程老师只能可怜地泡方便面了。
“总吃方便面会腻，也没有营养。”晓墨皱眉。
“没关系，只有过年几天。”看到晓墨为自己烦恼，程涵章的心情飞扬起来。
“那也不好。”别人过年都是大鱼大肉，程老师却只能吃方便面，晓墨想想都替他心酸。忽然，晓墨眼睛一亮，飞快地跑到书桌旁，拿笔写下一个地址。
“老师，这家小食店过年也不关门，你可以随时去换口味。”晓墨将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程涵章。
“过年都不休息？”程涵章疑惑地接过字条，这样的小食店还真没有见过。
“恩，”晓墨点头，“老板是两个刑满释放人员，家里人因为觉得他们丢脸，早和他们断绝了关系，所以他们过年也不回家，干脆开门做生意。”
“广民小食店”现在应该刚开张不久，前世，这家店可是D市有名的“365天小食店”，因为不管是中秋、国庆还是过年，这家店从不关门，一直营业。老板阿广和阿民因为坐过牢而被人瞧不起，连工作也无法找到，无奈之下，两人开了这个小店。阿广曾说，“过节回家？我们连家都没得回了，不如开门做生意。”不过因此方便了许多节日期间无法回家或不想做饭的顾客，小食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阿广和阿民雇佣的员工也都是刑满释放人员，在帮助曾经同伴的同时也解决了部分就业压力，曾受到相关部门的表彰。后来阿广和阿民各自结婚成家，但“365天不关门”已经成了小食店的传统，过年过节都会有人值班营业。
“跟我同病相怜。”程涵章自嘲地笑笑，虽然起因不同，但境遇却相似，他心中升起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决定晚饭就到这家“广民小食店”解决，不只为了吃，还想认识一下两位老板。
程涵章的声音平淡，可惜晓墨不是真的十六岁，比别人多出了三十年阅历的她听得出那平淡中的压抑，看得出老师云淡风清的外表下极力掩盖的难过。
“老师，你宿舍有电话吗？”晓墨问。
“没有，”看到晓墨失望的神情，程涵章连忙道，“我们每个单元有一部电话。”
“那你们单元的电话是多少？”
“xxxxxxx，你问电话号码做什么？”
“没什么。”晓墨摇头，心里想到现在告诉你要做什么，到时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看着偷笑的某墨，程涵章既好笑又感动，这么光明正大地要电话号码，怎会猜不到丫头想法。程涵章决定保持沉默，期待某墨的惊喜。
送走了程涵章，晓墨也拿起大衣跑出了门，至于去哪里，某默曰——秘密。
第三十二章 推堂哥开店创业
古家每年团年可用人丁兴旺，热闹喧嚷来形容。不过今年，晓墨却感觉与往年有很大不同，究其原因，出于堂哥古晓砚。古晓砚性格活泼，又是所有男孩子的老大，每次团年都带着表弟堂弟们玩耍，并撺掇他们与晓墨作对（虽然都不成功），活跃异常。可是今年堂哥却一副沉默颓废的模样，表弟堂弟同他说话，他半天也回不上一句，毫无生气。
“姐，晓砚哥怎么了？一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还家在，幸亏及时转口，要是直接把“一副家里死了人的模样”说出口，不只堂姐，古爸古妈以及叔伯长辈们非让她体会一番过年关吃竹笋熬肉的滋味不可。
提起自己的亲弟弟，古晓柔不由叹气皱眉，“还不是因为他工作的事。”
从堂姐的诉说中，晓墨知道了堂哥失常的原因。
话说去年堂哥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于是大伯申请退休，让堂哥顶替了自己的工作。大伯是公交车司机，而堂哥才刚学会开车，所以公交公司的领导将堂哥的工作岗位进行了调动，让他先做售票员。售票员比司机的工资低了许多，因此堂哥对这一调动心有不服，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堂哥脾气火暴，觉得大老爷们不应该低声下气，所以常常与乘客因为一点儿小事争吵，结果被乘客投诉，以致不但每月没有奖金，工资也常被扣发。年前，堂哥又与乘客发生争吵并发展成动手打架，将乘客的脑袋打了个洞，不但要赔偿乘客的医疗费，还最终被公交公司开除了。
“他就是个刺头，有事忍忍不就好了吗？成天争强斗狠，斗到工作都丢了。年后还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古晓柔恨铁不成钢地想教训弟弟，但看到他那副有气无力地可怜样，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酱紫啊！”晓墨摸着下巴，看向堂哥的眼里充满了算计。
晓墨其实早就在打堂哥的主意了，别看堂哥经常惹事，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晓墨看中的是堂哥明锐的商业自觉与才能。前世，古晓砚没有发生过因打架被公交公司开除的事，但三年后，古晓砚自己辞了职，做起小生意。堂哥对市场有很强的把握能力及商业眼光，他把一间小小的餐馆经营成了连锁饮食公司。公司开张时，堂哥身穿西装，沉稳果决，堪称成功人士的表率。
晓墨两年前就在计划创立自己产业的事，她考察了整个省城及D市，决定在省城开有家自助形式的涮涮锅。涮涮锅的形式出自十多年后，由台湾传到大陆，如有名的千味涮、上本涮涮锅、锅神涮涮锅等，采用一人一锅的分餐制，实惠而美味。晓墨如今手上的存款足够她开N多家涮涮锅店，但她还要上学，不可能亲自经营涮涮锅店，所以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与她合作，而晓墨看中的合作伙伴就是堂哥古晓砚。只是两年前堂哥还在上高中，高中毕业后又被大伯送到公交公司上班，晓墨根本找不到机会诱拐堂哥和她一起做生意，她以为还要等三年堂哥自己辞职的说。所幸，老天还是帮重生人士的，没想到堂哥竟然被单位开除了，呵呵，她的机会来了。
“哥，怎么大过年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对于晓墨的嘲讽，古晓砚半点儿反应都欠奉，继续颓靡地发呆“不就是被单位开除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得好听。”古晓砚剜了晓墨一眼，终于有了反应，“就我现在这样，哪还能找到好工作？”
晓墨窃喜，有反应就好，我不信不能忽悠你上钩，她故意叹口气，“就你这高中文凭还有受不得闲气的脾气，要找到好工作，的确很难！”
“你耍我？”古晓砚瞪着晓墨，哥错了，哥根本不该相信丫会好心安慰自己，哥从小和丫不对盘，丫怎会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晓墨泪——哥，俺在你心中就是酱紫的人？
古堂哥郑重点头。
晓墨泪奔。）
“我怎么可能耍你，你是我哥。”古堂哥撇嘴，从小到大你有把我当过哥吗？
“我只是帮你分析你的实际情况，给予建议。”晓墨做委屈状。
“那你的建议是什么？”古晓砚满是怀疑地问，根本不信堂妹有什么好的意见。
晓墨努力无视堂哥不信任的眼神，“我觉得你不适合在别人手下做事，你应该自己做生意当老板。”
“自己当老板？”古晓砚眼睛先是一亮，然后暗淡下来，“做生意需要本钱，我可没钱。”
“我有啊！”晓墨笑眯眯地说，宛如一只偷到鸡腿吃的小狐狸，“我出钱，你管理，我们合作！”
“……”
直到看着签署了自己和堂妹姓名的合作协议，古晓砚才醒悟，堂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往下跳。虽然有几分被自家妹妹算计的不甘，但古晓砚对两人的合作还是很期待的。
“你说的这种涮涮锅挺有新意的，应该很快被市场接受。”古晓砚眼里闪着精光，一扫之前的颓唐。刚听到堂妹说开自助火锅店时，他还有点担心，现在市场上火锅店趋于饱和，他们如果开火锅店，根本就没有赚头。不过当晓墨给他讲了涮涮锅的经营模式后，他变得信心十足。
“味道是最主要的，我们要找个好厨师。”
“恩。”晓墨表示同意，“锅底种类要丰富，让顾客们有更多的选择，比如麻辣锅、海鲜锅、牛羊肉涮锅、大骨锅、菌类锅、咖喱锅等，还可以准备些西式火锅，像冰淇淋火锅、巧克力火锅，尽量将顾客的口味一网打尽。”
“食材要新鲜，卫生也很重要。”晓墨说的这种锅那种锅，听得晓砚咂舌不已，堂妹从哪里知道这些种类的，好些他都没听说过。
“店面装修也很重要，哥，这就辛苦你了。”
“没问题。不过你想装修成什么样的？跟哥详细说说。”
“装修成休闲吧的样子，中间吧台，四面摆放休闲桌椅，椅子是秋千式的吊椅，墙面挂一些可爱特别的小玩意。”晓墨边想边说。
“我怎么觉得你在开咖啡店，不是火锅店？”晓砚担心晓墨的装修风格太过标新立异，顾客无法接受。
“这就是我要效果，咱们的店要有别于传统的火锅店，以年轻人为主要客户群，可以情侣小聚、朋友休闲，也能解决单身一人的吃饭问题，创立时尚、健康、休闲、分餐、营养的多种前卫独特的消费观念，形成流行时尚的消费。”晓墨侃侃而谈，晓砚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妹，多余的话哥就不说了，一句话，咱儿好好干，把涮涮锅越做越好，把我们的店开遍大江南北，引领餐饮业的新潮流。”晓砚双手握拳，振奋地道。
“那一切就拜托哥了。”堂哥的雄心壮志让晓墨汗颜，其实她只不过想做点儿小生意开几个小店，赚点小钱，没那么大的野心的说。
“放心吧，哥不会让你失望的。”晓砚拍拍晓墨的肩膀，然后找大伯汇报自己要做生意的事情去了。